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蹄欲径直向上猛越。还好男人及时控住,这才生生拽过马的力道迫使其停下。 “辛氏!”男人脸色阴沉,眸中射出冷刃般的寒光,一跃下马朝辛宜走来。 “此次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夫君,妾身不得不如此。”辛宜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汪汪地看着季桓。 季桓冷着脸,先一步越过辛宜进了书房。 见他算是答应,辛宜快步跟着他进了屋。 “夫君,前线传来消息,说我父亲、义父还有阿兄——” “前线传的消息,你一妇道人家又怎得知?”不待辛宜说完,季桓旋即冷言打断。 “是义母,她同我说义父来密信,说他们中了马郴的埋伏。” “而夫君——” “而我见死不救,毫无作为?”季桓补上辛宜的未说完的话,睨着辛宜冷笑道: “辛氏,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见死不救?我见死不救能有何好处?” “冀州与幽州不和已久。如今冀州富裕,幽州贫乏,马郴等人觊觎冀州也并非一天两天之事!” “而你父亲和义父,非要与虎谋皮,联合马郴对并州巧取豪夺,事后马郴想独吞并州,这才引发了这次战事。” “我曾劝过宋刺史,莫要兵行险招,结果他不听我言,惹出了今日一番乱摊子。” “就如此还不够,你义父攻打幽州,我将冀州世家的郡兵派出支援,如今中了埋伏,两万多郡兵无一生还,最后竟被传出我的人落荒而逃。” “那常山和中山的郡兵呢?若是他们出马,或许有转机呢,夫君?”辛宜抓着季桓的胳膊哭道。 “常山和中山的人不能动!他们历来作为冀州北部的防线,若前去支援,马郴和胡人难免不会趁虚而入,南下攻打冀州。” “夫君,可若是将常山和中山的郡兵派去支援,不仅义父他们能得救,倒时他们共同反击——” “若最后没能救出,又赔上我冀州中山和常山的屏障呢?”季桓看着她,厉声斥问道。 “自古以来,以少胜多杀出重重围者比比皆是,且宋刺史有岳父这样的智囊陪在身边,依我看,并不一定会败。” “夫君,当真不能派人——” 见辛宜仍在一旁哭,听他说了这么多还没抓会 意,季桓愈发烦躁,一怒之下甩开了辛宜的桎梏。 “辛氏,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不派援兵,而是当下根本派不出援兵!” “冀州不仅只有刺史别驾,还有整个冀州的百姓!” “你只求派兵保你父亲义父,难道整个冀州的百姓都要为这件事遭受无妄之灾?” “不是,夫君我……”泪水浸出眼眶辛宜只觉得面前一阵模糊。 心酸苦楚无助悔恨忽地交织在辛宜心尖,她绝望地看向季桓,漆黑的眼眸似乎仍在苦苦哀求着。 季桓被这目光看得愈发不耐,一甩白袖背过身避去了辛宜的目光,而后冷声道: “你且先行回去,我还有要事待处理。” 想到今日的事,季桓忽地转身,眉眼冷肃道:“辛氏,你且记好,以后莫要再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鲁莽之举。” 第19章 那是婆母留给夫君唯一的东西…… “妾身……妾身遵命。”辛宜向季桓福身行了大礼,这才缓缓转身离去。 脚下一轻一重,恍如走在云端上,辛宜揉了揉干涩肿胀的眼睛,待彻底出了前院,这才只撑不住地哭出声来。 “夫人!”素问在后面的垂花门前等着辛宜,见状,旋即冲上前去,扶住辛宜。 “夫人,莫非郎君他不同意?” 辛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将方才的事说与素问。 “那……这……大公子和老爷他们不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吗?”素问也急哭了。 回到疏沉院后,辛宜将自己关进房内,静静地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憔悴苍白的面容发愣。 父亲义父还有阿兄的事提在心口,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可仔细想来,目前的自己却何事也做不了。如今冀州全境都处于危险之中,夫君那般做确实有他的难处。 想必当初义母也同她一般,关心则乱,匆忙间混淆了太多要事。 莲花仙鹤铜盏上的烛火随着夜风肆意跳动,辛宜只觉右边眼角突突直跳,头脑昏沉得紧。 辛宜就这般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额头就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ⅰ??????w?e?n????????5????????M?则?为?屾?寨?站?点 素问唤来大夫,迷茫间,辛宜睁眼的时候竟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都如此了,竟还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郗和替她诊脉,感受到她紊乱虚浮的气息,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收到消息,原本他打算前往兖州避一段时日,不想季府的丫头忽然找过来。 说来也是巧合,竟然是他上次诊过脉的女子,季行初的那个妻子,郗和倒是愈发好奇。 “此次本是一次普通风寒,但你之前服用过太多寒凉之物。如今体虚气乏,脉象虚浮。” “你别不当心,若不好好调理,往后身子虚弱都是轻的,再往重了讲怕是子嗣艰难。” 郗和说到这,忽地同情起辛宜来,同时在心底怒骂季行初太不是东西。 真活该他断子绝孙,孤独终老,可偏偏苦了眼前这柔弱的女子。 也不知季行初究竟有何好的,竟然能让人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郗……大夫?”辛宜撑起困乏的眼皮,被素问扶着坐起。 “郗大夫,我们夫人之前落过水,身子落下了病根,那时大夫说调养一段时间应会恢复的。” 怕漏了什么要紧事,素问急忙道。 “还落过水啊?那不要紧,记得以后少喝凉药就是。”郗和写了药方,随口道。 说起凉药,素问当即白了脸色,鼻尖拧着酸意,心疼地看向辛宜。 每次郎君和夫人敦伦后,都会送来一碗浓苦的避子羹。那物对女子的身子自是弊大于利。 “郗大夫……外面……情况如何?”因着之前在清河就见过郗和,辛宜对他多了几分信赖。 如今她不好出去,郗和是季桓的朋友,应该会知晓些前线的事吧。 “确实不大安定,不过你跟好你家的别驾大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郗和点到为止,辛宜见问不出什么,索性也不再强求,神色悻悻,喝过药后就睡了。 往后的几天,辛宜才觉得郗和的话是多么精辟。 幼时她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就算染了风寒,喝过药一两天也就彻底好了。 而现在,她还是浑身乏力,每日清醒的时间不过三四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榻上躺着养病。 也正如她当初料想的,此后果然没有再见到季桓。 一开始辛宜还以为怕过了病气,季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