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家摇头:“公子什么都没说。” 李夫人想了想,若孩子的母亲是个身份卑微的,哪怕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她也认了。 接回家里,抬一房小妾,倒也无妨。 但是要想母凭子贵,嫁进来充当家主母,那是绝无可能。 便是她再喜欢这个孩子,也不能让李家在满京城丢了脸面。 她这样想着,怀里的孩子忽然间哭了。 哭起来嗓门洪亮,把人的心也给哭化了。 李夫人问:“奶娘可过来了?” 管家连忙回道:“方才就把人接了过来。” “孩子饿了,抱下去喂些奶喝。” “是。” 李裴换了身衣裳到了主院。 孩子已经被抱下去喂奶。 他看着母亲,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她抱走孩子一事不太满意。 李夫人先开了口:“这孩子看着也有五六个月大,你瞒得倒是紧,这么久了也不吭声。” 李裴蹙眉:“母亲在说什么?” 他接着打断他母亲的话:“您不会以为这是我儿子吧?” 李夫人心沉了沉:“难道不是?!” 李裴觉得好笑,他说:“您再仔细想想这孩子看起来像谁。” 李夫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 “难不成你抱回来,也不打算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 李裴扯起唇角:“不是我的种。” 李裴似乎没什么耐心:“我从宫里抱出来解解闷,等时辰到了就给送回去。” 说着他有补充道:“兴许不用等我送回去,一会儿宫里就会找过来。” 李夫人花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宫里抱出来的孩子只有那一位。 就是当今圣上当成眼珠子来疼的小太子。 李夫人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响,刚刚的欢喜一下子被打得魂飞魄散。 本来觉得想像的小脸。 这会儿也觉得不像了。 李夫人指着他:“你胡闹!” 她气得站了起来:“若这孩子在咱们府上出了什么好歹,你要如何解释?又要如何脱身?” “你即便是无聊,也不能拿别人家的孩子来解闷!!!” 李裴就知道会挨骂。 不过从小到大,他也没少挨骂。 藤条都被抽断过两根,这点骂声在他耳朵里就显得不痛不痒。 他嗯了嗯,似乎没当回事。 那边孩子还在哭闹,死活不吃奶。 嬷嬷喂了些米汤才慢慢填饱他的肚子,这才消停下来。 李裴听说孩子不吃奶,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了声:“还这么挑嘴。” 他觉得竺玉生下来的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吃饱喝足后的小崽子,精神十足。 在床上爬来爬去,小脚丫对着天空使劲儿的蹬。 无忧无虑。 似乎也没发现自己被抱离了母亲身边。 如李裴所料,宫里的人很快就找了过来。 只是来的人是陆绥。 李裴没看见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是不是躲在马车里,也有可能是陆绥不愿意让他出面。 李裴笑盈盈看着陆绥,这人丢了儿子还是静如止水的样子,可真没意思。 “孩子呢?”陆绥开门见山。 李裴想了想,答非所问:“她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还以为她为了儿子也会来找他。 陆绥说:“她很着急。” 李裴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他冷嘲热讽:“你倒是不急。” 陆绥当然不着急,他又不是多喜欢这个孩子。 况且这个孩子已经分去她太多的爱,他早就有所不满。 今天李裴也是大胆。 趁着人不在,扯了个弥天大谎,就把孩子抱出了宫。 李裴冷着脸,接着厉声道:“让她自己来见我。” 陆绥提醒他:“她如今是我的妻。” 李裴脸色冷峻,紧绷的下颌透着冰冷的弧度。 陆绥说:“她亲口对我许了诺。” 她答应了他。 这辈子归他。 陆绥还是变成了同他父亲一样的人。 铸造了同样的牢笼来捆住自己所爱之人。 陆绥眸色冰凉:“你见到她,也无济于事。” 李裴知道他改变不了她的主意,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用来威胁她。 但是—— 他笑了笑:“当初你是故意告诉我,她对严忌动了情,引诱我去杀严忌。” 他问:“她知道这件事吗?” 陆绥平静望着他:“你要告诉她?” 李裴毫不犹豫:“当然。” 陆绥眉眼舒展:“你尽管去说。” ', ' ')(' 紧接着他冷下声:“现在,把孩子给我。” 李裴没理他,而是一步步走到马车前,一字一顿:“你不想见我吗?” 竺玉在马车里,骑虎难下般左右为难。 李裴说:“陆绥也不是好人。” 竺玉掀开车帘:“李裴,你先把孩子给我。” 孩子留在他这里。 谁也不好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有些秘密。 不能宣之于口。 幸好现在李裴看起来也还不知道。 可能过两年,孩子眉眼长开,就越发不要藏。 但想了那个时候,所有人能已经平静了下来。 李裴笑了声:“你现在眼中只有你的孩子。” 他拉着她下了马车,倒也还注意着分寸,没让她摔了。 她很快挣开了他的手,下意识往陆绥那边看了一眼。 陆绥像一棵孤零零的树,挺拔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却显伶仃。 她心里,忽然有点酸涩。 有一个瞬间,她很想走到他身边去。 李裴看见她朝陆绥望去的目光,他有些肝肠寸裂,极力克制,压着声音吩咐下去:“刘管家,带着陆大人去见小太子。” 管家低着头:“是。” 陆绥很早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些事情,李裴不说,也会在别的什么时候不小心就露馅了。 陆绥看了眼她。 这一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