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对江太医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太医乖乖闭嘴。 他一把老骨头经不住吓,便转过身不去目睹血腥的过程。 经过他用药,三个孩子面前吊回一口气。 但他还是觉得救治渺茫,毕竟他们年纪小,一折腾死的更快。 如果皇帝允许,他倒是可以用针灸先封住他们的心脉,留着最后一口气见家人一眼。 但要是那样做了,就真是必死无疑。 算了算了。 江太医揩了一把胡子,刚想叹气,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紧接着,小世子开口:“有针线吗?” 太医们摇头。 他们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绣娘,谁会随身携带针线? “我有。” 角落里的元贵人突然出声,神色还算平静。 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根纤细的绣花针和丝线,递到小世子面前询问:“这个可以吗?” 谢亦行沉眉思索,小幅点了点头。 让她把针线放进烧好的热水里浸泡,待会儿要用。 元贵人是代替皇后来查看情况的,皇后怀有身孕,不宜在此久待。 皇后把杳杳送进来后,便拐到太子平日休息的地方,同几名皇子待在一起。 皇帝则赶去见刚进宫的承明侯夫妇。 韦氏进了宫门以后便沉着张脸,虽说今日遇到件糟心事,但跟孩子们的安全想必压根不算什么。 反正她已经查明这件事跟谢家脱不了关系,丈夫也没拖拉,直接派了手下连搬带拉把谢家人暂时送到庄上。 原先承明侯是想把人直接送回老家,但他听说南阳那边莫名突发瘟疫,此时把人送走等同送死。 他虽心寒自家母亲的做法,却也不能把人往瘟疫窝里送,只能暂时跟韦氏商量把人安置在自家庄上,派人把她们看守起来,省得再作妖。 至于被抛下那姑娘,韦氏看得出她也是个苦命人,本想给她点银子让她出去谋生,结果那姑娘硬要把自己卖给侯府。 虽然这姑娘看着面善,但韦氏心里有疙瘩,不想留她在府里添堵,托赵嬷嬷为她说了个师傅,让她进绣房学针线去了,日后她若能学出名堂,也算是救她一命。 按理说有了谋生的路总比留在府里给人为奴好,但姑娘显然不太高兴。 只是她意已绝,那姑娘虽不情愿也只能跟着赵嬷嬷去往绣房。 赵嬷嬷回府后同她说起这件事,“夫人,幸好您坚持把人送走,老奴打心里觉得这姑娘不是省油的灯。” 韦氏点头,“既然送出去,日后就跟我们侯府没关系了。” 过得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平了府里的事,韦氏就忍不住去想自己的儿子。 杳杳她倒不担心,那丫头机灵,又有吴奶娘在,只要给口糕点就能安静待一下午。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谢亦行,生怕宫里哪点不如她的意,他直接一把火烧了。 不过她只是假想,要是自家儿子真敢放火烧皇宫,她跟丈夫现在也不必进宫了,收拾收拾准备被流放吧。 承明侯一路都在安慰她不要多想,说不定是好事。 韦氏一边点着头,一边思忖,要真是好事,也没必要把他们喊进宫,直接圣旨送赏赐就好了。 当承明侯扶着韦氏下车,瞧见另外三辆马车排排放置。 承明侯认出马车上立着的牌子,分别是安国公府、刘家和张家。 承明侯奇怪地挠挠后脑勺,他跟这三家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皇帝同时召他们进宫是有何事? 四人在养心殿门前碰面,相互寒暄两句便被内监领了进去。 韦氏则在门外等,同时跟她一起的还有安国公夫人和张家刘家的夫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