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靠在他怀里道:“今日开业,有些事情需要我张罗,以后就不用管了。” 赵慎道:“别着急,有些事得慢慢来。” 他发现这次从肃州回来之后,纪云舒有一种跟以前不一样的焦虑。 之前可能是因为知道她和纪家人的死跟赵恒有关,所以目光一直盯在赵恒身上。 可现在,她好像不太关心赵恒的事了,最起码没有以前那么关心。 纪云舒点了点头:“皇上那边确实不急,反正那香料的毒是慢性的,他活的比姑母还长。” 书中皇帝中毒之后身体日渐虚弱,却一直活着。 这个赵慎倒是不知道,他死的比较早。 “那你知不知道,雍王谋逆过程中,还有谁帮了他?” 纪云舒歪着头想了想:“我知道的不多,大都是围绕着赵恒和姚若兰,不过赵恒是在害死我父兄,掌了北地的兵权之后,才投靠的雍王。” 现在赵恒已经不可能通过她害死父兄掌握北地兵权了。 赵慎觉得她的视角有些奇怪,为什么只知道跟赵恒和姚若兰的事情呢? 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死后的事情。 显然跟他的情况不一样。 但见她不打算说,便也没有追问,沉吟了片刻道:“没有兵权,雍王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方面是个好消息,但另一方面,雍王谋划多年,绝不会让岳父一直挡着他的路。” 纪云舒担心的也是这个,从肃州之事就可以看出,雍王手中的棋子很多。 书中赵恒娶了她,正好变成了一枚重要的棋子,所以发挥出了格外重要的作用。 现在赵恒这步棋走错了位,那必然还有别人顶上。 雍王又跟漠北人有勾结。 纪云舒越想越担心,只希望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哥哥多注意漠北,能作用。 她有些烦躁道:“就不能直接弄死雍王吗?明知道他图谋不轨,却只能被动防守。” 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赵慎笑道:“你那么讨厌赵恒,不也没办法直接杀了他吗?放心,我们总能抓到他的把柄的。” 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 比起以前两眼一抹黑,现在知道幕后的人是雍王,他觉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些日子,他和皇上一直在派人查,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纪云舒当然知道想要处置一个在封地的王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只是随口抱怨一句。 望着外面人来人往,她突然咦了一声。 赵慎问:“怎么了?” 纪云舒撇嘴道:“卢凝霜来了。” 赵慎挑眉:“她来给你送钱,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都不知道纪云舒怎么敢的,一盘青菜豆腐敢定价二两银子。 一般酒楼,二两银子都够办一桌差不多的席面了。 纪云舒听他这么一说,豁然开朗道:“你说的对,我去迎接一下她。” 卢凝霜之前还跟她套近乎,假装塑料姐妹来着,见到了自然要打个招呼。 赵慎不知道她又想玩哪一出,拉住她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让你亲自迎接?” 皇上刚刚来她都没有亲自迎接。 相府嫡女算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纪云舒念叨的多了,他现在也有种卢凝霜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不怀好意的感觉。 纪云舒道:“皇后娘娘跟我说她之前在议亲,这些日子又没动静了,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赵慎:“……总不能是为了我吧?” 纪云舒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慎:“你真觉得她是为了我?不可能吧?” 他已经娶妻了,卢凝霜好歹是相府嫡女,就算脑子里全是水也不可能想着给他做妾。 纪云舒见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提醒道:“你还记不记得姚氏是怎么一步步成了你爹正妻的?当初你娘好好的,还怀着你,你爹对你娘也称得上情深义重。” 这话让赵慎蓦地脊背发凉,他虽然鄙夷他爹被一个女人算计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细想想,姚氏的计策落到他的身上,他也未必能好多少。 毕竟前世他到死都没有怀疑过姚氏。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卢凝霜的手段比姚氏还要高明几分。 他抓着纪云舒的手不满道:“你明知道她心怀不轨,还往她跟前凑?” 纪云舒道:“谁都知道这酒楼是我的,今日开业你我都在,她还是来了,难道是想尝尝二两银子一盘的白菜豆腐?” 说到这里,纪云舒又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雍王登基后,卢相的地位没有受影响,还有卢凝霜的丈夫,就是她之前议亲的对象,齐家公子,很得重用。” 赵慎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跳,难怪雍王逼宫后能成功登上皇位。 武有掌握了北地二十万兵马的赵恒。 文有朝廷文官之首左相。 还有掌握着户部的齐家。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纪云舒见他脸色凝重,反过来安慰他:“现在的形势好很多,起码卢凝霜没有嫁人,而且她看起来转换了目标,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从她身上找突破口。” 赵慎皱眉问:“你似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重要人物,为什么?” 总不能也像姚若兰一样,是什么上天的宠儿吧?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看出姚若兰的重要之处,听说失踪了,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纪云舒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下意识瞧不起女人是个大忌。 哪怕赵慎没有从心底里瞧不上女人,也不够重视。 她认真解释到:“一开始是直觉,我觉得她喜欢你,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当然这也没什么,凭你的容貌才华,京城喜欢你的女子数不胜数。” 赵慎想要解释,自己成了残废之后,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 纪云舒知道他想说什么,将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唇上堵住了他的嘴,继续道:“她第一次露出马脚,是去太清观上香,那一次,我遇到了刺杀,还是几乎不在京城活动的阎王殿动的手。”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很确定幕后指使之人就是她。有了这个结论,就能推断出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她是怎么能指使的动阎王殿的杀手的?还有那一次他们暴露了秦奉唯。这说明她是比秦奉唯更重要的人。” “其他的我就懒得说了,最近的一次,是那日我们去见萧昱,我觉得有人在看我,后来银叶在酒楼守了很久,出来的人是她,还有,我们在肃州遇到的那个戴面具的人。” 赵慎听完她的话,良久没有出声。 纪云舒抬头问他:“没有什么感想要说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