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臣死罪!这一切跟太子无关,是臣悖逆,怕贵妃之子会夺了太子在万岁爷跟前的恩宠,是臣一人所为,请皇上明察啊!” 既然皇上将他们叫到御书房来说,索额图就清楚皇上的意思。 太子绝不能背负谋害皇嗣的罪名,但对贵妃动手的罪得有人来担。 康熙这回也没打算放过索额图,刻薄得叫索额图抬不起头来。 “若没有你,保成确实不会犯糊涂,朕好好的太子都叫你给教坏了,你死也难辞其咎!” “过去朕看在保成和孝康的面子上,多次纵容你在前朝搅风搅雨,一再劝说,你却权当耳旁风,索尼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如今能对贵妃动手,以后你看朕不顺眼,是不是也给朕灌副毒药下去,好全了你赫舍里氏的风光?” 索额图涕泪俱下,直道不敢。 “是臣糊涂!臣只是一念之差,绝无欺君罔上之意,更不敢教唆太子,皇上明鉴啊!” 康熙懒得跟他多说,先前暗卫查清楚皇庄子上乌雅氏和那些钉子交代出的暗桩后,一直就等着这一日捉贼拿赃。 “赫舍里氏心裕、法保屡犯大清律例,却不思悔改,在外渎职枉法,皆是你管教不严。” “如今你自恃为太子叔爷,日益骄纵,甚至连朕的家事都敢掺和,朕容不下你再在宫里兴风作浪。” “滚回家好好反省,往后你也不必进宫见胤礽了!” 康熙叫人进来,把大哭不止的索额图拖了出去。 很快,弘德殿的圣旨就下来了,赫舍里氏三兄弟,一等伯心裕革职,永不许入朝,只为闲散宗室。 一等公法保革去差事和爵位,送归盛京闭门思过。 一等公兼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革去议政大臣、内大臣和太子太傅等职位,改任佐领,发配琉璃厂任职,无召不得入宫。[注] 太子被杖责,索额图被一撸到底,像凉水进了热油锅,炸得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 后宫原本还打算给方荷上眼药的妃嫔们,这会子恨不能穿回月前,抽死那个祈祷皇上快点归来的自己。 皇上不回来,昭元贵妃也就吓唬吓唬她们,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她们的根本。 可皇上回来了,瞧这架势……她们且不说,阿哥们乃至他们的母家,竟都有被牵连的趋势。 果不其然,康熙很快就一个个给朝中的大臣乃至后宫妃嫔们交代。 上书房的师傅因为纵容阿哥逃学,打架斗殴,皆被罚了俸禄,甚至挨了庭杖。 上书房总管师傅,文渊阁大学士王琰被革去礼部尚书之职,发配翰林院任编修。 从胤祉到胤裪,又挨了二茬打,跟太子一样,才刚爬起来,还没过几天站着的日子,又躺回去了。 惠妃母家、荣妃母家还有僖嫔的母家在朝中任职的,全因为办事不力,贪污受贿,纵容家中子弟违反大清律例等原因被降职,革职。 钮国公府舒舒觉罗氏被剥去一品诰命夫人的诰命,先前入宫的外命妇中,有几个闹得凶,甚至纵容家中子弟在外头散播昭元贵妃谣言的,也以太后的名义下懿旨申斥。 所有的旨意传下去的时候,康熙还贴心地叫人送上了证据。 温僖贵妃得知旨意后,立刻晕了过去。 可这回晕过去之前,她死死抓着嬷嬷的手,吩咐不许请太医。 惠妃、荣妃、端嫔、僖嫔甚至暗地里让家人推波助澜的通嫔,也都吓得不轻,却也一个敢请太医的都没有。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会子请太医,那是找死。 再没人在心里埋怨昭元贵妃发疯了,比起在前朝杀疯了的康熙,她们宁愿被疯女人打几顿。 可后悔也晚了。 康熙这一顿连削带打下来,后宫全都安分下来,前朝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 也是这一刻,所有人才发现,先前皇上看似好脾气,多番纵容,步步退让,权衡利弊,竟是温水煮青蛙,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脑袋往铡刀底下凑。 此次御驾亲征,不只是对付准噶尔,亦是皇上借着不在京城的机会,暗中布局,请君入瓮,最后狠狠一刀捅到他们七寸上。 这又何尝不是皇上与前朝后宫的一场战役。 被麻痹久了的他们一败涂地,只有皇上一个赢家。 “佟家此次没被牵连,往后心思怕是不少。”景嫔在延禧宫里,很是平静地跟方荷说。 “你瞧着吧,过年他们就该派人进来劝我争宠了。” 方荷不解,“这不稀奇吧?佟家吃到的甜头太多,从来也没放弃靠女人上位啊。” 两个人谁都没问过彼此的来历,但也对上辈子与这世道不相符的身份都有了默契。 景嫔含笑解释,“大阿哥虽犯了错,也有战功,将功补过,到底在兵部站住了脚跟。” “太子如今势弱,皇上为了平衡,早晚还会叫索额图回来,佟家也知道这一点。” 赫舍里氏一脉被打下去,纳兰明珠和佟国维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 纳兰明珠背后有大阿哥,跟索额图早就是对立面,哪怕索额图回来,他也不怕。 佟家却不然。 “胤禛不会为佟家说话,我如今也没受宠,在皇上面前更说不上话。”景嫔笑道。 “等索额图回来,太子总会为赫舍里氏求情,皇上不会落储君的面子。” “佟家若不想放弃到嘴的肥肉,就定会想办法让宫里出一个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如此方能平衡。” 方荷见景嫔笑吟吟看着她,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问:“你想让我推你侍寝?” 那她要让景嫔失望了。 这男人如今是她的,谁来她也不会让。 不过方荷有些好奇,“你……甘心伺候万岁爷?” 景嫔淡定喝茶,“谁说我要侍寝了,就算侍奉,我也不想侍奉万岁爷。” 方荷啃着核桃仁,随口问:“那你想侍奉谁?” 景嫔抬头看她:“你啊。” “咳咳咳……”方荷叫核桃仁噎得狂咳不止,喝了好几口茶才冲下去。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警惕。 “我……我好男风,不好磨镜!” 景嫔失笑:“巧了,同好。” 方荷松了口气,“那你什么意思?” 景嫔微微探身,轻柔地帮方荷擦掉唇角的核桃仁,媚眼如丝。 “我侍奉你成为万人之上那一个,余生皆以你为主,任你掌控我的一切,只要你给我个爵位,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养面首,如何?” 第107章 方荷屏住呼吸, 眼神迷离了片刻。 不为景嫔话里的深意,只为她说话时转瞬间的风情。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