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卷阅读43(1 / 1)

曲妈妈吩咐,给丢去乱葬岗了。第二天我大着胆子偷偷地去找过,想要安葬她,但已经找不到了……” 九九顿了顿,才问:“之后有人议论这件事,也被贼婆娘下令打死了?” 木棉说:“是啊,议论的都被夫人下令打死了。” 九九忍不住道:“那可是好几条人命啊!” 木棉冷笑了一声:“人命本来不就是分成高低贵贱的吗,要不然怎么会有‘认命’这个说法?” 木棉说:“就像芳草,被卖为奴婢,就要做奴婢。大公子瞧上了她,她就得做通房。夫人看她不顺眼,她就得死。” 木棉说:“就像我,被卖为奴婢,不也一样要做奴婢?我跟芳草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没有一位公子瞧上我,夫人暂时也不屑于要我这条贱命罢了。” 木棉说:“再比如你,你比我强在哪里呢?凭什么你能做小姐,我就只能做丫鬟?” 木棉说:“之前你头脑还不清醒的时候,绿竹欺负过你,我也欺负过你,我一点也不懊悔。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子的,总有人得骑在别人头上,别人骑我,我也骑别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木棉说:“我是当了丫鬟,我是卑贱如草,但要是自己都轻贱自己,觉得就该做牛做马做猪做狗伺候贵人,那才是最卑贱的!” 九九定定地看着她,一时无言。 木棉一气儿说了那么长一席话,自己也觉得有些累了。 她叹口气,说:“九九小娘子,我知道你不容易,你有你的苦楚,你可怜,你的生母可怜,但我难道就不可怜吗?” 木棉说:“我生下来没多久,爹娘就死了,伯父把我卖给人牙子,从小到大,挨打挨骂都是常事。之后进万家做了奴婢,就跟一块烂泥似的,任人践踏,我不比你可怜?” 木棉说:“我就是一个丫鬟,我哪有资格去可怜你。” 九九抱着枕头,将下巴架在上边,慢吞吞地说:“从没见你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木棉默然几瞬,别过脸去,一合眼,两行眼泪簌簌流下。 “我是为了芳草,”木棉说:“你把芳草当人看,你不怕芳草的鬼魂,你宽慰她,你想帮她,这大概就是说,你也把我当人看。” 她哽咽着说:“就为了这个,我感激你,我真的感激你!” 九九慢吞吞地说:“可是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目前为止,也就是说了几句话罢了……” 木棉流着眼泪说:“你能看见她,这就很难得了。” 九九为之默然,过了会儿,忽的说:“对不起啊,我之前有些话,说的太想当然了……” 先前她同木棉说,你是丫鬟还是我是丫鬟? 当时是为了赌一口气,但现在想想,九九觉得很不是滋味。 木棉又哭又笑,朝她摆了摆手。 外边传来了一声嘶哑的鸟叫,离得很远,但是因为夜晚足够寂静,所以传得很远。 木棉回过神来,自己用手帕擦干了眼泪,短暂地犹豫之后,忽然间说:“或许娘子可以从奴籍身份着手,去搜寻温太太。” 九九猝不及防,实在愣了一下:“什么?” 木棉眼睛微微泛着红,语气倒是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看着九九,很认真地跟九九说:“如果娘子有意搜寻温太太踪迹的话,或许可以从奴籍身份入手来查。” “当初温太太带着娘子入京,不管是只有你们母女二人同行,还是有侍从家仆之类的人陪伴,都有一个前提——温太太不能是奴籍。” 木棉很肯定地跟她说:“芳草之所以不肯逃走,也是出于这个顾虑,奴婢是拿不到路引的。” “娘子那时候神志不似寻常人,温太太要照顾娘子,想必也辛苦,若再有个奴籍的身份牵绊着,无论是否有仆役同行,怕都很难,所以我猜测,那时候温太太应该已经被消去了奴籍身份。” 木棉说:“本朝对于户籍的管控很严格,各州郡都会将相关记档上奏东都,奴籍的变更也不例外,温太太上京,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按理说,户部那边,应该能查到的……” 按住规章,先前温氏所属何处,除去奴籍之后,户籍又落在哪里,都该被记录在册的! 九九听得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九九从床上跳下去,由衷地道:“木棉,多谢你!” 人往往只能看见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要不是木棉主动提及可以从奴籍身份这方面下手,九九还不知道得走多少弯路! 木棉说:“将心比心。”W?a?n?g?阯?f?a?布?Y?e?i??????????n??????2?5???????? 她站起身来,拉开门,拎着胡床出去了。 夜晚还没有结束,但是九九却也没有了入睡的意思,她一个人在榻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亮。 第二天拂晓,天还灰蒙蒙的,将亮未亮。 木棉过来瞧了一眼,见九九已经醒了,就来替她收拾床褥。 九九悄悄问她:“那时候,因为芳草和那几个人的死,在外边是不是引起了一场风波?” 不然纪氏夫人怎么会拉林夫人来做戏,还要把死人的缘由扣到九九头上来呢? 木棉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儿,倒是一怔,很快又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她一边说,一边撵着九九下床,预备着收一收被子:“别在这儿碍事。” 九九老老实实地下了床。 木棉再一扭头,就见床尾处还趴着一只肥壮漂亮的狸花猫。 猫猫大王想着总也算是昨晚共过事的交情,短暂迟疑一下,友好地朝她“喵~”了一声。 木棉很不耐烦,一把把它拍走了:“叫什么叫?起开,你也别在这儿碍事!” 猫猫大王:“……” 猫猫大王老老实实地下了床。 一人一猫站在地上,看着木棉抖被子。 木棉一边抖,一边说:“虽说都是奴婢,但好歹也是几条性命不是?里头有个小厮是租契,结果给打死了,家里人就去京兆府状告,结果又挨了京兆府的打。” “这事儿叫一个写诗的知道了,就写了首诗,叫他们拿去街上传唱,仿佛是因为诗写得好?就一下子流传开了。” “事情一直传到了御史台,就有人上疏给皇帝老爷说了这事儿,相公为此受了责难,大失颜面,大概也搞得夫人有点心烦吧……只是到了,也没能怎么着。” 木棉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瞎折腾。” 她笑的很高兴,又好像很凄凉。 九九小声说:“我原先还想着找找人证物证,看能不能去告呢,原来是没用的……” “也有一点用吧,”木棉说:“那之后府里便就很少打死人了。” 说着,她有些伤怀地叹了口气:“我小的时候,牙婆那儿的姐妹们知道我来万家,都很可怜我呢——奴婢命如草芥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