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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幕后凶手是谁(2 / 2)

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化作温柔的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夜,常宁宫偏殿。

烛台微光摇动,帐幔悠悠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床上,潼潼依偎在郁娘的手臂上,白瓷般的脸庞圆润鼓翘,有着些许婴儿肥,显得很是可爱,浓密的眼睫则一颤一颤,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嘟囔傍晚在殿中和南廷玉说的话。

“父皇把潼潼从窗户上抱下来,问了潼潼的名字,年纪,哦,父皇还问了母后的事情……”

郁娘:“嗯?”

潼潼埋首到郁娘脖颈间,嘿嘿一笑:“不过潼潼答应过父皇,不会把父皇说的话告诉母后。”

郁娘闻言,嘴角微微掀动,没有继续追问,只笑着为潼潼摇扇子。

不一会儿潼潼眼睫阖上,在梦呓中睡着。

郁娘眼神温柔看着她,将蒲扇交给嬷嬷,说了些叮嘱的话,才向正殿而去。

平日里潼潼睡在偏殿,郁娘和南廷玉二人睡在正殿。潼潼刚记事时总是缠着要与她同睡,后来不知道南廷玉怎么说服她的,她就乖乖回偏殿睡了。

夏日的夜,闷热潮湿,走过一段庭廊,汗水便浸湿后背衣衫。

郁娘心道,等下还要再打热水擦一下身子,她推开门,殿内冰鉴的丝丝凉气迎面而来,热气如一层衣衫从身上徐徐退下去。

南廷玉穿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屏风。听到声响,他抬头看向她,旋即,视线又古怪看向屏风上的仕女,不知想到什么,一翻身向里侧睡去。

郁娘:“……”

她还以为失忆后的南廷玉会闹一阵子脾气,要和她分床睡,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接受了,坦然和她共处一室。

她不知道南廷玉方才在书房查阅奏折时发现案几上压着一册手札,手札里记满了二十七岁的南廷玉对十四岁的南廷玉的叮嘱,密密麻麻的字,他一时没看完,只记得手札扉页上那一行着重描粗的字。

“此女十分凶残,要听之、顺之。”

配图还画了一只龇牙咧嘴的母老虎。

南廷玉看着那只母老虎陷入到沉默中,不敢相信这幼稚的画是自己所作,也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对这只母老虎“听之、顺之”。

于是他决定一探究竟,迎难而上,晚上便没做忸怩,来到寝殿休息,看看这母老虎到底有多凶。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母老虎的说话声,只听到屏风一侧传来淅沥的水声,皱了皱眉,转过身好奇望去,视线透过半透明屏风,看见郁娘衣衫褪至一旁,露出香肩玉背,手中巾帕轻轻掠过肩膀、手肘,一寸寸擦拭着身子。

他脸色忽地一下通红,未料到是这幅香艳场景,下意识撇开头,心口狂跳,暗道,她也不太要脸了,他还在殿内,她怎么能就……

她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这,南廷玉磨了磨牙。

她一定是故意的。

在故意勾引他。

手段倒是了得,难怪二十七岁的南廷玉会被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迷得晕头转向。

但很可惜,现在她面对的十四岁的他,才不会轻易被美人计撂倒。

这时,一缕馨香涌入到鼻息之中,床外侧微微塌陷下去。

是郁娘躺下了。

二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皮肤虽未直接挨着,气息却缓缓交缠,隐约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

殿内,壁灯的柔光莫名变得暧昧晦涩起来。

南廷玉心跳还未平静,绷着个脸,心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话,他才不会中美人计。然而就在他一遍又一遍叮嘱时,外侧传来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郁娘睡着了。

他不可置信转过身,瞪着郁娘。

她睡着了!

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跟他说些什么吗?

她不担心他会不会忘掉她?会不会移情别恋?

她这般平静的态度就好像睡在里侧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木头,所以能坦然代之,这也越发衬得心事重重的他像个小丑。

察觉到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牵制住他的心绪,影响他的举止,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甘和不解,努力克制住眼底翻滚的暗潮,似置气的孩子,翻过身,拿后背对着她。

烛火晃动一夜,将灭未灭。

次日,他睡得迷迷糊糊时,胸口处传来一声软哝。

“廷玉,热,离我远点。”

他的身体似乎有了记忆,闻言,下意识便松开怀中的人,向后挪去一分,也是在这时脑子清醒过来。

他低下头,望向两人还未彻底分开的上半身,不知何时他里衣褪去,光裸着胸膛,伸着胳膊搂住她。

她偎在他的臂弯中,鬓间碎发一片濡湿,嘴唇微张,喃喃喊着热。心口的杏色抹胸带子松开,露出大半雪白隆起。

这幅香艳画面直直冲入眼中,惊得南廷玉面红耳赤,眼神一时无措起来。

而二人相贴的肌肤则如烈火一遍遍滚过,炽热灼人,他蹭地一下收回手臂。

郁娘被他的动作惊醒过来,眼神迷蒙望他。

他迎着她的目光,涨红了脸,想说她不成体统,可转眼又想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于是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胡乱穿好衣服,塞好巾帕,背对着郁娘。

本想试试郁娘几斤几两的,自己倒先溃不成军了。

不中用。

南廷玉忍不住在心中骂自己,面上仍故作镇定撂下话:“你睡会吧,朕去上早朝了!”

说罢,他匆匆离去。

郁娘系好脖颈的吊带,看着他的背影,摇头一笑。

·

南廷玉走出寝殿,面皮被晨风吹了又吹,燥热才平息下去。他眼神幽幽望着前方,心道,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上来便这般亲密。

毕竟他没有记忆,难以自在应付她。

一旁的安公公悄悄观察他的脸色,看他时而害羞,时而愤怒,又时而惆怅,就连上早朝都没有静下心来,表情十分复杂莫测。

大臣在殿前说着话,他却坐在龙椅上眼神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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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部分大臣知晓南廷玉丢了记忆,便意图说服南廷玉选妃,以前帝后关系和谐,大臣们提过几次,挨了骂后便不敢再提,现在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旧事重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您是天子,更应该以身作则,承担开枝散叶,壮大皇室的责任。”

南廷玉还没来得及开口,宣明朗站出来反驳着话。

“赵大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指的是后辈不尽本分和职责是最大的不孝,你学术不精,莫要误人子弟。”

“宣大人,这些年只要我们提及让陛下选妃纳妾,你就出来反驳,难道真如民间传言,说你是皇后娘娘的……”

“够了!”高座上,南廷玉出声打断他们的话,他皱着眉,“嘈嘈嚷嚷,成何体统!”这时,一口闷气在胸腔化作咳嗽溢出来,他掏出怀中巾帕,正要掩唇咳嗽,忽然发现手中的藕色巾帕不对劲。

上面怎么有两根细带,图案怎么绣着鸳鸯戏水……

他下意识摊开巾帕,仔细望去,看清楚它是女子用的诃子后,刹那间,瞳仁狠狠震了震,浑身血液腾腾而上,直冲入他脑海。

怎么会是诃子?

他明明穿衣时扫了一眼,看到它放在枕边,便以为是他常用的巾帕,所以顺手塞回兜里。

待反应过来后,他红着脸一把将“巾帕”塞回怀中,心中不由庆幸他坐在高位上,与大臣们隔了一段距离,他们应是看不清楚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想到这,他侧过头去,看向一旁手持拂尘戴着三山帽的安公公。

安公公此刻目不斜视,径直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异常。

他见状,安心收回视线,却没有注意到安公公袖子中深深掐紧的手指以及努力憋笑的嘴角。

二十七岁的南廷玉将江山治理得很好,文有宣明朗,武有沈平沙和祈风,朝堂稳定,四海安平,朝会都是些琐事。

南廷玉没了心思上早朝,心口某处还隐隐滚烫着,总觉得怀中那诃子烙着他,于是寻了个理由,早早退朝。

自失忆到现在,每发生一件事情都超乎他的意料。他感觉自己像戏台子上的丑角,行事滑稽可笑,心中不由生起闷气。

这股闷气,在他发现潼潼竟然叫一只大黑狗为火姨时,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的女儿,大乾的嫡长公主,竟然喊一只狗为火姨!

宫中上下居然也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皇后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火火大抵知道南廷玉对它不满,轻轻瞟了一眼南廷玉,没理睬他,继续甩着尾巴,用脑袋蹭着潼潼。

潼潼也没个正形,几乎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火火身上,一人一狗傻憨憨嬉笑闹腾着。

南廷玉:“……”

不成体统!

简直不成体统!

他一定要去找郁娘问罪!

此刻殿中,郁娘正在和裴元清说话。

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郁娘柳眉轻蹙,眸中忧虑分明:“需要刺激他,才可以让他恢复记忆吗?”

“嗯,怒火攻心,脑中淤塞穴道便有七八成机会被冲开。”裴元清捋着胡子叹道,“但这个度把握不好,也有可能会伤到陛下的身子。”

郁娘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

这日,南廷玉找到郁娘,正想要问问火火怎么回事,却没想到突然遭到黑衣刺客袭击。

好在刺客只有三四人,也不恋战,与他交手几下,见无法伤到他和郁娘后便逃之夭夭。

他心中恼怒不已,没想到皇宫守卫这般松懈,第一次对二十七岁的南廷玉产生了不满。

于是调动暗卫,重新部署皇宫守卫事宜,并安排了暗卫首领萧重玄保护郁娘。

郁娘得到消息时,她正在和几个“刺客”谋划着下一次的“刺杀”,想着借“刺杀”来激起南廷玉的回忆。

只是她没想到,南廷玉竟转头安排暗卫来保护她。

她与萧重玄,面面相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书房,檀香袅袅。

南廷玉坐在高座上,看着郁娘和萧重玄默默对视的模样,心中略有狐疑:“你们认识?”

二人忙转过身看向他,萧重玄没说话,似乎在等郁娘开口。

郁娘斟酌了下,道:“五年前郊外围猎,下人疏忽,让狼兽失控逃出来,差点伤到我。当时还是丛大人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也是在那一日御医为我检查身子,才知我早已怀有身孕。”

萧重玄如今化名为丛朗,外人只知道暗卫首领为丛朗,却不知道丛朗就是曾经的叛国贼萧重玄。

南廷玉闻言,眉头紧蹙,听到后面才稍稍放缓脸色,看向萧重玄的目光不禁露出些许赞赏。没想到萧重玄还是郁娘和潼潼的救命恩人,那将郁娘和潼潼交由他来保护,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立下如此大功的人,为何这五年一直被调离权力中心?

只默默做一个暗卫首领?

南廷玉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多想,又听郁娘开口道:“陛下,宫中防护已经十分严格,上次刺客能进来皇宫……只是个意外,想来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必让丛大人随身保护我和潼潼。”

南廷玉并不认为这是意外,况且就算是意外也不该发生,他板着脸,心意已决:“你不必说了,让丛大人保护你们母女俩,朕放心。”

郁娘:“……”

郁娘哑然无语,心道,待他恢复记忆,估计肠子要悔青,届时不知道会不会又对萧重玄心生隔阂。

她一番谋划,好不容易才换来南廷玉和萧重玄之间的安宁平静,实在不忍就这么打破,拧眉沉思一会儿,转而向萧重玄道:“丛大人,不知道暗卫司中谁的武功本事最高?”

萧重玄迎上郁娘的视线,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卑职的左右副手武功本事最高,远远在卑职之上。”

郁娘点了下头:“陛下,丛大人的左右副手武功更为高强,让他们来保护我和潼潼,且丛大人作为首领,平日里该要掌管暗卫司,不能只跟在我和潼潼后面转悠。”

南廷玉闻言,视线在郁娘和萧重玄之间不动声色逡巡一番,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微妙的直觉,他们俩人说话过于默契,像是早就认识一样,但面上又看着很疏离的样子。

他收回打量的视线,面上瞧着没有多虑的样子:“嗯,既然如此,那便依皇后你的意思来办。”

御花园。

郁娘和萧重玄离开书房,一前一后行走。萧重玄着一身黑衣,气场沉稳内敛,他看着郁娘的后颈,只一眼便瞥开视线,深怕逾矩。像今日这样正大光明见面说话的场景,还全要靠南廷玉创造出来的机会。

他问着话:“他如今丢失了记忆,对你和孩子如何?”

郁娘嘴角有着笑:“他除了幼稚些,无甚区别。”

看到郁娘脸上发自肺腑的微笑,萧重玄放下心来:“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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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说了些寒暄的话,末了,郁娘脚步放缓,看着裙边垂落而来的影子:“你往后打算继续效力于暗卫司吗?”

早些年她借着猎场救命一事,曾向南廷玉施压,逼南廷玉为萧重玄洗刷污名,恢复身份。

南廷玉当时已有所动摇,可萧重玄却拒绝了。

他道,为臣为将,天下大义为首,个人小得小利在后。

他这般深明大义,反倒衬得她斤斤计较。

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他的顾虑中也有为她考虑的缘故。他不想她为难,也不想南廷玉为难,便只得隐姓埋名,牺牲自己的功与名来成全所有人。

萧重玄笑笑:“如今天下太平,暗卫司算是个闲差,我当职惯了,已经再难看上别的位职。”

郁娘闻声,没再出言强求,在这世间,总有人是真的将天下大义放在胸怀。只是可惜,见不到当上大将军的萧重玄了。

不过在她心中,萧重玄一直都是英武无双的大将军。

二人道了别,郁娘摇着蒲扇,在御花园静坐。

安公公持着拂尘,慌忙走过来,压低声音小声道:“皇后娘娘,方才陛下让老奴去查丛大人的来历,陛下莫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郁娘一愣,先前在书房中,她分明没和萧重玄多对视,多说话,不知道怎么被南廷玉看出来破绽的。

没想到只有十四岁记忆的南廷玉心思竟也如此敏捷。

“安公公,你先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安公公表情有些纠结,他看着郁娘的脸色,壮着胆子道,“娘娘,其实老奴觉得不如趁此借丛大人来刺激陛下,好让陛下恢复记忆。”

郁娘摇扇的动作微顿,抬眸睨安公公:“你倒是会出糊涂主意。”

以南廷玉对萧重玄的戒备和敌意,敢拿萧重玄来气他,那等他恢复记忆,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她实在不想再害萧重玄。

且裴老先生说了,若是气过头了,会把南廷玉的身子气坏,那就得不偿失。

安公公自觉失言,忙道:“是老奴多嘴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郁娘继续忙着怎么刺激南廷玉,只是接二连三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眨眼之间便来到中秋节,往年帝后会在大殿上宴请大臣和命妇,宴席结束,率领众人到城门上放焰火炮竹,与民同乐。

今年亦是如此。

南廷玉板着脸,正在和安公公说话,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转过身望去。

回廊尽头,灯火如花,璀璨的光影交错叠合,编织出晦色朦胧的夜景。

郁娘牵着潼潼,在宫人的簇拥和灯火的笼罩下,向南廷玉缓缓而来。

郁娘今日穿着绯色蹙金飞凤褙子和仿螺钿织云暗纹长裙,服饰十分精致华美,头上则戴着一项顶礼冠,镏金做底座,翠鸟蓝羽做装饰,耳朵、脖颈和手腕处各戴有珠翠做点缀,走起路时,裙裾绰约飘逸,珠围翠绕,整个人显得贵不可言。

当真是“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颜如舜华,洵美且都。

身后的璀璨灯火在这一刻都成了暗淡的陪衬。

世间千千万万,可南廷玉此刻眼中什么也容不下,只看得见郁娘一人。他站在原地,目光静静盯着她逐渐走近的面庞,一时忘了反应,甚至连呼吸都忘记。

她是好看的。

他第一眼看到时便这般觉得了,然而今日才明白,原来她还可以这般好看。

好看到不像是凡尘女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父皇……”潼潼今天穿了新衣裳,想让南廷玉夸一夸,然而南廷玉目光只看向郁娘,她气呼呼鼓起腮帮子,扒拉几下南廷玉的大腿,“父皇,看看潼潼,潼潼今天戴了只鹄冠……”

她扒拉了好几下,南廷玉才回过神,瞟了一眼南亦潼,只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颜色与郁娘的十分相似,他敷衍道:“鹤冠好看。”

“不是鹤冠,是鹄冠!”

南廷玉心不在焉:“好好,是鸿冠,鸿冠好看。”

潼潼:“……”

一旁的宫人们皆忍俊不禁。

郁娘则摇着蒲扇,含笑看他。他和她目光对视上,又飞快撇开头,耳根通红,模样瞧着纯情得很。

郁娘见状,唇边笑意更深。

宴会上,丝竹弦乐响起,渐入佳境。

南廷玉和郁娘端坐在高座上,欣赏着下方的歌舞。舞女们翩翩而入,身上薄纱般的异族舞裙清凉飘逸,随着轻盈舞姿划过一道道令人浮想联翩的弧度。

今日这支舞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南廷玉。

领舞的舞女戴着由珍珠玛瑙点缀而成的彩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妩媚的眼眸,眼神直勾勾看着宝座上的南廷玉,眼底的深意似要漫溢出来。

郁娘侧目望向南廷玉,发现南廷玉捏着酒杯,正一瞬不瞬看着那舞女。

在丝竹高昂声中,舞姿结束,领舞的女子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眉眼艳丽,唇朱似砂,五官隐隐有几分像郁娘。

朝中有些大臣私以为,南廷玉既然对其他女子没有兴致,那或许会对和郁娘面庞相似的女子有几分兴致,于是便从这一点下手,张罗了许多与郁娘相似的女子,意图献给南廷玉,壮大后宫。

只要今日这个美人能被南廷玉纳下,那后面的女子入宫便轻易许多。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附和着话,皆在夸领舞的女子。

只是夸了许久,南廷玉也没什么反应。于是便有人大着胆子走到殿中央,直言要南廷玉纳妃。

南廷玉像是这才从神游中缓过神来,余光轻轻瞟一眼郁娘,珠钗环绕中她的面色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轻轻咳了下,正欲说什么,心神一动,转而道:“皇后觉得如何?”

郁娘抬起眼睫,睨他一眼。

清冷的眸子中,寒意乍现,无形的刀光剑影威逼而来。

南廷玉后背悚然一凛,下意识便冲那大臣道:“朕早就说过,朕暂无纳妃之意,你一而再再而三要求朕纳妃,忤逆朕的意思,到底是何意思?”

这话一出,那大臣哪还敢再强求,方才几个开口的大臣也吓得纷纷跪下来请罪。

“刚刚你们几个是不是都夸了这女子?既然这女子那般好,那将她认作你们的干女儿好了,也不枉你们这般看好她。”

大臣面面相觑,领舞的女子亦是欲言又止,一双眼眸深深凝着南廷玉。原先她跳舞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南廷玉一直看着她,本还以为他对她有几分念头,结果南廷玉发完火,一眼也没再看她。

宴会继续。

南廷玉却不知缘何,嘴角隐隐有着笑,偷瞄一眼郁娘后,笑意又加深许多。

啧啧。

看样子她不仅是个母老虎,还是个善妒的母老虎。

想来爱他爱得不可自拔,只愿独占他。

那他就勉为其难成全她吧,反正现在失去记忆的他,对别的女子也不甚有兴致。

往年,每个大臣都要起来说几句,再向南廷玉敬酒。南廷玉会命人盏中放水,不会让自己喝醉,但今年他丢了记忆,人也变得实诚许多,于是在大臣们的恭贺声中,一杯又一杯酒下肚。

待宴会结束,他已经渐露醉意。

上城门赏烟火还是郁娘和安公公左右搀扶着他,他才没有倒下去。

他半边身子偎在郁娘身上,安公公看郁娘有些吃力,想让他靠着自己的身子,刚伸手去揽他的肩膀,便被他给推开。

他蹙眉道:“朕要靠着皇后,皇后香……”

话还未说完,郁娘便捂住了他的嘴。

一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口,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焰火缤纷盛放,整座城似是沐浴在白日之中,明暗交替间,他忽然捧住她的脸,从她的唇上虚虚掠过。

想要亲一亲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是他哪怕失忆了,目光看过去时也会觉得心口柔软的女子。

潼潼被苗苗抱在怀里,一束焰火绚丽绽放,她激动看向郁娘,正想向郁娘分享,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得她立即捂住眼睛。

父皇竟然亲母后。

羞羞。

·

赏完焰火,已至深夜。

月色变得朦胧,烛台微光摇动。

忙了半日,郁娘浑身疲顿,回到寝殿,和安公公合力伺候南廷玉入睡。

他一挨到床上,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郁娘以为他睡着了,待她除却珠翠,换好里衣,躺到里侧时,忽然听到他的声音沙沙响起,有着明显的克制和压抑。

“方才朕在城门上亲你,脑海有一瞬间想起过去的画面。”

郁娘睡意顿时全无,侧过身看他:“当真?”

“嗯。”他喉结滚动了下,手指在黑暗中慢慢挪动,精准握住她的手腕,一股滚烫的气息从他掌心蔓延开来,熨帖着郁娘。

“朕在想,是不是要朕与你多亲近一点,才有助朕恢复记忆?”

郁娘还未来得及开口,下一瞬,便见一道黑影翻过来,沉沉压在她身上。他洗漱过,呼吸只剩下淡淡的酒气,属于他的温热气息自上而下落在她的额头上。

她心跳忽地失序,伸手挡在他胸前:“廷玉,你现在只记得十四岁以前的记忆……”她怕他心里接受不了,却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夜夜闯入他的梦中。

他含糊道:“可它不是十四岁……”

丢失记忆的只有他,而没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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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是什么后,郁娘哑然无语:“……”

无声的对视中,她的手被他握住,整个人似乎也被他控制住。

肢体不听使唤,心跳也乱作一团。

南廷玉的面容被黑暗遮掩住,压迫不减,她头皮发麻,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琳琅……”

这还是失忆后他第一次这般喊她,嗓音沙沙缠绵,听得她眼神微颤。过往温存旖旎的画面悉数涌入进来,仿佛有无数蜜糖包裹住她,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馨甜。

快要融化了。

融化在他的怀抱中。

他又道:“朕突然想起来,朕似乎常在床笫间这般喊你……”

郁娘迷糊中想道,亲近她真的有助他找回记忆?

只是他怎么先想起来的是这种事。

“你又是怎么唤朕的?”

“陛下。”

这个答案让南廷玉有些不满,察觉出她的敷衍,他心生惩罚之意,带着她的手:“你骗孤。”

霎时间郁娘只觉得掌心滚烫无比,夏日的余热仿佛从她的掌心,涌入进她的身体中,脸颊、脖颈、心口不由涌出细密的汗水。

殿中冰鉴似乎不管用了。

片刻,她声音带着些许无奈道:“玉郎。”

这一声“玉郎”是最好的催化,最烈的舂药。他心口瞬间变得酥麻酸痒,似有千万只小蚂蚁在血肉中游走。他忽然有点明白古诗中的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含义了。

二十七岁的南廷玉,以前可真会享福。

他喉结上下滚动,生生遏制住勃发:“还有呢?多说一说兴许能帮朕快一点恢复记忆。”

引诱的话窜入进郁娘的耳朵中,郁娘喃喃道:“说什么?”

“说你以前是怎么诱朕……”

后面的话,他附到她耳边用着仅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完。

郁娘脸色腾地涌上一片滚烫,正想说什么,他却突然含住她的耳垂。

这是她身上十分敏感的地方。

粗糙的舌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她的耳垂、脸颊滚过,她气息乱作一团,身上的里衣诃子不知何时早就被解开了。

玲珑曲线被黑暗遮掩,却丝毫不影响触感。

南廷玉一寸寸感受着郁娘,与他老道熟练的动作相比,他内心却是无比陌生甚至还有一丝紧张,怕不知道怎么做,怕伤到她,也怕丢了男人面子……

所幸,有些东西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丢掉记忆,也依然擅长。

这晚,在他的“威逼利诱”下,郁娘说了许多话。她每说一句话,他便配合着回话,假装他似乎想起来什么。

郁娘迷迷糊糊,没作怀疑。

二人身体的交融,让失忆带来的陌生隔阂淡去。

·

夏日的晨间,少不了蝉鸣蛙叫。

阳光早早升起,透过菱花窗散落进来。

郁娘迷迷糊糊中做了噩梦,靠在南廷玉怀中眉头紧蹙,身体在轻轻颤动,南廷玉察觉后睁开眼,轻轻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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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未醒,一只手紧紧攥住南廷玉的手,似乎深陷梦魇之中,唇边有轻轻的梦呓声响起。

南廷玉唤了她好几声,见她也没有醒过来,便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去。

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跑……跑……快跑廷玉……”

这时,不知梦到什么,郁娘忽然睁开眼,惊醒过来,视线和南廷玉近在咫尺的面庞对上。

几乎没作多想,她一把抱住南廷玉的后颈,像是在感受对方的温度和气息,也像是在确认噩梦只是噩梦,并未延伸到现实,她着急道:“廷玉,你没事吧?”

南廷玉看到她这副惊慌的模样,压下心口的奇怪和酸涩:“我没事。”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怎么让她这般害怕?

她气息平稳下来,伸手抚向南廷玉的脸颊,再三确定他真的回来了。

其实真正有心结的人是她。

是她恐惧刺杀,恐惧死亡,一次次在梦中醒不过来,深陷皇陵脚下的那场困境之中。

她总是梦到南廷玉被捉住,看到刺客杀了南廷玉的画面……

在那段他生死不明的时间里,她落下难以根治的心结,婚后时常做噩梦,这几年才有些好转,只是没想到今日又做噩梦了。

想到这,她埋首到南廷玉怀中,眼泪浸湿浓密的眼睫。

南廷玉则敛着眼眸看她,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轻拍,安抚她。

她含糊道:“那个时候我对菩萨说,如果你能回来,我就再也不生气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经历过生生死死,才突然意识到没有什么比好好珍惜对方更为重要。

手札中并未记录太多婚前的时候,大都是记录他们夫妇二人在皇宫的婚后生活,听到郁娘这么说,南廷玉从云里雾里中拼凑出些真相。

他以前一定伤过她的心,后来又重获她的原谅。仔细想一想便能明白他们二人身份天差地别,不可能一帆风顺走到一起。

他摁下复杂的心绪,抱紧郁娘。

“琳琅,别怕,我在。”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会一直在的。”在她和潼潼身边。

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许多,心里不再有陌生抵触的情绪,愿意承担二十七岁的南廷玉的责任。

“嗯。”郁娘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温情,心脏不由变得柔软甜蜜,这时,忽然察觉到小腹上抵过来的坚硬,霎时间,脉脉温情在周身退散。

“……”

南廷玉面色一僵:“朕控制不住。”

郁娘:“……”

这时,门外潼潼的声音软哝响起:“苗姨,我要见母后和父皇。”

苗苗的声音刻意压低:“嘘~小公主,皇后娘娘和圣上还没醒呢。”

“不可能,这都几时了,苗姨你肯定在骗我!”

潼潼趁苗苗不注意,一溜小跑,推开寝殿门,吭哧吭哧跑了进去。身后两条小辫子带着晨间的风一同涌入进去,伴随着的还有那道奶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奶气的呼喊。

“母后……父皇……”

她越过屏风,冲到床边。

床上,南廷玉着急忙慌推开郁娘,拿被子盖住身体,郁娘一边系吊带,一边放下帘帐,只露出一个脑袋和潼潼说着话。

“怎么了,潼潼?”

潼潼瞪着大眼睛,“母后,你和父皇竟真的还没起床!你们俩怎么又赖床了……”

郁娘脸色微涨。

南廷玉飞快穿好衣服,掀开帘帐走出来,一张脸黑黑的,脑海忍不住想到以前他们的二人世界估计也是这样被南亦潼破坏掉的。

他直接大手提住南亦潼的后领,将她像小鸡崽一样提起来,南亦潼两条腿来回扑腾,咯吱笑着

“父皇,我要荡秋千……”

“朕看你长得像秋千!”

南亦潼:“……”

南廷玉冷着脸,将她扔到门外苗苗怀中:“四岁了,也该懂得宫规,今日调两个嬷嬷好好来教你规矩。”

“我不要嬷嬷,父皇,你变了……以前你说过不让潼潼那么早学规矩的,潼潼还是喜欢以前的父皇……”

这番童言童语,落到南廷玉耳朵里,却莫名有些刺耳。

这段时间,除却潼潼,宫中其他人偶尔也会在他面前提到二十七岁的南廷玉,言辞间无不是在暗暗比较,这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不知道郁娘心目中是不是也会拿他和二十七岁的南廷玉比较,然后觉得对方更好?

看着南廷玉越来越黑的脸庞,苗苗忙识趣道:“陛下,小公主童言无忌,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奴婢先带小公主去用膳!”

说罢,苗苗抱着潼潼一溜烟离开。

二人身后还跟着摇头晃脑的火火。

猜想一旦形成,便会越放越大。

像是为了确认想法,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总是在试探郁娘。言语间问不出什么东西,那便从床笫间下手,他试图和二十七岁的南廷玉一较高下。

某日,温存过后,他一边为郁娘擦拭汗水,一边沙沙开口:“朕是不是比他厉害?”

郁娘一愣,眼神从迷离变作清醒:“他?”

“嗯,没失忆前的朕。”

郁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难怪南廷玉最近这段时间花样频出,热衷于此事,原来是在暗暗比较。她心中一时哭笑不得,哪还有人吃自己的醋。

她伸手推开他,背对着他,没回答他的话。

他唇角一勾,揽住她的腰肢,知道腰窝附近是她的敏感处,故意伸手捏了捏,郁娘顿时又痒又酥,忍不住叫出声。

他顺势翻身叩住她,唇角压得很近:“到底是谁更好?”

虽说已经是老夫老妻,但听到这样的话,郁娘依旧面红耳赤,心道,哪怕是失忆了,他还是脸皮这般厚。

她似是无奈也似是求饶,咕哝了一句话:“不一样的感觉。”

有一种又嫁了一个人的感觉。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告诉南廷玉,怕他还纠结,她主动附到他耳边含糊吐出几个字。

南廷玉耳朵倏然红了。

不一会儿,红帐重新翻滚。

因着每次床事之后,南廷玉总是能模糊说几段过去的事,郁娘便真的以为这种法子可以助他早日找回记忆。直到某日她去书房找他,他人不在,她在案几上看到了那份手札。

她这才发现他说的记忆,竟都是手札里面记录的内容!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

她冷着脸放下手札,又恰好看到扉页上画的母老虎,以及那段话。

“此女十分凶残,要听之、顺之。”

在这段话后面,还有四个字的批复——“果然如此”。

郁娘:“……”

呵呵。

果然如此!

南廷玉此刻闲庭散步回来,方一跨过门槛,便见到郁娘拿着手札的场景,他一愣,反应过来后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你听朕解释……”

郁娘淡淡一笑:“不必解释了,人虎殊途,陛下往后还是不要再靠近臣妾了。”

南廷玉:“……”

自这一日开始,南廷玉便被赶去书房睡觉。

他心中十分郁闷,窝在书房的榻上,看着墙壁上刻得坑坑洼洼的画像和字,皱眉问向安公公:“朕以前经常在书房歇息?”

“每隔一两个月,陛下便会被赶……”安公公急忙改口,“会来到书房歇息。”

南廷玉:“……”

她竟然敢这样对待他?

她简直是恃宠而骄,不可理喻!

南廷玉越想越气,忽地起身,大步而出。

安公公看到他这副脸色还以为他要生事,吓得跟在他身后不断出言劝他,想让他冷静点,可别做出什么事让二十七岁的南廷玉后悔莫及啊。

须臾,来到凤栖宫,南廷玉掀着长衫迈步而入。安公公则见殿内烛火昏暗,止住步,守在外面,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这么晚了陛下过来做什么?”

“朕是来……”

安公公提着心,拂尘都在颤动,听到南廷玉默了一瞬,不知道发生什么,他气焰弱下去,口风忽然转变,“朕是来送夜宵给皇后的,怕皇后夜里饿着肚子。”

“哦,夜宵呢?”

南廷玉脸不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气不喘向门外道:“安公公,夜宵呢?”

安公公:“……”

真是个活祖宗!

安公公讪讪出声,主动出来顶锅:“哎呦,老奴人老了,脑子不好使,刚刚这夜宵还端在手上的啊,怎么不见了?哦,肯定是忘在厨房里了,老奴现在就去拿。”

郁娘:“……”

看着这一主一仆拙劣的演技,郁娘无奈摇摇头。

南廷玉还想说什么,郁娘却没看他,只专注看着手中的医书,不咸不淡开口:“陛下,臣妾乏了。”

南廷玉吃瘪离开,大抵是心里还有些怨,他抬腿朝偏殿而去,把潼潼喊起来荡秋千。

潼潼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漆黑的窗外:“……”

一刻钟后,安公公从御膳房回来,将酒酿小园子放到一旁,他正要转身离开,郁娘出声喊住他。

“安公公,殿下这段时日是不是一点也未想起以前的事?”

安公公点头。

郁娘放下手中的书,烛火微光中柳眉轻蹙,陷入到沉思之中。

安公公壮着胆子道:“老奴觉得,还是得给殿下一个大的打击,不如就利用萧大人……”

这话说到一半,迎上郁娘黑漆漆的目光,安公公心一凛,瞬间说不出来话,也大约摸明白南廷玉方才进了殿为什么会突然改口风了。

这些年,郁娘的气场修炼的非常强大。

她皮笑肉不笑:“你倒是对这个法子念念不忘,不过本宫也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少不了安公公你的帮忙。”

安公公不知怎地,后背一寒。

·

南廷玉正不知该怎么和好时,郁娘提出来要去普陀山避暑。

南廷玉私以为这是个好时机,届时可以趁着在普陀山和郁娘重归于好,于是欣然答应。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一到普陀山他便被一群土匪拿下。

他本来在山间小道赏日落,绕了几个弯,身后的宫人们没有来得及跟上,结果一转眼,他便被埋伏在山坡下的土匪围住。

他看着这群土匪,只当这还是郁娘和安公公的计谋,目的是想刺激他找回记忆,遂不紧不慢配合着他们。

直到发现他们把他给扛上马车,安公公带着人在身后惊恐呼喊他的名字,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可惜手脚已经被对方给捆住。

南廷玉:“……你们想做什么?”

几个土匪闻言,色眯眯的围着他,那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让他不由生出一股恶寒。

心中越发觉得这群人不像是郁娘和安公公安排的。

“我们想做什么,小郎君你还不明白吗?自你在普陀山一出现,那俊俏的面容便被我们这群兄弟迷得死去活来……”说着,刀疤土匪伸出舌头,对着南廷玉的方向哧溜舔了一下。

南廷玉:“……”

他正要破口骂人,身后有人拿巾帕捂住他的嘴,视线越来越迷糊,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见那群土匪纷纷邪笑着向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伸出手,撕碎了他的衣衫。

滔天怒意被骤然遏制在了胸腔中。

许久,待他再有意识,是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唯有身上传出被车轮撵过的疼痛。

每一处都很痛,其中最痛的当属臀腚。

“……”

这时,一声毕剥响起,四周火把逐渐点燃,将他所置身的环境照得通明。

他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破旧的寺庙中,衣衫几乎褪尽,手臂被反绑捆在木桩上,周身围满了衣衫凌乱邪笑着的壮汉们。

“你们……你们对朕做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胸腔中的愤怒瞬间化作一口心血涌上喉咙。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土匪?!

领头的老土匪戴着面罩,挑着被撕开的亵裤,捏着嗓子,阴恻恻邪笑道:“你说呢,我们自然是趁你睡着后一个又一个的……”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他方一动弹,身后便有疼痛传来,眼眶不由变得猩红,恼怒道:“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大抵是怒火攻心,喉咙中的心血喷洒而出,在剧烈的情绪刺激下,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随后,尖叫声在寺庙中响起。

“啊……陛下吐血了……”

“快喊裴老先生。”

“皇后娘娘,咱这一招会不会太过了,都把陛下给气吐血了!”

……

三日后。

南廷玉在山庄苏醒过来,床前跪着安公公和寺庙那群“土匪”。他脸色仍有些苍白,靠着床栏,神情疲惫又冷漠,唯有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郁娘时,眼底才隐隐闪过羞恼。

郁娘摇着蒲扇,神色如常。

“陛下恕罪啊……”

“滚!”南廷玉一生气就忍不住咳嗽,“咳咳……”

郁娘忙上前替他抚顺胸口,他推开郁娘,只是手却拽住她的手腕,没松开。

“你们沆瀣一气,竟然敢这样戏弄朕……简直是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陛下,这事是妾身一人的主意,本是想要帮助陛下找回记忆。”顿了顿,郁娘道,“殿下,你现在可想起来过去的事?”

南廷玉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提高几分音量:“没有!什么糊涂主意!你就是恃宠而骄,胆大妄为!”

郁娘似乎被吓到,肩膀缩了下,南廷玉以为她在害怕,脸上的怒意顿时消散大半,下意识想将人搂到怀中安慰,转眼又想不能这么轻易原谅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郁娘声音放软几分,哄着他道:“陛下,臣妾这般做,也是想着早点让陛下恢复记忆,为君分忧……”

南廷玉抬眸睨她,眼神黑幽幽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从眼中威慑出来,莫名让郁娘想到了二十七岁的南廷玉。

按道理来说现在的他还未经历过太多的挫折和劫难,言谈举止与神韵气度本该都带着少年郎的味道,没有久居高位的威慑和压迫。

想到这,郁娘不动声色打量了他几眼,看着屋内战战兢兢的一行人,摆摆手:“你们退下去吧。”

“是,多谢皇后娘娘。”安公公等人如蒙大赦,着急忙慌退了出去。

南廷玉气急:“朕还没说让他们走,你……”

话才说到一半,汤匙已经塞到嘴巴里。

他:“……”

咕哝喝了两口,他还想发脾气,这时,郁娘伸出手给他擦拭嘴角的药渍。温软香玉近身,鼻息似乎都馨香了几分,他视线一瞬不瞬盯着郁娘耳垂上的痕迹,胸腔中的怒火几乎消失殆尽。

罢了。

看在她平日伺候他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谅她一次。

“陛下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朕浑身都不舒服。”不知想到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朕身上的伤是谁弄的?”他要杀了那混账!

郁娘看他几欲目眦尽裂的样子,含糊道:“是臣妾掐的。”

南廷玉:“……怎么下手这般重!”

郁娘:“若非如此,不好唬住陛下。”

“哼。”

南廷玉撇开头,心道,既然是她亲手弄的,那也没什么好气的了。

他阴阳怪气哼了声,趴到床上去,冷冰冰开口:“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给朕擦药!”

“是。”郁娘嘴角含笑,一边为他擦药,一边继续说着安抚的话。

末了,她垂眸忽而道:“臣妾琢磨着这件事情可能在陛下心中留下了阴影,差人将暗卫司首领叫过来,随身保护陛下。”

南廷玉本还闭着眼睛,闻言眉头紧蹙,下意识道:“朕身边有侍卫就够了,不需要萧……”这话只说到一半,但也已经来不及。意识到中计,他脊背一僵。

郁娘还是这般聪明,总是能轻而易举看破他。

二十七岁的他,依旧被她当作幼稚小儿来耍。

郁娘俯下身:“看样子陛下对萧大人念念不忘,哪怕失忆了,却还依旧知道他的本名。”

这阴阳怪气的话落入到南廷玉耳朵里,他的脸色变得又黑又臭,身上的疼痛让他没法抬头挺胸去反驳,只得哧溜一声,忿忿道:“到底是谁对他念念不忘?”

这话里的醋味十分明显,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是介意萧重玄。

郁娘擦药的动作一顿,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嘴角微微笑了下。

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甜蜜。

“陛下,你不必总和他过意不去,我心中对萧大人更多的是愧疚,若不是我,他的人生或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会是另一番模样。”郁娘停顿了一瞬,才慢慢道,“当初在宴会上,你知道他为何会多看我一眼吗?”

“为何?”

“因为我过去为他倒酒时,踩住他垂落在地上的长袖,他扯不动那袖子,才抬头看了我一眼。”

也就是这么一眼,鸾州知府将她赏给他,改变了他和她的命运。

“所以我和他的那段过往,算是我设计而来的,我心里对他多有愧疚……”

那时候她若不这样做,迎接她的便是要出去接客的命运,所以她才努力抓住机会,在宴会上盯上了当时最为年轻英俊的军士。

南廷玉闻言,眼睫微动,心口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很少跟他说以前的事情,但每次提起,轻飘飘的语气中都含着难以想象的屈辱和痛苦。他很想很想回到过去,找到她,救下她,带她脱离苦海。

即使人生走到这一步,拥有天下最大的权力,却依然有不能以之事。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哑了几分:“朕越发嫉妒他了,嫉妒他可以在你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救下你。”

郁娘闻言,没有说话,眼眶悄悄红了。

“不过朕也很感激他,没有他,朕和你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

大抵是不能遇见吧。

他们一个是东宫太子,一个是教坊瘦马,难以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更难以有相知的机会。

想到这,南廷玉握紧她的手,半是自嘲半是认真道:“朕突然也想感谢蛊虫了,若没有它,朕不会在低估之中遇到你。”

若是一生未曾低谷过,骄傲自负的南廷玉遇见她,还会喜欢上她吗?

郁娘这时趴到他后背上,脸颊轻轻贴着他,无声的温情在二人之间弥漫。

她的唇瓣微微翕动,在他的后背上划下轻轻的弧度:“玉郎,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是他一点点俘获了她的心,让她爱上他,爱才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纽带。

南廷玉心口一跳。

那个答案不言而喻。

即使未曾低谷过、变得骄傲自负的南廷玉遇见她,也依然会为她所倾倒,因为她是世间最纯粹最美好的姑娘,他一定会在相处,慢慢熟悉,渐渐沦陷,直至不可自拔。

他在没遇见她之前,心中有许多教条和标准,但在遇见她之后,他觉得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妻子是她就行了。

“琳琅。”

回答他的是后背上的轻轻一吻。

她在。

往后很多年她都在,陪着他走完这锦绣璀璨的一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威严庄重的佛法声在头顶盘旋萦绕,鱼沉壁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做了一场十多年的噩梦。

再一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身处在简陋的土房中,记忆一点点苏醒,她想起来这是广陵老家——那个曾葬送她半生幸福的恶地。

是在做梦吗?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想到这,她视线从窗外移近,看到了趴在床边守着的人。

那人木暂挽髻,鬓间发丝如墨,尚不见一丝白发,大抵是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眼睫缓缓抬起,漆黑内敛的眸子逐渐清晰。

“偲偲,你终于醒了。”

鱼沉壁一时未答话,只静静看着他。

宣明朗嘴角轻轻掀动,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发烧不由舒了口气。垂下头,这才发现鱼沉壁的视线有些古怪,那目光像是经历过风霜雨打,透着麻木和平淡,分明是在看他,却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别人。

“偲偲?”

鱼沉壁眼睫一动,尔后像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慌忙掀开被子,四处找寻,在里侧看到棉衣紧紧包裹住一个脸色还在微微发青的小婴儿!

小婴儿似乎刚哭过,脸上留有弯弯曲曲的泪痕,嘴巴抿着,瞧着十分委屈的模样。

她手臂颤动,眼泪早已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这是梦吧。

竟然还会给她一场这么美好的梦。

她伸出手抱住小婴儿,脸颊贴着她娇嫩的肌肤,喉咙中发出哭泣声,声音很模糊,仔细听才能辨别是“小鱼儿”三个字。

她的小鱼儿还在!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丢掉小鱼儿!

宣明朗抱住她和孩子:“偲偲,别怕,我们的女儿没事,她身子很好。”他只当她的异常是鬼门关走一遭,担忧女儿,所以情绪受不住了。

鱼沉壁感觉这一生的泪都要在今天落完了:“小鱼儿……我的小鱼儿……”就在她哭得不能自遏时,感觉怀中的小人儿动了一下,她忙低下头查看,发现不知何时小鱼儿睁开眼睛,那双未蒙尘昧的眸子漆黑圆润,正一瞬不瞬看着她。

小鱼儿很乖,醒过来也没有哭,只呆呆看着她,两只手则本能扒向她的胸口。

小鱼儿肚子饿了。

想到这,鱼沉壁笑着止住眼泪,哑着嗓子道:“娘亲这就喂你。”

·

重来的这一辈子,有些事情在变化,但有些事情依然按部就班来临。

婆母在她醒过来的第二日便拉着宣明朗的手,悄悄在厨房商讨事情,要让宣明朗赶紧回京复命,不可耽于儿女私情,又暗示宣明朗早日纳妾,她肚子已经不中用,生不出来宣家的嫡子,那就该让位。

宣明朗假装没有听懂,婆母便哭哭啼啼,诉说这些年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宣明朗怕声音闹大被鱼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壁听到,关上门,无奈道,这事先不考虑。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没有直接拒绝,稍稍能安抚宣老太的情绪。

宣老太:“好,这事可以放一放,那明朗你什么时候回京?”

他如今刚中状元,未来得及跨马游街,也未来得及封官加爵便回到广陵,这事已经惹到了圣上。

宣老太心中实在愤恨不已,私以为都是在鱼沉壁碍事,深怕自己的状元郎儿子受到牵连。

宣明朗:“等偲偲身体好些,我带上她、孩子,还有母亲你,四人一同入京。”看圣上的意思,十有八九便是要他留在都城为官。

宣老太皱眉道:“你如果带着她,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将你吃得死死的,你到时还怎么……”

宣明朗打断她的话:“娘亲,我能有今日,离不开偲偲的支持,儿子这次回京一定要带上她和孩子。”

宣老太气得瞪向宣明朗,见宣明朗主意一定,只好眼珠子一转,在心里想着计策。

鱼沉壁此刻躺在里屋,假装没注意到厨房的事,她拍着小鱼儿,口中唱着童谣哄小鱼儿睡觉,垂下来的浓密眼睫在瞳仁中落下一层阴影。

没多久,同上辈子一样,在出发去京城之前,宣老太忽然下肢瘫痪,无法动弹,从城里喊了两次医生也没有查出是何缘由。

宣老太整日在房中哭哭啼啼,抱怨自己命不好,拖累儿子和媳妇了。

鱼沉壁看她演了好几日戏,却始终无动于衷,不再像上辈子那样上赶子去讨好这个老太婆。

眼见出发日期接近,鱼沉壁没有主动提出来留下来照顾宣老太,宣老太坐不住了,于是将鱼沉壁喊到病床前。

这个时候,宣老太还不敢直接撕破脸,只一副可怜模样,说是身子不利索,长途跋涉会要了她的老命,可是她又舍不得离开鱼沉壁和小孙女,想让鱼沉壁和小孙女常伴在她身边。

鱼沉壁弯起红唇,露出森白牙齿:“好。”这笑容分明温柔识大体,可却让宣老太心中莫名打起鼓,有种不安的感觉。

当晚,鱼沉壁在伺候宣老太时,一不小心手抖,一整壶滚水直接洒到宣老太的腿上,将宣老太烫得当场暴起,疯狂掸身上的水渍,整个人又蹦又跳,无比滑稽。

“鱼沉壁!你是不是故意的……你……”

宣老太气得脸色煞白,伸出手就想打鱼沉壁,这时,目光却看到门口站着的宣明朗。

宣老太一怔,瞬间停住动作。

宣明朗望着宣老太的两条腿,眼神中满是震惊和失望,聪明如他,只一下便猜出来眼前是怎么回事了。

宣老太收回手,心虚道:“明朗,你听娘解释……”

“不用解释了,娘亲您身子骨瞧着十分健朗,想必也不用儿子和偲偲在跟前照顾了,明日,儿子便带偲偲离开。”

……

鱼沉壁离开前,给村医塞了两锭银子。

于是没多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村医的医治下,宣老太那双被烫坏的腿竟真的废了。

宣老太一封又一封书信寄给宣明朗,哭着求宣明朗将她接走,只是可惜信件都落入到鱼沉壁手中。望着那些信件,鱼沉壁决定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这辈子,她要让宣老太在无望中死去。

来到都城后,宣明朗被册封为翰林院修撰,一时风光无二。

有不少世家想要塞妾室给宣明朗,便从鱼沉壁这方入手,鱼沉壁倒是来者不拒,将世家夫人们的打算一一告诉宣明朗。

宣明朗听到后,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偲偲,我总觉得你生了孩子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不再以他为主。

她的眼里现在只看得见他们的女儿,犹记得回京的那一段路,无论做什么她都要将小鱼儿放到跟前,寸步不离。他本以为是刚生下孩子没多久,对孩子过于忧虑造成的,然而现在都一年了,她依然如此。

府里的丫鬟上次抱走小鱼儿,只一转眼的功夫,她便如失去主心骨,着急忙慌去找,找到后差点两腿酸软跌倒在地上,口里则一直嘀咕着话。

“小鱼儿,别怕,娘亲不会再丢下你的……”

这个样子就好像鱼沉壁曾经丢下过小鱼儿一样。

鱼沉壁合着眼,一只手摇着蒲扇,在为里侧的小鱼儿扇风,含糊回应着话:“变化……我现在这样,你不开心吗?”

宣明朗眉头蹙起,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纳妾的事情往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起。”

鱼沉壁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态度十分平淡。

宣明朗憋了一肚子的火。

日子如此这般过去,来到六年后,小鱼儿已经长大,名为琳琅,宣琳琅。

这辈子,宣琳琅平平安安长大,性子温柔娇俏,天真不失聪颖,年纪很小,便已经读过许多字。

也是在这一年,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

先是广陵老家,宣家来了一位远房表妹,带着宣老太的丧讯而来。

这位远房表妹,就是上辈子嫁给宣明朗做通房的芊芊姑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鱼沉壁本以为宣明朗还会将芊芊纳进府中,是故,看到芊芊眼中对宣明朗不加掩饰的爱慕,她未多做阻拦,甚至还给二人创造独处机会。

这些年,宣明朗身为皇帝眼前的红人,官越做越大,盯着宣家后宅的人也越来越多,宣家确实需要一位嫡子来堵塞口舌。

与其让名门贵女进府,倒不如纳了这个没有家世的远房表妹更让人省心。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宣明朗察觉出她的用意后羞恼至极,给了银两让那芊芊姑娘回广陵去了。

某日,宣明朗喝醉酒,握住鱼沉壁的手,问着话:“为什么……偲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他不知道他哪儿做错了,她就像是一瞬间变了个人。

眼中爱意消失殆尽。

鱼沉壁借着昏暗的烛火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重生后,她曾想过要和宣明朗和离,可是一想到和离后,她的小鱼儿就变成没有父亲的孩子了,且她前半生吃得苦最后都给他人做嫁衣了,于是心里又不忿、

她选择留在他身上,是想要让他成为小鱼儿人生最强大最荣光的后盾。

她的小鱼儿,身份不一般,生来便有凤命,将来是要成为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那他这辈子就护她前行。

在这一年,还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鱼沉壁悄悄差人去鸾州城的乱葬岗中救下一名孤女,将孤女送去慈幼局。

第二件事情,是她做了个梦。她梦到琳琅当上了皇后,不,确切来说是郁娘当上了皇后。郁娘同她一样,在生孩子时差点大出血而亡,她在一旁急得不行,可却怎么也帮不上忙,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哭着跪在地上,求佛祖保佑。

好在,这一次佛祖大概是听到了她的祈祷,郁娘醒了过来。她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

这个梦很长,她看到郁娘在生下女儿没多久后,从一个木匣子里取出来一则泛黄的手札。

那手札是她自戕前写给郁娘的。

烛火摇动,她站在案几前,流着泪看郁娘读完那些话。

到最后,郁娘眼中落下泪来。

她走过去为郁娘擦拭掉眼泪,再一抬头的时候,发现郁娘在定定看着她。

“娘亲……”

……

她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哭到肝肠寸断,将宣明朗和小鱼儿都吓坏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噩梦。

宣明朗要靠近她,却被她给推开,她只抱着宣琳琅。

“小鱼儿……小鱼儿……娘亲的小鱼儿回来了……”

·

白驹过隙。

琳琅十岁这一年,出落得亭亭玉立,粉腮玉肤,杏眼樱唇,加之性子又好,嘴巴甜,深得各大世家夫人的喜爱,不少人已经试探着来跟宣家结亲。

宣母却道女儿还小,想多留几年。

旁人以为她是口风紧,殊不知她是真心这般觉得。

上辈子没有机会陪伴小鱼儿,这辈子想要多陪陪小鱼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证小鱼儿人生中的点点滴滴。

这一年,中秋佳宴,圣上邀请大臣和命妇一同进宫庆祝。

琳琅早早打扮一番,梳上丸子头,发髻上插着一只清镀金点翠鸟架步摇,身上则穿着粉色对襟袄裙,跟在鱼沉壁身后,亦步亦趋,模样端庄的像个小大人。

路过的命妇看到她,打量的眼神中皆是疼爱和欣赏。

常宁宫。

惠娴皇后正在拿南廷玉逗趣:“今日宴会上,陛下邀请了好几位官家小姐,其中宣侍郎的女儿最为突出,听闻她颜如舜华,国色天姿,且琴棋书画也擅长,圣上有意待她及笄,将她指给你做太子妃。”

南廷玉玉冠华服饰姿容,一派矜贵模样,闻言,只面色平静道:“母后,你就不要拿儿臣取笑了,儿臣还小,暂不考虑儿女私情。”

惠娴皇后看他故作大人的模样,不禁摇头笑出声。

……

宴会有些无聊,男人们不愿意带妇人和小孩子玩,单独开了偏殿给他们。

徐妙兰不爱看戏,也不爱吃零嘴,连连打瞌睡,看琳琅也没什么兴致,于是便拉着琳琅,趁着大人不注意,溜出去玩。

琳琅柳眉轻拧,有些担心道:“妙兰,我们这般举止会不会逾矩……”

“不怕,我常来皇宫,宫中规矩我熟悉着,我们去花园那边看看。”

琳琅听到这,放下心来,只是没想到二人很快就“惹”上了事。

秋日的傍晚,花园一角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她们二人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置身其中只觉得如梦如幻,像是闯进了别人的美梦之中。

徐妙兰忍不住摇动藤蔓,霎时间萤火虫漫天飞起。

琳琅下意识去抓萤火虫,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形,迎面撞到向这边而来的小公子。

对方被撞到后身形后仰,脚步却岿然不动,端的是一派稳定,他一只手飞快搂住她的腰,一只手精准捉住她刚刚伸手没抓住的萤火虫。

四周萤火虫犹如繁星降世,一闪一闪的缓缓包裹住他们二人。

廊檐下灯笼摇曳,烛光微暗,琳琅抬头看向对方。

漆黑的眼,高挺的鼻,饱满的唇,以及在昏暗的环境中依然显得立体深邃的轮廓。

他头饰简单,玉冠挽髻,黑色鹤纹华服衬得气质矜贵无比。

只一眼,琳琅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是娘亲曾经在她耳边提到过的人。

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太子殿下?”

“宣琳琅?”

……

这一世还未相见,却早已在旁人的口中“见”过千千万万次。

(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宴会结束,十二岁的南廷玉找到惠娴皇后:“古人云,先成家再立业,儿臣左思右想,觉得颇有道理,是故,恳请母后为儿臣和宣姑娘赐婚。”

惠娴皇后:“……………”

·

IF线青梅竹马的戏份没有写太多,主要是觉得留白更有韵味。

上一世他们二人身份天差地别都能在一起,而这一世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一定会是个小甜饼~(后续如果有灵感的话,会在读者群里更新小段子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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