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收拾完那个犯人,扭头就来收拾他们?
救命!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大牢里走出来后,顾肆吐出了一口浊气。
男人的手指仍是骨节分明、刀凿斧刻的艺术品一般修长有力,可偏偏上面沾了暗色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平添几分冷漠之意。
他眼神中的肃杀还未褪去,不经意间的对视,硬生生让牢门口守着的衙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顾大人……”衙役口吻中带了些不知所措。
顾肆收敛了周身气势,冲他微微点头:“把牢里处理一下,别让人死了。”
衙役噤若寒蝉,赶忙应了声。
及至顾肆离开大牢范围,那衙役浑身上下竖起来的寒毛都没有平复下去。
不过衙役尚不知晓的是——今日这一出之后,牢房中接连好几日都不再有犯人闹事。原先一个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刺头们,安生的仿佛一只只乖巧的鹌鹑,也算是给他减轻了负担。
另一边,顾肆衣袍仍沾着血痕,来到了青镇衙门县令跟前。
那县令是乔佳觅的大伯家堂姐的夫君,一直被她唤“姐夫”的,自然向着小姑子,也纵容了顾肆今日去牢房的这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了顾肆,忙追问:“怎么样?问出来东西没?”
顾肆轻轻地把罪状书搁在了县令案头。
那认罪书上不可避免地带了血,笔走龙蛇,是顾肆的字迹。
县令一目十行看过去,等看完了内容,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样株连九族的死罪,他是怎么吐出来的?!”
顾肆冷笑一声:“一身软骨头的跳梁小丑,一会儿功夫便将罪认了个干净。”
男人虽未提及自己是如何审问的,可瞧着这一身的血,还有罪状书上清清楚楚罗列数道可以株连九族之罪,想来也知道那贼人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肯说出这些。
县令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间只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人还活着吧?”
顾肆淡淡道:“死不了。”
县令松了一口气,提醒他道:“如此大逆不道的罪状,需得上报给京城,送到陛下案头。人是万万死不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肆不置可否,县令不放心地叮嘱他:“阿肆,觊觎公主的大罪,不是咱们能处置的!此番抓住这个贼子,也是你立了全部的功劳,正好借此机会向朝廷请功。你可不要冲动,在这个节骨眼坏了事!”
男人剑眉微蹙,神情冷漠到了极致:“我已让衙役看好他,不让人死了便是。”
县令赶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要我看,你今日还是先回家,去陪着佳觅,旁的事情有姐夫在,必定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说的“处理”,也不过是给顾肆料理尾巴罢了。
顾肆知晓县令的好意,便出声谢道:“多谢姐夫。”
男人径直回了家,只留下神情焦虑的县令,为着如何向朝廷递折子头疼不已。
三日后,快马加鞭的奏折从青镇一路递到了皇帝案头。
皇帝如今也有五十出头,壮年已过,看完奏折上的字之后,气得两只手都在打颤发抖。
身边太监急忙出声来劝:“陛下!陛下息怒!自己的身子要紧!”
皇帝一双眉毛几乎要倒竖起来,厉声喝令宫人:“去传临安,让她即刻前来见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安公主是当今陛下的掌上明珠,作为最小的一个公主,又是贵妃所出,生的花容月貌、性情活泼,皇帝对她极尽宠爱之能事,年逾十五了还养在宫里。
加之临安公主的胞兄是皇上最看重的大皇子,是日后最有可能夺得帝位的皇子。
在这京城,没有人不对这兄妹二人又敬又怕。
宫人不明白皇上的火气是冲谁发的,急忙前往贵妃居所去唤公主。
临安公主坐在秋日花园的凉亭中,正在由宫女往纤纤十指上涂着蔻丹,分毫不知来自青镇的奏折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听闻宫人来传,那涂蔻丹的宫女手一抖,鲜红的颜色便蹭到了公主指甲外面去。
临安反手就是一巴掌:“大胆!笨手笨脚的东西,还不自己掌嘴?!”
宫女脸色煞白一片,急急忙忙跪倒在地,二话不说便用力在自己脸上掌掴了起来。
临安公主跋扈,这事阖宫都知道,只有陛下总觉得自己的小女儿性情天真、单纯肆意。
皇帝身边传话的太监出声提醒:“公主,陛下命您即刻前去,许是有急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安公主不满极了,只能命人草草擦去她手上涂了一半的蔻丹,提着裙摆跑到了皇帝处理政事的大殿。
进了殿中,她飞速行了一礼,便对皇帝撒娇抱怨:“父皇!您有什么事情唤儿臣过来?儿臣正涂蔻丹呢!如今全毁了!”
谁料皇帝非但没有对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笑脸相迎,反而铁青着一张脸,责骂道:“荒唐!荒唐!临安,做出那样的荒唐之事,还不给朕跪下?!”
临安公主从小到大没有受过皇帝一句重话,更别说责骂。
她当即跪倒在地上,神色茫然委屈:“父皇,儿臣,儿臣不知犯了何错……”
皇帝面上一阵青一种红,却还是给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留了面子,挥退宫人后问她:“那个叫林讴的,是什么人?”
临安公主一怔,赶忙低下头掩饰了慌乱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儿臣,儿臣不认识什么林讴。”
皇兄不是答允她已经处理掉了那个戏子?!
怎得又会被父皇知晓!
皇帝震怒:“大胆!都到了此时,你还敢欺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安公主心里素质太差,直接被这一声怒吼吓得哭了出来,心中还抱着几分侥幸:“儿臣不敢欺瞒父皇,那林讴,不过是一个戏子罢了,何以至于让父皇这般责骂女儿?”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看着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儿满脸不解和茫然,咬牙问道:“你和那林讴,可有行苟且之事?!”
临安公主差点没能控制住喉咙深处的尖叫——
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他全知道了?!
临安公主吓得六神无主,迟疑了片刻,继而矢口否认:“儿臣不过是喜欢听戏罢了,与那林、林讴,素不相识……”
就在临安公主停顿的那一刹那,皇帝便知她没有说实话,再对上她心虚不已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么说来,奏折上所说的龌龊事,是真的了?!
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人!”
左右听到呼声,连忙从殿外小步回到大殿之中,全程不敢抬头。
只听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罚临安前往佛堂抄经,禁足一年!解禁后不得再居贵妃宫内,移居公主所!贵妃教女不严,禁足半年!大皇子一并禁足、罚俸半年,任何人不得探视!”
临安公主傻眼了。
宫人更是不知皇上为何发如此雷霆之怒,临安公主犯错,竟是连着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一并罚了。
这禁足半年,大皇子岂不废掉了?
临安还欲求情,却被侍卫无情地带出了大殿。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面无表情地吩咐左右:“来人,去青镇传旨,宣顾肆入宫觐见。”
他倒要亲自问问,奏折上所说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旨快马加鞭送至青镇,县令带着顾肆接旨后,恭恭敬敬送走了传旨太监。
他扭头冲顾肆叹气:“我就知道,陛下一定会宣你进宫,当面询问此事。”
顾肆神色淡淡的,面上连一分波澜也无。
县令半是无奈、半是焦急道:“这可是涉及到皇室血脉的大事!当中又夹杂着几件丑闻……若是你去了,保不齐便要卷入皇子纷争之中。你怎得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顾肆眉眼一凛,冷笑道:“陛下宣我入宫难道不是好事?皇室内如何龌龊我不关心,可偏偏他们险些害了佳觅的性命,便怪不得我亲自上京,讨回公道了!”
县令无奈地看了一会儿顾肆,见他面带煞气,自知此番临安公主之事是踩了他的逆鳞。
只怕他这一去,临安公主和大皇子一脉都不会讨得了好处。
半晌后,县令摇头叹道:“罢了,我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注意分寸。圣旨催的急,你今日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尽早动身吧。”
顾肆也不客气,辞别县令后,径直回了家中。
这几日乔佳觅连着几天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只管在房内休息,气色总算好了许多。
听闻顾肆要进京面圣,她惊讶不已:“不就是抓住了一个为祸四方的歹人?竟要入宫,向皇上禀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不欲多言,只是简单道:“此事涉及到临安公主,皇上放心不下也是有的。”
乔佳觅更加惊讶了:“那歹人口中的‘临安’,竟是当朝公主么?为何会有人为了她杀人剥皮?”
原本血腥恐怖的事情涉及到皇室公主,便多出了些旖旎的色彩。
乔佳觅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顿时也顾不上害怕,满脸期待地看着顾肆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日她一直精神不佳,少有如今这么活泼好奇的模样。
顾肆将事情掐头去尾,又简略了一番,告诉了乔佳觅:“那歹人名为林讴,原是一个有名的戏子,后来因为爱慕临安公主,便开始在京城寻找貌美的女子剥下面皮……后被衙门通缉,那人便逃匿来了青镇。”
乔佳觅愤愤道:“我就知道!这样心思歹毒又变态的男人,定是对临安公主爱而不得,这才朝无辜的女子下手!”
她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只义愤填膺道:“可怜那临安公主,也真是倒霉,碰上了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此番事情捅到皇上跟前,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畜生!”
顾肆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有多说。
其实林讴之事,远远不止他对乔佳觅描述的这般此简单,更是牵扯到了皇室血脉和皇位之争,这才让皇帝不得不亲眼见一见审问林讴的他。
顾肆放下心中所想,专心陪了乔佳觅一晚上,转天便带着犯人林讴入了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度过了一个没有顾肆的夜晚,总是心神不宁、噩梦连连,恨不得第二日便跟着一起去京城。
而来到京城后的顾肆,则是马不停蹄地进了宫面圣。
皇帝壮年已过,可平日里不论是上朝、抑或是寻常时候,神采奕奕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实年纪;偏偏这几日气急攻心,夜里也睡不好,很快整个人便显出了老态。
这一日退了早朝后,听闻顾肆已经到了偏殿等候,老皇帝便急急忙忙去寻人。
殿中之人不过是简简单单站着,却挺拔如松,让人联想到直入云霄的宝剑。
即便是跪下行礼,他的脊背仍是挺直的。
皇帝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平身吧。你便是顾肆?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顾肆依言抬头,却仍守礼地垂下视线,不曾直面圣颜。
下首之人的五官映入眼帘,便是见惯了青年才俊的皇帝,也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阔而直,神色肃然时,脸上线条便如刀凿斧刻一般线条硬朗,周身气质分明是出身行伍之人才有的。
皇帝一时间也顾不得询问临安公主的荒唐事,只感兴趣一般问道:“顾爱卿可是参过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肆不卑不亢道:“草民曾在易将军麾下服役,参与了北地平定蛮族之乱。兵役过后,易将军荐草民入青镇县衙。”
这下皇帝确确实实惊讶了一番。
“从易玠大军中出来的?这么说来,你倒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话音未落,便又问道:“既然易玠有心荐你,必是看中了你的,为何不留在军中?”
顾肆坦坦荡荡道:“草民牵挂家中妻儿,不能为朝廷尽忠,辜负易将军好意,也请陛下恕罪。”
本朝的兵役虽是强制,却并非每个成年男子必须前往军中,若是不愿,交足够的钱粮便可抵去兵役。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顾肆,只觉他神色不卑不亢,想来并非穷苦人家出身——
这样的人愿意去北地服役,还是参加最为凶险的蛮夷之战,便已经是难得的爱国了。
皇帝当即朗声笑道:“恕罪?恕什么罪?边关未能留下顾爱卿,是易玠本事不够!朕倒是瞧着顾爱卿是个铮铮好儿郎!不若留在朕身边,做个御前侍卫——你觉得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帝的话让大殿中所有人始料未及。
尤其是站在他身后的掌事太监,更是瞪大了眼睛——
御前侍卫一职,可是多少世家子弟挤破头都挤不进来的!
这般轻轻松松允了出去?陛下是多喜欢这个青镇来的乡巴佬?
原以为顾肆会感激涕零地跪地谢恩,不料他却郑重道:“陛下厚爱,草民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林讴之事未了,草民未尝替陛下分一点忧,又如何能担陛下的恩赐?”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御前侍卫的职务。
而提起林讴,便是刚刚被激起一腔爱才之心的皇帝,不由得也心情阴霾了下来。
看着下首沉稳的顾肆,老皇帝心中突然涌起一个主意。
他点了点案头始终摆着的那封奏折,示意太监呈给顾肆。
继而沉声问道:“你瞧瞧,这折子上所说之事,可有半句不实之言?”
顾肆双手接过了奏折,一目十行看过去,片刻后,摇头道:“此奏折并无不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奏折,自然是青镇县令所写,除了将林讴引出的临安公主的丑闻之外,更是牵出另一件大事。
皇帝脸上的神色绷得铁青。
帝王用力攥紧的双手青筋暴起,忍了半晌,才一眨不眨地看向顾肆,试探一般开口:“此事牵扯重大……”
直至此时,顾肆才终于抬起头来看入皇帝的眼睛——
对上男人眸中岿然不动的沉稳坚定,不知怎得,皇帝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控制住双手的颤抖,声音暗沉,仿佛知晓下首之人的答案,不急不徐地开口问:“不知顾卿,可有心替朕分此忧?”
顾肆没有片刻犹豫,当即向上首之人行了大礼,沉声道:“谨遵陛下旨意,必不负所望!”
老皇帝心下松快了不少。
他当即朗声道:“既如此,朕便许你一个月的时间,将林讴供状所言之事,仔仔细细、完完整整地查上一遍,送到朕的案前!不管需要什么帮助、或是查出了什么线索,都可直接递折子到朕的案前!”
顾肆领了命。
皇帝并未同顾肆多聊,当场给了他一个大理寺的职位,便把人放走了,嘱咐他不要惊动旁人,悄悄地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殿中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老皇帝面容阴晴不定,原想批两张奏折,可握着朱笔的右手,偏偏颤抖个不住。
掌事太监沏了一杯热茶。
老皇帝突然开口:“你说单单顾肆一人,能替朕查清当年之事吗?”
掌事太监低垂着头,小声道:“京城中的过往,千头万绪,只怕顾大人有的忙。”
他并未直言,可心底仍是不相信顾肆的。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外地人,在京城毫无根基,靠什么去查皇家往事?靠一张嘴吗?
而皇帝,恰恰便是看中了顾肆的毫无根基。
只有身世清白、与京中毫无利益往来之人查出来的消息,才足以可信。
上首的老皇帝面色冷然,再无方才看重、爱护青年才俊的模样,只冷冷道:“朕允他差遣暗卫、予他大理寺的职务,若再查不出什么,便与那林讴一同治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
掌事太监心下了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顾肆当真查不出什么,抑或是仅仅查出了些皮毛,头一个捅出皇室丑闻的他,便是最先承受雷霆之怒、被拿来开刀的哪一个。
伴君如伴虎,君恩哪里是那么容易得的?
更别说这皇家的龌龊事,一旦趟了这浑水,又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抽身而退?
正所谓福兮祸所倚,普通人哪里清楚自己碰上的是福是祸呢,瞧见权势荣耀便一头扎了进来。
只怕那才刚入京、还未见过京城繁华所在的顾大人,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掌事太监兀自猜测着顾肆未来悲惨的命运,却不知男人早已将所有的可能囊括在心中。
其中自然包括暗中查探皇室秘辛的艰难,和一旦探查不出什么他会面临的下场。
顾肆被留在京城的事情传到青镇,让乔佳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好事,急急忙忙跑去寻乔白晁:“二哥,顾肆他……”
乔白晁抬手制止了小妹的话:“佳觅,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别着急,坐下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被兄长按在了椅子上。
乔白晁提都没提顾肆一句,而是问她:“这些天睡的可还好?要不还是回家来住吧,爹娘担心的很。”
乔佳觅只能耐着性子,摇头:“我没事,已经休息好了。孩子们还在家里呢,带过来吵吵嚷嚷的,爹娘年纪大了,太闹腾了吵着他们休息。”
乔白晁仔细确认了妹妹脸上的神色,并未看出有什么憔悴之处,才笑道:“不想来家里便罢了。这些天乔言恒正吵吵嚷嚷着不肯去学堂念书,皮猴子一个,烦人的不行,也省得你住过来之后吵得心烦。”
孩子们如今都到了八九岁的年纪,正是人嫌狗厌的时候。
乔佳觅看着自家二哥无奈的模样,不由心中焦虑稍平,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
兄妹两个闲谈了片刻,乔佳觅还是忍不住问他:“顾肆的事情,二哥都知道了,姐夫也是知情的吧?明明是押送犯人入京,怎么偏他被留了下来,还赐了个大理寺的官?”
其实就在顾肆接到圣旨要上京面圣,乔白晁就已经知道了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不过这些,就不必让小妹听了着急了。
乔白晁只笑道:“赐官不好么?还是京官,多少人寒窗苦读一辈子,也熬不到这位子上呢!想来陛下看重妹夫昔日军功,赐了官,也未可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瞪圆了双眼:“二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京官哪里有那么好当的?!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知道小妹糊弄不住,乔白晁只能无奈道:“好好好,告诉你还不成么?林讴的案子还有东西要查,可此事知情者不宜过多,便只能妹夫去查了。”
乔佳觅心里一紧:“什么案子刑部、大理寺不能去查?偏要顾肆去?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乔白晁安抚她:“你不是也知晓么?牵扯到皇家公主,当然格外重视些。”
眼看乔白晁还想大事化小,乔佳觅恼道:“别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牵扯到皇家公主又如何?若是事情当真像顾肆说的那般简单,不过是悄悄处理了林讴,维护皇家颜面便是!还用查什么查?要查的事情定是要命的,我说的对不对?”
乔白晁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乔佳觅催他:“二哥!你到底说不说!”
乔白晁见不得小妹着急,只好实话实说道:“此事我也只是知道个皮毛,姐夫不肯全告诉我,只说是皇家秘辛……还是不知道为好。”
乔佳觅审视地打量着乔白晁,见他是真不知请,不像是在糊弄自己,这才作罢。
可转而又是一股更加强烈的焦虑涌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皇家秘辛,顾肆此番进京,岂不是凶险极了?他从未去过京城,又从何下手去查案子?”
乔白晁摇头,看着乔佳觅,用很轻的声音问她:“佳觅,你不是一直想和顾肆和离么?不管顾肆此行是凶是吉,你都不该放在心上。”
乔佳觅张了张口,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和顾肆闹矛盾,他们终究是夫妻,她是想方设法在同他和离,可也不愿是这样的方式。
更何况……
乔佳觅不是没有心,她眼睁睁看着顾肆是如何因为林讴给她带来的伤害而愤怒。
他原是不必趟京城这滩浑水的。
若非因为她,若非因为她……
乔佳觅一时间心绪万千,久久不能言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佳觅虽然心中焦急,可对于顾肆留在京城一事,也实在无可奈何。
她又跑去大姐家中,询问姐夫,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小妹且放宽心,妹夫不会有事。”
如此焦虑几日之后,她只能耐下心来等待。
顾意棠和顾意柠兄妹两个年纪尚幼,不能理解母亲的焦虑。
小姑娘不解地问乔景行两兄弟:“爹去京城当了官,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娘会不开心?”
乔景澄鼻子一皱,不确定道:“莫不是干娘话本看多了,觉得干爹一做了官,人就变了?”
顾意柠这才想起在茶楼常常听到的故事,还有那些大街小巷最畅销的话本上,什么书生中了状元便舍弃妻子儿女、迎娶公主的,简直比比皆是。
小姑娘傻眼了。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急,突然比母亲还要慌。
顾意柠一双眼睛里很快蓄起了一泡眼泪:“那,那怎么办啊?!爹真的会做负心人吗?那我们怎么办?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变成没爹要的孤儿吗?”
顾意棠抓住了妹妹的手安慰她几句,又扭头瞪了乔景澄一眼:“胡说些什么!没见阿柠都被你惹哭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景澄见顾意柠哭了,顿时也慌得手忙脚乱,赶忙道:“我瞎说的,阿柠别哭,干爹是个正人君子,才不会做那样的龌龊事。你别慌呀!”
小姑娘毕竟还小,最容易钻死牛角尖犟住,泪眼汪汪地重复着自己的担心:“爹不是那样的坏人,可话本上,不都是公主看上状元么?万一呢,万一呢?万一有坏女人非要给阿爹做娘子,阿爹拒绝不了呢?怎么办呜呜……”
“怎么会……爹和娘感情很好的……”这话说出来,顾意棠都不信。
又想起这些天父母之间的冷战,顾意柠哭的更厉害了。
顾意棠千哄万哄都哄不住妹妹,恨不得给始作俑者乔景澄一脚。
乔景行更是愁的不行,他不善言辞,眼睁睁看着顾意柠哭,竟是一句安慰人的话也给不出来。
最后还是乔景澄转了转眼睛,出主意道:“阿柠妹妹如果实在担心,不如我们也一起去京城吧?去找干爹不就行了!”
小姑娘原本还在呜呜哭个不住,听到这话,突然卡了个壳。
她擦了擦眼泪,重复道:“去京城找阿爹?”
顾意棠见妹妹不哭了,也赶忙顺着乔景澄的主意道:“是啊!娘肯定也很想念爹的,不如我们一起去京城找他,正好你的阿楚姐姐也在京城,不是一举两得吗?”
顾意柠终于止住了泪,认真点头:“那我们就去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景行看着弟弟妹妹们胡闹,忍不住道:“等等……还是要听干娘怎么说……”
可小姑娘打定了主意,不停地问:“能去吗能去吗?我们真的能去找爹吗?”
去了京城,爹应该就不会给坏女人给拐跑了吧!
顾意棠和乔景澄又是一等一的妹控,只管一味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能去!肯定行!只要娘答应!咱们明天就能去!”
三个小孩头碰头开始商量,只留下乔景行一个发愁——
义父临行前嘱咐他看好弟弟妹妹,不要闹出麻烦,这,这应该不算是麻烦吧?
就是去个京城而已……
孩子们打定主意要远上京城“寻父”,第二日便缠住了乔佳觅。
率先出马的自然是最会撒娇的顾意柠,牛皮糖一般黏在了母亲身上:“娘!我们去京城找爹吧!好不好?去京城找爹吧!”
乔佳觅自然是拒绝的:“你爹在京城忙着,咱们去京城添什么乱?”
小姑娘不依,车轱辘话开始重复:“去找爹吧,去找爹吧!娘,我们一起去京城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男孩也眼巴巴瞧着,坚定地和妹妹站在同一个战线。
乔佳觅被他们烦的不行了,道:“去京城一路车马劳顿,马车上又小又不舒服,阿柠你不是晕车吗?再说了,沿途的客栈床铺也不干净,阿柠你睡得下?”
说起这个,倒是真让小姑娘打了退堂鼓。
可那退堂鼓也只是轻轻敲了一下。
顾意柠不依不饶:“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晕车了!也不怕客栈不干净!娘,我想爹了……”
乔佳觅头痛:“你爹才走了几日?满打满算才六天没见……”
顾意柠挤出来两泡眼泪:“爹已经走了已经好久好久了!阿柠想爹!”
小姑娘撒起娇来虽也是玉雪可爱的,可这样的魔音贯耳,到底让人败下阵来。
乔佳觅只好道:“我先给你爹写信,若是他同意,我们再商议去京城的事。”
顾意柠欢呼一声:“好!娘,你写信的时候我也要在!我也有话要跟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无奈地轻轻戳了女儿额头一下,道:“平日里也不见你怎么粘着你爹,怎么人一走,就变成了牛皮糖?”
小姑娘“嘿嘿”一笑,拽着哥哥们的袖子胜利般一溜烟跑出了母亲的房间。
既然答应了孩子们去京城,乔佳觅这几日便忙了起来。
先前一直准备着上冬装的事,如今也做了个差不离,第一批大部分衣裳都已经做好了,只等着乔佳觅检查后,寻个日子上新。
她做事一贯仔细,如今高初云不在身边,便带上了谭娘子一起去查仓库。
谭娘子还不清楚铺子里上新的步骤,便虚心地向乔佳觅请教:“咱们不是直接把秋日衣裳换成冬装,便好了么?还需要做什么吗?”
乔佳觅笑道:“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多着呢!上次谭姐姐不是瞧了咱们铺子的账本?其实每季的衣裳都有受欢迎的,和不受客人们喜欢的。咱们根据从前客人的口味,做出这一季的新衣裳,除了最开始的广而告之,还得时时刻刻关注客人的动向,看这一批衣裳的销量情况。最后根据实际售卖的情况,再来决定第二批如何上新。”
谭娘子咂舌:“乖乖,开个铺子而已,竟需如此费心么!”
乔佳觅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如果不关注客人的喜好,就会出现滞销卖不出去的情况,受损失的还是咱们自己。”
谭娘子一路跟着乔佳觅,听她说了许多开铺子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快,铺子存放冬装的仓库便也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花了一个多时辰来检查这一批衣裳的质量,乔佳觅仔仔细细核验成品的质量和数量,脸上的笑全程没有褪下去过。
谭娘子见她这般开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佳觅妹妹,跟你一起做生意,可真有意思。还让人觉得特别充实。”
乔佳觅拉着她的手走出仓库,笑道:“我也特别感谢谭姐姐肯来呢!从前我和阿云几次琢磨过在衣裳上加绣样,但寻到的人手艺一般,价钱也高,这才作罢。如今也多亏了谭姐姐带着人加入,咱们有了更精美的刺绣,这次的衣裳定是最漂亮的!何况还没花多少成本!”
谭娘子抿唇:“你竟是在高兴这个。”
乔佳觅眉目间辉光熠熠,点头道:“可不是么!咱们的衣裳越受欢迎,我越开心,挣银子的快乐反而退了三舍。”
她已经可以想象,这一批新款摆到铺子里时,一销而空的模样。
谭娘子看着乔佳觅脸上的灵动,只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不由放轻柔了声音:“佳觅妹妹定会得偿所愿的。”
可偏偏,这批原本已经不可能出问题的衣裳,还是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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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如今都闲在家里,不过好在他们四个很会自己玩,并不需要乔佳觅操心。
傍晚到了家中,竟是连晚饭都给做好了。
乔佳觅看着桌上像模像样的四菜一汤,笑着夸奖道:“阿行和阿澄可真能干,我都不想让你们跟着干爹了,不如跟着干娘做生意吧?”
乔景澄“嘿嘿”一笑,满口答应下来,乔景行倒是有些为难的模样,全然没听出来乔佳觅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好在这一茬很快就被岔了过去。
顾意棠笑嘻嘻道:“娘只顾着夸行哥和阿澄,不如猜猜,哪一道菜是我做的?”
乔佳觅讶然:“阿棠也学会做饭了?”
顾意柠激动道:“当然!哥哥做的可好了!”
乔佳觅笑容满面地每道菜都尝了一口,选了其中味道最甜的,笑道:“我猜是这道糖醋鱼。”
顾意棠见她一下就猜中了,心里高兴极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娘怎么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看着儿子与顾肆如出一辙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怔神。
好在她的失态不过持续了一瞬,很快便遮掩了过去:“你和你爹口味是一样的,都爱吃甜。”
反倒阿柠随了她,口味偏辣。
孩子们热热闹闹开始给乔佳觅布菜,缠着她猜哪道菜是谁做的,一时间前厅里吵嚷极了。
便是连小院前急促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最后还是乔景行最先察觉到什么,耳朵一竖,皱眉:“干娘,好像有人敲门。”
前厅里的声音渐渐止歇,敲门声果然传了进来。
乔佳觅制止了孩子们跳下椅子的举动:“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她放下筷子去开门。
四个小孩面面相觑,最后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一股脑全跑去了院子里。
只听乔佳觅的声音带着恼怒和不可置信:“开什么玩笑?如今都快冬日了,昨天还下了一场秋雨,如何就天干物燥了?更何况仓库偏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起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报信的人声音则低了很多,孩子们每能听清。
乔佳觅的火气来不及发泄完,很快便吩咐来人:“你先去衙门一趟,把晚上当值的衙役请过来,让衙役帮忙仔细瞧瞧是怎么回事!我这就过去仓库。”
报信之人应了,急匆匆离开了小院。
乔佳觅脚步匆忙往前厅返,正好碰上追出来的几个孩子。
顾意棠担忧地开口:“娘,发生了什么事?”
烛火照耀下,孩子们才瞧见乔佳觅脸上的严肃和凛然。
她秀美的眉毛气得几乎要倒竖起来,咬着牙道:“咱们霓裳斋放衣裳的库房起火,只怕是有人故意来放的!”
几个孩子都是一惊。
顾意柠下意识有些害怕,可见母亲哥哥们的模样,害怕的情绪也就褪去了。
乔景行最先问道:“干娘下午才去了库房,晚上就被人烧了——应该不是巧合。今天下午干娘可有瞧见什么奇怪的人跟着?”
乔佳觅蹙眉,想了片刻,摇头道:“我和你们谭姨一起去的,一路上未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如今也顾不上用饭,只吩咐了孩子们几句,便急匆匆要去仓库。
几个孩子担心,偏要跟着,乔佳觅便也随他们去了。
一路上乔佳觅心里想着事,便有些沉默,还是顾意柠最先问:“行哥,你为什么问娘,下午是不是有人跟着她呢?”
男孩满脸严肃:“那放火之人,应当是不清楚库房位置的。”
乔景澄知晓哥哥的意思,补充道:“若是原本就知晓仓库所在的人,什么时候来放火不行?偏偏今天过来?昨日才下了雨,按理说今天还有些潮,不是最好的纵火时机。可若那贼人是跟着干娘一起去的仓库,知晓库房的位置,这才趁着天色暗下来放了一把火,就说得过去了。”
顾意柠听了连连点头。
乔佳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她觉得乔景行和乔景澄说的有道理,又问他:“那阿行和阿澄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
乔景行认真道:“现在还说不出来。需得到了地方,才能一点点去分析。”
平时不爱说话的男孩,一下子变得沉稳可靠了起来,顾意柠敬佩道:“行哥有点厉害……”
乔景澄冲她挤挤眼睛:“你当干爹为什么总喜欢带着行哥去衙门?他可能干了!”
一路上有几个孩子插科打诨,乔佳觅也不觉得心情多么低落愤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便到了库房,此时的火已经被浇熄了,只是仓库中囤积的衣裳,一半被烧,剩下那一半完好的,也都湿漉漉的在救火时被浇的全是水。
搀着黑灰,泥泞脏乱得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乔佳觅气得银牙咬碎——
这明晃晃的现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哪有旁的东西不烧,单单盯着她的货物烧的?
乔佳觅顾不上旁的,只吩咐看守库房之人迅速抢救货物,又号召了周遭的百姓帮忙,很快便把泡在水里的冬衣都放在了干净干燥的地方。
几个孩子还想去查探情况,却被乔佳觅拦住了:“还有的火没扑灭,你们好好待在这里,等衙门的人来了再说。”
乔景行乖乖拉住了弟弟妹妹们,不许他们乱跑。
得到消息的谭娘子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瞧见面前这一幕,登时眼前一黑:“这——这,烧成这般模样,可如何是好?”
乔佳觅的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摇头道:“咱们这一批货,只怕是毁了个干净。”
谭娘子未曾多想,只想到下午时乔佳觅嘴角真心实意的笑容,再回头去看这满地狼藉,只觉鼻头发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反过来安慰乔佳觅:“天有不测风云,好在只是烧了一批货,咱们大不了再做就是。”
可乔佳觅的脸色却没有分毫好转的迹象。
乔景澄见谭娘子一脸惋惜,便小声对她道:“谭姨,这火不是天注定,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谭氏愣了一下,用手捂住了口中的惊呼:“怎么可能!”
正在此时,衙门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赶来,乔景行兄弟两个赶忙唤住了为首之人:“向大人!”
为首的衙役看见两个小萝卜头,继而冲他们点头道:“听说有人报纵火案——你们家住的不近吧?怎么在这里?”
乔景澄指了指乔佳觅:“起火的,是我干娘的库房。”
夜色浓郁,乔佳觅又站在背光的地方,姓向的衙役这才瞧清楚她的模样,赶忙客气道:“原来是嫂子!嫂子可有受伤?”
乔佳觅摇摇头:“并未。只是货烧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旁人,衙役们只管秉公办事便好,可遇上顾肆的妻儿,不善言辞的衙役憋也得憋出两句安慰的话来。
更何况乔佳觅还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妻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七嘴八舌道:“嫂子别急……没伤着人便是万幸。”
“就是就是,火没烧起来,若是势大,只怕半个镇子都被烧,那就没法收场了。”
她无心与他们寒暄,只轻轻摇首表示自己无碍,又对衙役道:“瞧着不像是自然起火,竟像是人为的。涉及的货物已超过五百两银子,劳烦诸位大人彻查此事。”
为首衙役闻言,赶忙道:“定不负嫂子所托,若有内情,我们兄弟一定给您查个清楚!”
说完,他便要带着手下去看现场,乔景行和乔景澄两兄弟还想跟着,乔佳觅叮嘱了一句“小心点”,便放他们去了。
顾意棠和顾意柠看阿娘心情很差的样子,便乖乖待在原地,没有乱跑。
谭娘子握着乔佳觅的手,担忧又不解:“佳觅,你说这放火的,到底是什么人?”
乔佳觅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被秋夜的冷风一吹,便更是如玉般触手生凉。
可再凉的手指,也比不上她那双潋滟桃花眼中的冷意。
乔佳觅咬牙,声音很又低又沉:“还能是什么人?跑不了那两个牢饭没有吃够的蠢货,就看谁更蠢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谭娘子没有听清乔佳觅的话,攥紧了她的手,问:“佳觅,你心中可有了纵火的人选?”
乔佳觅看了一眼谭氏,最后还是摇头:“我怎么知道?先等等衙役们的消息。”
和她有罅隙的,不过那么几个,还有一个是才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谭松。
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还是不要在谭氏面前妄加猜测,免得她胡思乱想。
乔佳觅这般想着,便道:“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货物还是否有能用的。”
谭娘子赶忙拉着乔佳觅去验货。
一场大火,烧去了一半的衣裳,好在如今天气潮湿,大火没有蔓延起来。
可即便如此,剩下的衣裳在水里泡久了,也不能再卖了。
谭娘子心疼的没办法呼吸:“咱们盯着做了大半个月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乔佳觅更是险些咬碎银牙。
谭娘子尚且只是带着人做了刺绣的部分,而这批衣裳,从画图到挑选布料、制成衣裳、验看质量,统统是乔佳觅亲历亲为的,如今付之一炬,她如何能不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装上新第一批后,便接着是第二批,等这两批新衣上完,想来霓裳斋的刺绣手艺也能深入人心。
届时不管是绣帕、还是接踵而至的春装,都只要按部就班便能做好。
她还给高初云写了信,拜托她在京城的圈子里也提一提霓裳斋。
如今她的计划统统被这一场大火打乱,如何不气!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单是生气毫无作用,乔佳觅吩咐身边眼熟的伙计:“这边的衣裳都是湿了的,未曾起火,你们先搬到铺子里,免得放到明日被人趁乱拿走了。且堆放在空旷之处,莫要弄湿了铺子里旁的衣裳。”
伙计们不知东家的意思,便只按她说的,急急忙忙搬运了起来。
库房的位置离霓裳斋有一段距离,好在伙计们年轻力壮,多来回几趟,也能把衣裳都搬走。
谭娘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她:“佳觅,这衣裳都湿了,还怎么卖?”
乔佳觅摇摇头:“卖是肯定没法卖了,但留着还有用,总不能咱们两个的心血,就白白浪费了吧?”
谭娘子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她心里其实是不理解的——这堆衣裳,虽未被烧,可已经脏污成了那副样子,留着还有何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折腾了一晚上,瞧热闹的人一个个都撑不住回家睡了,衙役们也初步得出了结论。
乔佳觅只管盯着伙计们把脏湿了的衣裳搬完,又带着人将烧毁处打扫干净,这才回家睡下。
忙累一整晚,第二日她却照例起的很早,第一件事情便是去了衙门。
昨夜当值的衙役首领还未散值,瞧见乔佳觅带着乔景行和乔景澄两兄弟过来,连忙招呼道:“嫂子快请进来坐!辛苦了大半夜,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流程是流程,下午过来也没关系。”
乔佳觅已经从昨夜的事情里缓了过来。
此番来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交代一下苦主的身份信息之类,也方便衙门做记录。
她摇摇头,对向衙役道:“辛苦的是诸位,又是查案、又是清理现场,我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罢了。”
乔景行和乔景澄两兄弟和衙门里诸人混的都很熟,一左一右缠着青年问:“向伯伯,事情要怎么解决?快跟干娘说说吧,我们急都急死了。”
衙役倒没有隐瞒什么:“昨夜确定了起火之处是库房的中后位置,那个地方,除非有人纵火,不然烧不起来的。只是天色太晚,纵火之人不好寻,只能张贴榜单,询问周遭百姓是不是有人瞧见。”
乔佳觅蹙眉:“现场没有留下纵火之人的蛛丝马迹吗?”
谈起这个,衙役便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能随便泄露办案的进度,便指了指乔景澄和乔景行:“听这两个小家伙说说吧。”
乔景澄倒也不露怯,侃侃而谈道:“前天晚上下过雨,台阶下有泥,清清楚楚印着几个成年男人的脚印。那里位置很偏,只有纵火之人才会去。”
乔景行点头,补充道:“台阶上也依稀印出来泥脚印的模样,是通往起火地的。”
乔佳觅皱眉:“若只有脚印,还是瞧不出什么,更别说抓人了。”
乔景澄又接着道:“我们还能瞧出的另外一点——助燃物是篦头发的头油,并非常见的灯油或是香油。”
乔景行顺着弟弟的话:“头油比香油贵的多,况那香气经久不散,寻常人家用不起的。”
衙役赞赏地冲两兄弟点了点头。
乔佳觅却是皱起了眉:“既如此……许是我猜错了。”
衙役不解:“嫂子可是心里有了纵火的人选?”
乔佳觅点头道:“不瞒向大哥,我原猜想着是不是顾有为——从前霓裳斋没搬到青镇的时候,他便有一回想要烧了我们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衙役也想起来了:“确实,那顾有为在牢里关了不短时间,好像还没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揉了揉眉心:“既还未放出来,那便不是他了。”
剩下的最有可能放火的对象,便只有一个谭松。
衙役见乔佳觅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张口问她:“除了顾有为,还有什么人?”
乔佳觅毫不犹豫地开口:“那个欠了三千两银子赌债的谭松。若还不是他,我这里便没有旁的怀疑人选了。”
向衙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乔佳觅道:“谭松从牢房里放出来没有多久,有纵火的可能,我们会尽快查探一番,给嫂子一个交代的。”
乔佳觅又同对方简短聊了两句,便带着乔景行两兄弟离开了。
路上,乔景澄问乔佳觅:“干娘不是早就怀疑谭松?为什么昨晚不直接问问谭姨?”
后者揉揉眉心,折腾一夜没有睡好,她只觉得太阳穴发胀。
乔佳觅对两兄弟道:“我原想着顾有为的嫌疑大一些,谁料上次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他还没从牢里放出来。便是他再想烧了我的铺子,人也没办法从牢房里飞出来。”
乔景行和乔景澄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没告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顾有为是后来又被干爹抓进牢房里去的。
理由也很简单……
不过是干爹不想看顾有为在干娘跟前碍眼。
似是想到了什么,乔佳觅面上笼着一层寒霜,冷声道:“若真是谭松这个畜生做的,我非得打断他的两条腿,也让他长长记性!”
片刻后,乔景澄默默从身后拿出来一小块烧焦了的布料。
那是他昨天趁着现场一片混乱,衙役们没有瞧见时,悄悄藏在身上的。
乔佳觅微微一愣,凑近鼻尖去闻,便在那焦糊味之余嗅到了一点女子发油的香气。
乔景澄小声道:“说句老实话,衙役叔叔伯伯们办案,有时候未免太慢了些。指望他们查出案子来,黄花菜都凉了!干娘拿着这个先去问问谭姨,就知道了。”
乔佳觅赞赏地看了一眼小男孩:“干的漂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起抓住纵火案的凶手,在乔佳觅心里,最紧急的事情还是如何处理这一场大火带给她的麻烦。
她刚一走进铺子里,马掌柜便愁眉苦脸地迎了上来:“东家!”
乔佳觅顾不得同他寒暄,只问道:“这一批货损失如何?”
马掌柜连夜清点了剩下的货物,满是心痛地回道:“三分之二都被烧尽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竟是没有一身衣裳幸免,全都被水泡了,不能再卖了。”
乔佳觅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又让掌柜的去取这个月的账册,重新看过一遍后,点头道:“剩下三分之一也够了。”
马掌柜不知乔佳觅在想什么,只替她干着急:“东家,咱们得赶紧找出纵火犯,让那人赔钱啊!不然这一批货毁了,下一批货别说要耽搁时间,便是要做,也没有那么多银钱了!”
乔佳觅想起谭松负债累累的经济状况,不由得冷笑:“便是找出来,对方就能按我们设想的乖乖赔钱吗?”
她不再纠结这个,只对掌柜的吩咐道:“这部分水泡了的衣裳我还有用,你去联系一下有没有手脚麻利、力气大的妇人,雇一些过来将这批衣裳好好洗干净。”
马掌柜一愣:“洗倒是能洗,可就算洗好了,咱们也没法卖啊!这水泡了的衣裳便是便宜处理掉,客人也只会捏着鼻子买下来。更是坏了铺子里的名声……”
这么想想,却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东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主意?
乔佳觅摇了摇头:“没打算卖。算算时间,倒是能在冬天来之前赶出下一批衣裳,不过我们不是上次说过,秋装需要降价卖出去么?”
马掌柜被她说的话有点绕晕了,便直接问道:“东家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伸出纤细的食指,点了点账本:“剩下这批秋装,不必降价了,过些时候把这些清洗过的冬装挑一挑,白搭出去。”
马掌柜睁大了双眼:“东家的意思是……白送?”
乔佳觅点头:“只一点,保证清洗过的衣裳需得没有脏污,并且提前与客人说清楚这批冬装的情况,若有喜欢的,便可在买入秋装的同时挑一身带走。”
马掌柜不由道:“那肯定大家都想要啊!白送的,谁还会嫌弃?”
乔佳觅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既如此,不就解决了么。”
马掌柜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乔佳觅主动解释道:“原本就打算好好宣传一番我们上新的冬装的,只是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子。如今这么一来,客人既可以提前穿到咱们这一批衣裳,又正好把积压卖不出去的秋装趁着这个机会清出去。一举两得。”
掌柜的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可惜了咱们这一千多两银子……”
乔佳觅微微一笑:“不碍事。掌柜的放宽心去想,既然烧都烧了,至少这些银子还起了些作用。”
马掌柜无奈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批衣裳会不会对接下来咱们做的冬装有影响?”
毕竟青镇上也都不是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原已有了一身新冬装,再要买的话,恐怕就要考虑考虑了。
乔佳觅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摇了摇头,自信道:“不会,量少,影响不了下一批。想来到时候,那些没有穿上咱们上新款的客人瞧见了,会更想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了一年成衣生意,乔佳觅如今也想明白了,再好的宣传,都抵不过身边有人穿着霓裳斋的衣裳出去走一圈。
款式新颖漂亮、质量好、价格又公道,有谁不喜欢?
掌柜的琢磨明白了乔佳觅的安排,一颗心也彻底放到了肚子里,笑着道:“那就按东家说的办!我这就去找人,先把咱们这批脏了的衣裳洗出来!”
乔佳觅点头,等对方走了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联系之前做第一批冬装的裁缝,争取在冬天来临前将第二批衣裳赶制出来。
谭娘子来铺子里找了乔佳觅几次,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最后还是乔佳觅主动去找了她。
时候已经是傍晚,谭氏赶忙把乔佳觅迎进家门:“一整日不见你人,听马掌柜说是去准备第二批冬装了,佳觅,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心态!纵火案子这么缺德,你不生气么?”
若是她遇上这样的事,不哭出来就算了,哪里还能第二日一早便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始准备呢?
乔佳觅只是笑笑:“生气啊,可是生完气,还是得赶紧解决问题。早一日赶出来第二批衣裳,咱们便能早一日收回成本。再说了,客人们还等着呢。”
谭娘子点头:“说的也是。”
乔佳觅进了屋,也不多客套,只对她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布庄和裁缝,先做一半第一批的衣裳,剩下的便按照第二批的图样来做。不过谭姐姐,这些天可能要麻烦你辛苦一下,带着诸位姐妹把该刺绣的地方赶出来。”
谭娘子点头道:“这没有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笑笑:“工钱咱们还是按照上一次的来,只是这回要的急,每套衣裳再加半吊钱。”
谭娘子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佳觅,这如何能行?”
乔佳觅制止了对方的推辞:“谭姐姐,我知道你为我考虑,可亲兄弟明算账,刺绣本就是累人的活,你也不能让跟着自己的学徒们亏了不是?”
谭娘子无法,只能答应了下来。
眼看正事谈的差不多了,乔佳觅才从袖子里取出了乔景澄塞到她手里的那半截烧毁了的布料。
她交到了谭娘子手上,示意她嗅一下:“谭姐姐,你可闻出了什么东西?”
谭氏眉头微蹙,仔细想了想,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半晌后,她迟疑着道:“这里面有桂花的香味,竟像是我平日里用惯了的头油……”
说完,谭娘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攥紧了手里残缺的不料,猛地变了脸色。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佳觅,这,这不会是……”
乔佳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回避问题,而是点点头道:“这块布料,是阿澄昨天趁着衙役们没注意,悄悄从纵火地拿来的。今晨我去问了向大人,他也明确跟我说了,昨夜库房失火之事,是有人蓄意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娘子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了下去。
她苍白的指尖收紧了,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块什么东西一般,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缓了许久,谭娘子才艰难地道:“佳觅……我也不瞒你,我是惯来喜爱月季的。这布料上的香气除了桂花之外,还有月季的味道。除了我妆奁里的桂花头油,想来旁人也不会特意寻了两种季节不同的花来做头油……”
她心绪不稳,就连话也说的颠三倒四,可意思却表达的清清楚楚。
乔佳觅轻声道:“姐姐的妆奁,是不是还有一部分留在了谭家?”
谭娘子眼里慢慢冒出了泪花,轻缓缓点了点头。
乔佳觅没有半句责怪的意思,只是道:“我知道了。谭姐姐,这件事情,你愿意到衙门里作证么?”
谭娘子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乔佳觅的手:“自然!谭松……谭松他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便已经没有再将我视作亲人。我,我自然是要向着公道的。只是可惜了佳觅妹妹的一番心血,全被那混蛋给糟蹋了!”
说着,她被突如其来的哽咽打断,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乔佳觅轻叹了一口气:“好了,谭姐姐,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谭松看准了谭娘子性子柔弱这才敢纵火,可乔佳觅却不是好惹的。
等衙门查案还要时间,乔佳觅索性带了一群帮手,直接找上了谭松的家门。
乌泱泱一群身高体壮的汉子在狭窄的小院里排开,谭松心里害怕,就差双腿打哆嗦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我,我答应了张爷月底还银子的……”
乔佳觅从壮汉身后走出来,扬眉冷笑:“我可管不着你和赌庄之间的银钱往来。不过谭松,你这一把火烧了我上千两银子的货,这笔账咱们要怎么算?”
谭松怵然一惊,猛地抬头看向了乔佳觅:“哪里就有上千两银子?!”
不过是些破烂衣裳,怎么就值一千两银子了?!
他险些说漏了嘴,在意识到自己差点露出把柄来时,急急忙忙止住了话头。
谭松赶紧遮掩几句:“乔娘子,说话是要有证据的,你凭什么说我烧了你的库房?拿出证据来瞧啊!若没有证据,你带人擅闯民宅,我是可以报官的!”
乔佳觅根本不在乎谭松承认与否,她二话不说,便厉声吩咐身边的打手道:“给我打!照着浑身上下最疼的地方狠狠地打!一拳五两、一脚十两银子,都给我算着点,打够一千两才许停手!”
打手们高声应了,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入云霄,把谭松吓得心神俱颤。
他连忙后退几步:“乔,乔佳觅,你不能这么干!”
乔佳觅脸上的冷然神色里溢出了些许戾气,在这一刻,即便不肯承认,她的模样也像极了发怒前的顾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为什么不能?你都能放火烧我库房了,还不许我把你揍一顿出气?”
谭松连连后退,原本笃定的嚣张和不可一世也全被恐惧取代:“你,你根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少你的库房了!”
乔佳觅带来的打手可不听谭松狡辩,他们收了钱,自然要提主家办事。
很快,沙包大的拳头便落在了谭松的头上脸上。
他被打得嗷嗷直叫唤,嘴里就只剩下一个:“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衙门里会有官差大人为我做主——嗷!”
乔佳觅冷眼看着谭松丑态毕露的模样,厌恶道:“便是衙门里来了人,又能如何?我都说了,五两银子一拳,十两银子一脚,好好受着!这是赔给你的!”
又高又壮的打手下拳,可不是当日高初云那般女子的力气了,简直是拳拳到肉。
还没一会儿功夫,谭松的模样便已不能看了。
为首的打手示意众人停住,粗声粗气地对乔佳觅道:“乔娘子,才打了二百两银子,还继续吗?”
没等乔佳觅开口,谭松先哭求着喊了起来:“够了够了!不能再继续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乔佳觅冷笑,睨向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令人厌恶的虫子,毫不留情道:“再打五十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手“哎”了一声,一把抓住谭松的领子把人从地上揪了起来,沙包大的拳头下一刻就落在了谭松柔软的肚子上。
他还一边数着:“五两、十两、十五两!”
腹部最是难扛疼痛的,谭松左右扭着躲不开,最后只能弓成虾米一般的模样,涕泪俱下求饶的样子恶心的乔佳觅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打手兢兢业业地又给了谭松十拳,这才把人丢到了一边。
他冲乔佳觅咧嘴一笑:“乔娘子,五十两打完了。”
乔佳觅微微牵了牵嘴角,一双多情的桃花目中也不再像方才面对谭松时那般盛满冷意,轻声细语对打手们道:“辛苦诸位大哥。等一会儿去我父母家里吃饭,我二哥已经备了好酒好菜,就等诸位前去赏光。只是今日才打了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欠下那么多……”
打手们连道客气。
“白二哥的面子肯定要给!乔娘子放心,这厮敢欺负到你头上去,咱们兄弟们随时有空,只要你喊一句,立刻过来帮你讨还公道!”
“就是!若是你愿意,咱们中午回去吃个饭,下午还能接着来打人!”
谭松听了,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一旁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他,见状赶忙又是悄悄的一巴掌,甩在了谭松脸上:“不许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松硬生生挺住了。
他浑身上下被揍得没有一块好肉,只觉得自己仿佛散架了一般,随时都能闭过气去。
一想到今日才打了四分之一……
谭松又是眼前一黑。
他冲乔佳觅哭道:“乔娘子,乔祖宗,我再也不敢了!烧库房的主意不是我出的!我就是听信了谗言,这才一时做出错事,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乔佳觅挑眉,冷笑:“这事难不成还有隐情?”
谭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道:“是,是!我不是主犯!我只是从犯!这一千两银子的打,也该两个人分着挨!”
乔佳觅看见这样的孬种就来气:“还知道主犯和从犯,看来前几日的大牢没白蹲!你既这般没骨气,又哪来的胆子敢烧我的库房?”
谭松顿时痛哭流涕,一通道歉求饶:“姑奶奶饶了我吧,我是没骨气、更也没胆子!都是别人教唆我干的!”
乔佳觅不耐道:“是谁教唆的,还不快招!”
谭松抹了抹泪,眼珠一转,迟疑道:“招了的话,能少挨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横眉一竖:“给我接着打——!”
谭松赶忙收了小心思,告饶道:“姑奶奶别打了!我说,我这就说!”
乔佳觅干脆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听他一边哭一边说。
谭松的样子很是委屈:“我原没打算做什么的,被高小姐教训了一顿,早就不敢了……实在是受了人唆使。”
乔佳觅骂他:“吞吞吐吐的,再说慢一句,我多揍你一拳!”
谭松赶忙收了那副模样,竹筒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讲了起来:“我当日被关在牢里,旁人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便一五一十说了……谁料有人听了我的遭遇,便给我出主意,让我放火烧了大姐和乔娘子你们的铺子……还允我,事成之后,替我还赌债。”
乔佳觅冷笑一声:“我倒不知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本事,能替你还三千两银子。若他自己有那么多银钱,早就把自己赎出去了!还蹲什么大牢!”
本朝确有规定,只要犯人犯下的不是奸淫掳掠的重罪,是可以通过交银子来减轻刑罚的。
谭松也清楚这一点,便解释道:“我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可他说,他有的是钱,不过是得罪了姓顾的王八蛋……咳咳,姓顾的官差大爷。”
乔佳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秀美的眉毛完全竖了起来:“那人可是名唤顾有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松愣了一下,忙道:“是是是,是叫顾有为!说话吐字斯斯文文的,听说还是个秀才!”
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乔佳觅定要一口啐出来,把顾有为那厮骂个狗血淋头。
“真是好大的胆子,人在牢房里还不老实!”
乔佳觅觉得,顾肆的这群亲戚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非得乱棍打得没气了、再不能动弹了,才知道安分守己。
嫁给顾肆以后,她就没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谭松偷眼瞥见乔佳觅柳眉倒竖的模样,知道自己转移仇恨成功,便小声问:“那……乔娘子,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了?”
乔佳觅厌恶地瞥了对方一眼:“想不挨打也可以,随我去衙门,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谭松顿时怂了。
乔佳觅一个眼神过去,众打手齐齐上前,将行动不便的谭松团团围了起来。
谭松赶忙哭叫到:“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别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纵火案发生三日后,乔白费听说了,急急忙忙跑去了乔白晁那里。
少年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恨不得拔剑去宰了谭松那厮!
“什么东西!欺负到我们乔家人头上了,谁给他的胆子敢动五姐的?!”
乔白晁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打眼的折扇贴在乔白费的肩头:“小七,你冷静一点。”
乔白费怒道:“我冷静不了!五姐的库房都被烧了,只怕她这几日没少躲在房里悄悄地抹眼泪……”
乔白晁满脸无语地看着对方,欲言又止:“这你倒不必担心,你五姐带着六七个人去把纵火犯围了起来,狠狠揍了一通,听说人都被打傻了,哭着喊着要去衙门自首。”
想想那些打手回来对他的描述,乔白晁就觉得谭松实在是惨。
少年结结实实愣了一下:“五姐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
乔白晁笑着摇头:“都说嫁鸡随鸡,佳觅虽说本就不是老实受欺负的性子,可如今变成这样,和你那一点气都受不了的五姐夫也脱不了干系。毕竟顾肆那家伙,说他睚眦必报都轻了。”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新添的折扇,很是喜爱一般又摩挲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莫名觉得二哥的话有些刺耳,连带着瞧这扇子也不顺眼了起来:“都快入冬了,谁还天天拿个扇子在那里晃来晃去的?二哥,你好端端的怎么学来这么些文人的酸气,也太装模作样了。”
乔白晁手指纤长,又细白如玉,轻轻搭在瓷白扇骨上,倒分不清楚哪种颜色更白些。
他合起折扇轻敲了一下乔白费的额头:“什么装模作样,话说的真够难听。扇子是你九阳哥哥专门给我送来的,瞧瞧这扇面,可是晋人的真迹!”
说着,他“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
便是不通文采、不知绘画的乔白费,看了那扇子的扇面,也忍不住道:“哪里可能是晋人的真迹了?瞧这十成十簇新的样子,只怕才画上去没两个月。薛九阳那个傻子,又被人骗了!”
乔白晁忍不住笑个不停。
这两个家伙,若是论武艺,怕是分不出个高下;可涉及到人情世故和常识,乔白费也算矮子里那个拔高的。
他能一眼瞧出扇子的真假,偏偏薛九阳看不出来,还认认真真地为此特意写了一长封信给乔白晁。
倒让人舍不得告诉他真相了。
又听乔白费问:“薛九阳什么时候回青镇?野了好几个月,都不见他送我什么东西,倒是上赶着送二哥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假扇子。人傻就算了,偏偏钱还多,真是要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晁嘴角笑意不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从没有哪处能拘了他。不过这扇子我很喜欢,你就别在他面前多嘴了。”
乔白费见自家二哥护着旁人,当即炸了毛:“谁要在他面前多嘴!我理都不想理他!薛九阳那厮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没事了就跑二哥家里来住着,当他是谁呢!”
乔白晁不由失笑:“你这性子,平日里看着也稳重,到底还是个孩子……”
若是无人理他,乔白费也是一个冷面少年,旁人瞧着不敢轻易招惹。
可一旦涉及到和他武艺不分上下的薛九阳,少年就浑身塞了跳蚤一般不得劲。
他不想再说薛九阳了,又把话题拐到了自己关心的地方去:“五姐现在怎么样?不是说铺子里要上新冬装吗?这下库房被烧个干净,她的铺子还怎么经营下去?”
少年是实打实的为乔佳觅忧虑,甚至还带上了自己的一匣子私房钱,准备随时资助五姐。
说着,他便把那木匣从怀里掏了出来,省得放在心口硌得慌。
乔白晁见状,又敲了少年一扇子:“说了不要你操心,佳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心疼了?把你的银子拿回去。”
乔白费犟嘴:“不!是我五姐,凭什么我不能心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巴不得乔佳觅收下这一盒银子!
自小五姐上面就有几个哥哥姐姐宠着,婚后又多了个姐夫把她捧在手心,根本轮不着乔白费献殷勤。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少年恨不得把自己床底下的铜板都抠出来找给乔佳觅!
乔白晁定定看着乔白费,一阵头疼:“你五姐确实用不上。再说了,下个月她就要去京城,霓裳斋这里也不需要投入多少银钱了。”
乔白费瞪圆了眼睛,仿佛一只白虎幼崽眼睁睁被叼走了心爱的点心。
“二哥你说什么?五姐要去京城?她好端端的,去京城干嘛?什么时候的事情?”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吵得乔白晁脑仁疼:“你五姐夫都在京城安了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自然是要带着孩子们过去的。”
乔白费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听过的最难听的脏话,忍不住开口道:“顾肆在京城不是更好?省得五姐和他天天生气。”
乔白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可能两地分居那么久?你若是这么闲,倒不如帮着大姐夫衙门做事。如今你五姐夫不在,人手又不够了。”
乔白费闻言,赶忙转移了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话的时候,乔白费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了,飘飘忽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白晁便道:“你若放心不下你五姐,自己去寻她便是,别在我这吵人了。耽误了这么些功夫,我还得盯着你侄儿写大字呢!”
洛溪染最近给他安排了任务,便是看着儿子的课业。
可偏偏乔言恒这个皮猴子坐不住,没一会儿功夫便要跑去玩。
如今他和乔白费聊了这么久,只怕乔言恒的心思早不在写字上。
乔白费见二哥出声赶人,只好抱着那一木匣银子,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他走到半路上,觉得胸口始终憋着一股劲儿疏散不出来,最后还是大步拐向了镇上,去寻乔佳觅。
……
乔白费找到霓裳斋的时候,乔佳觅正在嘱咐马掌柜冬装的事情。
她一眼瞥见了少年,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乔白费先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马掌柜的话还在继续:“原来的流程就是这样,掌柜的你看了一遍,想来心里也都清楚。只是这次我不在,咱们第二批衣裳一定要注意质量,不能一味图快,最后出了问题败坏名声就麻烦了。”
马掌柜认真答应着。
等两人说完了,马掌柜恭恭敬敬退了出去,乔白费便忍不住开口问:“五姐,你真的要去京城?”
乔佳觅原还打算去裁缝铺子里叮嘱一番,可少年来了,便坐下和他好好说话。
她笑笑,道:“你这消息倒也灵通,从二哥那过来的?”
乔白费面上显露出闷闷不乐的神色——
看来五姐去京城的事情,是真的了。
少年眉毛蹙起,追问:“青镇待着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京城?若是为了姐夫倒也不必,毕竟五姐的生意都在青镇……”
他话里话外的不情愿,几乎都不加掩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佳觅只是笑笑:“也不光是因为你姐夫,青镇毕竟地方小了点,百姓的购买力有限,不如去京城开铺子试试。”
她直接把高初云用来劝她的话照搬了过来,也不知乔白费听懂了没有。
再者,她这次去京城,孩子们闹着找顾肆是其一,其二是因为担心高初云的处境。
对方视她如闺中好友,她绝对不会容忍高初云走上原书的结局!
少年并不在意这些,他见乔佳觅已经打定主意,便也不知能再说什么了,过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那我送你,五姐。”
乔佳觅失笑:“胡闹什么?青镇到京城那么远,多少车夫我不用,偏要你受那罪?快别凑热闹了。”
乔白费不高兴道:“我才没有凑热闹……”
乔佳觅这几日正忙着,裁缝铺子里的人见她久久不至,便主动上门来找了。
“乔娘子!”
乔佳觅顾不上再和乔白费闲聊,赶忙招待起了来人:“蔡老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裁缝铺子蔡老板是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客客气气道:“等了乔娘子一上午,我索性自己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乔佳觅忙道:“哪里的话,实在是我脱不开身,让您久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客气寒暄了半晌,听的乔白费耳朵生茧,一张玉面也更加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说起了正事。
蔡老板道:“你上次要求的那一批衣裳,咱们铺子里的紧赶慢赶,先做出了几身样衣,已经给乔娘子送过来了,你瞧瞧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说起这个,乔佳觅便收起了方才轻松自如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
她先是让伙计把样衣取来,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同蔡老板说完需要改动的地方,时间很快就溜过去了。
等乔佳觅送走蔡老板、回过神来以后,已经是正午十分。
乔白费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乔佳觅笑着拍了他一下:“可是饿了?去吃东西。”
半大少年最是能吃的时候,等了乔佳觅一个早上,他早就扛不住了。
听到说去吃饭,乔白费一双眼睛也亮了起来。
可就在两人有说有笑打算出门时,谭娘子又寻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绣样:“佳觅妹妹,我连夜赶出来几个花样,你瞧瞧,是不是比上一次的好?”
眼看着谭娘子熬的通红的眼睛,乔佳觅不忍道:“哪里就这样着急了?晚一日又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娘子却温柔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绣样递了过去。
乔白费见五姐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也不记得带他去用饭,少年的脸顿时紧绷了起来,周身也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势。
谭娘子不明所以,更不认得乔白费,只觉得两人行为颇称得上亲密。
可若说样貌,乔佳觅是典型的鹅蛋脸,秀气的鼻子、多情桃花眼,没有一处和少年相像的地方,应该也不是姐弟……
她这才觉得,自己似乎不太应该这个时候进来。
谭娘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佳觅,你若有事,下午再看吧。”
乔佳觅头都没抬,只道:“没事没事,谭姐姐这几个绣样做的比之前更灵巧,是不是更费事?你手里的几个学徒能做成吗?”
说起正事,谭娘子也顾不上面前不住散发冷气的少年了,只对乔佳觅道:“不费事,就是换了种针法,反而更节省时间了呢。”
乔佳觅闻言双眼一亮:“如今裁缝铺子那已经解决,就只差刺绣了!若是如此,咱们这一批衣裳还能更早赶出来!”
谭娘子这两日没有出门,却也知道谭松被抓进了大牢,听说还是他求着衙役把自己关进去的……
她多多少少猜出了乔佳觅如何把谭松教训怕了,这也正表明,乔佳觅是真的动了大怒。
见乔佳觅面上高兴,谭娘子也扬起了笑脸,心中的愧疚终于稍稍减退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转眼瞧见在一旁冷着脸的少年,谭娘子心里又忍不住的惴惴不安。
却见乔白费等了一会儿以后,“腾”地站起身来,对乔佳觅道:“五姐忙着,我先走了。”
语气硬邦邦的,一听就是恼了。
乔佳觅抬头,却只能瞧见少年急匆匆出门的背影:“小七——!”
乔白费还是走了,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木匣子,孤零零被丢在桌上,毫不起眼。
谭娘子听见少年叫乔佳觅“五姐”,心里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那男孩子生得过于俊秀了,看向乔佳觅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尤其是在乔佳觅看不到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闪动着占有欲。
可若两人是关系亲近的姐弟,便说的过去了。
谭娘子笑道:“从前没听你说起过,原来佳觅妹妹家里,还有这么个弟弟。可真是有福气。”
乔佳觅笑着摇头:“小七就是孩子脾气,方才是我一直忙着没顾上他,有些发脾气呢。他不是诚心失礼,谭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谭娘子连道“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乔佳觅打开了乔白费留下的木匣子,却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好多银子,粗略看来,竟有三四百两的样子。
乔佳觅失笑:“小七这家伙,不知道从哪抠抠索索攒下来的钱,偏偏全给我了!”
谭娘子温声道:“他许是记挂着佳觅妹妹库房失了火呢,是个好孩子。”
乔佳觅想起乔白费这两年脾气越来越怪的样子,不由头疼,开玩笑道:“好是好,就是难伺候。谭姐姐喜欢的话,送你得了!”
谭娘子笑笑:“哪里有这般好事砸到我头上!”
她真是做梦也想像乔佳觅一样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这些日子与乔佳觅相交,一个个瞧遍了她的夫君和家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把她放在手心捧着的,愈发让谭娘子心生羡慕。
同样是弟弟,可偏谭松不争气,不仅从未拿她当过姐姐看待,竟还为了报复放火烧了霓裳斋的库房。
谭娘子忍不住叹气:“有时候真的不能不信命,佳觅,你命真好。”
乔佳觅弯了弯眉眼,没有接话,却不知乔白费让人头疼的地方还在后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打定了主意要跟乔佳觅一起进京,回家便跟父母说了。
乔佳觅的大伯向来不拘着自己的小儿子,倒是乔伯母不太乐意,最后还是让乔白费给缠了个没脾气,只好答应下来。
乔伯母年纪大了,时常感到精力不济,见小儿子一颗心全飞了,忍不住抱怨:“打小你就和你五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人家家里的孩子!”
乔白费嘴角勾了勾。
乔伯母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要去京城也不提前说,临了才做决定,冬天的衣裳总要多带几身吧?佳觅可有给你留几身新衣?”
乔白费忍不住为乔佳觅辩解:“五姐铺子里卖的多是女装。”
乔伯母瞪眼:“你倒是对阿觅的事情一清二楚!”
乔白费仗着自己年纪最小,打小在家里没少作威作福,还是后来性子才沉稳了下来。
尤其是得知他并非乔家亲生时,少年便克制多了。
他见母亲不满,便好言好语哄道:“娘,等我把五姐平安送到京城,就回来孝顺你!”
乔伯母酸溜溜道:“哪里用得上你孝顺,赶紧找个媳妇得了,省的你一天天的无事可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这个,乔伯母想起了一茬,顺着话头便说了起来:“你二嫂娘家有个堂妹,听说年纪和你差不多,等你从京城回来,娘就找人给你们两个相看相看。”
乔白费没有说话。
乔伯母兀自念叨着:“乔家虽说谁也不肯出仕,可你二哥多聪明,知道早早的找准一个好岳家。洛家数你二嫂的父亲官职最高,接着便是这洛姑娘的爹了,若你们两个能成,也是一件好事。”
乔白费见母亲真的有心为自己打算,忍不住道:“娘,我还小,婚事不着急。”
乔伯母瞪眼:“如何不着急?你大姐在你这个时候,都已经定亲好几年了!现在好人家的姑娘可不好找!你不上心着些,就被旁人定走了。”
见乔白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乔伯母不高兴了:“你天天和你五姐在一处待着,怎么不多让她替你上上心?瞧着佳觅命好,夫君一口气做了京城的官!到时候和洛家姑娘看对眼了,让你五姐夫帮着提亲,多有面子!”
乔白费听母亲说起五姐和顾肆,心中不知怎得涌上来一股暗火,只皱眉道:“娘,你别操心了,有这功夫还是多照顾一下大姐的胎。”
左右他也不想和那陌生的洛姑娘有什么交集。
乔伯母忍不住生气:“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我这做娘的给你仔仔细细打算,到头来竟是招来一句埋怨,觉得我事多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伯母见小儿子冷淡不乐意的样子,鼻头忍不住有些发酸:“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说什么听什么,乖的不行!现在我这做娘的,竟是连你的婚事都提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没有说话。
乔伯母兀自难过了一会儿,想到乔白费的抗拒,不由狐疑地问他:“小七,你跟娘透个底,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若非是心里有人,为什么会三番五次推阻她看上的姑娘?
乔伯母越想越觉得怀疑。
反观乔白费,一张玉白的脸上慢慢染上了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娘!你怎么一天天尽说些靠不住的话!”
乔伯母心里“咯噔”一声,那个想法慢慢成了笃定。
早两年给儿子说亲事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成亲不成亲都不与他相干。
什么时候还会脸红了?!
她忍不住开口:“小七,你老实跟娘说,看上了哪家的?虽说你爹现在是白身,可乔家有的是名望,便是朝廷里也有相交的好友。门第的事情,娘给你想办法……”
乔白费见话题越跑越偏,简直头疼极了。
他只能皱着眉否认:“娘,你别说了,没看上哪家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伯母仔细打量着儿子,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了起来。
联系到乔白费才从她手里要了一百多两银子出去——
看来儿子是真的有了心上人!
乔伯母打发走了乔白费,第一时间跑去了大女儿家里,前前后后把小儿子的古怪细细说了一遍。
乔大姐如今怀着身孕,精神有些不好,只安抚母亲道:“娘,要我说你有时候未免想的有点多了。小七年纪大了,又是男孩,可不是心里要藏些事情?未必就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乔伯母叹气:“可他魔障了一样,非要跟你五妹去京城。是不是那姑娘人就在京城?”
乔大姐无奈扶额:“娘,我看魔障的人是你。哪里来的京城姑娘?”
乔伯母却语气坚决而笃定:“便是没有京城的姑娘,小七这副样子,也一定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孩!”
乔大姐见母亲这般固执,劝了两句无果,最后只能道:“小七一向和佳觅亲近,我直接去问问她便知道了,娘你别操心了。”
乔伯母闻言,忙道:“行,你去问问。你们堂姐妹之间不会有什么隐瞒,没准儿佳觅知道什么呢!去问,今天就去!”
乔大姐被催着赶着,来到了青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找到乔佳觅的时候,后者还忙得有些脱不开身。
乔佳觅一贯尊敬、爱重自家大姐,赶忙打发了身边的伙计,上前扶住了乔大姐的胳膊:“大姐,天凉了,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若是冻着我小外甥就不好了。”
乔大姐挺着个大肚子,坐在了乔佳觅特意寻来的软垫上。
她和乔佳觅一样,生了一张温润漂亮的鹅蛋脸,只是年纪稍大了些,如今孕中微微有些发胖,五官也不似乔佳觅那般精致夺目。
乔大姐神情温柔,握着乔佳觅的手:“前些日子听说你库房被歹人给烧了,今年可真是诸事不顺。你姐夫衙门里事情太多,正好我今年冬天我打算去山上寺中住到临产,届时拜拜神佛,也给你请一个护身符。”
乔佳觅点头,轻轻抚摸着对方隆起的腹部,笑道:“这小家伙,正好生在今年冬天。不过寺里饮食清淡,大姐也要注意着自己的身体,莫要太亏待了。”
乔大姐笑着应了。
姐妹两个有一段时间未曾见面,不免多说了两句,聊了半晌之后,乔大姐才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佳觅,我来找你,是为了小七的事……”
说起乔白费,乔佳觅有些无奈:“还说呢,我昨天才惹恼了他,也不知现在小七还生不生我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幼时乔大姐便已经嫁了出去,可她时时记挂着家里最小的弟弟,说起来也是看着乔白费长大的。
不过总归不如乔佳觅和乔白费一起长大的情分。
她笑笑安慰乔佳觅:“小七和你关系最好,绝不会同你真的生气。”
乔佳觅问道:“大姐方才说担心小七,是什么事?”
乔大姐一五一十道:“还不是我母亲么,这几日打算给小七相看女孩子,偏他不高兴。母亲觉得小七是看上了什么姑娘,让我来找你探探口风。”
乔佳觅失笑:“伯母怎么会这么想?”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小七从没跟我说过喜欢上什么姑娘,我瞧着他的样子,与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呀。”
乔大姐秀眉微蹙,叹道:“我就知道你这是问不出什么的。母亲近来很喜欢多想,许是她忧虑太多了,也说不一定。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乔佳觅洗耳恭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七从小零用钱松快,他也不怎么花,前两天才从母亲那又领了几个月的零用钱,也有一百两银子。你可知他花在了哪里?”
乔佳觅惊讶了一下,继而笑道:“大伯母若是想知道这个,巧了,我是清楚的。小七昨天扔到我桌上一匣银子,我数了一下,正好四百两。”
乔大姐笑着摇头:“这小子。”
乔佳觅起身去后面寻来了那个木匣,交到了乔大姐手上:“大姐你拿回去吧。”
乔大姐不肯收:“这是小七给你的,你如今给我做什么?”
乔佳觅道:“他小小年纪,攒个媳妇本不容易,巴巴送来给我做什么?便是库房再烧几次大火,我也不缺他这几百两银子。”
乔大姐笑得不能自已,一边擦泪一边摇头:“这话需得你自己同他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复命了。不过这几天小七已经说通了我爹娘,一定要随你入京呢,到时候可有的麻烦。佳觅,你辛苦了。”
乔佳觅失笑:“他非要跟着,来就是了!如今小七懂事多了,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殊不知这样的大话说出口,不过几日功夫,乔佳觅就被打了脸。
……
接下来的几天,乔白费没有什么事情做,直接待在了乔佳觅铺子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伙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忙的不怎么顾得上他,便只偶尔听到马掌柜愁眉苦脸地抱怨,今日乔白费开口骂了只试不买的客人,明日又和蛮不讲理的男客动起了手。
不过几日的时间,马掌柜愁的连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许。
乔佳觅深觉对不住掌柜,便找了个机会,叫乔白费来谈话。
乔白费这几天都没怎么见过闲下来的乔佳觅,脸上带着笑:“五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原以为是找自己说话,不料乔佳觅第一句话却是:“小七,你这些天还是在家里多陪陪大伯母,不用来铺子里帮忙了。”
少年双眼中的光芒顿时熄灭了不少,英挺的剑眉蹙起:“五姐这是什么意思?”
乔佳觅笑笑:“让你松快两天还不高兴?”
乔白费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语气硬邦邦的:“五姐是觉得我在铺子里添了麻烦?要赶我走吗?”
乔佳觅觉得堂弟这两年脾气越来越不好伺候,常常没怎么说话呢,他便不高兴跑开了。
又想到少年因为关心她而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库,乔佳觅也不好责怪乔白费了。
她好声好气地道:“小七,我们开门做生意,不能得罪客人的。你在铺子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唯独一点,别和客人起冲突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的重点却放在了其他地方,表情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五姐,我来你铺子里帮忙,才不是为了玩。”
若不是看她每天忙的不行,他好端端的,做什么不好来做卖衣裳的伙计?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一阵吵闹声。
不一会儿,马掌柜愁眉苦脸地来到了后堂。
乔佳觅开口问他:“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马掌柜只好一五一十道:“东家,有个客人来铺子里,说是她媳妇前一天在铺子里受了委屈,气的动了胎气,在找我们的麻烦。”
少年一听,登时小脸冷成一片:“昨日那孕妇分明是无理取闹,我说了她两句,便捂着肚子要倒下去。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根本不是动了胎气的样子!”
乔佳觅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便觉此事棘手。
等到了前厅,果然见一个满脸不好惹的汉子,正在铺子里叫嚣,声音大的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周围的客人也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乔佳觅客客气气地上前:“听说这位相公的夫人不舒服?若真的是我们铺子的责任,我们这边请了最好的妇科圣手,去给您的夫人治病。”
那汉子怒目瞪道:“我娘子昨日在你们这里受了气,肚子疼了一宿,你找个大夫此事就能过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把乔佳觅护在了身后,据理力争:“既然是孕妇,不在家里老实呆着,满大街跑什么?非说受了我们的气才肚子疼,你这分明是讹人!”
乔佳觅见乔白费说的不像,赶忙去拽他的手。
一旁有客人不满道:“这是什么态度?人家是孕妇,就不能让着些了?”
“就是,听朋友说霓裳斋服务多好,这么看来也就一般般。算了算了,逛累了,回去吧。”
一时间,有不少客人因为不想卷入麻烦,放下手里准备试穿的衣裳,悄悄走了。
乔佳觅原就担心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可她知道乔白费的脾气,惯来是不会平白受委屈的。
壮汉还在叫嚣:“这事不能这么算了!道歉!赔钱!”
乔白费怒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道歉凭什么赔钱?”
乔佳觅这些天忙的团团转,又碰上明显是故意来碰瓷的客人,耐心很快告罄。
她示意乔白费不要激动,虽是语气和缓,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客气:“我相信我弟弟,他说没有做什么,便是没有。你若还觉得不满意,便去报官。不过要是再在我铺子里闹下去,该报官的就是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壮汉顿时瞪圆了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显然是没有料想到看起来脾气和婉的乔佳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乔佳觅脸上蒙了一层寒霜,给人凛然之意:“掌柜的,送客。若客人不走,就客客气气请出去!”
男子还想说什么,可马掌柜已经带着四五个伙计围了过来,乔白费更是一脸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对方放了几句狠话,又叫嚣着如何去报官,骂骂咧咧地走了。
只是霓裳斋的其他客人也基本上走了个干净。
乔佳觅揉揉眉心,对马掌柜道:“既然现在没人,就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再说吧。这几天辛苦诸位了。”
马掌柜连忙道不辛苦。
乔佳觅带着乔白费离开了霓裳斋。
她没有听到身后伙计们的抱怨:“往日里碰上这样不讲理的客人,都是咱们随便打发些点心铜板,好好赔两个笑脸便也过去了,怎么东家今日偏偏这么硬气,把人赶跑了?”
“就是,其他客人也跟着走了,眼看今天又要少许多订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自从那小少爷来了之后,咱们铺子里就没一天安生的时候……”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乔白费耳朵里,少年闷闷不乐了一路,什么话都没有说。
乔佳觅带着乔白费在城里转了两圈,权当自己也散散心,行至人不多的地方,她才开口对乔白费道:“小七,五姐知道你这些天是为我在抱不平。可是开门做生意,这种事很常见的,没必要用这样强硬的方式解决问题。”
少年不会表达情绪,只是执拗地道:“那人故意欺负五姐,就不行。”
姐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乔佳觅也习惯了乔白费对自己的照顾和保护欲,分毫没有注意到少年眼底涌起的其他复杂情绪。
她笑笑道:“好好好,小七长大了,知道保护五姐,你的心意五姐领了还不行?”
说着,乔佳觅像小时候那样抓住了乔白费的手:“走!霓裳斋今天没来得及做男款的衣裳,去这家铺子给你挑两身冬装去!”
少年的右手仿佛被烫了一下。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逃离乔佳觅的手心,乖乖跟着她进了铺子,可那张通红的俊脸和仿佛鼓点一般密集喧嚣的心,多少泄露出了些许少年情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佳觅原以为自己需要花大力气,才能把闹别扭的乔白费给哄好。
却没想到一身衣裳,就让冷面少年脸上露出了笑来。
乔佳觅打量着将那身冬衣抱在怀里、仿佛担心被谁抢走了似的少年,愈发琢磨不明白堂弟的脾气。
她便道:“小七,你还想买什么?跟五姐说,今天带你买个够。”
乔白费双眼闪亮,摇头道:“不要什么了。”
有五姐陪着就好。
乔佳觅看了看天色,既已经从铺子里出来了,索性一口气逛个够,省得以后还有抽时间来外面。
她对乔白费道:“正好今日有你在,练了这么多年力气,能不能提的动东西?咱们去买点别的。”
乔白费笑了:“五姐你太小看我!”
姐弟两个便逛了起来。
乔佳觅也确实挺能买的,凡是看上的、将来用的上的,统统让店家包起来,她在前面付钱,乔白费在后面负责拎东西,很快大包小包便把少年的两条胳膊都给占满了。
乔白费毫无怨言,只是嘟囔着生自己的气:“该我付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让他把自己的零花钱一口气全都给了五姐呢!
身上竟没有留下一个铜板!
真的是太失策了!
乔佳觅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小懊恼,脚步停在了一家卖荷包的摊位上,有些出神,像是在琢磨要不要买。
乔白费从后面探头过来,道:“这荷包好看,里面若是装上些桂花,就更好了!五姐打算买给我么?”
乔佳觅刚想否认,可对上少年亮晶晶的双眼,还有他强行下压、为的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雀跃的嘴角,便笑着道:“你挑一个吧。”
乔白费也不客气,指了一个颜色最深的,心想搭配着五姐送他的这身衣裳,简直完美极了。
原以为乔佳觅会立刻付钱离开,却没想到她在摊位前停顿了不短时间,最后又拿了一个藏蓝色的荷包。
她把那个明显不属于女子用的荷包收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又扭过头,笑着把乔白费选的那个扔到了他怀里:“喏,你的。你那往里面塞桂花的主意不错,我记住了。”
乔佳觅说完,便转过身接着往前走了。
乔白费收起了手上的荷包,顿时满肚子话想要问乔佳觅——
他想问五姐方才又买了一个,是送给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往里面放桂花……她又要给谁亲手做一个这样的香包?
注意到这个细节之后,乔白费的这一日,便没有那么快活了。
接下来的摊子上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什么护腕护肘、刮胡子用的小刀片,甚至连扇子套都买了一个。
乔白费忍不住酸溜溜地说:“我还以为姐夫喜欢藏蓝色,怎么五姐什么东西都挑蓝色,偏偏扇子套挑了个浅色的?”
乔佳觅头也没回:“因为只有二哥才用扇子啊。”
乔白费正要因为扇子套是送给乔白晁的而高兴,可转念一想,五姐并没有否认方才的荷包、护腕这些东西,都是买给顾肆的!
他有些闷闷不乐,跟着乔佳觅逛完了街,便回了家。
孩子们跑出去玩还没回来,乔白费看着乔佳觅一样样收拾东西,忍不住问:“五姐,你还要跟顾肆和离吗?”
这样直白的一问让乔佳觅愣了一下。
她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点头道:“要啊。”
乔白费的心情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此时他有些拘谨,却又矛盾地迫不及待:“那五姐什么时候和离?以后是什么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似乎有些苦恼地蹙起了秀气的眉毛。
她也想早一点和顾肆说清楚,两人和平分开……可谁让顾肆那头倔驴不肯呢!
若是从前,乔佳觅知道怎么制住顾肆,男人也对她言听计从。
可偏偏现在只要她一提和离,他就要发疯!
乔佳觅也很头疼。
她下意识回避了乔白费的这个问题,只敷衍地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确信的期限:“过完年吧。”
乔白费开始在心里计算——
现在还没入冬,离过年还早着呢!
他见乔佳觅取出两套男装收拾到行李当中去,知晓那是顾肆的衣物,便忍不住又问:“既然五姐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姐夫和离了,干嘛还去京城看他?还要给他买东西、收拾衣裳?”
乔佳觅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她满脸狐疑地看着乔白费道:“我早觉得你今天不对劲,话格外的多,问题也多。说吧,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是我不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兀自强行镇定道:“没打什么算盘,就问问。而且我想什么,五姐不都清楚的很吗。”
好在乔佳觅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继续了手上的动作,仿佛默认了对方的话题属于闲聊,漫不经心地道:“和离是和离,这和我去京城有什么关系?至于买这些东西……唔,就算我和顾肆和离了,他也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
乔白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乔佳觅。
而此时的乔佳觅刚好叠完两件顾肆的冬装,突然瞧见上面有个扣子松了,便哼着小曲取来针线打算给他补上。
她从不觉得补衣服这种事情琐碎,反而在这样简单无脑的事情之中,让人感觉到时间的馈赠。
无所事事闲着的感觉真好!
乔白费观察着五姐脸上的表情,看她完全没有撒谎的迹象,默默咽下了自己的失态。
乔佳觅补好了扣子,见乔白费半天没有开口,不由纳罕:“你今天的话不是很多么?怎么这时候不说了?还有什么问题趁我今天心情好,赶紧问,到了明日,我可就没空搭理你的这些奇怪问题了。”
乔白费低声咕哝了一声。
他不是傻子,从乔佳觅谈起顾肆时自然的语气,还有她时时刻刻记挂着男人的行为上,乔白费早就瞧出来,五姐对顾肆是有感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五姐还要执意和离?
少年想问这个问题,偏偏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另外一句:“五姐和离之后,还打算再嫁娶吗?”
乔白费说完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他没敢看乔佳觅脸上的表情,一颗心也激烈跳动个不住,生怕自己的龌龊的情绪泄露了一星半点出去。
不料乔佳觅却笑了,抓住把柄一般叫道:“好啊!难怪你心虚成这样,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大伯母让大姐来探我的口风,我可是老老实实替你瞒着,说你没有心上人的。如今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小子也想成亲了?快说,是哪家姑娘!”
乔白费愣了:“哪家……姑娘?”
他心里的慌乱顿时被一股从未有过的苦涩盖住了,就连舌根,都透出难以言喻的苦来。
少年扭过了头去没让乔佳觅看见自己的表情,双手紧紧握拳,却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对她道:“有心上人的事情,可以跟五姐承认;可至于是谁……等哪天我敢对她说的时候,五姐就知道了。”
乔佳觅眉眼弯弯地应了下来:“好啊!一言为定!五姐一定祝福你们!”
却不知这份纯然又不敢表露的少年情谊,日后竟以她难以想象的结局收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日后,乔佳觅收拾好入京的行囊,又收到了顾肆的来信,便打算动身进京了。
乔母舍不得女儿,在家里办了一场家宴,拉着乔佳觅的手殷殷叮嘱:“去了京城不比家里,凡事都没有那么方便了,若是碰上了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给家里写信。”
乔佳觅连连点头。
乔母又不放心,皱着眉叹气:“你说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接着就是过年……怎么也不给别人个反应的时候就要去京城了呢?过年也不能在家里过了吧?你们小两口带着孩子在京城能过好年?”
乔佳觅忙道:“娘,你放心吧,该准备的东西我又不是没准备过,不过是离家远了些。而且说不准顾肆的差事办完了,我们还能回来……”
乔母拧眉,便是再舍不得女儿,也不愿意拿女婿的前程开玩笑,便换了一个口风:“好了好了,既然要去,就好好过日子,也别总挂念着家里了。”
乔佳觅连忙应是。
孩子们叽叽喳喳说个不住,尤其是皮猴子乔言恒,得知表弟表妹都要进京城不带着他,差点红了眼圈。
男孩缠着乔白晁和洛溪染不撒手:“爹,娘,我也想和表弟表妹一起去京城玩!”
顾意棠和顾意柠也舍不得表哥,眼巴巴地盯着大人,还问乔佳觅:“我们能带上表哥吗?能带上表哥吗?”
乔佳觅既要应付乔母的殷殷叮嘱,又要分神对孩子们解释,险些有点应付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还是洛溪染拍板道:“言恒还要上学,跑去京城做什么?好了好了,都不许在前厅吵大人了,出去玩吧!若是言恒课业学的好,就准你过年的时候去找表弟表妹!”
乔言恒欢呼了一声,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院子里玩了。
既是家宴,乔家本家的亲戚都请了,只不过因为通知的急,能赶来的不多。
大着肚子的乔大姐自然也来了,见乔母叮嘱完乔佳觅,便把她叫到身边,拉着堂妹的手道:“叔母说的你都记在心里了么?大姐还有几句要叮嘱的话。”
乔佳觅脸上有些无奈:“大姐你说,我听着呢。”
家里的长辈太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叮嘱停下来,乔佳觅都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的。
乔大姐笑道:“知道你不耐烦听这些絮叨,我不多说,只提醒一下——”
她的声音压低了,只在乔佳觅耳边轻声道:“你姐夫说,顾肆查的这个案子不同寻常,让你平日里不要多问。在案子尘埃落定之前,也少与京城里的人来往,找个理由少走动。”
乔佳觅很聪明,认真地点头应了。
她也察觉了这个案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且不论顾肆的破格升迁之路,单是顾肆的表现就有些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接到任京官的圣旨第二日,男人就该把妻儿接过去了,可他从未主动提起过一次要她带着孩子们入京。
这事放在旁人身上或许有可能,但以顾肆对乔佳觅非同寻常的掌控欲,万万不可能把妻儿留在青镇。
乔佳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便是此番查案,定有凶险之处。
只有顾肆觉得危险,他才不会想让乔佳觅过去。
不过乔佳觅并不在意这个,她去京城,除了孩子们嚷嚷着要和爹在一起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
而在此刻,乔佳觅注视着乔大姐眼底的担忧之色,心下微暖,只轻声安抚道:“大姐放心吧,我知道的。别说我了,你这大着肚子快要临盆,还是不要操那么多心了。之前不是说要在寺庙里住上一段时间?东西和地方可都安排好了?”
乔大姐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保重才是。”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乔白费贴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大姐、五姐,你们在聊什么悄悄话不让旁人听见?”
乔大姐被突然蹿出来的少年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瞪他:“小七!”
乔佳觅则是坏心眼地道:“我们能聊什么悄悄话,当然是聊你那个神神秘秘的心上人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果然忘了想要探究的事情,急急忙忙否认道:“五姐在说什么!我哪里有什么心,心上人!”
乔大姐也只当乔佳觅在开玩笑,她拧了一把少年胳膊上精瘦的肉,笑骂道:“有谁家姑娘能瞧上你?只有表面上看着正经,什么时候能稳重些?”
乔白费脸上一僵,目光下意识瞥到了乔佳觅的身上,见她嘴角笑意盈盈,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的模样,少年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尤其是乔家的长辈,你叮嘱两句、我嘱咐两句,生怕乔佳觅在京城受了委屈。
可欢聚的时候总有到头的,等家宴结束,乔佳觅带着孩子们离开之后,乔母不由得悄悄抹眼泪。
她对乔父道:“你说佳觅这孩子,越来越有主意,说去京城就要去了。万一碰上个什么事情,咱们离得那么远,想管都管不了啊……”
乔父还是一贯的乐天派:“万事都往好处想。咱们姑娘打小顺风顺水,这是命好!到了京城也不会碰上什么事情,你可就放心吧。”
乔母瞪了他一眼。
乔父无奈道:“好好好,就算有事不能解决,不是还有姑爷呢么?我瞧着阿肆这两年愈发沉稳了,比老二也不差。再说了,这孩子处处想着佳觅,定不会让咱们女儿受委屈。”
乔母想了想,点头道:“你可总算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姑爷是个好的,便是佳觅同他闹了那么久的别扭,也从未见过他有不耐烦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父笑道:“可不是么!顾肆那孩子,心好、老实!”
老夫妻两个低声说了大半宿的话,乔母才不安稳地睡下了。
第二日送走乔佳觅之后,乔母又是一通好哭。
而踏上入京之路的乔佳觅,心中并没有母亲那般对未来的担忧。
顾肆已经把京城的宅子置办好了,再加上高初云也在,乔佳觅其实一点都不担心。
一路上乔白费也算得上合格的车夫。
马车赶得不快不慢,便是连最容易晕车的顾意柠都没有产生半点不适。
走走停停间,孩子们欣赏着黄叶铺满官道、夕阳坠在身后的美景,并不觉得旅途无趣。
一行人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进了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岳父岳母口中“心好”、“老实”的顾肆,刚刚用最残忍的手段解决完一个麻烦。
他脚步平缓,神色冷漠地从暗巷里慢慢走出来,深色的衣袍很好地掩藏了男人周身的血迹。
只有微微蹙起的眉毛,显示出男人此刻的心情似是不佳。
同行之人早就等候在巷口,听见巷尾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求饶声、惨叫声,又突然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收了声。
巷中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
那人瞧见顾肆走出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赶忙上前低声问道:“顾大人顺利么?从那人嘴里可问出了什么?”
顾肆眸光冷淡,分毫没有掩饰其中尚未褪去的血气,冷声道:“一个姓名。”
那人虽十分害怕,却仍忍不住露出喜色:“好好好!撬出一个名字来,总算有了线索!顾大人好本事!”
顾肆面上没有什么危险的表情,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与平时无二致,却让人平白忍不住打冷战,“这案子至此也快结束了,辛苦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
同僚克制住了那股打冷战的欲望,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陛下做事,还是顾大人更辛苦些。”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顾肆走出巷子,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周遭百姓的喧闹声也渐渐近了,同行之人总算觉得浑身冰凉的冷意稍稍缓解了些。
他见顾肆走的方向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大人这是要哪里去?咱们走的,不是回去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肆停住了脚步,皱眉:“你且自己回去。”
同僚愣了一下:“什么?”
顾肆忍了忍,估计到对方这些日子帮了不少的忙,又是皇帝的人,这才解释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便是。”
那人应了,又跟随顾肆走了几步,才迟疑着道:“那我便走了?顾大人若是有需要,尽管去大理寺寻属下,属下一直都在。”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同行之人不敢多问,而他不经意的回头一瞥,却仿佛瞧见冷冰冰的顾大人脸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神色——
那人只当自己眼花了,径自选了与顾肆完全相反的一条路,脚步匆匆地走了。
刚刚处理完事情的顾肆,原打算直接去城门,可嗅到袖间血腥气味后,不由眉头一皱,拐回了家中。
等他冲了凉、换完一身衣裳之后,太阳已经高悬。
男人骑马赶到了城门口,沉声问守门之人:“方才可有一架马车进城?女眷带着几个孩子的。”
侍卫齐齐摇头:“并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有认识顾肆的,便笑着问道:“顾大人可是有什么案子要办?是否需要属下们协助?”
顾肆摇头:“并无。”
说罢,男人牵着马,走去了城门之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正是半上午时分,进出城的人不多,守城侍卫们之间便开始了窃窃私语——
“哎,刚才那个顾大人,什么来头?怎么你对他那么客客气气的?”
“噤声——!那可是朝廷的新秀,你不知道么?那人姓顾,名为顾肆,老家是哪的我说不清楚,不过,听说月前顾大人一口气破获了一件大案,陛下直接把人塞到了大理寺去。”
当即便有人惊呼道:“原来是他——!我也听说了,这人在大理寺混的风生水起,连跳两级,如今都是大理寺少卿了!”
其余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这……这怎么做到的?别说朝廷里升官有严格的年限要求,便是大理寺这地方,也不是人能待的啊。”
认得顾肆那个嗤笑了一声:“什么要求不要求的,陛下看上了,便什么官都做得!我兄长行走在御前,听说陛下原是打算让顾大人做御前侍卫的,却被顾大人婉拒了。”
众人瞧着顾肆的背影,一时间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本里常常有什么才子一朝被皇帝赏识,高官厚禄唾手可得,甚至连公主都能迎娶。
可现实里当真有这样的事情存在么?!
不过瞧着那顾大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普通人,那不怒自威的气派、仿佛能探照人心的眼神,倒也正符合大理寺少卿这官职。
正在众人暗中钦佩之时,原本浑身上下写满“生人勿近”的顾肆,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突然卸下了浑身的冷意。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由东而来的马车瞧见了他,便缓缓停在了顾肆面前。
驾车的少年有些惊讶地出声:“姐夫?”
顾肆没有作声,车厢里传出了一声声兴奋的尖叫。
顾意柠忍不住嚷道:“爹?是爹来接我们了吗?”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拉开车厢的帘子,瞧见顾肆之后,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爹——!”
她故意纵身一跃,顾肆赶忙上前两步,才把女儿稳稳地接到了手臂之上。
乔佳觅的训斥声响起:“阿柠!这么危险的动作,日后不许再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顿时抬起了头,隔着厚厚的车帘,仿佛瞧见了她似嗔似怒的娇俏模样。
而在此时,顾意棠和乔景行、乔景澄也跳下了马车,一个个把顾肆团团围了起来,一下子打断了他起伏的心绪——
“爹!听说你做了京城的大官,这是真的吗?大理寺少卿是多大的官啊?”
“还有啊,干爹干爹,大理寺是做什么的啊?言恒哥说是办案的,会比衙门里更忙吗?”
几个小萝卜头叽叽喳喳围在顾肆身边,吵吵嚷嚷的,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守城的兵士更是目瞪口呆,看着周身气质温和沉静的顾肆、低声同孩子们说话的男人,竟像是见到了另一个人。
马车的帘子又一次被掀开来,素白的手指收紧,露出一张芙蓉面来。
她似是有些不高兴,声音不高不低:“有什么话不能回家再说?站在城门口吵吵嚷嚷的……顾肆,别傻站着了,赶紧带孩子们进来啊。”
在守城兵士们的灼灼目光下,冷面少卿突然笑了起来,一时间冰雪消融,再不见方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只见他们眼里狼一样的顾肆大人收起了尾巴,好脾气道:“好,听夫人的,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佳觅把顾肆叫到马车里,原是不想让一群人站在外面受旁人目光的洗礼,她觉得尴尬丢人。
可等男人真的跨进来坐下了,乔佳觅又立马后悔了。
马车里本就空间狭窄,几个孩子又扭来扭曲没一刻安生的时候,如今猛地进来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乔佳觅便只能贴着他坐下。
手臂边传来熟悉的温度,乔佳觅对上顾肆灼灼的目光,突然有些紧张。
她没话找话:“对了,你是骑马过来的?”
要不还下去骑马?
这半句还没说出来,顾肆便把她的话头堵住了:“没有骑马,走过来的。”
乔佳觅瞪眼——她又不是瞎子!
方才男人手里牵着那么高一匹马,难道是街上捡的不成?
可孩子们的话插进来,很快便打断了她想把男人赶下马车的念头。
尤其是顾意柠,几乎成了一块年糕,粘在顾肆身上不肯下来:“爹!你去京城这么久,娘都想你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肆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盛着熠熠的笑影,分明是同顾意柠说话,眼神却不肯从乔佳觅身上下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那阿柠跟爹说说,娘是怎么想爹的?”
顾意柠仍在夸张地说个不停:“当然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泪湿锦衾……”
小姑娘越说越不像样,乔佳觅的脸也越来越红。
她恼羞成怒道:“顾意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顾意柠咧嘴笑了,露出白白嫩嫩的一排小乳牙:“澄哥哥教的呀!”
乔佳觅受不了顾肆赤裸裸的视线,只能借着生气的由头,去拧乔景澄的耳朵:“小小年纪不教妹妹学些好的,我这两天就联系学堂的先生,把你们这几个皮猴子塞到学堂里去天天之乎者也学起来……”
乔景澄看出了干爹干娘之间旖旎的气氛,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褪下去过,一边往顾肆身后躲,一边笑着叫道:“干娘冤枉!这都是好词啊!悠哉游哉、辗转反侧,不是《诗经》里的句子吗?妹妹怎么不能学了?”
虽是《诗经》里的正经句子,可那分明出自一首情诗,乔佳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顾意柠跟着乔景澄起哄:“就是呀娘,怎么就不能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乔佳觅的双颊鲜红滴血,比秋日夕阳染红天际还要美,顾肆的眼睛里再放不下旁人,一时间装着的只有满满的她。
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乔佳觅,轻笑了一下,问道:“真是这般想我的?”
回答他的并非乔佳觅的“是”或“不是”,她直接恼了,把顾肆赶下了马车。
赶车的乔白费听见一家人在车厢里笑笑闹闹的声音,早就酸的不行不行了,如今瞧见顾肆被赶出来,不由幸灾乐祸道:“哟,五姐夫,车里地方太小,容不下你了啊?不过,你这一路走着怎么赶上我们马车的速度?要不然这样,你把家里的地址给我,我们先过去了,也省得五姐等你等的心烦……”
少年话音未落,却见顾肆微微牵了牵嘴角,客气而虚伪道:“不劳七弟费心。”
他单指屈起,吹了一个哨声,便有健壮的高头大马应声而来。
那马儿通身黑色,毛发油亮,停在乔白费的马车边上,比对方的马高出一大截,还似是瞧不起身边的马一般打了个响鼻,讨好地蹭了蹭顾肆的肩膀。
乔白费气得差点给那黑马一鞭子——
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样的马!
男人翻身上了马,冲乔白费挑眉:“七弟,不走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上之人身形挺拔如松,面容英姿勃发,周身餍足、得意的模样不比当日迎娶小乔的周公瑾差。
乔白费咬了咬牙,恨不得一拳打碎顾肆脸上平静虚伪的微笑。
他咽下了心里这口气,也扯出一个神似的笑来:“姐夫,还耽搁什么,不走吗?”
顾肆不再多说什么,男人拽了一下缰绳,那马儿便仿佛通晓人性一般调转了方向。
男人纵马在前,同守城的兵士说了两句话,众人客客气气地目送顾大人和其家眷所乘马车进了城……
京城,又是一番风云!
顾肆在京城的住处,是一个一进的小宅子。
宅子不大,只有三个房间,塞进去一家人之后,留给乔白费的便只有一个小厢房。
乔佳觅仔细看了看,问道:“房间小了些,小七住得惯么?”
在乔家村的房子,都比这里要大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白费只大咧咧摇头:“这有什么,能住下!再说了,五姐不也一样住着么?”
他意有所指,可乔佳觅似乎没听出多余的含义。
乔佳觅心中觉得委屈了七弟,便主动亲自上手把乔白费的房间给布置好了,才去给孩子们布置房间。
如今孩子们渐渐大了,顾意柠暂且和父母住在一起。
顾意棠则和乔景行、乔景澄一处。
京城寸土寸金,乔佳觅也理解顾肆——
再者说,他如今不过刚刚在京城落下脚来、处处需要应付旁人打量的目光,能住多好的宅子?
这么一个不打眼的小宅子,便是如今他们最好的选择。
乔佳觅把宅子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旁的都还好,只是担心委屈了乔白费。
少年过来找乔佳觅的时候,见她似有忧色,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五姐不必在意这个,左右我也住不了两天,把你们平安送至京城,便要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回神,吃惊道:“急什么?京城里好吃的好玩的,不得逛个遍再走?”
乔白费心情有些低落,没有说话。
他凭着一腔冲动把乔佳觅送到京城,在路上也确实同五姐相处了不短时间。
可到了京城,人家夫妻两个生活,自己插进来算什么……
想到这里,少年便闷闷不乐了起来,霎时让乔佳觅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纳闷的问:“方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过了一会儿,又不高兴了起来?”
乔白费只是摇头。
乔佳觅见问不出来什么,便不再纠结,嘱咐了乔白费两句,便出门准备去找高初云。
她一直记挂着高初云,一来便想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丞相府算是正正经经的高门大院,单是占地面积,就有一个园子那么大。
乔佳觅被下人引着,一路走到后院,直到进了高初云的小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高初云见了她,赶忙迎了上来:“佳觅!”
乔佳觅笑道:“阿云!”
高初云忙吩咐下人去准备了茶水点心,带着乔佳觅在小凉亭里坐了下来。
她轻声细语地问:“前些天收到你的来信,说你要入京,心里就一直记挂着。如今看到你,总算是放心了,怎么样?一路上可还顺利?”
乔佳觅抿着嘴,直勾勾盯着高初云,笑而不语。
高初云见状,轻轻拧了一下乔佳觅的手背,暗中嗔了一眼。
她神色端庄地把下人们都打发了,等四下无人,这才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乔佳觅的手。
高初云压低声音,兴奋道:“这几日可把我高兴坏了!连觉都睡不安稳!老是琢磨着你到了哪里了,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回京以后什么时候来找我……”
乔佳觅笑道:“我可是一到了京城,才刚安稳下来,坐都没坐一会儿就来寻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初云不由展颜:“好佳觅,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高家的下人都不在,乔佳觅也自在了许多。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高初云,不由叹道:“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当真不错,如今瞧你这模样,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从前的高初云天生丽质,即便是粗布荆钗,也难掩丽色;可如今绫罗绸缎、金钗玉环打扮起来之后,俨然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女,就连神色都添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
高门贵女听了乔佳觅的话,一下子变成了小家碧玉,没好气地哼哼:“佳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竟还好意思打趣?我如今在丞相府,可不光有我继母盯着,全京城的姑娘都打算看我笑话呢!”
她这话说的没有分毫夸大——
丞相府的嫡女,十几年了没听见过动静,有朝一日突然出现,足以震惊半个京城权贵圈。
尤其是女子到了嫁龄的人家,一时间出现了高家这么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谁不费心思打听着?
乔佳觅知晓她的艰难,不由上前挽住了高初云的手,小声道:“好阿云,我不是故意打趣你,只不过是见你打扮的漂漂亮亮,替你高兴罢了。”
高初云叹气:“不过是外表光鲜,有什么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见她似有惆怅和退意,便为她打气:“阿云你想想,如今可不光你自己,还有阿楚呢。小姑娘没爹没娘,若是真的寻不到亲人,不得靠你好好养着?还是要你立起来才能行。”
高初云点头:“嗯,我知道的。”
两人月余未见,都有满肚子的话要同对方讲。
高初云先是唏嘘了一会儿:“我从前就觉得你那夫君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是个有大造化的。从籍籍无名到简在帝心,只用了区区一个月的时间!佳觅,你老实交代,顾肆他当真不是什么流落在外的皇室子孙么?”
最后这一句话,高初云是用气音悄悄说的。
她虽是穿越过来的,却也知道在古代妄议皇室是多么重的罪。
乔佳觅吓得赶紧捂她的嘴:“瞎说什么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阿云,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顾肆怎么可能和皇帝扯上关系!
高初云也知道不可能,“嘿嘿”笑了一下,小声道:“我就是嘴上说说嘛,心里也知道不可能。不过顾肆升官的势头这么猛,不光是我,旁人瞎猜的多了去了。”
乔佳觅对此略知一二,只冲高初云摇头:“他的事情一般都会告诉我,不过这次……应该是在查什么大事,我大姐夫不许我随便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那变态血腥的剥皮客抓住时,对方可是口口声声把临安公主唤为“爱人”的!
乔佳觅最开始不知道临安公主的名讳,还是后来才听说的,那可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
她不想给高初云惹麻烦,便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不过,高初云也不是好奇心多么重的人,对顾肆的事情,听听就过去了。
两人又聊起了高初云在京中的处境。
乔佳觅秀眉微拧,认真地看着对方问:“阿云,你老实告诉我——你如今在丞相府,可有人寻你的麻烦?”
高初云原还想笑着打岔过去,可看着乔佳觅严肃认真的模样,仿佛不问出个答案不罢休一般,她才收了掩饰的心。
高初云想起丞相府的一大摊子糟心事,不由叹了一口气:“唉……佳觅,你这冷不丁问起来,我只能说,丞相府的麻烦太多太多,你让我先说哪一个?”
乔佳觅闻言,顿时心中一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佳觅知道高初云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表面光鲜亮丽,内里麻烦不断,这才是她正在经受的——
可真的听到高初云承认自己过的不好时,她仍是心头一紧。
乔佳觅咬住了下唇,担忧地问:“他们待你不好么?再者说,高家这个时候把你找回来,可说了是为什么?”
高初云嘲讽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好不好的,面上总还是过得去。至于为什么——丞相府的嫡女,自然是有作用的。”
乔佳觅心中一紧:“是为了你的亲事?”
她是见过前世的事情的……高初云在高家确实坚持了下来,可乔佳觅担心的是别的。
高初云点头。
乔佳觅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来。
前世高初云和三皇子之间纠缠、牵绊了十余年。
便是洒脱如高初云,在遇上情爱时也一头扎了进去,偏偏遇上的三皇子并非良人。
最后两人白白蹉跎了彼此,还害阿云丢掉了性命。
乔佳觅有心警醒好友,却又不知如何去说,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初云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毫不在意道:“高家想要利用我在几个皇子里站队,我并不在意这些,反正,到头来高家借助我得到了多少,我要他们统统还给我便是。只是我看不惯他们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囊,满心弯弯绕绕和龌龊的念头。”
说话间,她面上露出鄙夷厌恶的神色,比之以往的活泼多了些稳重的气质。
乔佳觅这才想起,阿云如今才不过十六,年纪比她小的多。
她忍不住握紧了高初云的手:“阿云,若是不行,就跟我回青镇吧!咱们生意做的好好的,何必来蹚这浑水?”
高初云却摇了摇头。
她反握住乔佳觅的手,轻声道:“佳觅,你从前总说我心不够硬,如今见我迎难而上,又何必劝我回头?”
乔佳觅停住了,一双柳眉固执地拧着,满脸的不赞同。
她的容貌并非极盛的艳丽,而是秀美清雅、小家碧玉的精致,尤其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让原本不够浓烈的五官褪去寡淡,顿时鲜活了起来。
高初云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心里那些烦恼,渐渐被她抛到了脑后。
女人忍不住开口:“佳觅,你可真好看。我这些日子在京城倒是认识了不少青年才俊,若你没有和顾肆成婚,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乔佳觅用力剜了对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胡说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初云不满道:“我是认真的!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和顾肆和离么?这次贸贸然跟着他进京,我觉得不妥。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乔佳觅不想同她说这个,便敷衍道:“和离的事情,等一等再说吧。我还不想让我爹娘连个年都过不好。”
高初云不肯放过她,撺掇着道:“什么时候和离在你,不过,既然你如今来了京城,便别像撇开我去。我在京城认识了几个姐妹,家中兄弟不少,改天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乔佳觅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抽出来,站起身恼道:“胡言乱语两句便也罢了,怎么还不住嘴了?再这样,我走了!”
高初云忍不住笑弯了腰。
打趣归打趣,她是真的在意乔佳觅的幸福才这么说的。
顾肆真的不是乔佳觅的良人。
半晌后,高初云擦着眼角的泪,真心实意道:“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你多些选择,不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挂死。不过说起这几个——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我都差点忘了该怎么笑。佳觅,还是跟你在一起舒坦。”
乔佳觅原本已经站起来作势要走了,听了高初云这话,顿时心软了。
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嘟囔道:“我说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京城真是个大染缸。日后你嘴上可注意着些吧,都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怎么还没个把门的?”
高初云被埋怨了一通,心情却立即好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笑着应了,又拉住了乔佳觅的手,问:“前些日子听说霓裳斋损失了一批冬衣?如今铺子怎么样了?”
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只是乔佳觅知道高初云初到京城不易,不肯让她担心,便没有多提当日失火一事,更对损失绝口不提。
如今正好高初云问起来,她便一五一十解释了一番。
末了还道:“这事说来也是因祸得福,虽是损失了不少衣裳,但没有烧毁的那些冬装搭着快换季的秋装白送出去,既不需要给秋装降价,又不用担心卖不完剩下,最后还给咱们的冬装做了宣传。”
高初云赞道:“这么一来,便是损失些也没什么了。就知道你机灵。”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情,乔佳觅有心让高初云忙一点,省得像上一世一般被那三皇子迷的晕头转向,便同她商量道:“我手头上攒了不少银子,你可愿意在京城开一家成衣铺子?”
两人一拍即合。
高初云抚掌笑道:“你若不说,我也是要提的!开,当然要开,还要一口气多开几个!既然做了这门生意,便要做大做强,谁还嫌银子赚的少呢?”
她当即把自己的想法对乔佳觅全盘托出,还转身去卧房里取了三千两银子,塞到了乔佳觅的手上。
乔佳觅走出相府时,一路上还有些晕乎乎的。
三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光是银票就厚厚的一叠,乔佳觅揣在身上,颇有些紧张和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的治安应该不错吧?从相府回家也不远,她快走几步,很快也能到了。
瞧这幅一早准备好银票的样子,阿云这是原本就打算好了要在京城开铺子,只等着她提呢?
这个阿云!
不过,如今高初云的一举一动都被高府的人盯着,又有视她为眼中钉的继母柳氏时不时寻个不痛快,她也确实不好出面在京城做生意。
堂堂丞相府的嫡女跑去开铺子,若是说出去,丢的是高丞相的脸,高初云那便宜爹便是再如何把她当作空气,也一定会找她谈话的。
乔佳觅想清楚事情的始末,只好叹了一口气,捂了捂手里厚实的银票,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可还没等到家,便在小院外面碰上了眼泪汪汪的顾意柠。
小姑娘看见母亲的身影,一下子哭着跑了过来:“娘!娘!”
乔佳觅赶忙抱住了顾意柠,轻声哄她:“阿柠别哭,来慢慢告诉娘,发生了什么事?”
顾意柠哭的声音更大了:“娘,爹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意柠的哭声让乔佳觅脑袋嗡嗡的。
顾肆受伤了?
怎么会!
乔佳觅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边拉着女儿回家,一边问她:“你爹伤到哪了?在家里么?可请了大夫?”
顾意柠只顾着哭,完全没办法说清楚话。
好在乔景行和乔景澄听见动静,赶忙迎了出来。
“干娘!你终于回来了!”
瞧见两个男孩,乔佳觅忙询问顾肆的情况。
乔景行一张小脸发白,却仍强行镇定,一五一十道:“七舅舅带着阿棠去请大夫了,还没回来。干爹他流了很多血,干娘你快进去看看吧。”
乔景澄则把顾意柠牵到了一边,耐心地哄着哭个不停的妹妹。
乔佳觅没有犹豫,提着裙摆快步进了正屋,才一推开房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男人不动声色地用衣服盖住了身上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南伊的视线不由得扫到了地上带血的衣裳——
今日顾肆是穿了一身浅色出门的,两人不过分开半天的时间,那衣裳从右肩向胸口撕裂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其上沾满刺目的红。
乔佳觅呼吸一窒,赶忙上前去看顾肆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你伤到了哪?可还在流血吗?”
男人静静地靠在床头,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唇色比往日要淡许多,就连精神也恹恹的。
“没什么——”
顾肆出声,却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嗓音这般沙哑。
他只重复了一遍:“不过是流了点血,没什么。”
男人不肯再说话了,给乔景行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地上的衣裳收走,房间里很快就少了那股浓重的血气,乔佳觅心里的焦急却没有因此减退分毫。
她也顾不上旁的,强硬地解开了男人刚刚穿好的上衣,瞧见那渗血的纱布后,一下子红了眼眶,“你还说没什么!明明还在流血,为什么盖上它?”
顾肆抓住了乔佳觅瓷白的手,攥在手心,哑声道:“小伤,你瞧见了只会担心。”
乔佳觅原是低着头的,听他这般说,猛地抬起了头来。
她那双水洗一般的桃花眼如今盛着满满的泪花,将掉未掉,颤颤巍巍地摇动着男人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我瞧不见就不担心么?对,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爱怎样便怎样!顾肆,除非有一日你死在外面,否则我决计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可那神情动作,分明暴露了自己的难过与害怕。
她不想在乎顾肆,可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到底是真心爱过的唯一一个男人。
顾肆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现在办的案子威胁到太多人的利益,受些伤在所难免——
只是今日脱离陌生人的围攻后,他下意识回了家,走到院门前才想起来乔佳觅也在。
如今被她瞧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平白让她伤心,顾肆不由有些懊恼。
男人知道乔佳觅在说气话,便耐着性子哄她:“好端端的,什么死不死的。这真的只是小伤,不过是血流的多了些,瞧着吓人罢了。不信等大夫来了,你问问他?”
说曹操曹操到,乔佳觅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乔白费带着大夫来了。
顾意棠撒开一双小短腿跑在最前面领路,一边气喘吁吁地报信:“爹!大夫找来了!”
顾肆顿时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瞪了男人一眼,短促而气恼地说了一句:“我倒要听听大夫怎么说!”
她不管对方如何反应,径自起身去迎大夫。
也不知乔白费是从什么地方寻来的人,那老大夫年纪已经不小了,背着一个药箱,跑得气喘吁吁,连胡子上都沾了晶莹的汗。
好在对方行医多年、极有医德,瞧见病人后也顾不上休息,赶忙上前去检查顾肆的伤。
老大夫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男人缠在身上的纱布,瞧见伤口以后,瞬间变了脸色,“伤成了这幅样子,还不去医馆,跑到家里来等死?”
老大夫的话毫不客气,更是对顾肆威胁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训斥道:“刀伤有八寸之长,若是再深些,怕不是要把你这右半边肩膀给削下来!谁告诉你这么简单粗糙地随便包一下就可以的?!”
顾肆冷淡的眉眼顿时露出了不满的情绪,制止对方道:“只管治伤便是,何必危言耸听,平白让旁人听了害怕?”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道:“什么叫危言耸听,老朽从不做这样缺德的事!重伤便是重伤,容不得分毫马虎!若是这位郎君觉得老朽医术有限,便另寻高明吧!”
眼看大夫生气了,乔佳觅赶忙上前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大夫,您想怎么训就怎么训,不过我夫君这伤,还是要劳烦您给治一治。”
老大夫也不是故意为难顾肆,心里虽有些不爽,却还是敬业地开了药,又从随身的药箱里掏出了一瓶药粉:“幸亏出来的时候带了金创药,你那伤口太深,还一直在流血,寻常的金创药止血太慢,用用这个。不过须得注意的是,这药粉药性霸道,上药的时候得一点点慢慢地上,否则便似刮骨之痛,会把人疼晕过去的。”
谷南伊赶忙接了药瓶,并向大夫道谢。
老大夫摇了摇头:“谢什么,老朽干的就是这个——既然你是他夫人,便替他上药吧,我还得再写个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又叮嘱了乔佳觅许多注意事项。
说罢,他便跟着乔白费去了外间,用随身带着的笔墨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药方。
乔白费左右看了好几遍,愣是没看明白上面都有哪些药材。
还是顾意棠机灵,当即便问那大夫:“老先生,我们可以拿着这方子,去您的药铺里抓药么?”
对方捻须点头。
顾意棠心里也急,催道:“既如此,我们便送老先生回去吧!”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拉着乔白费套马,半拖半拽地把大夫又拉了回去。
乔佳觅顾不上外间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她正手攥瓷瓶,紧张地为顾肆上药。
男人不过是动了一下,便惹来她的斥责:“瞎动什么!别乱动!”
顾肆便真的一动不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肆轻声道:“告诉我,现在的你,在想什么?”
乔佳觅贝齿轻扣住下唇,逐渐用力,将那抹嫣然之色咬出了白。
她不自知的开口:“我觉得……似乎我待你很不好。”
顾肆的手指揉上了乔佳觅的下唇,仿佛是故意要将她心中的愧疚揉散:“怎么会?你为我生儿育女,愿意舍弃父母入京陪我,在我受伤时忧心、焦急……佳觅,你待我已经够好了。”
乔佳觅张了张口,咽下了口中的那句——
可是我一直想同你和离。
她直直看入顾肆的双眼中,只觉仿佛他的双目存在某种莫名的吸引,包容、温暖,却又不乏强硬,将她整个人、所有心绪,统统包裹了进去。
那一瞬,乔佳觅也不确定她究竟能不能离开他……
乔佳觅喜欢顾肆,从上辈子就喜欢,到后面的心寒,是因为他伤害了她在乎的一切。
可这辈子,父母对他的信任,孩子对他的依赖,似乎一点点在腐蚀她的想法。
乔佳觅默默为顾肆上完了药,又在那狰狞的伤口上细细缠了绷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始终没能消散。
她原想立刻离开,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去哪?”
在顾肆面前,乔佳觅像是一只落入猛禽手中的无辜幼鸟,挣脱不开、又挣扎不能。
她只能同他讲道理:“我还要出去找那老大夫,去给你煎药的。”
顾肆灼灼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烫出一个洞来。
乔佳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眼无奈地消散。
只听男人道:“喝什么药,不用。”
乔佳觅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搬出哄顾意棠和顾意柠喝药的那一套:“喝了药伤才能好。你且等一等,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顾肆却不肯放开她。
乔佳觅无辜地同他对视,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察觉了他隐秘翻腾的情绪。
男人哑声道:“我的良药并非那东西,煎来也无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佳觅傻傻地开口询问:“那是什么?”
顾肆笑了,他原本冷硬的下巴线条突然柔和下来,就连低沉的声音也带上了悦耳轻松之意:“我的良药么……能让我药到病除的,还不是你?”
这直直一记球敲在心头,乔佳觅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男人滚烫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到极近。
她被迫微微仰头,又担心会压到男人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一时间又是着急、又是无措。
这一吻温柔而漫长,带着安抚的意味,直到被吻出泪花来、喉咙中不受控制地发出一点点声音,顾肆才放开她。
他用额头贴着她的,轻声问:“喜欢吗?”
乔佳觅身上还有些发颤,用力摇头。
顾肆笑了:“口是心非。”
他们从前在顾家村的时候,极少亲吻彼此——
一则是因为新婚夫妇,都十分害羞,每每只敢在夜里熄灯之后亲热,两人都强忍着不能发出声音;二则以顾家老太都脾气,恨不得每日贴在门缝上寻他们的错处,让人处处不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顾肆参军,再次回来之后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两人终于从那泥沼一样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脱离了出来——
可他们之间却再没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了。
一吻结束后,顾肆还没有满足,等乔佳觅的呼吸稍微正常一点后又要贴上来,却被她躲开了。
“等,等一等……”
她的喘息声仍然很明显,声音颤抖到令人感到格外羞耻。
乔佳觅平复了一下,强迫自己把声线平静下来:“大夫和孩子们都在外面,随时有可能进来,你冷静一点。”
顾肆却有些忍不了。
他无比确认自己爱着乔佳觅,恨不得为她舍弃这一身性命,那是一种令人充满希望的爱意,偏偏同时又诱人堕落毁灭——
男人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来,反复摩挲着乔佳觅耳后的位置,心里挣扎闪动着各种阴暗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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