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把她抓起来,送进房里去吧!” 于妈妈在心里边说了句:我这也是为你好,九九娘子。 再次听见声音,是周围人的惊呼声。 于妈妈闻声看去,便见九九像一只灵敏的猫一样,轻巧地跳到了院墙上,再向前几步,越过围追的侍从,眼见着就要离去了。 于妈妈着实吃了一惊,下意识道:“娘子,你小心些——” 她声音尤且还在空气里回荡,九九便已经向前一跃,而后消失不见了。 于妈妈愕然当场,远香堂其余人也是瞠目结舌。 好半晌回过神来,于妈妈一个激灵,盘算着好好歹歹,都得先将此事回禀给纪氏夫人。 她叫木棉在这儿守着:“把院门关上,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我回来之前,九九娘子的事情要是有人漏了消息,有他的好看!” 木棉有点畏惧她沉下脸来的样子,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应了声。 …… 连半刻钟都不到,九九就越过一道高墙,离开了万府。 她心头充斥着一种新奇与快乐的感觉,连找道惠麻烦的事情,都暂且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九九心想:怎么回事,我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来啦? 她像只快活的八哥儿似的,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难道我其实并不是九九,而是一只小鸟?不然我是怎么飞出来的呢?” 这么想着,九九还试探着上下挥了挥手臂,给自己打气:“九九,飞呀!” “不行吗?” 失败之后,九九也不气馁。 想了想,又嘟起嘴,“啾啾啾”学了三声鸟叫,而后挥舞手臂,同时又一次给自己打气:“九九,飞呀!” 真糟糕! 还是没能飞起来! 九九有点失落,眉毛都跟着耷拉下来了,这时候,她耳朵轻微地动了动,忽然转过身去,有点生气地道:“有什么好笑的?” 不远处相府屋顶青瓦上明光一闪,浮现出一道浓紫色的影子来。 风吹动了他头顶遮蔽住面容的冠帽,让其上的黑纱轻轻地飘摇起来。 他语气里笑意未去:“九九小娘子,我可不是在恶意取笑你,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可爱。” 九九不笑,还板着脸反问他:“从今天早晨开始,就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我,也没有恶意吗?” 对方脸上的笑意瞬间顿住了。 他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还有些难以置信:“你知道?”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ì???ū?????n????????????????????则?为?山?寨?佔?点 九九原本想用鼻子往外哼一声,而后叉着腰,跟他说一句“我当然知道啦,从你刚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了!”。 只是九九转念一想,她其实完全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的呀! 她没有理会这个怪人,丢下一句:“不要再跟着我了。”便扭头走掉了。 那紫衣人在后边问她:“你不想知道弘文馆在哪儿吗?” 他主动抛出了答案:“我可以带你过去。” 九九停下脚步,回过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你会骗我吗?” 紫衣人笑着摇了摇头:“不骗你。” 九九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道:“那我们这就走?” 紫衣人轻巧地落到了她身边,说:“走吧。” 两个人一起往弘文馆去。 九九后知后觉地跟他打预防针:“我可没有钱给你啊!” 紫衣人哈哈笑了起来,连声说:“不要钱,不要钱。” 九九暗松口气,一边走,一边像只迷路的松鼠一样跟他抱怨:“东都城真是太大啦!我只知道相府在哪儿,别的地方,全都不知道……” 紫衣人含笑跟她说:“是万府,不是相府,东都城里有七八家相府呢,你不说主人家姓氏,谁知道是哪位宰相的府邸?” 九九听得惊了一下:“七八家相府?” 她下意识道:“三省不是只有六位宰相吗?” 紫衣人顿了一下,而后反问她:“你不懂得在府邸前边加上姓氏,用以区分,却知道三省该有六位宰相?” 九九:“……” 九九被问住了! 是呀! 九九为什么会觉得三省该有六位宰相呢? 先前好像也没有人跟九九说过这件事情呀! 九九宕机了。 九九茫然了。 九九开始愤怒。 九九涨红了脸,梗着脖子,硬邦邦地说:“少管闲事!” 紫衣人又笑了起来。 他笑了好一会儿,最后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九九的问题:“按照常理来说,三省里只会有六位宰相,只是有时候天子出于分权亦或者褒奖高位心腹的考虑,也会给非三省宰相的官员加‘参知政事’,亦或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称谓,获得这两个称号的官员,可以得到等同于宰相的尊位,往政事堂议政。” 噢噢噢! 原来是这样! 九九扭头看了他一眼,想一想,客气地拱手行个礼:“谢谢你告诉我。” 对方很礼貌地拱手还礼:“不客气,本来也只是小事。” 想了想,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份折叠了好几下的文书,递给九九:“拿着吧,你应该用得上。” 九九稍显疑惑地接到手里,展开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份地图,详细地标注了东都城里的各处地标,从官府衙门,到各家府邸,皇城宗庙、商铺寺庙,等等等等。 九九大为震惊:“好多好多地方啊!” 又下意识说:“我看过这种地图!” 再定睛仔细一看,又有点气弱地摇了摇头:“不对,好像没看过……” 紫衣人迟疑着告诉她:“你好像拿倒了……”w?a?n?g?阯?F?a?b?u?Y?e?ì??????????n?2???2?5?.???o?? 九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其实她不太认识字。 九九稍显慌乱地把那份地图折起来,收进袖子里,强撑着道:“我知道!我就是故意这么做,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帮我!” 紫衣人很和煦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好的。” 又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距离。 九九像是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强撑着的肩膀垮了下来。 她有点赧然,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之前太凶了,这很不礼貌。” 九九有点气恼地踢了踢路上的一颗小石子:“其实,我不太识字……” 紫衣人歪着头,看着她。 九九瓮声瓮气地问他:“怎么了,你没见过识字不多的人吗?” “并不是,”对方看着她,端详几瞬之后,说:“九九小娘子,虽然你很多举止稍显天真,但是就行事风格来说,其实很有条理。我觉得……”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可能并不是识字不多,而是暂时将其遗忘了。” “后天所学的东西可能因为外因失却,但一个人的秉性和行事准则,是很难被更改的——即便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