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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出差(1 / 2)

('第二天早上,江昭旭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江砥平早上班去了,身旁的位置空了。

江昭旭还有点晕,翻了个身一骨碌躺到江砥平枕头上,有点凉,他蜷着腿,身体缩成一团,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躺了一会儿,直到不得已,才下床去了厕所。放完水,他走到洗手台洗漱,一白一蓝两只牙杯放在一起,洗漱完擦脸,和牙杯同款颜色的两条毛巾挂在一起,异常和谐。

江昭旭把自己的白色毛巾挂回去,穿着拖鞋走到客厅,径直走到茶几上,果然看到一张便利贴。

“冰箱里有早上买的小笼包,想吃就热一下,不想吃就等我中午回来做饭。”

还是那龙飞凤舞的字。江昭旭把便利贴从桌面上摘下来,拿着小小一张纸走进书房——就是江砥平用侧卧改的那个,拉开自己书桌第一个抽屉,里面只有一本笔记本,巴掌大。

江昭旭翻开笔记本,米白色的横格纸上贴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一张贴一个,大概有几十张,上面的字体无一例外全是同一个人写的。

江昭旭翻开全新的一页,把手里这张黄色的便利贴沿着横线整齐地贴上,手指会弄花上面的笔墨,他用笔杆刮了一下,防止贴得不牢而掉下来。

贴好后用手里的笔在便利贴下面写:

爸爸,以后不要再给我留饭了,你明明知道我会等你回来再吃,留着也是浪费。

写完回答后,他等笔墨干透,随手翻了翻之前的,几乎每一张便利贴下面都有他的回复,一眼看过去像是青春期暗恋日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并不是。这本子里有江昭旭收到的所有便利贴,包括他来到江砥平家里收到的第一张。他当时做这个本子只是因为他有收集癖,江砥平的字迹恰好很漂亮,这才收录下来。

一开始他并不会在下面写回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初中,他用笔写下自己的回答。

他想,从嘴里说的话要有回应,那么写下来的话也要有。

面对面说话接触的是人,在纸上说的话接触的是心。

他是这么认为的。

把笔记本重新放回抽屉,轻轻合上。他不用上锁,因为江砥平不会翻看他的私人物品,就算看了也没关系,那些只是没有送出去的回信。

……

中午江砥平回到家的时候,江昭旭正在书房看书,听到门锁的动静,他随手把书签夹在书里,趿拉着拖鞋跑到客厅,想像往常那样抱他,却被江砥平后退一步躲开。

“等等,让我先把汤盛出来。”

“哦。”

江昭旭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觉得有哪里怪,没等他细想,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起,他转身回去接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砥平把骨头汤盛到瓷碗里,又下了两碗面条端出来。他走到书房喊江昭旭吃饭,见他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他抬手刚要敲门板,江昭旭说话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少年的语气不算好,不同于在江砥平面前温声细语的撒娇,他声音冷淡疏离,还夹杂着些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江同学,我见你今天没来上学就问了班主任,他说你生病了,你现在好点了吗?”男生的声音有些温软,语气里还带着担心。

江昭旭淡声道:“嗯,好了,谢谢关心。”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啊?”

“大概明天。”

听见江昭旭下午还是不去上课对方有些失落,“好吧,那我下午帮你收拾作业送到你家吧?”

江昭旭婉拒,对方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我保证,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听着对面磕磕巴巴的话,里面带着明显的羞涩,江昭旭叹了口气还是打算直接说:

“抱歉姜绛,我不喜欢你,还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句话的江砥平眉梢微挑,敲门的手插在口袋里,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对面不知道又说了点什么,江昭旭又是一句抱歉,随后挂断了电话。

转身看见门口一脸八卦的江砥平,他抓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紧了一瞬,一股类似于早恋被抓的尴尬涌上心头。

门口听的八卦“大叔”一脸揶揄,吹了个流氓哨:“我们江同学在学校好受欢迎啊~怎么不答应人家啊,不喜欢?”

他站得远,听不到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只能听见江昭旭的拒绝,他下意识把对方当成喜欢江昭旭的女孩子。

江昭旭脸上出现一丝不自在,抿了抿唇才说:“他是男生。”

这下换江砥平不自在了,同性恋在他眼里还是有些超纲了,虽说尊重每一种性取向,但是这事出现在自家孩子身上,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但他还是说:“啊……这个,那个,其实我对LGBT群体还是很尊重的,你要是……”

话音未落就被江昭旭打断,他皱眉,圆圆的眼睛都被眉毛压扁,“我不喜欢男生,也不是同性恋。”

江砥平哈哈笑了两声,又开始善解人意:“啊,那,那挺好,没事儿,你喜欢什么我都支持,你高兴就好。”

这样开明的态度似乎没给江昭旭带来什么好情绪,他还是那副表情看着江砥平,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些幽怨。

江砥平轻咳一声:“饭好了,吃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昭旭就这样拉着脸坐在对面吃饭,除了瓷筷和瓷碗时不时碰撞发出声音,餐厅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江砥平吃得快,他放下筷子的时候江昭旭正夹了块牛骨头用筷子剔上面的肉。

“宝贝,”

江昭旭抬头看他。

江砥平平时没事不会轻易喊他“宝贝”,平时用的最多的是“昭昭”或者直接喊名字。

果然,江砥平十分抱歉开口:“对不起,今天带你去不了宠物店了,我要去郑市出差,下午就得走。等我回来我们再去看小狗好吗?”

江昭旭动作停下来,问他:“要去多久?”

“三天。”

“……”江昭旭张了张嘴,随后抿唇,挤出一句:“哦,注意安全。”

说完,又看着碗里的骨头,突然没了胃口,干脆放下筷子,低着头不说话。

江砥平心里叹气,他之前出差是常有的事,每次出门江昭旭都是情绪不高,上小学那两年一听江砥平要出差就半夜偷偷抹泪,现在大了点还好,不过还是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看他这样难受,江砥平起身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揉了揉他发顶,柔声安抚:

“宝贝,就去三天,三天一眨眼的事儿,很快就回来了。”

“这三天我让你凌粒姐姐过来照顾你好吗?正好她总在我耳边说想你了。”

江昭旭抬头看他:“我没有不让你出差的意思,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我只是会想你。爸爸,三天很长的,我可以把除去上课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想你,所以你也要想我。”

又是这个“想念”话题,平时江砥平觉得矫情,不会说这些想你想我的话,但是现在江昭旭想听,所以他答应了:

“好,想你,像你想我那样想你,对吧?”

“嗯嗯。”

“知道了。”

他又在他头顶拍了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江砥平人就出发去了郑市,江昭旭自己一个人在家,闲来无事只好继续看他的书。

“爱,与喜欢混淆得最严重。”

“‘我爱你’,可能是表达着一次真正的爱情,也可能只是好色之徒的口头禅,还可能是各有所图的一回交易。……所谓推心置腹,所谓知己,所谓同心携手,是同性之间和异性之间都有的期待,是孤独的个人天定的倾向,是纷纭的人间贯穿始终的诱惑。”

——史铁生《病隙碎笔》

江昭旭坐在书桌前,黑白分明的纸上被人用彩色笔画了几段,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子洒在书页上,时不时会被漂浮不定的云朵遮蔽,时明时暗,扰的人心烦意乱。

纸上的黑色的字似乎有了生命,他拽着江昭旭的眼、心、神,紧紧不撒手,带着他去到窗外的树下,他似乎能感觉到阳光被枝桠分成几片,落到他脸上斑斑点点的温暖,带着冬天特有的冷风。

他下意识闭上眼,风吹过睫毛,有些痒。

黑色的蝴蝶翻飞,江砥平低头吻了他。

层云遮蔽间,江昭旭恍然惊醒,眼前还是那本书,静谧的房间内,心跳声如雷贯耳。他把书一合,连书签也忘了放,不敢再看一眼。

不能再看了,不然他会误以为那是他心里写的情书。

他缓了缓心神,在一旁书架上挑来选去,最后选了张爱玲的书。毕竟里面的情爱大都掺杂算计,总会让人有几分清醒,总好过一两页通篇的“爱”字。

里面的故事他都读过不止一遍,再度拿起,不免有些走神。书里的男女爱情全都夹杂着算计权力欲望,爱是不纯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那是男女爱情,而他和江砥平都是男人,自然不在其中。

他抿唇,头一次觉得这些书这么难读。

……

郑市。

江砥平坐在黑色桑塔纳里,手里拿着咬了半个的面包,眼睛盯着不远处铁栅栏大门,时刻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江队,咱们都蹲两天了,这木材厂每天正常开门开工,除了几辆固定运木头的车,也没见什么可疑的人啊,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转移交货地点了?”

江砥平眉头这几天就没舒展过,他盯着不远处的门,又一辆大车进门,他突然把手里的面包放下,“不等了,通知他们直接进去。”

说完,检查好身上的枪支武器,推门下车就往木材厂走。

他们这次带的人不多,加上当地警方配合,拢共也就八个人,这么大的木材厂,想进去抓到人赃俱获实在是困难。

但是这次不抓,下次就说不定能不能再抓到他们的行踪。

江砥平身上穿着防弹服,带着一群人,分成三路,两人去大门口吸引注意,剩下的人一半跟着江砥平抓人,一半找货。

他们的行动计划不算精细,但是也只能先这样了。江砥平在进厂前给当地大队发了消息,把计划简述一遍,随后便关了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江哥!昨天的物理练习卷子你写了吗?”前桌的男生转过身,双手扒在椅子靠背上,目光殷切地看着他。

江昭旭正在写自己买的练习册,头都没抬,从桌兜里抽出一张卷子递到他面前,“给。”

“谢谢谢谢!江哥我真是爱死你了!”

说完利索又转回去争分夺秒地抄。

不知道听到哪个字眼,江昭旭写题的笔一顿,两秒过后,从桌兜里拿出本应该放在家里的贴满便利贴的本子。

翻开一页空白,他思索几秒,随笔写下一个字:爱

又觉得脑袋混沌,接着在后面画了个问号,然后把本子合上放回去。

重新拿上笔准备写题,没几秒,又把它拿出来,在刚才写字的地方添了三个字:江砥平

正是上午自习课,教室里没有老师,安静地乱哄哄,尽管每个人都压低声音说话,但是凑在一起还是很嘈杂。前桌把江昭旭的卷子毕恭毕敬物归原主,又道了遍谢。

江昭旭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多说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昭旭在班里不怎么说话,要不是他长得显眼,估计大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男生之前借过他作业几次,想跟他多聊两句拉近关系,不过苦于没有话题,一直说不上话。

他不打球,不去网吧,不谈恋爱,跟同龄人简直格格不入。

“江哥,你听说隔壁班姜绛的事儿了吗?”男生压低声音,跟江昭旭分享自己早上吃到的瓜。

毕竟没有东西比八卦更能快速开展话题。

听到熟悉的人名,江昭旭停下写题的动作,总算是抬眼看了男生一眼。对方见学霸也无法抵抗八卦的诱惑,一边高兴自己终于找到了大学霸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压低声音跟他讲自己知道的事。

“听说他是同性恋,昨天晚上站在高二楼楼顶,差一点就跳下去了。当时看见的人说他光着一只脚,校服外套也没穿,校服裤子都穿反了,站在楼顶就是哭,说他……”

“不知道真的假的啊,他说他被他们班的化学老师那个了,当时他们化学老师也在现场就一直说他有病,是个同性恋,说他这种同性恋都是精神不正常。”

“今天早上姜绛他爸妈就都来学校了,在校长办公室不知道说了点啥,好像是给姜绛办退学,待了一上午,刚从办公室出来,现在估计还没出校门呢。”

男生说得起劲儿,在谈性色变的社会,这种带有性元素的消息总是更容易激起人们的兴趣,更能激起人们的窥探欲,像是钻到谁的被窝里一样刺激。

他自顾自说完,半天没听见江昭旭说话,只看见他紧皱着眉头,板凳和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只见江昭旭黑着脸一言不发走出教室,突兀的行为让教室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江昭旭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才接续上刚才的嘈杂。

出了教室门,冷空气接触到脸颊的皮肤,连带着头脑都凉了下来。江昭旭边走边想,自己现在出来是为了什么呢?前天他不是刚刚拒绝了姜绛的心意,现在紧赶着出门又是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匆忙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走到校门口雕塑下面了。他暗自叹气,转身打算回教室继续写他的题,一回身抬头看到一大群人正往校门口这边走。

人群中心的男人一脸怒火,一旁的老师弯着腰不时点头说着什么,男人皆是不理睬,他身边的女人则是不停地擦眼角,擦得眼睛红成一片,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巾,连气都喘不顺。姜绛就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

其中的教导主任看见自习时间有学生在校园,板着脸问他:“江昭旭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不在教室学习跑出来干什么?”

主任自然是认识这个学习很好的学生,知道他平时学习好又老实,所以也没用很严厉的语气说他。

一大群大人都不认识江昭旭,姜绛父母正为自己孩子的事情恼怒伤心着,没人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学生。

只有人群后面的姜绛听见江昭旭的名字后,身形一颤,头埋得更低。

江昭旭握紧口袋里的东西,是刚才他从教室出来时顺手拿的,他正了正神色,“主任,我是来找姜绛同学的。”

姜绛爸爸脸上带着怒火,现在听到有人提到姜绛名字,上下扫量他一眼,直接不客气开口:“你就是姜绛喜欢的那个学生是吧!就是因为你,害得姜绛变成了不知廉耻的同性恋,你还好意思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一旁的教导主任连忙打圆场:“姜绛爸爸,话不是这么说的,江昭旭同学是一个作风优良的好学生,姜绛同学也是个好孩子,性取向的事情不能这么粗暴地归结。”

姜绛爸爸才不管,“呵,好学生,我看他长得细皮嫩肉一个小白脸,说不定他才是真的同性恋!”

观念传统的父亲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天生的同性恋,他只想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受到什么人的勾引,受到不正直的人教唆才会变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导主任还在为江昭旭辩解,一旁的姜绛妈妈也拉她老公的袖子示意他别说得这么难听。

自始至终江昭旭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旁的成年人在争吵,江昭旭绕过他们,直接走到姜绛面前。

自从刚才姜绛爸爸开口的时候,姜绛的头就一低再低,裤缝旁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在掌心留下尖锐的刺痛。

他低着头,眼睛上蒙了一层水玻璃,下一秒就化成玻璃珠掉在地上。

朦胧间,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视野中,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他面前摊开掌心。

一只红色平安符躺在中央。

“对不起。”江昭旭轻声开口。

明明不是他的错,但是他还是要道歉。

平安符静静躺在掌心,是江昭旭第一次去山上团建买的。

当时他们两个班一起去爬山,路上姜绛见江昭旭没人跟他说话,便主动凑到他身边跟他聊天,江昭旭知道他的好意,每等他需要回应的时候就恰到好处的嗯一声。

到了半山腰,江昭旭看到路旁树下有卖平安符和带有吉祥话的丝带,他想着感谢姜绛的好意,便挑了个红色的平安符买了下来,等着回到学校送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从山上下来后他发觉姜绛对他的感情似乎有些过界,有时候看着他耳朵会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江昭旭没有把平安符送出去。

现在想来,姜绛受到的伤害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如果他早点把平安符送出去,是不是姜绛就会平安了?

姜绛看着那枚小小的红色的东西,不敢抬头,声线有些颤,闷闷地说:“为什么给我这个?”

江昭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这个没派上用场的东西选在现在送出去,他想着今天大概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

姜绛的手控制不住有些颤,细白的手指拿过那枚平安符,一颗泪砸在金色线绣的字上面,瞬间没在纹路里。

“江昭旭,你能抱我一下吗?”

江昭旭没有多问,大方至极伸出双臂轻轻抱了一下面前低着头的男生。

姜绛把额头轻轻放在男生肩膀,胸腔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声如蚊呐说了句:“谢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昭旭中午放学,他给凌粒发消息,说自己中午在学校写作业,不回家吃饭了。凌粒回他注意休息,中午多吃点。

江昭旭说好。

十二点十分,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昭旭把课桌收拾整洁,拿上东西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打了辆车。

汽车平稳行驶到郊区墓园,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见他一个小孩在郊区不安全,看着他进了园区,又多说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才驱车离开。

看到那棵熟悉的槐树,江昭旭熟门熟路走到江棠面前坐下,风呼呼吹过,冻得人脸疼。

“妈妈,我有点事想告诉你,虽然我觉得这件事不对,但是我还是要说。”

“我好像有点喜欢江砥平,不是欣赏花的那种喜欢,是想把花搬回家里的喜欢。”

指尖抚摸着那本薄薄的记事本,封面是一朵花,用了浮雕工艺,手指沿着花朵的脉络一路走到花心,再原路返回。

墓园里没有人,一片寂静,太阳像是冰箱里的灯,没能供给太多热量,只能照明他视野内的事物。

他挪到墓碑旁,把头轻轻放了上去,喉头有些干涩:“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应该不是同性恋,但是,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喜欢江砥平。他知道我晚上睡不着会给我讲故事书,但是这不是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但是我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当我感觉到喜欢的时候,已经有了想把他种在花瓶里的想法。”

“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做?”少年的嗓音有些哑,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石碑,不知道是身体的温度渐渐把石头暖温,还是额头的温度被夺走,他感觉不到温差,执拗地问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园区坐了一中午,下午又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临近月考,一下午排的课程全是数理化,老师能讲的知识点都讲完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写题。

江昭旭本就爱生病,吹了一中午冷风,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他估量了下,应该要发烧了。

昨天江砥平发了消息,说今天晚上就会回家。

他闭了闭略显干涩的眼睛,等着晚上回家听江砥平在他耳边絮叨,一边说他不知道照顾自己,一边跑来跑去的端水拿药。

发烧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江砥平就又有机会表达他的关心了。

江昭旭抿唇,眼里带了点笑意,只是略显苦涩。

高中晚上八点才放学,平时江砥平会提前发消息,告诉他今天是在门口等人来接还是自己坐车回家,但是今天没有收到二者其一,而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对面是凌粒,带了些鼻音,他听见她说:

“昭昭,你直接来中心医院吧,江哥出了点事。”

校门口,接孩子的家长人来人往,密集的人群也无法抵挡吹到心口的冷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昭旭吸了口凉气,低于体温的空气进了肚,一路凉到胃里,他缩了下脖子,发热带来的症状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他有些想吐。

打车从学校到医院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穿着校服的少年急匆匆冲进医院大厅,不远处站着熟悉的人,是林漫。

他走到林漫面前,对方是专门在这等他的,见他来了,带着人去了住院部。

等走到病房门口,江昭旭看见坐了不少人,大都是熟悉的面孔,只是看起来都不太好,有胳膊吊起来的,有额头包了一块的,还有后脑袋顶剃秃带了个网兜的。

江昭旭心脏顿时凉了个透,结了冰似的止不住往下沉,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消防车的警笛声,他转头看了眼病房的磨砂玻璃,咽了口唾沫。

凌粒见他来了,从金属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扶着人肩膀,刚压下的哽咽又没忍住冒头。

“江队出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对方作战能力很强,他没留神被人放了冷枪,虽然穿着防弹衣,但是还是受了重伤。他一开始还觉得没事,脱了防弹衣才感觉不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想不应该瞒着你。”

“刚做完手术,他正在里面睡着呢,你去看看吧。”

江昭旭听得掌心一片黏腻冰凉,推开病房的门,没开灯,里面只有机器规律的滴滴声,听得人心惊。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带上房门,走到病床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上包了纱布,还有几道不知道怎么落下的擦痕,输液管延伸到被子底下,身体被盖住,江昭旭不清楚他到底伤到哪了,不敢动他。

大概是光线昏暗原因,平时总是爱笑的脸此时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他伸手去摸面前人的脸,估计这三天忙得厉害,下巴上青黑的胡茬都冒头没人管。

冰凉的指尖在完好的皮肤上蹭了蹭,江昭旭感受着末端传来的温度,心脏跟着仪器的声响搏动。

无声三两个瞬息,病房里终于有人开口了:“爸爸,”

“是不是我也该给你买几个平安符,虽然不能起到实际性作用,但是也是我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他声音很轻,换做平时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在这个静谧的空间清晰可闻。

他似乎是叹了一声,轻得像中午的风:

“如果我能把你锁起来该多好,只有我能接触到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去相亲,也不用看你去危险的地方。”

“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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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砥平醒了之后不乐意在医院躺着,但是下床又太激进,所以选了个折中的主意,配了个轮椅,回家躺着。

他看江昭旭发烧,又强制他休息了一天,爷俩在家里一起休养生息。

回家第一天晚上,江昭旭准备去沙发上睡觉,他怕晚上压着江砥平伤口。

这是不可避免的,只要身边躺着江砥平,他就会下意识往人怀里钻,不可能不压着的。

江砥平在床上躺着,他不方便,没办法洗澡,只好看着江昭旭走到床边把自己的枕头抱走,又在衣橱里抱了床被子去客厅。

在沙发上简单收拾好了,江昭旭回到浴室洗澡,留江砥平在外面一头雾水。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江砥平看了看身边空着的位置,又往浴室看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这孩子怎么突然睡客厅去了?不想跟他一起睡了?嫌他了?

江砥平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白天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让江昭旭不高兴的事,或者是漏了他什么情绪,没及时表达对他的关心。

搜肠刮肚半天,甚至连晕倒前最后一顿饭吃了几根面条他都想到了,但是就是没发现江昭旭不对劲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不能是江昭旭不想跟他一起睡,嫌弃他了吧?

……

江砥平低头看了看自己,侧身从床头柜拿出江昭旭放在里面的小镜子。

镜子里的人胡子拉碴一脸疲态不说,头发也乱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乱的,脸颊上还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片小血痂。

不能说是丑得要死,但也算得上是不堪入目。

江昭旭喜欢漂亮的人和东西,现在的江砥平可跟“漂亮”两个字完全不沾边儿。

完了,他想。

自己就这么邋遢着在江昭面前晃,他这小孩嘴上不说,但是行动已经表明:

他嫌弃他了。

浴室里的水声不断,江砥平又往浴室方向看了眼,随后一掀被子从床上下来坐到墙角的轮椅上,二话不说火急火燎冲到另一间洗手间,停在洗手台前,他扶着轮椅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被牵着发出痛感,但是江砥平暂时不想理这些没用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戴上江昭旭买的金属发箍把头发往后捋,从墙上的壁橱里拿出刮胡刀,打上慕斯对着镜子刮完胡子,又开始洗脸,他没办法用洗面奶,只好用清水洗了两把,然后开始护肤,护肤品接触到还未完全愈合的患处有些火辣辣的刺痛,不过他不在意。结束后,他拿起一旁的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整个人焕然一新,捡回点帅气后,才坐着轮椅又回到卧室。

怕被江昭旭发现,他这一套下来就用了几分钟。

回到床上,伤口不停被拉扯,他后背已经生理性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江砥平又从床头拿出湿巾,在自己身上能擦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他缓了两口气,装作无事发生,假装心平气和地开口:

“昭昭,你把枕头抱出去干什么?”

“我跟你说啊,你这发烧刚好了不能通宵看电视啊,一会儿洗完澡赶紧把枕头抱回来,客厅黑咕隆咚的,你晚上睡不着的,那被子也薄,不抗冻,一会儿你洗完赶紧抱回来啊!”

他朝着浴室方向喊,大嗓门穿透玻璃门,压过水声,精准进入江昭旭耳朵里。

他正往头上抹洗发水,怕泡沫进眼睛或者嘴里,一直抿着唇,没搭理外面那位。

江砥平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又添了句:“听到没有?”

江昭旭还是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不住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问题会在人心中无限放大,那点零星的不安会在这种时候被放得无限大,直到完全把人吞进去,让里面的人只能看到当下的问题,让他们等不了时间,只想当下就获得答案。谁都不能免俗。

尤其是大病未愈,头脑混乱的人。

卧室内的灯一到晚上就切换成昏暗易眠的暖光,浴室里的灯光在此刻就显得格外明亮,透过玻璃门亮堂堂的照亮几平方的地板,那儿格外亮,门像是灵魂飞升时看到的天堂的门,站在门面前的人被照得只剩灵魂,只能顺着心头最急切的想法来行动。

天堂的门被打开,里面不是云层上方,是云本身,云蒸雾绕间是被云缠绕着的人。

是江昭旭。

门里的人被吓了一跳,推门的人也吓了一跳,吓得他们都愣住了。

江昭旭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洗澡,江砥平尊重他的隐私,换衣服、洗澡他都回避。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洗澡的时候直接推门进来,鲁莽又下流。

江昭旭身上满是白色的泡沫,头顶上方的花洒还在兢兢业业的出水,把他身上那些泡沫做成的衣服一件件脱下,露出底下白皙劲瘦的身体,渐渐的、渐渐的,一丝不挂,成了刚出生的天使。脖颈、胸膛、腰腹、胯骨、大腿、小腿、脚踝、脚趾……每个地方都像是刚生出来一样,在灯光的辅佐下,白皙、透亮,像是一件瓷做的天使模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看天使的脸,因为那上面有一双眼睛。

天使的眼睛是镜子,闭上双眼才可以让人尽情的、毫无顾忌的向往欣赏它的美好,但是面前的天使是睁着眼的,他不能肆意欣赏。

那样会在天使眼睛里看到自己。

时间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江砥平呼吸也停了下来,这些天的静脉注射似乎扎错了位置,大概是扎在他脑子上把人弄傻了,不然他怎么会直勾勾的看着少年的裸体?他应该立马闭眼转身道歉请求对方原谅,然后晚上去沙发上睡。

但是他输液的针扎在了太阳穴,他傻了。

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说话。

江昭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门口的男人,任由水流剥开他的“衣服”。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浴室的门还没有关上,里面的热气散了不少,江昭旭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温热的水都没能让他裸露的身体暖起来。

他轻轻唤了句:“爸爸,关上门吧,有点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咔哒——

浴室的门被关上,浴室内又只剩江昭旭一个人,水流从头顶倾泻,发丝都被水带着趴在额前。

江昭旭抬手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露出底下被水打湿的精致眉眼,那双圆圆的眼睛被水幕遮盖。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水器坏了,竟把人烫的浑身发红,脸颊脖颈尤为严重,烫得人一颤,带着心尖。

五分钟后,江昭旭穿着睡袍从浴室走出来,浴室的灯关了,屋子里又重新回归了昏暗。

他走到床边。

江砥平闭着眼,属于他的床头灯也关了,呼吸轻浅平稳,看起来是睡了。

发梢往下滴着水,有几滴顺着后脖颈钻进了衣服里,一路蜿蜒下潜,最终被腰间拴着的腰带拦住去路。

江昭旭站在床边定定看了两秒,在第五滴水珠往衣服里钻的时候,他抬脚离开。

去客厅吹头发去了。

吹风机呜呜的风声吵闹地跑到卧室,大抵是有人故意扰民,走的时候没关上卧室的门。

江砥平悄悄睁开眼,吹风机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晃荡,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又闭上了眼睛,把自己藏在黑暗里,他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犯了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在他推开浴室门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他不仅没及时止损,竟然还放纵自己在那里站着,这不对。

他不对,江昭旭也不对。

视线交汇时,只要有一方是正常的,那也不会出错。

但现在出错了。

这件事一棍子打死,盖棺定论:

他们俩都犯了错。

不,不,不对,江昭旭没犯错。

他这孩子平时就这样,心思敏感但眼睛直白,有些情绪放在他眼睛里说出来,味道总是跟别人不同。

这次说不定也是过度解读,江昭旭只是个想法多,表述方式不同的人,他是古板正直的,情爱在他心里不会翻起风浪,说不定他还会在心里默默评价“:爱情这东西简直愚昧。”

这样的人是不会犯错的。

犯了错的只有江砥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呼吸渐渐粗重,再也装不出来那种平静无波,因为他发现,这件事里,他是唯一的被告。

而江昭旭是被害人。

他们这场官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发酵了多久,没有证人证言证据,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庭审已经给他判了罪。

江砥平胸腔高高起,又低低落,空气在肺部循环不畅,对江昭旭产生了“喜欢”亦或是“爱”这件事,让他难以喘息。

肚子上的伤口持续发痛,那里像是没有缝合结实,漏了个洞,以至他浑身上下的气都从那个小口里争先恐后地出去,只剩一具空荡荡的躯壳,和一颗跳动着的不谙世事的心。

三十年的生长经验没有存储有关“爱恋”的议题,以至于江砥平连手忙脚乱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人一脚踹到坑里,得了个眼冒金星。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江砥平的胸腔平静下来,仿佛又睡了。

又像是昏了。

耳边响起拖鞋鞋底和地板碰撞的声音,不是那种直愣愣的踩踏声,而是先踩下去,然后脚稍微抬起来点留鞋后跟在地上擦一下,再走下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百以内计数太困难,大概他们所处的时空发生了扭转,一加一不等于二了,开始等于三四五六七八。

反正他数不清脚步声到底响了几下,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几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知道一片黑暗中,他身边的床垫悄悄陷下去一块,一股清香的沐浴露香气钻进被窝挤到他身边,这味道的主人没有凑近,江砥平听见翻书声,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责备。

他在这呼天抢地给自己判了个无期徒刑,结果原告却说今天没心情,先不判这案子了,把这案子后延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变成拴在脖子上的定时炸弹,引不引爆全凭对方心情。

书页翻动的速度极缓,两三页过后,房间里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他们要睡觉了。

两米的床,两个人躺,中间加一条楚河汉界,只差画上格子线。

房间里只剩呼吸声,平稳绵长,两个人好似都睡着了。

江砥平闭着眼,他脑子里乱的很,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想法在他脑袋里横冲直撞,其荒诞无序倒跟真正的梦境没什么两样。

火车呼啸而过,海啸跟在其后,笔直的轨道渐渐弯曲成指环,套在一根无名手指上,渐渐拉远,那戒指又成了颈环,戴在纤细的脖颈上,再往后退,脖颈下面的身体也渐渐浮出水面,像瓷一样。

江砥平有些慌乱,直觉告诉他不该再往后退,可是梦境谁又能掌握的住。

再往后一步,这具身体的脸也出现了,一双含着笑地杏眼看过来,眼角也带着笑,嘴角也带着笑上下两瓣唇一碰:“爸爸。”

他心脏骤停,浑身肌肉突然紧绷,下意识睁开双眼,轻轻喘着粗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偏头看向身边的位置,对上一双梦里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昏暗,江砥平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敢发出声音,面前的人似乎不是故意的跟他对视上,几秒后闭上了眼睛。

可能也没对视,因为江昭旭有些微的夜盲症,这样黑的环境里他大概率是看不到自己睁眼的。

江砥平无声咽了口唾沫,无事发生般悄悄闭上眼,再次“睡着了”。

不知道又多少秒,江砥平已经认不清钟表了,只有“一会儿”的概念。

一会儿,他听见身边的人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是翻身。

一会儿,他听见钟表整点播报的滴滴声。

一会儿,他感觉到脸颊上有一个温热柔软的触觉,他不敢睁眼。

一会儿,那微热的触觉没了。

没一会儿,江砥平听到了火车呼隆隆而过的声音,大脑轰隆隆的运作,带出高速的风。

但那不是风,那好像是江昭旭的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哗——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早上便已停歇,只是暴露在雨幕中的花草树木全被一拳打弯了头,虽是蔫巴巴地垂着,但水洗过后,绿的绿,红的红,更加显眼。

屋内时钟滴滴嗒走到早上七点,一阵尖锐的铃声叫醒了埋在夏凉被底下的人。

被子下出来个乱糟糟的鸡窝头,接着一只白皙的手把闹钟关掉,那铃声就消失了,紧接而来的是哒哒的脚步声。

江昭旭关掉闹钟后,又躺了回去闭着眼缓神,突然一个温热毛茸茸的脑袋拱他露在外面的手心,接着又是一阵濡湿。

江昭旭眨了眨眼皮,翻身把狗头按下,在它毛茸茸的脖颈揉了两把,带着刚起床的沙哑:“西红柿别闹,不许舔我,你嘴巴臭。”

“呜呜呜——汪!”

被叫作西红柿的金毛听到他的诋毁,状似恼怒地去咬江昭旭的手,雷声大雨点小,嘴张得老虎样,手指却没碰到犬牙分毫。

有这么个活物在身边闹腾,江昭旭也不困了,起身在它狗头上狠狠揉了把,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从浴室出来,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不是什么特别的早饭,相比平时倒是更清淡了点,除了中间盘子里的煎饺是昨天他点的菜,剩下的全是清汤寡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估计也是清淡营养餐出场的最后一天了。

江砥平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身上还围着之前他们一起买的围裙,平常人穿着正常大小的围裙,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局促。

他把手里的纸扔到垃圾桶里,转身走到阳台给狗添了狗粮,加了水,这才坐到桌边,准备吃早饭。

饭桌上十分安静,在江昭旭夹起第三个煎饺的时候,终于有人说话了。

“今天先别吃这么多煎饺了,这东西太油了,想吃我明天再给你做,别让它影响你今天的发挥。”

他面容认真,把煎饺的盘子挪到了离江昭旭远一点的地方,生怕他再夹一个。

江昭旭看着他动作,轻声笑了笑:“爸爸,今天是我高考,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谁紧张了?我放松得很,开玩笑,你都不紧张,我紧张个什么劲。”

“哦,你不紧张。”

“我真没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他板着脸装不在意,江昭旭嘴角浅浅勾起,眼睛弯弯,“好吧,其实是我紧张,所以爸爸你能安慰安慰我吗?。”

江砥平抬眼看他,少年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他下意识有点发怵。

那天晚上的偷吻似乎开启什么开关,江昭旭总是有意无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乱想。也许之前他说话就是这样风格,但是听的人心境变了,进了耳朵里的话自然也就加上了调料。

这两年,他们表面还是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相处方式,虽然江昭旭减少了动手动脚的频率,但是江砥平像是应激了一样,不可避免地去思考他说的话,做的事,并且总是能从里面解读出一些别的意思。

这让江砥平每天都警铃大作,头顶悬着一把归属权在江昭旭手里的宝剑,生杀取予全都掌握在对方手中。

他动了动唇,只说了句:“别紧张,不用担心考没考好,咱们家用不着你这么努力。”

干巴巴的话,就像面前这个没多少柔情细胞的人。

江昭旭不嫌弃,甜甜的笑着说谢谢,直到走进学校都是一副笑颜。

高考的天气总是被精准把控,不会太热不会太冷,尽量摒弃一切外部影响,只是这样也有不少坏处,让人失去了不少借口,不能再怪罪噪音,不能怪罪气温,不能怪罪老师同学,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像是提前让这些新鲜秧苗适应无人可怪的世界。不过好在离别的氛围总会冲淡这些没有用的呻吟,逃离青春的世界,总会让人兴奋。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没人再去谈论考的怎么样,他们只需要享受接下来短暂四年的人生的假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昭旭收拾好考试的透明文件袋,里面放着他的准考证、身份证、笔和橡皮,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信号屏蔽器的作用消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有很多信息。有凌粒、有林漫、有王大妈、有小区书店的老板、就连小时候楼下让他吃冰棍的王阿姨都发来了消息。

唯独没有江砥平,因为他的话在出门前就已经送出。

江昭旭一一回复感谢,把所有人的消息回复完后,他又收到一条新的消息,是姜绛发来的。

姜绛:江昭旭,毕业快乐,希望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也谢谢你,你从来没有让我后悔过喜欢你这件事,以后的日子我可能还会喜欢你,不过不是爱,就只是喜欢,希望你不要对我有负担。

姜绛:谢谢你。

一句谢谢你说了两遍,一遍感谢年少时的情窦初开被人重视,一遍感谢受伤后的伤有人关注。

这都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在当时被人骂娘娘腔,被人指着鼻子骂同性恋,被人侵犯却要被父母指责的姜绛身上,那是天大的事情。

五六年的时光对少年人来说堪比一辈子,三年的喜欢占了一辈子的一半,怎么不让人印象深刻。

江昭旭认真打字回复:

“姜绛同学,祝你毕业快乐。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天天开心,平安顺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谢谢你。”谢谢你的喜欢。

他平时看过的书不少,富丽堂皇的祝福语攒了一箩筐,但是他还是只用了最简单的祝福。

简单说,不简单实现。

这是最难实现的、最美好的祝愿。

落日黄昏,就这样,江昭旭失去了他的青春。

江昭旭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学校,半道路过一家花店,看到培育的月季开得正好,他想起之前在实验课上做过的晶体结晶实验,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抱着一捧粉色的月季从花店里走出来。

又在路途中分别买了适合结晶的硫酸铝钾和色素,走到小区楼下又想起溶液的温度要控制在60摄氏度,真花容易被烫坏,他在手机上找了半天店铺,最终找到一家距离二十公里的店铺,又打车过去买绢花,一套折腾下来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推开门,家里没人,江砥平大概还是在忙。

西红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早就巴巴地等在玄关处,晃着铁棍似的大尾巴,门一开就扑人一个踉跄。

“西红柿!这个花不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少见鲜花,小狗见了新鲜东西自然激动,不断跳着去够江昭旭怀里的花,江昭旭两手都占着,没办法推开他的大头,只好把手里的花高高举过头顶,一边糊弄着狗,一边用脚把门带上。

家里有个没用过的玻璃花瓶,好久之前江砥平买回来的,他以为是个什么没盖儿的凉杯,结果买回来江昭旭回家一看没忍住笑出了声,为此还遭了好一顿折腾。

现在这花瓶终于重见天日,江昭旭把它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把带回来的花简单修剪放进瓶中。

他不会插花,但是审美倒还在线,捯饬出来倒也漂亮。

花瓶被放在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江昭旭看了两眼,找了个满意的角度拍了照片给江砥平发过去。

对方大概是正在看手机,立马回了他的消息。

江砥平:买花了?

江砥平:好看

江昭旭回他:嗯,爸爸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江砥平: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正常时间点就下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昭旭:好的,注意安全

这句话几乎是每次聊天结束固定的话术,自从那次江砥平出了事,江昭旭跟他聊天总会多说一句。

他没有给江砥平求平安符,那东西已经送给别人一次,再送给江砥平就失效了。

所以他改用口头重复,念经一样,说多了该听见的人自然会听到。

江昭旭放下手机在一旁,转头去处理他带回来的用来制作晶体花的材料。

暮色渐沉,绢花浸入饱和的硫酸铝钾溶液。粉白花瓣在玻璃器皿中轻轻摇曳,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凝结的眼泪。

江昭旭蹲在阳台,这里通风好。他盯着溶液表面浮起的微小气泡,按照网上搜来的教程操作,把花朵浸泡完全后,拿出吹风机小心地吹干让晶体析出。

吹风机呜呜的声响和窗外偶尔几声虫鸣混合,夜晚还是有些燥热的,江昭旭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身上出了一层汗,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缀着几个蚊子包。

等晶体析出后,原本粉白的花朵已经穿了一身晶莹剔透的紫衣,在灯光的照耀下从不同角度折射出稀碎的光,像是冰晶一样。

江昭旭很满意,想着晚上等江砥平回来让他好好看看,这是给他的惊喜,也是给江昭旭自己的毕业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喜欢看江砥平因为他的行为产生感动、害羞、困窘、拘束……不管什么情绪,他都喜欢。

只要那些情绪是江昭旭带给对方的。

绢花还剩了很多,但他只做了一朵。

这花是他们共有的,不图多,一朵就够。

他仔细在上面做了防腐,按照教程说的涂了点透明的指甲油,等味道散干净才把花放进一起带回来的玻璃容器中。

把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杂物间,他又洗了个澡,身上的味道太杂了,他有点受不了。

洗完澡后,差不多就快八点了,江昭旭浑身清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西红柿蹲在他身边看,旁边柜子上的花也跟着一起看。

人和狗和花都静静等着江砥平回来。

八点。

八点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点。

九点十五。

九点半。

……

十点四十五。

十点五十五。

十一点。

电视被人关掉,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时不时翻动的书页声。

江昭旭蜷在沙发上翻完半本《窄门》,书页上的铅字逐渐模糊成一片灰影。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始终没有新消息。

十一点零七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终于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书往门口看去,男人正扶着门框换鞋。

"昭昭,还没睡?"

江砥平的声音似乎裹着一丝疲惫,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口扯开两颗扣子,松垮地斜在颈侧。

江砥平走到沙发边,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起身的瞬间,被人抓住了手腕。

江昭旭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沉沉地看向他,里面再没有看到江砥平回家的欣喜,光照不进他眼底,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你晚上跟女性吃的饭,相亲宴吗?”不是疑问。

不用质疑,他身上不自觉染上的香水味道可以说明一切。

江砥平身形一顿,刚才在酒席喝得几口酒上头,加上江昭旭晦涩难懂的眼睛,他喃喃道:“局长硬塞的人情,就吃了顿饭,我没答应......”

他没什么底气。

江昭旭感觉到自己在呼吸,空气在鼻腔的往来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急促,他松开抓着江砥平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连拖鞋都没穿,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卧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板隔绝两人所处的空间,江昭旭今天所有的好心情一哄而散。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在燃烧,愤怒地燃烧,要把血管烧出来个洞,最好连带着江砥平一起烧起来。

这样他们就不会产生龃龉。

他的心好累,肌肉不起作用,血液无法流通,跳动逐渐暴躁,让本就疲累的心脏雪上加霜。

心头涌上一阵阵的后悔,懊恼。

后悔那个吻还是太过轻飘飘,不起作用,不能约束江砥平的行动轨迹。

早知道,他当时就该直接吻在江砥平嘴唇上,用力的吻,知道唇舌交互在一起,把那些心思感情直勾勾赤裸裸地摆在江砥平面前,让他无处可逃。

他后悔当时的优柔寡断,现在再次出现了绳索,他要抓住机会,江昭旭靠在门板上,眼睛盯着窗外的黑。

和他眼睛一样的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笃笃笃——”

木门响起几声轻巧沉闷的碰撞声,肉眼不可见的震动带着江昭旭后背前胸都在震,震动而产生的声响通过骨传导传到他的胸腔,又从胸腔上行到口腔冒头,像那些没说出的话一样,欲言又止。

江昭旭背靠门板,感觉到对方又敲了几声。

“昭昭,开门,我们面对面谈谈。”

这些年他们之间积攒的问题太多太碎,时间跨度太长,自从江昭旭第一次对江砥平的相亲行为生气时,这件事便一直没能解决。

时间越过越快,问题越来越多。他们之间本就存在交流盲区,有些事江昭旭说不出口,江砥平就没办法理解,只能把对方当下的情绪哄好,问题源头也就不了了之。

但人不能一直逃避,江昭旭不能,江砥平更不能。

敲完门的手没离开,手掌轻轻覆在上面,隔着门板去摸对方摸不到的心跳。

他低着头,酒精在身体里慢慢渗透,就算醉意上头,江砥平还是下意识要解决两人之间的龃龉,不能把情绪问题留到明天。

但是,大脑不是计算机,这种时候跟人讲道理是最错误的决定。

卧室里的空气被江昭旭燃烧殆尽,他不正常的心脏已经偃旗息鼓,像是狩猎前的潜伏,耐心地等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开启,廊道的光自上而下打在门内人的脸上,骨骼的起伏切断了光影,长长的睫毛为眼睛遮住光,在下面营造一片小小的阴影。

江砥平正混沌着,门一开,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深邃神秘的眼睛,像是两块漆黑的宝石嵌在眼眶。

他心惊,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宝贝,我们好好聊一聊这件事好吗?”

那对黑曜石静静的看着他,轻微的点头,随后走到沙发上坐下,那宝石也就淡了点颜色,多了些裂纹。

江砥平端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他坐在江昭旭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长短沙发连接拐角处,他看到了照片里见过的花。

“月季花很漂亮。”

江昭旭不说话。

他咽下对花煽情的夸奖,轻咳一声:“今天下午你给我发完消息后,局长给我了个打电话,直接就让我去悦庭楼去,说是林检察长在那。我以为是公事儿呢,就去了。到那一看,林检查长没在,在的是她女儿。我那时候才知道局长不打招呼直接给我安排了个相亲。”

“我打算直接回家,还没打开包厢门,不知道这林检察长又从哪个犄角旮旯跳出来了,还带着局长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子,我没走掉,只能坐下跟他们吃了一顿。”

江砥平晚上喝了不少,嗓子有点干,胃里也烧得慌,他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半,又接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要狡辩的意思,这件事是我不对,忘了给你发消息,让你白等了这么长时间,对不起昭昭。”

时间似乎放缓了速度配合他的语速,一字一句,慢慢来。

只是江昭旭打定主意不肯饶恕他,他盯着身边道歉的男人,幽幽吐出一句:

“真的是忘了发消息了吗?”

“……”

江砥平喉头一紧,他嘴角抽动,连带着眼睛都高频率眨动,嘴唇张开几下,像是要说话,又像是大口喘息,还是什么都没说。

真的是忘记发消息了吗?

大概,可能,应该。

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他是撒谎了。

并且不止这一句……

接到局长吃饭的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不会是简单的饭局,但他还是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饭店包厢内的暖光照得屋里亮堂堂,暖色系自带的温度让整个房间升高几度,不过这是江砥平的错觉,因为空调已经开到20度了,不可能感觉到热。

他坐在圆桌上,跟那位女士正对着,两人之间有个两米左右,很少人立定跳远能跳到的距离,他想着,突然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笑,觉得自己受江昭旭影响简直太深,到了荼毒的地步。

对面的女士被他莫名的笑弄昏了头,不过她很大方的原谅了。看在那张帅气的面子上,她不介意对方脑袋有点问题。

他们聊了两句,交换了姓名年龄工作兴趣爱好,一切都按照相亲剧本进行,如果牵线的人看到这一幕,他就会用“相谈甚欢”来交差。即使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热络。

那位女士对江砥平的脸和他的人还算满意,闲扯几句后进入了主题。

“江先生,我觉得您人还挺优秀的,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家呢?”

江砥平抿了口花茶,只说:“工作忙,而且没遇到合适的。”

这都是套话,真正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出。

浴室那天的针一直扎在他太阳穴,这几百天来他一直是个傻子,直到刚才,对方问他为什么不成家,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是江昭旭的脸。

他就知道,医院肯定是给他治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良医院!

说当然不能说,看也不能,或许这是为什么江砥平今天留在这里又开始相亲的原因。

他总得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饭吃了,人情还了,想法也弄清楚了。

他该走了,回家,回到江昭旭在的那个家。

从悦庭楼出来,这饭店临着一条小河,晚风吹过江面带着水上的气息直挺挺地钻进人鼻子里,凉飕飕的。

江砥平走到栏杆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敲出一支叼在嘴里,在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火焰窜出来的瞬间,江砥平的肌肉反应又下意识把火熄灭了,他被自己的反应弄愣住了,烟又被放回盒子里。

不抽了,江昭旭狗鼻子一个,一下就能闻出来。

他在河边深深吸了口空气,晚风把他的头发微微吹起,在脸上不停乱动,江砥平伸手顺了两把发现还是乱往脸上糊,他啧了一声回到车上。

路上的红绿灯不停变换,在绿灯亮起的瞬间,他一脚油门通过十字路口,路两旁的树不断倒退,树叶被路灯的光染黄像是提前进了秋天,又像是直接给树改了品种变成了银杏,一颗颗黄金树在眼前晃过,中间夹杂着路灯的点光,晃得人眼花缭乱的心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开到一半,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转息却又在一个不该转弯的路口拐了,最后停在一家同志酒吧附近。

江砥平没把车停在专门的停车场,而是在隔着一条街停在了一家面馆门口,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戴了顶鸭舌帽,低着头,不知道在防谁。

还没进去,就把里嘈杂的音乐震天响,站在门口地面似乎都在颤动,江砥平抬头看了眼酒吧的名字,心底叹了口气,想着上次来这里还是检查是否存在有偿陪侍。

他没多逗留,抬脚走进酒吧内部,在门口拿出了身份证,幸好这个前台是个新来的小年轻,不认得这警察叔叔,看了看没问题就放人进去了。

走进内部,音乐声才展现真正的实力——震得人耳鼓膜都要破了,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震动。

江砥平皱着眉头,没走两步,一条柔软又结实的胳膊缠了上来,接着就是呛人的香水味混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混着酒气——别提多难闻了。

“哥哥,自己一个人来玩吗?”声音也是故意压得阴柔,男不男女不女的,难听!

江砥平把人甩开,算是直到江昭旭平时洁癖发作的时候是多难受了,抬手拍了拍刚才被沾到的地方,嫌恶都写在脸上。

对方见他这样,骂了句“神经病”,转身一扭一扭地走了。

小男生走后,江砥平又往里面走了几步,一路上又打发走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的,找了个角落待着,这才终于清静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吧里的音乐变换,江砥平开了瓶酒,就当KTV里听歌,坐着边喝边听。他听了半天,dj放的歌都是女生唱的,江砥平没来过gay吧,身边也没有gay,他只是纳闷:

gay不是喜欢男的吗?

怎么净放点女人唱的歌,不应该听男人唱的吗?

正喝着,身边沙发陷下去一块,江砥平没理,过了会儿那人竟然直接靠在他胳膊上了。

“唉唉唉!干嘛呢,上来就往人身上靠!”

他皱着眉头,音乐声很大,他只能喊着说话。

没等他伸手把人推开,那人很识时务地从他身上起来,江砥平转头看过去,他愣住了,两秒后又狼狈把头转回去,灯光红红绿绿变着,

他刚才竟然认错人,差点把人看成江昭旭。

那男生见他这样,轻哼着笑了声。

江砥平又转过头:“你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生长得清秀,还化了淡妆,带了美瞳,黑糊糊湿漉漉的,不怪刚才江砥平看错。

“不许别人靠,还不许别人笑,哥哥,你怎么管这么宽啊。”男生身体前倾,凑到他耳边,对着他耳朵黏腻腻地咬字。

江砥平往旁边躲,对方就又回到原位,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对方端起桌上江砥平的酒杯,拿在手里,纤长白细的手指把玻璃切割成几块,被光一照,变得五颜六色。

“你们这些直男就喜欢往gay吧钻,也不知道图什么。”他嘴角嘲讽勾起,用眼睛睨着江砥平,随后饶有兴味地问:“能跟我说说,你们直男看见男同是怎么个感受吗?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心理。”

江砥平心想这人怎么空口鉴直呢?一点都不科学。

他现在的自我定位已经是一个准gay,再不然也是半个gay,或者假性gay,是在不算是正统直男,但不想跟他争辩直不直男的问题。

“出来玩还分这么清楚多没意思,只要是正规营业,去哪玩都一样。”

男生听他的话,没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得腰都弯了下去。

“好哥哥,你说这话自己信吗?”他把玻璃杯放在桌上,端起桌上的酒瓶添了点,直至漫过里面的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不是心里有喜欢的男生,才不会来这种地方试探自己到底弯没弯的。唉,你喜欢那个小男生是不是跟我岁数差不多?”

他可还记着刚才这男人看见自己第一眼那种惊慌中带了点心虚,眼睛还发亮的表情。

江砥平不喜欢被人打听,上下扫他一眼,淡淡开口:“差多了,他今年还没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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