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侍卫反应,云栖已昂首迈步。
紫萝高声唱道:“贵妃娘娘起驾——”
永宁宫宫人们立刻排开仪仗,侍卫统领一时怔住。
这哪里是被押解的模样?
分明是贵妃在摆驾巡宫!
云栖的仪仗在百福殿前停下时,侍卫们才如梦初醒。
他们本是奉命来押人的,此刻却成了贵妃仪仗的随从。
“贵妃娘娘到——”
通传声未落,云栖已昂首迈入殿中。
“砰!”
一只青瓷茶盏裹挟着劲风朝云栖面门袭来,却在距她几步之处骤然一滞。
只见茶盏诡异地凌空转了个弯,以更快的速度朝原路折返。
“啊!”
太后猝不及防,被飞回的茶盏正正砸中额头。
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皱纹往下淌,茶叶渣子挂在眉梢,好不狼狈。
云栖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母后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年纪大了,连茶盏都拿不稳了?”
她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捻,方才那道暗中使出的灵力悄然消散。
太后捂着渗血的额头,脸色铁青得可怕。
她猛地一拍案几,怒斥道:“反了!真是反了!昨日冲撞皇后,今日又敢在哀家面前放肆!”
“来人!给哀家扒了她这身皮!让她赤着脚跪在碎瓷片上!哀家倒要看看,没了这身贵妃的皮,你云栖又算什么东西!”
太后话音一落,殿中侍卫立刻上前。
这次太后特意绕过宫中太监宫女,直接调遣侍卫前来,正是因昨日听闻云栖在椒房殿的雷霆手段后,仍心有余悸。
可还未等他们靠近云栖三步之内,几名身着粉色宫装的侍女齐刷刷上前,袖中寒光闪现,竟是个个手持精钢打造的短刃。
为首的侍卫统领刚要呵斥,却见一个圆脸宫女突然闪身到他面前,手中短刃已抵在他喉间:“再上前一步试试?”
云栖早就料到今日太后会为难她,也做好了要反击的准备。
让她站着挨打?
她又不是傻!
“母后今日这般兴师动众召儿臣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训斥几句吧?”
云栖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抬眸直视太后。
太后闻言冷笑一声:“怎么?哀家身为太后,连训诫一个妃嫔的资格都没有了?你昨日在椒房殿的所作所为,简直……”
“简直什么?”
云栖突然打断,眼中笑意一闪,“简直大快人心?”
太后被云栖这般态度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正欲发作时,却被徐嬷嬷暗中扯住了衣袖。
“太后娘娘三思,云贵妃自昨日起或已心智失常。此刻若再与她针锋相对,恐落得两败俱伤之局。”
徐嬷嬷的劝告还是有些用处,太后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听到云栖又继续说道:
“母后这般关心皇后,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四位皇嗣?说来也怪,母后待陛下自幼关怀备至,怎么到了明睿兄妹几人,反倒鲜少过问?先帝在时,对陛下可是疼爱的紧呢。”
有这么一对疼爱孩子的父母做榜样,为何学不会疼爱自己的孩子和孙辈?
殿内霎时一静。
徐嬷嬷明显感觉太后身子僵了僵。
云栖始终想不明白,太后与李赫辰为何会在上一世对四个孩子的性命如此漠视。
按常理,作为皇室仅有的四位子嗣,本该被视若珍宝才对。
再则,她和李赫辰结缡十载,除却洞房花烛夜,再未得享寻常夫妻之乐。
所以,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李赫辰并非她那四个孩儿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