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看向辛宜,不知为何,他忽地感觉心口像被拧去水的湿衣一般,皱巴巴的。 韦允安看向辛宜别扭又隐忍的模样,眸光微动,一时间若有所思。 直到第二日,辛宜和韦允安才带着阿澈乘车离去,韦允安还要去官署上职。 昨日整整一夜,辛宜都未曾合眼。她心底乱糟糟的,生怕自己一醒来,韦允安和阿澈就会消失不见。 眼下他们离开不得,只能被迫继续吴县,而季桓还可能在暗处虎视眈眈。 至今,提起季桓她仍不能泰然应对。 可越是怕季桓,她的丈夫和女儿便越有可能处于危险的境界。 辛宜绞尽脑汁想了一夜,最终想了个法子。若真狭路相逢,她装作不认识季桓,或许能以不知者无罪而躲过一劫? 季桓尤其看中颜面,若她不是辛宜,不再是他的妻,或许他就会不那么执念于曾经呢? “绾绾,你昨日当真无事吗?”下车后,借着外界明亮的阳光,韦允安看着辛宜泛着血丝的红肿双目,担忧道。 辛宜点了点头,“许是中毒引起的一些其他症状吧。” “安郎别担忧了,郗大夫说半月后就会痊愈的。” “那我去上职了,绾绾你好好休息。”韦允安下了马车,同她道别。 辛宜紧紧抱着怀中的熟睡的女儿,看向韦允安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转向绕离官署,只这时,车夫急拉缰绳,马车忽地停了。 “令君大人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第25章 :强取豪夺夫妻再见 听到令君大人二字,辛宜面色忽地煞白,急忙屏住了呼吸,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前方是何人,为何不避让?” 侍卫急斥的声音越来越近,辛宜这意识到,说得正是他们这辆马车。 “不好了夫人,马车坏了,动不了了。”车夫急道。 “令君大人每日公务堆积如山,岂容尔等在此耽误时间?” “里面的人还不速速下来与令君大人赔罪?” 这下真得直中辛宜要害了,她不相信事情怎么会这般巧。 马车分明行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坏在了路上,还恰恰堵上了他季桓的路。 辛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她看向怀中的女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孩子故作镇定地下了马车。 “民妇拜见令君大人。”辛宜下了马车,抬眼看见对面那辆大而精巧的马车挡在路中,而前方正是她那辆坏掉的马车。 辛宜抱着阿澈径直跪下,垂首默默盯着眼前爬满裂缝的地砖,语气略带几分该有的惶恐与急促: “民妇罪该万死。都怪民妇的马车忽地出了故障……” “给令君大人带来不便,皆是民妇的过错,还望令君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民妇一般计较。” 路中央的华盖马车内,男人垂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左手手心处缠绕的层层纱布,最后视线绕过窗帘落在前方那垂首跪地的女子身上。 炽热的阳光下,那截白皙的脖颈深深低垂着,若非抱着孩子,腰身怕都要贴到了地上。 “夫人不必这般紧张,不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低沉醇厚的声音虽说得温和平静,但辛宜仍免不得后脊发凉,她觉得此刻仿佛有条毒蛇在紧紧盯着她。 怀中的女儿忽地醒了,怔怔的看着她,露出尚未长全的牙齿朝她咧嘴一笑。 犹如枯泽泉涌,辛宜发觉此刻心底竟充满了力量,令她能将一切纷扰挡在外面。 辛宜垂眸怜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她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便更容不得她犯下些许差错。 辛宜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腰身。 她缓缓抬眸,不出意外的对上了男人打量的视线。 狭长的凤眸随着微抬的下颌渐渐扬起,长指细细捻着手心的纱布,季桓心里没有来的涌起一阵烦躁。 辛氏此刻的眼眸中似乎除了畏惧担忧外,再掀不起半点旁的涟漪。 不该如此的。 到底是夫妻再见,她怎能如此平静? 季桓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就算知晓辛氏还活着,他昨夜依旧被梦魇惊醒。 梦中的辛氏仍就是那个辛氏,时而变成他的阿母,时而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折磨他。 她分明就不曾死去,他也知晓了她没死,可为何那些血腥阴暗的梦魇却依旧折磨着他? 这令季桓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辛氏暗中给他下咒,用巫蛊之术诅咒着他。 探究到最后,仍是一无所获,季桓忽地眯起眼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辛宜,极薄的唇角硬是扯出一丝笑道: “夫人先起身吧,当下暑热难耐,夫人又抱着孩童,实属不易。” “来人,先请夫人至官署喝盏凉茶,再为夫人将马车修整一番。” 听着他一口一个夫人,辛宜只觉得无比讽刺。 “大人的好意,民妇感激不尽。然大人您公务繁忙,民妇不敢也不 愿劳烦大人。“辛宜略作思量,皱眉道。 “夫人何必客气,眼下夫人并非一人,若染了暑热,那才是得不偿失。” 男人的视线落在辛宜怀中的孩子身上,冷笑道。 “来人,先带夫人前去休整。” 季桓说罢,当即有侍卫要带着她过去。 辛宜只觉得头皮发麻,耳边时不时传来百姓那些“令君大人爱民如子”的话,更让她觉得刺耳难奈。 他此番直接派人过来“请”她,可见是早有预谋,若此刻拒绝,怕是会露馅。 眼下只要她至始至终都装作不认得他的模样,当下的一切都会揭过去的。 辛宜抱着女儿的手莫名紧了紧,跟随侍卫离去时,她回头扫了一眼方才那辆马车,不由得惊怒起来。 马车的车辕径直从中裂开,恐怕若非车夫停得及时,整个马车便会被力道带着撞向对面的商铺。 可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憋在心底,毕竟此刻仍在季桓的监视之下,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就将她引入官署前院的厢房内。 辛宜看着那两排排列平整规则的官帽椅,以及挂着山水图的画屏,不由得紧张起来。 “娘亲,这是哪啊?”怀中的阿澈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要下来。 尽管辛宜抱得有些吃力,但她仍不敢也不愿将女儿放下。 “有位大人请咱们过来避暑喝茶呢。”查觉身后渐进的脚步声,辛宜屏着呼吸忍着不适和女儿解释道。 “孩子多大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桓慢慢靠近,目光落在辛宜怀中的孩童身上,又渐渐转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人。 “回禀大人,小女当下两岁。”辛宜不自然道。 在季桓的示意下,她最后慢慢坐在的近旁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