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斟酌了下道:“越早调理对大姑娘的身体越好,不吃药是不行的,不如我搓些药丸子,放在瓷瓶里,大姑娘按时吃就行。” 关系到自己的身体,赵芙也不敢大意,感激道:“多谢姑娘。” 白泠没什么表情道:“大姑娘客气了。” 纪云舒也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的身体要紧。” 赵芙来对纪云舒坦白也是心怀忐忑的,毕竟想要害纪云舒的那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可没想到纪云舒首先关心的却是她的身体。 她羞愧地低着头道:“大嫂,我娘的事儿……” 纪云舒道:“你就当来求我跟你大哥说情,我没答应。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陈家那边也不用管,这婚事成不了的。” 赵芙连道了好几次谢才离开。 银叶将人送出去,回来笑道:“这大姑娘还挺会演戏的,一出咱们院门就拉下了脸,跟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一样。” 兰因摇头:“大姑娘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柔弱,你别看她哭的那么惨,决断狠心一样不少。” 真正柔弱的小姑娘哪里敢跟自己的母亲,以及未来夫家作对? 而且一上来就坦诚交代了之前夫人被下药是因为她的关系。 没点魄力的人当真做不到。 纪云舒也对赵芙有点刮目相看,不过她更觉得是秦氏吓到了赵芙。 突然看到了最亲近信任的母亲的另一副面孔,不仅借着自己的手害人,害想要害自己。 赵芙怎么可能不惊慌失措? 而她同样是那个被害的人,所以赵芙潜意识里会觉得她们同病相怜。 白泠沉思了片刻道:“要紧的是她说的那香料,我并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厉害的东西,只要闻那么一小会儿,就能起到作用。” 纪云舒闻,认真回想之前见到赵芙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她的鼻子很灵,只是之前没有往香料上想,因为他们确实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厉害的香料。 白泠觉得因为是有什么东西入了口,所以查的时候也偏重饮食。 纪云舒细细地想了一遍,才缓缓道:“是有那么一股香味,跟普通的香料区别不大,味道很淡,并没什么特别。” 白泠了然:“那一定是个很懂香料的人配的。” 那将特殊效用的香配的味道泯然众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到这个,纪云舒蓦地想起了卢凝霜,之前利用淑妃给皇帝下毒的香也不是一般的香。 这一次又是。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动机不想让自己生孩子啊。 看来人还在京城,而且还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这么想着,就见赵慎走了进来。 她眯眼,如果自己都被卢凝霜盯着,那赵慎呢? 赵慎见她盯着自己看,有些不习惯:“怎么这样看着我?” 纪云舒冷哼:“看世子长得国色天香,赏心悦目。” 赵慎:“……你那个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觉得纪云舒的表情,更像是想在他的脸上划两刀。 纪云舒被他说破也不尴尬,笑道:“这不是世子这张脸太能招蜂引蝶了吗?” 赵慎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没跟什么女人打过交道:“我听说大妹妹刚刚来过,可是她说了什么?” 纪云舒捧着一杯热茶将赵芙的话说了一遍,笑嘻嘻地看着赵慎道:“二婶藏的这个秘密显然很重要,为了守住秘密连女儿都不顾了,当然也可能一开始就不想顾。我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来,一个当娘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赵慎闻也蹙起了眉头,他对二房的事实在没什么印象。 在他装残废闭门不出的这些年,几乎没有跟二房的人都过交道。 甚至在这之前,二房的人就很低调。 二叔在外任职,几年才会回来一次,二婶成天守在屋子里,非必要不出来。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不正常的。 他正想着二房到底是哪里不对,就听纪云舒问:“有没有可能,大妹妹不是二婶亲生的啊?” 否则二夫人的行为根本就无法解释。 虎毒还不食子,她倒好,又是订一门坑人的亲事,又是下药,生怕赵芙以后的日子过的不够惨一样。 赵慎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还记得大妹妹出生时候的事,当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确实二婶亲生无疑。” 纪云舒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在侯府这样的深宅大院,丫头婆子护卫重重,想要像小说里那样换孩子什么的,简直难如登天。 她懒洋洋的趴在小案几上,双手托腮问赵慎:“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答应大妹妹这婚事不会成,你打算怎么办?” 赵慎笑道:“你答应大妹妹的事儿,怎么问我呢?” 纪云舒挑眉看他:“你确定要我自己去办?” 解决一个纨绔子弟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儿。 至于陈家背后有什么猫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赵慎连忙道:“怎么会?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陈家确实是捏着二婶的把柄要挟了她。既然二婶咬死了不肯说,那就从陈家下手吧。刚好陈佑在牢里。” 陈佑这次栽的很彻底,只要萧昱不松口,赵慎想关他多久都行。 成安伯府是真的破落的可以,面对这样的局面,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者说他们就算是有,也无法拿到明面上来。 所以这亏是吃定了。 纪云舒笑道:“事不宜迟,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审问吧。” “咱们?” 赵慎见她说话间已经起身,不由问:“你不是嫌天冷不爱出门吗?” 纪云舒一边换出门的衣裳一边道:“总待在屋子里也没意思,出去透个气嘛,而且我可太好奇二婶的秘密了,当然要去听热乎的。” 赵慎本无意让她沾审讯刑罚,但难得见她这么兴致勃勃,想想她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女子,便没有阻止。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去了京兆府的大牢。 这个时节的大牢里,有种透骨的冷意。 哪怕穿着厚厚的大氅,纪云舒依旧觉得寒气逼人。 赵慎见她打了个哆嗦,想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纪云舒连忙按住他脱衣服的手:“你也不是铁打了,我没事儿,只是一进来不太适应。” 赵慎道:“要不你去屋里等着,我问完回去告诉你。” 来都来了,纪云舒当然不会中途放弃:“不用麻烦,我看狱卒烧了炭盆,你审你的,不用管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