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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素听以眼神制止。 趁着辛宜去更衣的空挡,素问疑惑地看向素听道: “阿姊,你方才说得那什么……可是真的?” 只见素听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是猜的。” “不然我担心夫人会想不开做了傻事。” 一时间,素问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闷闷道:“夫人在意郎君甚至超过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 辛宜特地赶在传膳前去了仲闻阁。 今日算是她第二回来此,没了白陵遮目,纵然端着漆盘,辛宜也走得格外稳妥。 只是,台阶方走过一半,辛宜抬眸间,与对面走来的一位靛蓝长袍,头束木簪身长玉立的青年男子撞上视线。 看见她时,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辛宜端着漆盘,只微微曲膝同他见礼,而后两人擦肩而过。 再次看见云霁时,两人面上皆不是那般自然。 辛宜后来才知晓,那夜晕过去后,皆是由云霁替她穿衣擦洗…… 而云霁,上回在门外自作主张被季桓下令打了十板子,如今走路都有些别扭。 二人并未说什么话,云霁通禀后,辛宜端着漆盘,步伐轻快地进去了。 这次没有白绫蒙着她的双眼。跳动的心终究按捺不住,霜色裙裾随风起舞,辛宜快了步伐。 期盼已久的男子此刻正端坐在沉香小案前看着卷册。 与前几日刚归家时的袍衫环珮高冠装扮不同,今日的季桓,一身月白深衣,发上简单插着玉簪,神态慵懒,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与压迫。 察觉她来了,男人并未抬眼,仍一边看着卷册一边持笔写着什么,只沉声道: “何事?” 见他在忙,辛宜只得捡了要紧的说与他听,最后询问他具体选哪些地方。 “除了禄苍庵,净云寺附近的其他寺庙道观皆可。” 季桓仍未抬头,将那信件用火漆封了,迅速写下一封。 一桩事情解决了,想起那日在府门前时自己穿错了衣裳的事,辛宜不由得有些愧疚。 端着漆盘楞楞地站在一旁,辛宜抿了抿唇瓣,最终自责道: “夫君,那日在府门前我不小心……冲撞了婆母,待明日在净云寺,我能否为婆母上注香?” 直到此时,季桓才真正抬起眸来望向辛宜。探究的目光落进辛宜眼底,不知想到什么,男人周身的气质骤然冷冽起来。 “自行便是,以后此等无关紧要之事,莫与我说。”冰冷地声音落下,旋即,男人的视线又重新落回卷册之上。 原来她穿没穿错衣服,给不给婆母上香,都是无关紧要的吗? 一时间,辛宜有些不知所措。抿了抿干涩的唇,辛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端着东西。 她几步上前,将漆盘放在季桓的沉香小案上,笑意中带着局促与紧张: “想来夫君应是看了一上午卷册,正好喝些雪莲燕窝羹润喉解乏。” “妾身可是足足炖了两个时辰呢。”辛宜垂眸轻声道。 说罢,径自将漆盘中的碗碟拿出,当即要给季桓盛上一碗。 “不必了。”月白广袖抬起,遮住了案上的公文信件,同时也制止了辛宜继续盛羹汤的动作。 “你这两年的规矩学到何处去了?” “食不言,寝不语。何况此时尚未至传膳时分。” “妾身也是担忧夫君……”被他的语气吓到,辛宜惊讶地放下了勺子,一时有些委屈,眼睛酸涩。 “辛氏,我且问你。”见她即将泪如雨下,季桓眉宇间的冷厉不见半分消减,反而多了些许不耐。 “夫为妻纲是为何意?” “是……”辛宜咬着唇瓣,眸光中闪着泪珠,连她担忧自己的夫君在他看来也是错的吗? “出去吧。”季桓拧着眉心,冷声道。 见辛宜仍然定在那里,同他较劲似的,季桓神情愈发不悦: “辛氏,从今往后,做好你该做的。没有吩咐,不必再送东西过来。” “至于那些旁的心思,也不必再有。” 季桓的眸子本就是琥珀色的,此时阳光穿过窗棂落进他的眸子里,平白多了一分温和。 可他的话却与如今这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像是一把钝刀似的,剜在她的心口。 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下,留下一阵滚烫。辛宜深深吸了口气,将鼻尖的酸意压了下去。 两年都熬过来了。 如今不过是些冷言冷语,不比之前连见都不肯见好了太多吗? 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她的夫君会慢慢转变。终有一天,季桓会认可她的身份,真正将她当做他的妻来看待。 如此思量过后,辛宜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将刚才被自己打开的碗碟漆盘又重新收拾好,端了过去。 “夫君教训的是。”辛宜的声音喑哑了几分,“往后妾身会好生思量反省……” 霜白身影离开后,季桓当即叫了钟栎进来。 “去查辛氏近来的动向。”季桓紧紧盯着手中的书信,神情晦暗。 邺城的消息刚传至清河,辛氏就在此时过来试探他。 不待钟栎说话,季桓又认真道: “天山雪莲产自西域,自从胡人侵扰凉州,商道崩散后便不曾在冀州一带出现。” “今日辛氏却恰好送来了雪莲。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倒是反常。” “主上放心,属下这就去查。”钟栎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钟栎犹豫道: “主上此次回清河,一举一动都在宋雍辛违等人的监视中。” “当初在邺城回清河的路上,他们不好下手。” “如今季府防备森严,他们更不易得逞。” “但明日天梧山一行,山路陡峭崎岖,危机重重。” “若辛氏与那些人透了行踪,岂非对主上不利?” 钟栎的担忧对季桓而言,并非小事。季桓的视线落在方才辛宜所站的位置,良久,冷声道。 “既然如此,将辛氏带在身旁,不是更有意思?” 辛氏是辛违的女儿,宋雍的义女。当初宋雍和辛违不择手段决定用这个女儿做内应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的处境? 他故意冷落辛氏两年,也是要狠狠打邺城那边的脸。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既然不择手段嫁女,那如今宋雍和辛违便不可能再管到他的后宅之事。 可如今他们却是越界了,眼见着他两年不曾回清河,辛氏的用处已然不大。 那二人便妄想再于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怕事不成,竟然还用了下三滥的沉春散。 这笔账,等他回邺城,再重新跟宋雍和辛违他们算! 至于辛宜,无辜与否,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就别妄想能全身而退。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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