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又挨揍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老朱陛下分明就是喝高兴了,随口而出。 谁料李祺这兔崽子那是真不要脸啊,他是真敢开口,顺杆往上爬啊! 一声“父皇”,直接把老朱陛下都给整不会了。 老朱错愕之后,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最后索性抡起拳头就是一顿猛砸。 啥也不说了,打一顿再说! 这一次,连马皇后都没阻拦,太子爷朱标更是在旁边看戏。 没办法,太不要脸了啊! 这尼玛不揍都不行了! 打完之后,老朱陛下带着妻儿走了,心情很是不错。 李祺鼻青脸肿地看向刘伯温,露出苦涩笑容。 “老刘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算工伤吧?” “滚!没皮没脸的东西,老夫羞与你为伍!” 刘伯温脸色一黑,直接把李祺给轰走了。 可怜李大少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外,跳着脚对刘伯温破口大骂。 骂了半晌,不见反应,李祺也没辙了。 “我说老刘头,你倒是把火锅还给我啊!” “赶紧滚蛋,扰人清净!” “……” 李祺没辙了,垂头丧气地坐上了马车。 可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 “李猛,你这是去哪儿?” 李猛急忙解释道“世子爷,老爷让您回府。” 李祺闻一怔,下意识地道“他身子骨怎么样了?” “在戴神医的调养下,已无大碍了,就是……头发白了。” 听到这话,李祺沉默了。 等他回到韩国公府时,李赵氏早早地在外面等候。 看着李祺那满脸鼻青脸肿,更是心疼得眼泪直流。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家里又不是没有其他宅子了,为什么非要去住那诏狱?那是人住的地方吗?” 李赵氏掏出绣帕,一边给李祺擦拭脸上的伤口,一边暗自垂泪。 李祺脸上笑容不减,环顾四周却没见到李善长的身影。 “娘,老头子呢?” “儿呐,答应娘亲,别再惹你爹生气了!” 李祺点了点头,忙道“放心吧娘,没事的。” 好安抚了一阵,李祺独自来到了书房,只见李善长正怔愣地坐在那里,哪怕李祺进来了,他也没有反应。 相比于以往,现在的李善长,看起来苍老了十倍不止。 短短三个月内,原本双鬓斑白的李善长,现在竟然是满头白发。 据李猛所说,李善长是在得知李祺怒杀李存义父子后,一夜白头。 父子二人就这么相对而坐,可是谁也没开口。 李祺有些不耐烦了,给马皇后研制的抗生素进行到了关键一步,他还要回去盯着呢! “老头子,你有话快说,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李善长这才挪动目光,慢慢聚焦在了李祺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听说你又给陛下献策了?” “嗯,陛下想要封王,群臣反对,所以我让陛下等着明年开春后,让二皇子朱樉三皇子朱棡出去镀金捞些军功,这样就顺理成章了!” 李祺无所谓地随口答道。 “那太子有“难之隐”这是也是你造的谣?” 李祺闻一愣,随后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不是啊爹,这事情吧纯粹就是一场误会,谁知道毛骧那厮会小题大做……” “你不用跟我解释。”李善长忽然叹了口气,“我虽然是你爹,但你从没把我当爹,我也管不了你了。” “但你毕竟年轻,最近做得太过锋芒毕露,皇帝陛下那边是开心了,可是群臣这边呢?” 李祺闻一愣,不解地望向李善长。 “从杨宪一案开始,你李祺就接连出尽风头,斗杨宪、除陈宁、扳倒胡惟庸……你毒士李文和的大名已经是天下皆知,而你也不可避免地进入朝堂诸臣的眼中,从今以后,恐怕是非祸福相倚,难以避免。” “你当初苦口婆心地劝说我急流勇退,可你现在为什么要一头扎进去呢?” 李祺欲又止,他最近好像确实有些飘了。 风头出尽。 锋芒毕露! 这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紧接着李善长从案桌上面拿起了一封拜帖,递给了李祺。 “这是豫章侯胡美的拜帖!” “他明日会前来拜访你我父子,着重提及了一下了你。” “胡美?”李祺满脸茫然,他确实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李善长瞥了他一眼,道“他曾是陈友谅大将,后率军归降于陛下,当初也是老夫帮着说话,这才诚心实意地归顺,所以他一直以淮西党自居,对老夫很是敬重。” “这之后胡美南征北战,也为大明开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因此深受皇帝陛下器重信任,并且陛下还纳了胡美之女为妃,所以胡美也算得上国丈。” “先前你扳倒了陈宁,兵部尚书一职出缺,陛下就命胡美补上。” “然后你又扳倒了胡惟庸,致使淮西党群龙无首,胡美就成了淮西党魁!” 胡美! 豫章侯! 当朝国丈! 淮西党现在的党魁! 李祺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才赶走了一个胡惟庸,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胡美? 这些淮西党为什么就不能老实安分一些呢? “这个胡美,此举何意?”李祺看向李善长。 李善长闻冷笑了一声,道“他是来卸任的,想将淮西党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你?” “啥?抛给我?”李祺惊了,难以置信地伸手指着自己。 “他想让我做这个淮西党魁?老子才十六岁啊!他是疯了吗?” “你才知道自己十六岁啊!”李善长冷笑连连。 “激斗杨宪、除掉陈宁、扳倒胡惟庸……这些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做得出来的事情?”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锋芒毕露,而且又深得皇帝陛下器重信任,你又是我李善长的儿子,天然的淮西党人,所以淮西党现在盯上你了,他们就是要你做这个党魁,带着他们走出困境!” 李祺“……” 无语。 我的母语是无语。 合着我干掉你们的党魁,你们还想让我取而代之? 嘶……有点子激动是怎么回事? 李祺笑了。 “爹,人家眼光还是不错嘛!” “至少认可了我的能力,看到了我的前景,所以一个个地……” 李善长愣了。 良久他才满脸狐疑地道“诏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把你养的如此不要脸?这脸皮以前也没有这么厚啊!” “那都是爹你教得好啊!” 李善长表情不变,目光却开始左右巡梭。 李祺眼皮一跳,他太熟悉长辈的这种目光了,不必怀疑,肯定是在找顺手的兵器。 “爹,爹息怒,我刚才只是玩笑话,玩笑话啊!” 来不及了,李善长顺手抄起桌案上一只酒盏砸了过去,李祺头一闪,好险避开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 “最近老实安分些,否则陛下那边会生疑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