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周悬怔了怔,就把多余的被子放回了柜子里,一言不发脱了牛仔裤, 僵得像个平板一样躺在了他旁边。
裴迁试着缓解气氛:“你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给人暖被窝的人。”
“还有别的什么人给你暖过被窝?”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裴迁靠在床头,半坐着打量着周悬的表情。
同在一张狭窄的床上,两人不得不靠得很紧,彼此的体温也就感受得格外真切。
“困了吗?”裴迁问。
“还没。”
想到江住, 想到现在他就在跟那人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周悬是怎么都睡不着了,脑子越发的清醒。
“那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嗯……”
“你说你对江寻的了解不多, 介意把有限的情报告诉我吗?”
“可以, 不过是真的不多。”
周悬扭过头去, 陷入了回忆, “他在江家两兄弟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阿住说过,他父亲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同级的哥们, 两人关系很好, 平时总是一起学习训练,大概就像我跟阿住这样的关系, 也由着这层关系,江寻认识了他好哥们的姐姐,两人坠入爱河,结婚生子,这个哥们就成了江家两兄弟的舅舅,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他。据说当年在校期间,这个人跟江寻喝了最后一次酒,做了隐晦的道别,之后就人间蒸发了,江寻找了他很多年,每次都会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人截胡,前功尽弃,你应该能猜到原因。”
裴迁沉吟道:“可能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吧,但当时这个人只是学生啊……”
他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曾经有段比较特殊的时期,国安秘密吸纳了一批底子很干净的年轻学生到前线卧底,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自愿舍弃了美好的未来,担着巨大的风险到前线去,将珍贵的情报传递了出来,算算时间,可能差不多。”
“后来我们才查到,这个人是到金三角前线潜伏在‘坤瓦’做了卧底,甚至还得到了首脑之子的信任和重用,一度作为最关键的中转人持续稳定地提供着跟‘寒鸦’有关的情报。再后来,他的任务还是失败了,身份暴露后音讯全无,为了防止他的家人被牵连,江寻的妻子,也是江家兄弟的母亲隐姓埋名,江寻也因此退出云南边境,回到了雁息,之后才被调任长宁。”
这些秘密应该是被封存的,裴迁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我们宿舍的六个人后来各奔东西,有人去了刑侦,有人去了禁毒,还有特警反恐什么的,为了帮阿住查清他家的事,每个人都出了力,当时有个学生时代就沉迷电脑游戏的学霸,像你一样通过一些技术手段黑进内网,查到了一些我们原本接触不到的机密资料,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总之我们几个东拼西凑,把各自收集到的信息融在一起,大概得到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