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胖那如同大地般沉稳、带着巨大惊骇的意念呼唤——“归墟漩涡!”——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孙锐被狂暴乱流撕扯的意识深处轰然炸响!
冰冷!死寂!吞噬一切!
这就是归墟漩涡!传说中万流终结之地,时空的坟场,连光线和记忆都无法逃脱的终极深渊!
狂暴的空间乱流不再是无序的撕扯,而是化作亿万条冰冷滑腻的、由纯粹虚无构成的“触手”,缠绕、挤压、渗透着孙锐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一种比***痛苦更可怕的感觉席卷而来——遗忘!她的记忆、她的情感、她的存在本身,都仿佛在被这冰冷的虚无缓慢而坚定地剥离、溶解!
“喵……呃啊……不……”怀里的妙妙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她体内那被暂时压制的爪印污染,在这极致的虚无侵蚀和空间乱流的刺激下,如同被泼上了滚油的凶兽,彻底暴走!浓烈到化不开的漆黑气流如同沸腾的墨汁,疯狂地从她小小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碧绿的猫眼瞬间被漆黑漩涡吞噬,瞳孔深处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疯狂!三道狰狞的爪印虚影在她周身疯狂闪烁,每一次闪动都撕裂着周围的空间乱流,却又被更多的虚无触手缠绕、压制!她小小的身体剧烈痉挛,仿佛有两个灵魂在殊死搏斗!
“汪……呜……”被孙锐另一只手紧紧抱着的阿牧,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蜷缩起来。他爪心紧握的土黄色碎片爆发出顽强的、如同大地根须般的厚重光芒,艰难地抵抗着虚无的侵蚀,守护着他残存的意识和生命力,但这光芒在无边的归墟黑暗中,如同风中残烛,正被迅速蚕食!
符咒粽子缠满布条的身影在孙锐旁边翻滚,眼窝里的磷火明灭不定,如同信号不良的灯泡。它似乎想记录这终极的混乱,但沙哑的声音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意义不明的音节:“……归墟……熵……增……终极……记录……失败……纹路……崩解……”
绝望!彻底的绝望如同归墟本身,冰冷地包裹住孙锐!伙伴濒死,自身难保,铁胖的呼唤早已被无边的黑暗吞噬!那张惊鸿一瞥的“心网”虚影,仿佛只是一个残酷的幻觉!
就在孙锐的意识即将被冰冷的虚无和遗忘彻底冻结的瞬间——
嗡……嗡……
她贴身口袋里,那块冰冷黑屏的手机,再次极其微弱地震动起来!这一次,震动带着一种奇异的、尖锐的共鸣感!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极其熟悉、带着混不吝的“锐利”气息的意念碎片,如同针尖般刺破虚无的侵蚀,强行挤入孙锐即将沉沦的意识!那不是铁胖,不是阿牧,更不是妙妙!那是……她自己!
“……嘛玩意儿啊!介就叫事儿?……”
“……锐利的眼!锐利的剑!恶势力修正液冲鸭!……”
“……介破地界儿,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儿了?!……”
“……给——爷——中——!!!……”
无数属于她孙锐的、充满天津卫腔调、带着“恶势力修正液”特有混不吝精神的意念碎片、直播时的口号、面对困境时的怒吼……如同被激活的备份数据,在她即将被抹除的意识底层猛地浮现!如同黑暗中的星火!
这源自她自身“存在烙印”的意念碎片,与那黑屏手机此刻散发出的微弱共鸣奇迹般地同步了!那冰冷的手机外壳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绝境中的“自我呼唤”彻底点燃!
嗡————!!!
手机屏幕并未亮起,但整个机身却骤然爆发出一种无形的、却极其“锐利”的气息!这气息并非能量光束,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锋芒!一种属于“孙锐”这个名字、这个存在本身的、永不屈服的“锐”意!
这股无形的锐意,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锋芒,狠狠刺向缠绕、渗透孙锐的虚无触手!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那些冰冷滑腻的虚无触手在接触到这股“锐意”的瞬间,发出了无声的哀鸣!它们仿佛遇到了某种天敌克星,被灼烧、被逼退!孙锐感觉那可怕的遗忘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了一瞬!自我的意识瞬间清醒!
“我操……介破手机……支棱起来了?!”孙锐又惊又喜,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顾不上深究原理,本能地将全部残存的意志和刚刚找回的“自我”,疯狂灌注进手中这爆发出无形锐意的手机里!意念只有一个——斩断这些该死的虚无触手!保护妙妙和阿牧!冲出去!
“给——我——开——!!!”
随着她灵魂深处的怒吼,那无形的手机“锐意”猛地暴涨!化作一道无形的、却仿佛能切割灵魂与虚空的锋锐之刃,以孙锐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斩出!
嗤啦!嗤啦!嗤啦!
无数缠绕在孙锐、妙妙、阿牧和符咒粽子身上的虚无触手被这无形的锐刃瞬间斩断、湮灭!暂时清空了一片狭小的、相对“安全”的真空区域!
“喵嗷——!”身上缠绕的虚无触手被斩断,妙妙体内疯狂肆虐的爪印污染似乎失去了部分压制它的外部压力,变得更加狂暴!漆黑的漩涡在她眼中疯狂旋转,那三道爪印虚影猛地膨胀,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竟然不再抵抗归墟的侵蚀,反而开始……主动吞噬周围被孙锐斩断的虚无能量!仿佛要将这归墟之力化为己用!她的气息变得更加混乱、危险,充满了不稳定的毁灭性!
“阿牧!粽子!妙妙!抓紧我!”孙锐顾不上妙妙的异变,趁着虚无触手被暂时逼退的空隙,她死死抱住三个伙伴(用布条把符咒粽子也捆在了身上),凭借着手机散发的那股无形的“锐意”开路,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在狂暴的乱流和重新涌来的虚无触手中奋力挣扎,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归墟的恐怖远超想象。那被斩断的虚无触手几乎瞬间就再生、补位。更可怕的是,随着她们的挣扎,周围的空间乱流中,开始浮现出一些……诡异的东西!
那不是实体,而是由纯粹的黑暗、混乱的记忆碎片和扭曲的光影构成的……“东西”!它们形态不定,时而如同哀嚎的人脸,时而化作狰狞的兽影,时而又变成破碎的、熟悉的场景片段——天津卫的歪脖子树、直播间刷屏的弹幕、铁胖沉重的脚步、甚至……民政局大爷那张固执的脸!这些由被归墟吞噬的记忆和存在残渣构成的“怨影”,带着无尽的痛苦、迷茫和贪婪,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凝聚、显现,发出无声的尖啸,朝着孙锐她们猛扑过来!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吞噬她们尚存的记忆和存在烙印,壮大自身,延缓自身被归墟彻底溶解的命运!
【卧槽!记忆幽灵?!】
【归墟连弹幕回忆都不放过?锐姐快跑!】
【妙妙在吸收归墟能量?她到底是谁?】
【阿牧的碎片光快熄灭了!急死我了!】
几只极其顽强、身体都变得有些透明的文鳐鱼弹幕鱼居然也跟了进来,肚子里的弹幕充满了绝望和担忧。
“滚开!”孙锐目眦欲裂!手机的无形“锐意”再次爆发,狠狠斩向扑来的几只怨影!
嗤!
无形的锐刃划过,几只怨影如同烟雾般被斩散!但更多的怨影前仆后继地涌来!更麻烦的是,这些怨影似乎对孙锐手机散发的“锐意”有着某种“抗性”,被斩散后很快就能重新凝聚!而手机的“锐意”爆发,显然在急剧消耗着某种孙锐无法理解的本源力量,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如同被抽干般剧痛、眩晕!
“喵……吞噬……更多……”妙妙的状态更加糟糕,她周身的黑气在吞噬了几缕被孙锐斩散的虚无能量后,变得更加粘稠、深邃,那三道爪印虚影仿佛得到了滋养,变得更加凝实!她碧绿的猫眼(被漆黑漩涡占据)死死盯着那些扑来的怨影,喉咙里发出贪婪的低吼,似乎想将它们也一并吞噬!
“不!妙妙!醒醒!”孙锐惊恐地大喊,试图压制她。
就在这时——
“汪……!锐姐……下面……有光……熟悉的……光!”
被孙锐紧紧抱在身侧的阿牧,突然在昏迷中发出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惊喜的意念!他爪心那块土黄色的碎片,光芒已经黯淡到极致,但在刚才孙锐爆发“锐意”斩断虚无触手、暂时清空一小片区域的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光?熟悉的……光?
孙锐猛地顺着阿牧微弱的意念指引,低头看向乱流下方无垠的黑暗深渊!
只见在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最深处,极远极远的地方,一点极其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翠绿色光芒,如同宇宙尽头的孤星,顽强地闪烁着!
那光芒……那温暖、纯净、充满盎然生机的气息……赫然与荆棘死域中,那只翠绿小鹿守护的生命碎片散发的光芒……同源!是另一块散落的心石碎片!属于生命属性的碎片!
它竟然也流落到了这归墟漩涡之中!而且,它散发出的生命光辉,似乎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开辟出了一小片相对“稳定”的、抵抗着归墟侵蚀的微弱“绿洲”!
“是它!另一块碎片!”孙锐眼中爆发出绝境求生的光芒!那块生命碎片的光芒,如同灯塔!是她们唯一能看到的、也是唯一的生机所在!
“目标!下面!冲过去!”孙锐嘶吼着,不顾精神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催动手机的无形“锐意”!
嗡——!
无形的锋锐之刃再次劈开前方扑来的怨影和缠绕的虚无触手!她抱着伙伴,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深渊之下那点微弱的翠绿光芒,决绝地俯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