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次老六绑了朕并说漏嘴,朕还不知道,这南宫卿落就是那李卿落。” “朕已经着人去打听了回来。” “原来在容时假死前,这李卿落就和那老秀丽将军失了踪迹。” “所以朕还以为容时如今这个妻子,当真只是个商妇而已。朕这心里开始当真是瞧不上她的。” “一个商妇,怎堪配得上朕的嫡亲外甥?” “现在,知道她不仅是秀丽将军的后代,还是瑶光县主,身世也没有那么不堪,朕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说到此处,楚帝还‘哈哈’地笑了几声。 “这秀丽将军当年虽然让我们大楚吃了不少苦头,但朕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巾帼女英雄啊!” “而这李卿落不仅也身怀高超的武艺,就连经商的手段恶也如此厉害。全然就是那裴老将军的年轻时的模子!” “我大楚以后得了这样一个越王妃,又有了容时这个有如神助的越王,还不是锦上添花的事?” “与容时,二人相貌也甚是般配。” “就是他们二人连个正经的婚礼都没有。” “你说,以后身份揭露了这世人怎么说他们?” “堂堂越王和越王妃,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给人落下话柄了!” 青阳子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小声提到:“陛下,贫道好像听那苗疆的槿婳掌门提过,说他们二人是在两年前,在苗疆完成的婚事。” 楚帝:“那算什么明媒正娶吗?” “算的话,怎么朕从未听大梁人提起,有她这位肃王妃啊?” 确实,大梁人都并不知道肃王和肃王妃早已悄然完婚。 而如今肃王的身份已经假死,李卿落这个未过门的肃王妃更是下落不明,在大梁人眼里他们二人早已是茶余饭后的闲谈,提起也只一句唏嘘罢了。 “朕是认可这个越王妃了!” “不然,朕才懒得费这些心思!” 青阳子内心‘呵呵’。 话说得那般好听,谁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以后越王和越王妃的名声闹大,段容时还怎么回大梁去? 他分明就是要用声名地位还有功名利禄将他们夫妇二人彻底留在这大楚。 所以才突然想起要给他们二人举行个婚礼。 “青阳子。” “若朕听到外面传来半点他们真正身份的风声,小心你的小命。” “朕如今虽然修身养性,跟着你修道赎罪。但朕,还是宗政朗日。” “你可明白?” 青阳子当然明白。 这楚帝在殿下出现以后装得再怎样悔过当初,身不由己。 但他骨子里归根究底根本就是一个真正的变态。 若非殿下的出现压制了他,让他想起月贵妃终于有了丝牵动,如今到底装得像个人了。 但若谁敢触及他内心的禁地,必定仍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青阳子:“陛下放心,贫道用性命起誓,定会守口如瓶。” 毕竟,他原本就是殿下的人。 李卿落突然被传召入宫。 暴君要见她? 想到上次进宫的经历,她眉头不由紧促。 这暴君该不会又犯病了吧? 她想到书房里还放着自己从宫里带出来,还没来得及给段容时看上一眼的画卷,心道:这暴君不会是来找自己算烧他密室的这笔账的吧? 不过,圣命难为。 就算她并不想去,也还是换了新赐的命妇服。 正要出门,就听喜秋来报:“姑娘,那位公子醒了。” 这府里如今就住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公子。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玄苍。 李卿落也顾不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大门,赶紧又折身进了府。 等她急急忙忙赶到玄苍所住的宅院,那玄苍已经起身来到门口,一身素白长衫,捂着胸口一脸苍白地等着自己了。 见到李卿落一副盛装,容貌十分明艳清丽的模样,他眼眸好似震了震。 但也只是一瞬,那不妥的神情便都尽数敛下。 而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小师妹。” 李卿落明快而又大方地回了一声:“大师兄。” 说着她大步走过去。 “你怎么才醒便起来了?” “这次你的伤势很重,不将养个十天半月,无法康复。” “还是再躺躺吧?” 玄苍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乃习武之人,这点伤不碍事的。” “小师妹不再怀疑我的身份了?” 李卿落:“我的人已经审过了那个蒙面黑衣杀手。” “他们来自西域,一路追杀你而来。” “他们口口声说你是流星派的人,来追杀你是封了王庭的命令。” “师兄身上又有师父的信物,还认得我画的兵器。” “而且,我的确曾听师父提及过你的名字,大师兄玄苍。” “我自然便信了。” “大师兄,为何会有西域王庭的人追杀你?” “师父呢?为何师父会将他的玉佩给你,让你来找我?” 玄苍神情有些恍惚。 “小师妹,其实我此番前来寻你,是因为师父出事了。” 李卿落心里‘咯噔’了一声。 “你说什么?”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何事?” 玄苍说道:“你别急,听我慢慢与你说。” 二人在院子里坐下,玄苍将才事情铺开给李卿落慢慢道来。 南宫狄是流星派的掌门,他身怀绝世高超的武功,也混迹在大楚、大梁和西域三界之地——曼陀城。 当年,南宫狄也是在曼陀城与裴老夫人相识,还和洛梵成了好友。 三人的友情得以延续这么多年,也是年轻时在曼陀城发生了一些事情,共同经历了不少惊险的事情。 南宫狄脸上那一道又长又可怖的伤疤,便也是那年留下的。 “师父年轻时是个有些混不吝的江湖浪荡子。” “所以,当年他还招惹了西域皇庭的公主——阿娜尔。” “事后,却又拍屁股跑了路,因为他不愿意做西域皇庭的赘婿,更不愿意抛下流星派。” “那位公主后来虽然嫁了人,但她夫婿也很快就死了。她以无比强横的手段,自己带着儿子,孤儿寡母地掌握了亡夫部落多年,如今已成西域部落一只强有力的势力。” “就是她,数月前突然带人去曼陀城找了我们流星派的麻烦,并且还抓了四个师弟和师妹们。” “师父也是接了这封信,所以才紧急赶回了曼陀城。此事,你可知道一些?” 李卿落轻轻摇头。 “师父鲜少与我说起这些事。” “提过的,也只是门派中有哪些师兄和师姐们。说你们都是如何让他老人家省心,这些年替他分担了多少事。” “反倒是我,让他老了也要操心。” 说到这里,李卿落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羞愧。 “数月前确实师父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只说要离开一阵子便走了。” “原来师父是因为此事赶回的。师父难道是去西域了?” 玄苍语温和道:“你也别多想。师父不想你因为师门的事情分心,师父说过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你并非寻常自由身,还是不要插手江湖的事情更好。” “不过……这次也是没有法子,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陪同师父去西域想要将师弟妹们救出来,但却中了那阿娜尔公主的陷阱。” “师父将我送了出来,让我拿信物来南安找你。” “其余的,倒也没有再多说。” “小师妹,你可知师父的意思?” 李卿落将玉佩拿出来握在手中摩挲。 师父是要自己去救他? 自己的武功必然还不如大师兄,但自己手里有人。 杀字二十七人。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会谋略算计的段容时。 郑嬷嬷面带急色地过来:“姑娘,宫里来人催了。” “让您即刻进宫,别让皇上等得急了。” 李卿落起身:“我知道了,立刻便来。” 暂时告别玄苍后,李卿落赶紧进了宫。 楚帝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等通传说越王妃终于来了的时候,他脸上才努力牵起一丝温和。 “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楚帝:“行了。这里没有旁人,没人的时候,你该叫我什么?” 李卿落面对这样的楚帝还有些不适应。 楚帝见她不说话,用力地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随和些。 “民间,是怎么称呼的?” 李卿落:“舅、舅舅?” 楚帝笑眯眯的一声:“欸!” “快来,陪朕用膳。” “朕已经等你多时了,这御膳房将饭菜热了四五遍,你再不来,朕这脸可就拉不下来了。” 李卿落:? 这和上次自己来这乾元殿的情形,可是完全南辕北辙啊。 上次她要杀了自己泄愤。 这次,竟然干等着自己用膳? 若不是知道他是因为爱屋及乌才对自己如此温和,李卿落都要怀疑楚帝被人夺舍了。 “陛下,这于规矩不合。” “倘若被旁人听见,再猜疑了陛下和咱们的关系,到时候阿时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楚帝脸色越加下沉。 “李卿落,不要惹朕不高兴。” “如今整个大楚,只有你和朕是真心牵挂容时的。” “咱们就先高兴吃顿家人的饭,不行吗?” 李卿落起身坐下:“行,当然行。” 她有预感自己再不知好歹,楚帝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 楚帝见她总算识趣,脸上这才又扬起一抹笑来。 “你快给朕说说,容时从前的事。” “朕想听,朕想知道。”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