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翠微背后拿着半个苹果,在小主子看不到的角度挖了一勺果泥,伸到啾啾面前。 啾啾含着泪,也不耽误张开小嘴,嗷呜一声吃下去。 她腮上还挂着泪,可怜巴巴看向方荷,刚才额凉可是用另一口哄她呢,现在该给她了。 属于啾啾的香香,一口都不能少! 方荷没好气地小心将新挖的果泥喂进啾啾嘴里,啾啾这才破涕为笑。 康熙:“……”他好像看到为一个菜能记他好几年的混账缩小版。 “您说,她这是随谁?”方荷冲康熙挑眉,笑眯眯问。 “自然是像朕。”康熙面不改色夸赞。 “不愧是朕的公主,这聪明劲儿……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等方荷继续吐槽,康熙颠了颠啾啾,转移话题。 “都会叫额娘了?会叫阿玛了吗?” “啊啊啊——”啾啾抬头看着说话的高大身影,冲他咧开小嘴。 方荷冲他微笑,“您不在这儿,啾啾对着谁叫阿玛合适?” “……无妨,已经会叫一半了。”康熙接过翠微手里的勺子,给啊啊个不停的啾啾喂了一勺子果泥,不动声色挽尊。 “等她学会叫玛嬷,回头肯定会叫阿玛了。” 方荷:“……”啊啊啊玛吗? 她托着腮,藏住唇角的笑意,很是微妙地点了点头。 啾啾已经吃过饭,喂果泥也不能太多,不一会儿,就叫春来抱了下去。 翠微和昕华几个都特别有眼色,上好了茶,很快退出了大殿去。 方荷这才肆无忌惮地啧啧出声,用手托着腮,笑着注视康熙。 康熙知道她肯定是看出画里的真意了,否则也不会要换年礼,叫她看得略有些不自在。 平衡朝堂,策马杀敌,他都游刃有余。 偏偏剖白心肠,以赤诚示人,对自小就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康熙而言,实在不适应。 他无奈摇摇头,将方荷拉进怀里。 “既然不高兴,为何不当面与朕说?” 方荷被戳得顺势仰起脑袋,顺势装个可怜。 “我是觉得,先前跟你闹腾的太多了,怕你会腻烦,会厌我不安分,所以想用更和缓些的法子与你沟通。” 现场说,哪儿有写信来得引人深思哇! 康熙沉默片刻,过去的方荷不会怕,现在她怕,是他没能叫她安心。 “朕是恨你。” 方荷:“嗯?我再给皇上一次机会,你好好说哦!” “朕为帝王,本该无情,只恨你叫朕明白了情为何物,患得患失,鲁莽如稚儿。”他抚住她的脖颈儿,在她唇上轻啄。 “果果,是朕愚笨,自以为予你盛宠,却连普通儿郎都不如,往后不会了。” 顿了下,他又轻啄了一下,“不论你如何闹腾,朕都不会腻烦,只怕自己让你失望。” 方荷像是被顺了毛的猫,靠在他臂弯里寻思,这狗东西是不是又上哪儿进修去了? 原来的康土包去哪儿了? “那我要是捅破了天呢?” 康熙眼睛眨都不眨便道:“算朕一个。” 方荷笑得花枝乱颤,他终于不再说,他会护着她这些自以为对她好的话了。 “那我若是要对付你的妃嫔和阿哥们呢?”方荷故意挑衅。 康熙捏捏她的鼻尖,“皇玛嬷不是给了你三件宝贝?阿哥们……有时候朕也在想,孩子不打不成器。” 方荷笑得更厉害,眼珠子一转,长长哦了一声,坏心眼地以食指挑起康熙的下巴。 “我瞧着今儿个梁谙达过来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大对劲儿啊!” “我要当众打开箱子,他还下意识拦我,皇上原来准备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康熙不动声色看了眼殿外,成事不足的狗奴才,这是又想去慎刑司了。 梁九功倒没听见这话,却莫名觉得后脖颈儿一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这会子才刚过倒春寒时候,夜里也不算暖和,他揣着手还在心里琢磨,搓衣板和绿头牌到底去哪儿了啊? “自然是去了该去的地方。”康熙没跟方荷说是什么,只捏着她的小手把玩,云淡风轻道。 “你不是说明知故犯是罪加一等?今日是朕给你的第一件赔礼,梁九功以为的,是朕给你准备的另一样赔礼。” 方荷定定看着他,见他不打算说,鼓着脸儿在他胳膊上拍了下。 话说一半上官房会没有手纸这狗东西知道吗? “那什么时候才给我?” 康熙轻点她脸颊,笑道:“出了孝期,朕知道昭妃娘娘性子急,不会让你等太久。” 方荷心想,莫不是升职加薪? 要是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她立马端正坐起身,一本正经伸出小手。 “那皇上先把牌子给我吧,往后本宫夜夜都翻玄烨侍卫的牌子,如何?” 康熙从腰侧拽下一个荷包,在她手上轻拍,“挺好,但避免娘娘往后说撂牌子就撂牌子,往后这东西还是保存在朕这儿。” 方荷露出几分好奇,她那翡翠搓板,这荷包应该装不下啊。 她打开一看,好家伙,原本方方正正的牌子,不知道被什么能工巧匠给做成了绿头牌模样。 一双鸳鸯在碧波之上交颈,右下角还刻着个非常不明显的‘果’字。 这分明变成了她的绿头牌。 她要往自己怀里收,“你耍赖,这是我的牌子!” 康熙动作比她快,轻巧地将玉佩抢过来,顺手挂在自己腰侧。 他握住方荷要去抢的手,额头抵着方荷的,笑意盎然与她四目相对。 “朕的绿头牌在你身侧,你的绿头牌自然也得日夜伴着朕,这才公平。” 等出了孝期,她会明白这块绿头牌的意义,就当他补给她的生辰贺礼。 方荷被他顺势一拉,变成了环抱他的姿势。 见康熙这么快就进入状态,她又想笑又好气,不甘示弱哼哼两声。 “那就让本宫的绿头牌去陪皇上吧,皇上答应本宫的黄金粮还没有消息,本宫现在要翻乾清宫太监小烨子的牌子,给本宫暖被窝。” 康熙:“……送进京的都是粮种,已经在皇庄子上了,等内务府叫人试过再送进宫,朕不能拿你和啾啾的安危开玩笑。” “是朕忘了说,朕认罚。”只是先前忙着排兵布阵,年前送进京的时候他怕方荷要粮种,年后他一时给忙忘了。 “行吧,那本宫要罚你睡软榻!”方荷端起昭妃的架势,咧嘴笑着推开康熙就要往寝殿跑。 “被窝还是本宫一个人……嗷,放肆,你敢亵渎本……错了错了错……” 殿内的打闹动静渐渐隐没下去,很快就变成了另一种打闹声。 翠微、魏珠和梁九功脸上都露出了蜜汁笑意。 虽然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