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过一年多没见,五弟便不认识我了?亏你回宫的时候,我还将我最喜爱的砚台送给了你!” 嘉王的话,让五皇子回神,他移开了视线:“二哥千里迢迢回来一趟不易,就在宫里住下吧!” 嘉王自然是喜闻乐见。 文武百官跪足了整整七日,便要开始正常的工作了。 同时也要开始商讨陛下的谥号和庙号。 这可是一桩大事。 朝中的几位重臣,博览古今、纵横书海,写了满满一页纸讨论。 三品官员以上的才有资格参与讨论,三品以下只有听着的份儿。 但很快他们就吵了起来。 因为先皇在位时间不长,要说什么卓越的功绩··· 先皇在位期间,研制出水泥加固了城防算一个、减轻了赋税缓解了财政紧张算一个、两年前山谷关用水泥弹打赢了蛮子算一个。 但其他的,比如说打击了外戚崔氏这事,你说他算不算功绩? 先皇在位期间,关中大旱死了不少人,先皇还曾下罪已诏,你说这算不算过? 他还亲手杀了自已的两个儿子,虽然情有可原,但杀的毕竟是自已亲生骨肉啊!这又如何算? 现在先皇不在,朝中的这些大臣没了压制,之前和先皇政见不同的人,纷纷站了出来,有理有理有声有色的开始阐述自已的观点。 谥号分为上谥、中谥、下谥,他们争执的就是该给先皇分为哪一类。 王学洲看的心头发凉。 先皇活着的时候,为了朝中的事情殚精竭虑,死后尸骨未寒,这些人居然就将之前的事情忘了个差不多,还有人政见偏激,大放厥词的认为先皇的过大于功,该给下谥! 这话一出,点燃了文武百官。 还没等其他人开口责骂,一个茶杯就砸到了刚才出不逊的韦参议头上。 “出不逊!对先皇不敬!先皇在位不过六年!尽管时间短暂,但却为后人铺了不少路,你为官几十载,做出了何等政绩?居然敢如此妄议!” 五皇子暴怒的声音响起。 韦参议的脑袋被瓷片划伤,缓缓流出鲜血,他顾不上捂伤口,白着脸跪了下去:“殿下息怒!老臣……老臣……老糊涂了……” 此时他心中无比后悔,刚才吵急眼了,把自已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来人!将韦参议的这身官服给孤扒了!既然他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那孤就将这碗给他砸了!扒了他的官服,将人给压到先皇灵前忏悔!一直跪到先皇出殡为止!既然人糊涂了,跪完先皇,便回家养老去吧!” 五皇子虽然还没登基,但已经是朝中默认的事实,他一放话,门外的禁军立马走了进来。 韦参议大惊失色,先皇还要停灵二十二天,他这么跪下去,会要命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臣刚才只是被激怒了,这才口不择!不是故意指责先皇的,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 “还不堵上他的嘴?” 督察院的掌院厌恶的看了一眼韦参议,经他一提醒,禁军很快就塞上了他的嘴,将人扒了衣服拖出去。 朝中无人为他求情,就连他的姻亲和好友,也只有在心底骂他口不择的份儿。 说什么不好,居然敢指责先皇,真是疯了! 就连和五皇子唱反调的嘉王,此时也恨不得将人给狠狠打一顿。 “孤话就放在这,上谥里面选!其他的不必多提!” 五皇子是铁了心的给上谥的。 这一点三位王爷加五皇子全都是这样想的,其他人也不再进行无所谓的争执,很快就选定了谥号和庙号。 方荀拱手:“庙号就选为:昭宗,‘昭’表明德有功、容仪恭美、契合先皇英明神武的形象。” 更重要的是,短祚的君主许多都用的这个···· “谥号就选‘启天敬道高明恭俭宣明皇帝’,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名称太长,王学洲就默认最后的几个字。 宣明帝? 宣字有宣扬、传颂之意,明字更不用说,有圣明、英明之意。 五皇子听完,在心中也默默的想了一下,立马拍板定了下来:“好!就定这个!” 解决了一件大事,朝中的文武百官全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礼部的人商讨何时登基,他们要准备起来等等。 先皇要停灵一个月,去的人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 国不可一日无君,早点登基有利于安稳民心和朝堂。 钦天监算好了日子,登基就定在五日后。 嘉王看着五皇子呼风唤雨,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火上反复炙烤。 回到自已在宫里的住处,他便让人送了一封信出去。 然而,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五皇子就带着他的内侍以及锦衣卫的人过来了。 嘉王看到人,心底冷笑,被人抓了一个现行他也不慌。 “五弟抓着我的人,是想干什么?” 五皇子双眼沉沉的看着他:“二哥,你好好的在你肃州不好吗?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现在还派你的人出去通信,你认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五弟这话说的可笑,我写封问安的信让内侍给我外祖,有个不妥?” “是不是,你自已心里清楚!” 五皇子将内侍一把推给他。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早已查到了!父皇也知道,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和崔氏遗留的棋子勾结上,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明知道他们将父皇害成这样,你居然和凶手勾结,你怎能不让人寒心?” 嘉王心底一凉,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幸亏他反应快,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待在肃州他只能被人瓮中捉鳖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嘉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坐在桌子前蘸笔练字。 看他这股死不悔改的样子,五皇子心中生出怒意:“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别怪我了!你的那些人我已经全部让人关入天牢!至于你,就在这座殿内好好待着吧!等我处理完父皇的丧事,再来处置你!” “处置我?你配吗?!” 嘉王拍案而起:“你自已位置都没坐稳,你敢动我?父皇尸骨未凉,你便想要对兄长动手,你就不怕大臣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你!” “你就看我敢不敢!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这可是你自已送上门来的!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根本不需要你认罪!” “周明礼,带着锦衣卫看守好这里,一只苍蝇,也别想它飞出去!” “是!” 周明礼看了一眼嘉王黑沉的脸色,应了一声。 等着他们离去,嘉王脸上的愤怒黑沉全都消失不见,嘴角隐隐带着笑意。 内侍默默用手指蘸了墨水,拿过一张小纸写到:“主子,咱们出不去如何联系人动手?” 嘉王心情极好的写上:“早有安排。” 内侍看完长出一口气,抓起这张纸直接吞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