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掩下眼底的暗芒,劝道:“不会的,她本就不是会多想的人,现在又在伤心头上,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咱们也没时间了,若是错过这个时机,她跟咱们亲近不起来,之前做的不都白费了?” 柳泽想想她说的有道理,便起身道:“那我去看看她。” 柳妍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笑问:“需要我陪你吗?” 柳泽睨了她一眼:“你去有什么用?我还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柳妍也没有坚持:“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看着柳泽出去,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眸底暗光涌动,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以为柳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正要回自己的帐篷,往外走了几步,就见柳泽脸色阴沉地往回走。 她连忙迎上去问:“二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泽显然被气的不轻,理都没有搭理她,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柳妍不得已只能跟了进去:“难不成是云姑娘没有接受二哥的好意?” 柳泽冷声道:“她的身边有个高手护着,说是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柳妍吃了一惊:“高手?有多高?咱们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柳泽道:“反正我身边的人都不是对手,你之前不是把她身边的人都探查清楚了吗?怎么会漏掉这样重要的事情?” 柳妍苦笑道:“二哥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武功,哪里能看的出来哪个是高手?” 柳泽想到自己刚刚被拒之门外的场景,心中恼怒,坐下来灌了一盏茶才压下火气。 “看来她身后的家族比咱们想的还要厉害,能让那样的高手保护一个姑娘。之前的计划是行不通了,还是慢慢来吧,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哪怕到了王庭,需要仰仗咱们的地方也不少。” 虽然计划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高手打断了,但想到纪云舒能带来的利益可能比他原本预估的还要多,柳泽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心中甚至琢磨起了怎么慢慢讨得纪云舒的欢心。 现在赵慎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商队在漠北,确实是个趁机而入的好机会。 他想的很好,但这并不是柳妍想要的局面。 柳泽可以慢慢打动纪云舒,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到了漠北王庭,她就要被送给漠北人。 她想了想道:“二哥思虑周全,但迟则生变,单看云姑娘违背家族的意思,跟一个男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就能知道她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咱们想的事情,焉知她身边的人没有想过?那什么高手,也是个男的吧?” 柳泽神色凌厉起来:“他至多不过是云家养的一条狗,怎么敢觊觎主人?” 柳妍无辜地耸了耸肩:“人心难测,云姑娘若是好好的在家中待着,他自然不敢有异心,可在这种地方……” 那人不仅有近水楼台的优势,云姑娘还要依靠他保护呢。 就算真做了什么,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不是柳妍想把人心往坏想,而是这些年她见识过太过。 主人家倒霉的时候,最先生出坏心的往往就是身边的下人。 柳泽犹豫了片刻才道:“你说的也对,可现在我对付不了那个人,也接近不了云姑娘,能怎么办?” 说起这个他就有些恼火。 刚刚他被拦在纪云舒的帐篷前,还这人让人通报了一次,结果那女人扯什么男女有别。 都是个破鞋了,姿态倒是端的挺高。 柳妍道:“马匪来袭,咱们都没事,她的心上人却被带走了,她对咱们有怀疑也是在所难难免。不如还是我去接近她,顺便探探她的口风。” 柳泽听她一心为自己考量,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她若实在油盐不进,咱们便用别的法子。你放心,一旦事成,我不会亏待你的。” 柳妍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那就多谢二哥了。” 说着她出了帐篷,又往纪云舒那边去了。 纪云舒听到她来,倒是没让人拦着,只是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兄妹轮流上阵,这是想做什么?” 柳妍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脸色苍白,神色也有些憔悴,眼睛还有些红,显然是哭过了。 “云姐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二哥说是他不好,没能护住明公子,才让他遭此横祸,所以想来跟你道个歉。” 她以退为进,以为自己先这样说,纪云舒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谁知纪云舒有些怨恨道:“道歉有什么用?这么多人,为什么那些马匪谁都不抢,偏偏抢阿澄?” 柳妍垂眸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我们那边也损失了好几个护卫,云姐姐这话未免让人听了寒心。” 纪云舒蛮不讲理道:“你们的护卫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我的阿澄相提并论?” 柳妍在家也应付过那些本家的姐妹,不是没见过难缠的,可眼前这女人颐指气使的神情,简直让她厌恶到了极点。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根本不想伺候这么难说话的大小姐。 “云姐姐说的是,你消消气,我二哥也觉得是他的错,才想着来跟你道歉,要不你见见他?” 纪云舒摇头:“他道歉有什么用?我的阿澄能回来吗?我一个女子,怎么能见外男?” 柳妍简直想骂人,你一个跟男人私奔的大家小姐,怎么有脸说这话的? “瞧我,这些日子跟你亲近,就觉得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倒忘了男女大防,姐姐别在意。那我陪你一会儿吧?” 纪云舒看了她两眼:“你没有事情要做吗?我看你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启程?” 柳妍不解道:“姐姐身子娇弱,又正是难过的时候,自然是不适合赶路的,晚走一两日也无妨。” 纪云舒红着眼道:“是我耽误你们了,我原本是想借着这次出漠北躲避家里人,顺便让他们知道离了家我也能活下去,谁知道……” 她呜呜咽咽哭了半晌才接着说,“如今我也没什么心思往前走了,你们自己走吧,别管我了。” 柳妍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女子,怎么能为了个男人,将自己作践到这种地步。 她用自己的帕子帮纪云舒擦眼泪,劝道:“这地方乱的很,我们兄妹怎么能将姐姐留下,万一那些马匪再回来怎么办?” 纪云舒冷笑:“就怕他们不来呢?正好我也要找他们为阿澄报仇。”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