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有没有严重的伤口或者大量出血,头、颈椎、胸口和腹部有没有受伤?” 底下安静了一会儿,估计确认了一下,才慢慢回答:“没有。” 樊青松了口气,转身从包里拿出绳子系在自己腰间,又拿上系带。 “她手使不上劲。我得下去把绳子系她身上。”樊青把另一头选了棵树系牢,中间挺长一截余量交到栾也手上。 “我系好让你拉,你就把她拉上来。” 栾也攥着绳子:“那你呢?” “等她上来,你再把绳子扔给我。”樊青语气很笃定,“这么点高度我能上来。” 樊青拽着绳子顺着岩壁飞快到了底,确认对方没什么紧急情况,才把绳子给她系牢固,让栾也把她拉上去。 等人上去,樊青检查了一下四周,旁边扔了一个腰包,他捡起来掂了两下,很轻,好像是空的。 绳子又扔了下来,樊青拽着飞快爬了上去,又把包里的急救袋拿出来。 对方身上擦伤看起来很严重,有点血肉模糊,但伤口都不深,樊青用碘酒处理了一遍,爆伤纱布,又去检查对方的手和腿。 一动就疼,应该是骨折了,樊青没再动,用束带固定了一下,下山让医院去处理。 他做这些的时候栾也在旁边帮忙递东西,樊青面无表情,动作非常专业,看起来很熟练。 处理完伤口,樊青收拾好东西,把人背到背上。 栾也把樊青的包背上:“走吧。” 两人原路返回,走到密林边缘,栾也放包的地方已经或坐或站围满了人,有人扭脸看到他们俩,立刻喊起来:“这呢!出来了!” 一群人呼啦啦全围了上来,接人的接人,拿东西的拿东西,嘴上还不停:“怎么了怎么了?” 樊青没说话,直到把人放下,才转头看着老和:“骨折了,右手和右腿都动不了。” 老和也挺着急:“那得赶紧下山。” “我,栾也,再来两个男生。”樊青指了指两个速度还行,是徒步老手的年轻人,“先轮流把人背下去,剩下的人跟着你下来。” “行。”老和立刻答应。“有事及时联系。” 魔鬼坡离雨崩村还有挺长一段距离,但四个人轮流背人,一路到了雨崩村开车,把人送进医院。 一路上女孩子都很安静,没说过话。 两个男生送完人就马不停蹄回酒店了,他们今晚的高铁,还得去高铁站。栾也和樊青帮忙办了入院,小姑娘的身份证在腰包里,办入院的时候栾也看了一眼,小姑娘叫周苓,川渝人,18岁,应该也就是高中毕业的年纪。 周姑娘手轻微骨裂,右腿骨折比较严重.,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没什么生命危险。 “要手术啊。”医生看了眼片子,通知两人:“联系一下家属,得签字。” “我手机……掉下去的时候弄丢了。”周姑娘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语气很虚弱。 W?a?n?g?阯?f?a?b?u?Y?e?ⅰ????????é?n?????????????????? “号码记得吗?”樊青问。 片刻后,小姑娘缓缓道:“我能自己签吗?或者你们帮我……” “帮不了,手术单不是成绩单。”樊青回答得很干脆。“打电话,或者我们报警。” 过了很久,对方才开口:“我出门之前和我妈吵架了,大学没考上……她肯定不会来,还得要骂我。” 樊青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着栾也。 栾也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过话,这时候终于开口了。 “你先试试。”栾也示意樊青把手机递过去。“先和你妈打个招呼,要是她骂你,你就把电话挂了,再拉黑。” 樊青火速扭头看了他一眼。 心理挣扎了十多分钟,小姑娘犹犹豫豫地按下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她明显紧张地深呼吸了几次,开口时声音宛如气声。 “妈妈,是我。”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了女人嚎啕的哭声。 哭声大得病床前的栾也和樊青都能听见,还夹杂着语气激动的询问,问她在哪,出什么事情了。 病床上的人也哭了。 栾也拍拍樊青,两人出了病房。 这通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电话那头的父母决定连夜订机票飞过来,凌晨能到医院。 或许是太虚弱,又因为父母即将赶到,栾也出门和护士交代了几句的功夫,病床上的人就已经睡着了。 栾也和樊青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两人还没吃晚饭。 老和发来消息,说已经带着剩下的人回了,让他放心。 “吃点东西吗?”樊青问。 “点外卖吧。”栾也看了眼时间,九点多。“她父母一点多就能到,咱们在这儿守一会儿。” “你是不是担心……会出事?”樊青问。 栾也看了他一眼。 “她不是迷路了。”樊青说。 片刻后,栾也笑了一下:“看出来了?” “一个人过来的,走的路线也不是容易迷路的线,距离正确的路不远。像是专门从路线上钻林子里的。” 栾也看着他没说话。樊青接着往下说。 “没带任何登山装备,没穿登山服。一个小包里只装着身份证。她说手机弄丢了,但是我找过,周围没有手机。” “她是……”樊青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两个字。 “未遂。不管她为什么走进去,但她选择了求救,说明她放弃了。”栾也说。 “一般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她发出求救信号。” 樊青抿了抿嘴,盯着眼前光洁的地板。 “我妈掉下去的那天,没有人听到。”樊青突然说。 栾也愣住了。 “我有时候……会猜,可能是因为太突然,船上风太大,或者……只是没人听见。“ 只是没人听见。 而不是在那一秒里,她做出了选择。 医院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走廊偶尔路过一个护士或者病人。栾也看着樊青,半晌之后,终于开口。 “樊青,看着我。” 樊青抬起头,对上栾也的眼睛。 “不要脑子里的假设,怀疑已经存在的东西。” 樊青下意识反问:“什么?” “爱。”栾也说。 樊青的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你不知道她离开那一秒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根本不重要。” 你不敢和任何人说的,从记事起就困扰你的这件事,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把你生下来的那一秒,每次照顾你的那一秒,为了争取离开村子去往金船的每一秒……她爱你,这件事是确定的。” 三岁失去父母,只能从描述里去感知父母的过去,记忆模糊得像是虚无。 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