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班芙也不知道他们在演哪一出,但她也没问,她只在意陆浅平看到这些人来找他会不会吓一大跳,抑或是很不高兴。
他在岐州时,每每做验算时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还不许人打扰,现在忽然这么多人来,他会不会发火啊?
忐忑不安的领路来到书房前,众人停步稍候,裴班芙上前,很轻很轻的叩门,很轻很轻的问道:“浅平哥,皇上和荣王爷来了,你要不要见……不是不是,你要不要出来拜见?”
闻言,宁袭毫不动怒,反而在心中道,她叫唤的那声浅平哥怎么那么好听呢?若是能听她唤一声袭哥哥……
思及此,宁袭狠狠握起拳,不是说会放下对她的心吗,她可是他臣子的妻子啊,若被大臣们知道他的心思,他的臣子又如何会效忠于他?
另一边,陆浅平很快来开了门,见到如此阵仗,不由得惊讶,“臣拜见皇上、王爷!”
这是宁藏言第一次见到陆浅平,心中有百闻不如一见之感,原以为他父王口中赞不绝口的青年才俊会是潇洒风流、风采翩翩的模样,哪知道竟是如此衣着凌乱,不修边幅。
可看见陆浅平的相貌后,他下意识地脱口道:“陆大人长得好像父王啊。”
其实宁袭之前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天底下不乏形貌相似之人,他也就没多想。
“这位是?”陆浅平听他口称父王,便猜测是荣王的公子。
果然,就听宁斩刚道:“犬子宁藏言,也是荣王府世子,因学识浅薄,本王特让他来向陆大人学习。”
陆浅平一听,谦让道:“不敢。”
他请四人入内,包括贴身伺候宁袭的小安子。
周兴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向裴班芙告退去打点待客茶水,同时心里更笃定跟对人了,连皇上都亲自驾临,主子的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宁袭态度悠然,四处走动打量着书房。
陆浅平的书房很宽敞,摆设很简单,四把雕花木椅、一张檀木长桌,两面墙满满的书,其中不乏《河渠之道》、《治河总略》、《历代治河总论》等书,桌上有只青瓷暖壶,青瓷茶碗打开着,茶显然已经凉了,四面都有窗子,光线很是充足,白日里也掌着灯。
宁袭的视线很快被桌上凌乱的纸张吸引,其中有草图、有水形图,还有东河各处隘口、水炉、闸口的详图。
他拿起其中一张写满数字的纸张看着,他的眼眸渐渐不一样了,呼吸也急促了。
“陆卿,这是东河每一处闸口和水霸每瞬的流量吗?”
闻言,宁斩刚也立即靠过去,贴在宁袭身边凝神细看,只见他的神色越发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