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巫蛊,巫和蛊。 犹如秤砣。 称不离砣,砣也离不了称。 苗疆的巫术,大部分是离不开蛊毒的。 所以,苗疆巫蛊才不分家。 虽然也有像引雷术那样比较奇怪的巫术,但更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才能使出来,更需要耗费引术之人大量的精气力,所以在苗疆此法非常少用。 此刻,李卿落用的依然是巫术。 可效果究竟如何,还待验证。 “只是让他吃下这个虫子,他便真的能说真话了?” 阿朵好奇地问道。 李卿落:“反正当初师父是如此教的。” “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姜晏之突然流出了一滴鼻血。 李卿落立即上前问道:“姜晏之!姜老夫人,你的母亲,到底是不是为你所杀?” 姜晏之:“是……我给她送去的汤药中,放了毒药……” “她喝了只要睡上一晚,就会在翌日的晨曦中毒发身亡。” 李卿落听后神色一变。 “你确定,你的毒药会让她睡一晚后才会毒发身亡?” “这个毒,是什么毒药?” 姜晏之:“我不知道……那个郎中……已经不知所踪。” 李卿落:“那你确定了你母亲的死因吗?” 姜晏之:“她是被毒死的。” “死在了丑时三刻。” 李卿落重重叹了口气。 她扭头看向阿朵:“把蛊虫引出来吧。” 阿朵听得一脸迷糊:“为何?师叔,您不是说,要用听话蛊让他明日一早自己去衙门自首吗?” “现在怎么……” 李卿落:“姜老夫人,或许真的并非死在他的毒药上。” 阿朵大吃一惊:“不是他的毒药?” “可他刚刚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李卿落:“先将虫子引出来。” “咱们出去再说。” 阿朵只得赶紧照做。 蛊虫一从姜晏之的鼻子里爬出来,姜晏之便立即眼睛一闭昏厥了过去。 李卿落和阿朵则赶紧离开了书房,与杀四汇合后三人便又悄然无息地离开了姜家。 回到南宫府,阿朵也没有立即回去。 而是好奇不已的拉着李卿落问道:“小师叔,你就告诉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原先不是信誓旦旦地确信这姜晏之便是凶手吗?” “怎么又不是了?” 李卿落伸手敲在她的额头上:“不告诉你,今晚你是睡不着了?” “我原先确实肯定他便是那个凶手。” “可其实,我也陷入了先入为主的误区。” 阿朵:“怎么说?” 李卿落:“他送给姜老夫人的那碗药,的确有毒。而姜老夫人也确确实实喝了下去。” “可还没到毒发的时辰,姜老夫人便先死了。” “所以,姜老夫人其实是死于另外的毒。” 阿朵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您是说,还有别的人,也给姜老夫人下毒了?” “她是死在另外一个凶手的手里” 李卿落:“可以这么说。” “姜晏之不可能撒谎。所以,他的确是凶手,也下了杀手,只是有别的凶手抢在他的前头,替他先杀了姜老夫人。” 阿朵:“是谁……这么着急?” 李卿落看着阿朵没有说话。 阿朵突然反应过来:“姜、姜二老爷?” “原来真的是他杀的?他也弑母了?” “姜老夫人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然让两个儿子都下了毒手要她性命。” “真是可怜……” 李卿落叹了口气。 “姜老夫人疼爱幺子。” “姜尚书要保全姜家。” “姜二老爷被忽视冷落了一辈子,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姜七娘的后半辈子再为了自己的三弟而牺牲。” “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也许,真相的确如此。” “姜老夫人的两个儿子都要杀她,而她阴差阳错地先死在了二儿子手中。” “他们兄弟俩谁都不无辜。” 李卿落摇了摇头,提笔亲自给姜七娘写了一封信。 有些话,她只需要提点几句,姜七娘是个聪明人,自己便会明白真相。 将信封好。 第二日,李卿落便交给郑嬷嬷,让她亲自跑一趟杨府。 姜七娘没有再回信。 不过,又只过了两日,便听说姜二老爷在南安府衙门的牢狱里,自缢身亡了。 随着姜二老爷的自杀,姜家老夫人的毒杀案也跟着结了案。 姜家一下子便失去一个老夫人和两个老爷,总共三个主子。 听说姜尚书一夜之间就半白了头发。 姜家也随之沉静了很长一段日子。 直到后来那姜家三房留下的嫡女姜十三娘的婚事闹得天翻地覆,姜家才又重新回到南安百姓们的视野中…… 话说,段容时在御林军忙了整整五日才回得家。 回来后,姜家正在秘密发丧。 三副主子的棺材一起被运出了城。 半条街上都是撒的纸钱。 街上渐渐站满了围观的百姓,把姜家的事传得比奇闻异志录里的案子还要邪乎。 段容时回到家中时,李卿落正趴在床上睡懒觉。 抱夏和冬儿正在院子里忙活,见到段容时回来,都赶紧跪下见礼。 段容时微微拧眉:“出去吧。” 二人赶紧逃也似的离开。 早知道姑爷爱冷脸。 听说除了在姑娘面前有笑脸,其余对谁都一样。 如今他被封了将军,整个人的气势瞧着就更吓人了。 长得好看又如何? 难以接近,让人实在怕得要命。 二人一出去就撞见了雀儿。 她们赶紧请示:“雀儿姐姐,姑爷回来了。可要备早饭,待会儿您送进去吧?” 雀儿:“备着吧。” “对了,让粗使嬷嬷去把水烧着,怕是待会儿要用。” 抱夏和冬儿二人都是一脸惊愕咋舌。 这,这大早上的,青天白日的,就要用热水? 雀儿:“家里就他们两个主子,主子就是我们的天,还要守别人家的什么规矩不成?” “只管将两个主子伺候好了,便是我们做奴婢的职责。去吧。” 二人赶紧听令行事,不敢再耽搁。 李卿落是被香醒的。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什么味道?” 掀开床帐一看,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李卿落正奇怪今日自己还没起来怎么早膳便先送进来了。 扭头便看见段容时正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