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在暗示他了, 这人有话就不能说清楚吗?
周悬在心里把裴迁分析了个遍, 发现自己看不透对方。
一旁的程绝怕周悬下手太狠把人打坏了,总想出言劝他,又怕哪句话说不好起到反效果,一直没敢开口。
周悬的火烧到了顶也就降了温, 稍微冷静下来的他对程绝说:“你先出去。”
程绝不放心地看看他,又看看裴迁。
后者动都不想多动一下,眨眨眼默许他出去。
程绝关上门后,周悬看着身下烧得神智不清, 眼神迷离的裴迁,叹了口气,终于挪动身子让开, 把人摆了个看起来还算舒服的姿势, 贴心地扯过被子帮人盖上。
他习惯性地问:“吃药了吗?什么时候吃的, 烧多久没退了, 体温计在哪儿?”
“你不打算先问点更有价值的问题吗?”
裴迁想的是尽快敷衍这小子,他也好安心睡上一觉,免得中途那人又犯什么病, 再把他从梦里打醒一次。
“你现在这状态, 脑子都不清醒吧,鬼知道你说的是不是胡话。我觉得你这样的人就算要说谎骗我也该逻辑自洽, 所以你最好清醒一点。”
周悬找到了体温计,往裴迁嘴里一塞,恶狠狠道:“含好了!”
裴迁:“……”
他们似乎总是在重复着裴迁生病,周悬照料的过程,彼此就算心不甘情不愿,身体面对对方却很诚实。
“你烧了多久了,怎么这么烫?”
裴迁含着体温计说不出话,他就去问门外来回踱步的程绝,得到那人烧了整整一天的答案,便迫不及待想打120了。
裴迁按住他准备打电话的手,病恹恹地歪倒着,苍白的唇翕动:“别,咳咳……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
他强撑着坐起来,接过那人递来的温水,压了压喉中激烈的咳喘。
“我们现在,可都算是逃犯,大摇大摆去医院是什么后果,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你还知道呢?是因为谁才会变成这样啊?还有,协查通告上的人只有我,没有你,凭什么?”
“因为他们找不到我的详细资料,就连裴迁这个名字和长相也不保证完全是真的,觉得把我一起挂上去的意义不大吧。”
周悬谨慎起来,确实连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人的底细,名字和身份是不是真的可能一时没法查证,但脸孔却是可以的。
他对着裴迁那瘦削的脸颊毫不犹豫地一捏,差点给那人痛出眼泪。
“脸是真的。”他笃定道,“没有什么人皮面具,也没涂脂抹粉,这就是你的长相。”
“万一我做过什么医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