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脸,她嘿嘿笑着跟昕梓感叹。 “咱家主子可真好看,回头小阿哥长大了,指不定是所有阿哥里最好看的!” 昕南赶忙捂昕珂的嘴,“满嘴胡沁,主子哪儿是咱们能妄议的,叫外人听见,你这舌头就别想要了。” 方荷只乐呵呵盯着两个人笑闹。 昕珂哈着气直往昕南胳肢窝底下挠,“今儿个除夕宫宴,所有人都在乾清宫呢,咱们这儿怎么可能会来外人!” 翠微和魏珠没多提醒,也是因为这个。 可叫人始料未及的是,昕珂的话音一落,就听到崔福全喘着粗气,格外震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主子主子!奴才瞧着,好像是圣驾过来了!” 满屋子喝酒没喝酒的都赶忙站起身来,赶忙收拾桌上的狼藉,被唬得心惊肉跳。 连方荷都有些不可置信,什么叫好像? 除夕宫宴基本上都要过了子时才结束,今天为了守夜大家吃饭晚,这会子也亥时(21点)了。 大伙儿都在心里想,皇上就算疯了,也不可能这时候过来啊! 殿内很快被收拾好,到底是除夕,方荷也不能再避而不见。 不管换不换老板,太后和康熙总还是一家子,低头不见抬头见。 为了孩子,她不可能真跟康熙闹僵,表面上的恭顺和气早晚都得表示。 她叫人去前头问问,要不要给康熙请个安。 魏珠到御前才发现,主子爷是没疯,他只是喝多了。 刚靠近主殿,魏珠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李德全在门口急得恨不能跳脚。 太皇太后身子虚弱,撑不住守夜,早早就和太后回慈宁宫和寿康宫歇着了。 都没过半个时辰,万岁爷就跟大臣们频频喝酒,把自己灌多了。 而后皇上借着更衣的理由出来,直接叫人备了皇辇,非要到延禧宫来。 谁都拦不住。 乾清宫那么多人,这消息根本瞒不住,回头等主子爷醒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跟老祖宗解释呢。 看见魏珠过来,李德全赶忙抓住魏珠的手,跟见到亲爹似的。 “好哥哥,嫔主儿歇了吗?若是没歇,请嫔主儿过来劝劝万岁爷,快些回乾清宫吧!” “若是耽搁了守夜,把娘娘和宗亲们都撇在那儿,回头可就不好解释了啊!” 魏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轻重,这不是心疼阿姐的时候。 好在除了冷,地上也没雪,他赶忙往后头跑。 方荷面无表情呵呵了两声,起身穿上厚重的衣裳,冷着脸往前头去。 梁九功也在外头候着,见方荷过来,稍稍松了口气,赶忙将方荷往里头让。 “万岁爷在里头等着嫔主儿,您请进。” 方荷以帕子遮住鼻尖,淡淡问:“万岁爷喝了多少?” 这狗东西不会发酒疯吧? 要是他再给她来个过肩摔怎么办? 大过年的,她实在是不想找这刺激。 梁九功小声解释,“恭亲王和裕亲王并太子和几位阿哥都敬了万岁爷酒,索中堂和谈回来,借着和谈成功的由头,也带着群臣给万岁爷敬酒来着,万岁爷都没拒……” 意思就是,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是没少喝。 方荷表情更臭了,借酒装疯,逼着她顺着台阶服软是吧? 她当着春来的面,转身吩咐:“一会儿你站在我身边护着我,若万岁爷实在是喝太多,拦着些,回头有任何罪责,我担着!” 梁九功:“……”要不您再大点儿声?乾清宫还没听见呢。 方荷才不管梁九功怎么想,气冲冲进了主殿,看到坐在软榻上装深沉的康熙,臭着脸福了福身。 “嫔妾请万岁爷圣安,万岁爷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康熙从方荷一进门开始,深沉又仿佛氤氲着雾霭的丹凤眸,就一直紧紧盯在方荷身上。 听到她说话,康熙言简意赅,低沉回答:“朕来找梁九功。” 方荷:“……” 她转身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眼康熙,又看了眼门口……这是喝傻了? 她耐着性子哄,“梁九功就在外头呢,您找着人,快些回乾清宫吧?好些人等着皇上呢。” 康熙纹丝不动:“朕来陪梁九功过年,朕不想叫她一个人过除夕。” 门外伺候着的人都有些恍惚,下意识看向梁九功……梁总管竟然如此得盛宠吗? 梁九功脸儿都青了,明天他就改名字,他叫梁黑锅行不行? 方荷也倒抽了口凉气,好家伙,她就知道这位爷跟梁九功有一腿! 这是……把延禧宫当做秘密约会基地了?? 怪不得他来了延禧宫就只在主殿,全说通了! 虽然但是,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可能有些多余,也没有跟康熙计较的心情了,反正今晚听到的又不是她一个。 回头就算老祖宗问起来,她这人实在,最多就是替这两位有情人背个锅,老祖宗想揍的肯定不是她。 她抚着肚子干笑两声,“那……你们好好过年,慢慢过,不急。”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康熙沉声吩咐,站起身大跨步走到方荷面前,看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哪怕他只是静静站着,周围的空气也瞬间紧绷起来,叫人总有种如临深渊的紧张感。 在他低头之前,方荷赶紧后退一步,让开门口的位置,免得自己太亮了,叫这位爷动手拨开她。 康熙看到方荷后退的动作,丹凤眸微眯,眸底掠过一丝自嘲。 “你不用出去,朕出去。” 方荷隐约感觉有些奇怪,轻声道:“嫔妾恭送皇上。” 康熙脚步顿在门口,转过头,在黑暗和灯火之间,叫人看不清表情。 他声音略有些喑哑,却字字清晰,“等用完年夜饭朕就走,就算是为了皇额娘和皇嗣,朕也不能冷落你。” “去,叫人传两桌席面过来。” 梁九功见主子爷这是要在廊庑上用膳,都快哭出来了。 他偷偷进殿内,给方荷噗通跪了,小声央求。 “嫔主儿,若是送膳的过来瞧见万岁爷在外头用膳,回头可就真没法儿跟老祖宗交代了啊!” “万岁爷要见的不是奴才,您忘了,二十三年万岁爷喝多,就是您伺候的,还把您当成了奴才……” 方荷:“……”哦,好像有这么回事,她给忘了。 再回想刚才康熙那僵硬的面色和说过的话,她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论嘴硬,她是服这位爷的。 要说他今晚不是故意喝多,她把正版梁九功的脑袋剁下来给康熙当凳子坐! 方荷深吸了口气,不愿意在这大年下的叫人不痛快,更不想惹祸上身,扶着春来走到门口,掀开了棉帘子,放柔了声音。 “皇上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