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一旦让老太爷来这边,这事儿就是真没完了,只会越闹越麻烦,现在还不能让苏云眠暴露在孟家视线下。 麻烦。 他略有些烦躁地撩起微湿黑发,思索片刻道:“晚点我再过去一趟。还有一件事,联系一下贺教授,就说我有事请教,让他空出一个月的时间。” 郎年怔住了,头一次不是很确定地开口询问,“精神科那位贺教授?” 孟梁景点头。 郎年抓着药瓶的手微微收紧。 那位贺教授可是闻名中外的精神科大拿,却因为几年前在国内一次医学违规操作,失误将病人精神摧毁,导致病人失控发疯伤人,但因无证据因此只吊销了其营业执照,对方这些年转去国外发展了。 此人极为擅长操控人心。 少爷这是...... 正想着,便听青年极为平静冷淡的语调,狐眸深不可测,幽潭深渊一般,深藏着极为压抑的疯狂。 “我要她,再一次,心甘情愿走向我。” 不择手段, 也在所不惜! ...... “呜呜呜呜呜......” 哭声呜咽,凄惶无助,冲击着大脑,苏云眠是被吵醒的,头疼欲裂浑身冰寒,视线里一片黑暗。 太黑了。 她本能开口,“灯?灯?” 她感觉自己被紧实的布包裹,呼吸困难,想要伸手摸索都难以做到,再开口,嗓音不由尖锐了些。 “灯!” “好黑好黑,我要灯!” 很快,炽白的光亮起,刺得她眼疼,却不愿意避开,死死盯着白光,迫不及待抓过去。 手却被紧紧握住,耳边是少年的喊声。 “表嫂,你怎么了?” “苏云眠!” 苏云眠终于回神,怔怔盯着面前的白光,视线上移才看到方舟震惊望来的视线,他手里握着手电,白光就是由此而来。 她没在梦里。 没在那个恐怖黑暗的别墅里。 她已经出来了。 出来了。 她看向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睡袋里,周围是搭建好的帐篷。 她现在在路上。 恐惧渐渐退散,苏云眠松了口气,这才听到方舟的声音,记忆也慢慢回拢。 原来他们从山体滑坡中逃出后,车撞在山石上但没爆炸,之后她就因为头疼晕倒了,四下无人没法求救,但幸好车上东西大部分还能用,方舟就把她塞睡袋里了。 才有了这么一遭。 可是...... 苏云眠裹紧羽绒服,喝着方舟递来的热水,心里却又浮起巨大的疑惑,迟疑开口。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哭声?” 方舟懵了一下,继而浑身过电一般发抖,“你别吓我啊表嫂,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哭声,是风声吧?” “风声吗?” 苏云眠却是疑惑,不太像。 哭声很凄惨。 她晕倒前,醒来时都听到了......像是女人的哭声。 可这里除了她,就只有方舟,没有别的人了,难道真的是风声,风吹山岭确实会有这种自然异象。 真的是吗? 方舟有点被吓到了,正害怕时突然灵光一闪,“表嫂,你不是说头疼吗,肯定是高反引起的,高反严重是会引起幻觉,记忆衰退且精神衰弱的。” 越说越自信,顿时不害怕了。 苏云眠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想,吃了压制的药,拿着氧气罐小口小口吸氧。 等高反好了,头就不疼了。 幻听就会好。 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安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