“华儿。”她低声唤来宁藏华,“你去你父王那里,加入他们,听听他们在谈些什么,若问起我,就说我身子不适先回府了。”
宁藏华讶异地道:“母妃哪里不适?可要儿子陪您回去?”
荣王妃瞪了他一眼,“不要问了,快去你父王那里,不管听到了什么,回去后仔细告诉我。”说完便快步离开。
红锦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道:“王妃,奴婢好似看到了一个和王爷长得很像的年轻人……”
“闭嘴。”荣王妃头也不回,步履更快了。
在荣王妃低调离开的同时,皇上和皇后登船了,群臣争相拜见。
宁袭身在其中,周围围着一群讨好他的老臣重臣,视线却越过了众人寻找某个人。
他先看到了陆浅平,仪容俊朗,一身官服令他更加出众。
而他自己穿着白色团龙锦袍,头戴金冠,照理说,谁都越不过他的风采,可他却觉得陆浅平一点儿也不输给他这个皇帝。
陆浅平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陆浅平的学识、人品,他都很欣赏,与陆浅平相处起来也恍若如沐春风,要他硬说一个陆浅平的缺点,他还真想不出来。
这样出色的男子是裴班芙的夫君,陆浅平不输他什么,唯一输的只是出身罢了,而他,不过是刚好出生在帝王之家,幸运的继承了大统,没什么可骄傲和拿来炫耀说嘴的,若不是会投胎,他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宁袭蓦然蹙眉,等等,他何时这么自卑了?摘除天家的光环,他也是个堂堂正正、心胸光明磊落、颜值顶天的好男儿,他做什么在陆浅平面前要矮一截?他做什么要回避?若没有心虚之处,他就该去和他的优秀臣子探讨东河问题,做什么在这里偷窥,太没有帝王风范了。
于是他走了过去,移樽就教,加入了宁斩刚和陆浅平之间的话题,也离裴班芙更加近,因为她就在陆浅平的身后。
裴班芙没有诰命,所以穿着常服,她今天穿着浅绦色衣裙,裙袜有花卉纹边,白色斗篷镶了一圈白毛边,头上总算绢了妇人发髻,耳畔戴着珍珠耳坠,簪着一支贵重的蝴蝶簪,素雅中不失庄重,很适合她。
她双颊丰润,唇色如丹,双眸明亮,嘴边挂着盈盈笑意,跟着陆浅平一块向他问安。
“见过皇上。”
那一瞬间,宁袭怅然若失,明明离得这么近,但两人之间却是万万不可能,如果他没去过岐州多好,如果不曾认识她多好,这样心慕着一个不能属于他的女子,他很是难受,每每面对陆浅平时,他也是心中有愧,因为他暗中记挂着他的娘子,太不应该了……
“皇上来的正好,浅平正说起税法、科举、水利、农事的改制之法,虽然粗略,但其中相当有道理,臣正听得津津有味。”宁斩刚面上含着笑意,如春风拂面,与平时严肃的他差异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