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楼梯间时,王业忽然叫住了他。
他以为对方会谈起刚刚他们随口编的瞎话,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看着他,许久之后挤出了一句意料之外的问题:“我能相信你,把命交在你手里吗?”
“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周悬遗憾道,“如果我有保护别人的本事,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王业对他苦笑,眼里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随后转身下了楼。
周悬心底对这个人还有很多疑问和顾虑,但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加快脚步回房,反手锁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床边垂下的被角钻进床底,把里面窝成一团的三只毛茸茸推到了一边。
黑暗深处传来了一声虚弱的抱怨:“……很冷。”
周悬瞪着眼睛,看着瑟缩在床底的角落,捧着伤臂小憩,一脸憔悴的裴迁,“冷为什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你就得在这种鬼地方才有安全感是吗?”
裴迁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瞄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拜托,我要是不藏起来,下一具被发现的尸体可能就是我了。”
被迫藏在床底的裴迁一身落魄,左臂昨晚被打裂了骨头,刚刚为了摆脱手铐的桎梏,又不得不让右手腕和大拇指脱臼,现在两只手都无法动弹。
看到他这副倒霉样,周悬无奈地朝他伸出手,将人抱出了黑黢黢的床底。
“我说你啊,觉得有危险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一声呢?让别人知道了会以为我在虐待你。”
周悬掸了掸裴迁头顶的狗毛,唉声叹气,不知道该怎么数落这人。
看着那人可怜兮兮垂下的右手,他暧昧地拉住那人,捏着他肿胀的手腕,缓慢地帮他活动着关节。
裴迁移开目光,心虚道:“我跟你说过的。”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了?”
“在耳机里,我问过你想不想听我说话的。”
“我当时在气头上肯定不想啊!我都提前交代了,有重要的事直接说,你这人怎么话只听一半呢!”
周悬越说越气,下手的力道也重了,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全在跟自己掰扯谁对谁错上,猛地将对方错位的关节复了位。
裴迁猝不及防,没忍住闷哼一声,幽怨地盯着周悬,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