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气了就说。 不高兴了也说。 陆绥不知道她会不会对别人说。 无论什么时候,听到这几个字,陆绥心里都不舒服。 只是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夜里。 月色正浓时。 陆绥这次主动将手指头缓缓塞进她的唇瓣间,似乎故意要给她咬一口来泄愤似的。 怀里牙尖嘴利的人仿佛被卸干净了力气。 摇摇晃晃坐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怀中,葱白秀气的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肩膀。 吐息灼热,别说是咬人了。 便是一句话,都断断续续的说不出来。 她累极了。 倒在他身上很快就昏昏欲睡。 陆绥轻轻抬起她的脸:“不是讨厌我吗?给你机会报仇怎么都不报。” 竺玉脸上滚烫,感觉殿中的红烛烧在她身上,周遭的火焰将她包围了起来,她热得透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陆绥哪里是要给她报仇的机会。 分明是他自己在报仇。 迷迷糊糊间,竺玉只觉得陆绥好小气,被她咬一口都要讨回来。 她压根想不到是自己说的那三个字惹的祸事。 她起先还死犟着不开口。 后来实在困极了。 在陆绥一遍遍的询问中。 呜呜咽咽的服了软。 “不、不讨厌你了。” 可是这样,他似乎还不满足,得寸进尺。 她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在他的后背划出一道道红痕。 她泪眼朦胧,给了他想要的回答:“喜、喜欢你。” “我喜欢你。” 急切的。 想要摆脱他。 就只能先满足他。 陆绥嗯了嗯,总算满意:“睡吧。” 她趴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很快就睡着了。 陆绥毫无困意,他搂着怀里的人,心脏犹似被填满。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大正常。 喜欢她对自己笑。 可是当这双乌黑水润的眼睛淌着泪看着他时,无论是伤心的、痛恨的、还是厌恶的。 都叫他移不开眼。 他想要掌控她的所有情绪。 就像他一直试图掌控她的所有。 她睡得很沉,无知无觉。 陆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这样吧。 现在这样也很好。 竺玉隔天醒来,回忆起昨晚。 依然觉得是陆绥的故意报复。 这个人总是装得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特别的大方,一点儿都不记仇。 其实但凡叫他不高兴了。 他总能找到机会狠狠的索要回来。 竺玉也没空再想这些多余的事儿,孩子没出生前是个不会让母亲遭罪的好孩子。 出生之后,净会折腾人。 睁开眼睛就知道认人了。 小孩子长得快。 转眼就会爬了、会走路了。 只是走得跌跌撞撞,两只脚依然很有劲儿,尤其是蹬人的时候。 竺玉发现这孩子脾气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好。 倒不是经常哭闹,而是死犟。 不要的东西就绝对不要,不吃就是不吃,不睡就是不睡。 竺玉不得不亲自带着他,小孩儿在母亲这边倒是很乖巧,也不闹着不吃饭、不睡觉了。 等到他会说话的时候,竺玉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不知不觉就两岁多了。 他已经会叫人了。 也知道了自己的小名。 周淮景常常来看自己这个外甥。 周淮安只要是在家必定也要跟着兄长过来。 他在军营里日渐沉稳,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毛毛躁躁。 上过几回战场,刀尖饮血的日子,历练了不少。 周淮安将精致的小孩儿从地上抱了起来:“阿照比起上个月又沉了不少。” 孩子的小名就叫阿照。 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个舅舅,扭过脸,挣扎着想要逃开。 小胳膊小腿又怎么拧得过大人。 周淮安盯着他摆出脸色的小脸,比起他只有几个与大小的时候,他的五官越发清晰。 长得也越来越像某个人了。 周淮安再怎么后知后觉,也猜到了什么。 心道这孩子的脾气倒是和他父亲一样的糟糕。 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 竺玉整理好衣裳,才出殿门,就听到一阵哭声。 阿照一见母亲就哭出声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淮安见他变脸极快,愣是被气笑了。 ', ' ')(' 小小的人,心眼倒是多。 还知道挑时候哭。 竺玉走过去,接过沉甸甸的孩子。 周淮安戳了下他的脸:“我可没欺负他,他自个儿就是个好哭鬼。” 阿照往母亲怀里钻,埋在她胸前,哼哼唧唧又不吭声了。 “就这性子还是皇太子呢,以后肯定少不了人要受他的欺负。”周淮安将这句话说出口才察觉不对。 果真被兄长冷冷扫了眼。 竺玉倒是没觉得他这句话也伤到了她的自尊。 她说:“再过两年有先生教他,他就不会这么调皮了。” 周淮安没觉得:“没几个人能治得住他,还是得找几位严格的先生来教他才行。” 不然也是要翻天的性子。 竺玉叹气,阿照什么都好,就是太像李裴了。 越大了。 越像。 冷脸不高兴的样子尤其神似。 好在阿照很少在朝臣面前露脸,可是再过两年,是躲也躲不掉的。 朝臣未必能看得出来,可是李裴届时一见,就该知道了。 竺玉将怀里的小人儿哄睡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