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孝女——”一旁的宁远侯要开口帮腔。
“父亲。”顾静瑶平静地打断她:“你早知苏氏善妒,因此不惜将我母亲溺死。既如此,为何偏偏要将给我留下来?只为了成全你侯夫人的美名?我日日小心侍奉,敬重嫡母,可到头来呢?”
“父亲,女儿这些年受的苦楚您哪一样不知道呢?”
“定下婚事前,女儿也曾向您求助,可您却只叫我日后安生相夫教子。可我呢?血脉至亲,您对何至于如此狠心?”
“我……”顾侯爷有口难辩,又因有外人在而感到恼怒。
“父亲不必说了,女儿私自合离是恼怒,是违逆了父亲母亲。”顾静瑶恢复平静:“从此以后,便当做宁远侯府没有我这个女儿!”
“请父亲命人开库房,女儿来还嫁妆了!”
宁远侯夫妻二人倒是想有二话,可护送顾静瑶的人不止有锦衣卫,看样子还有庆王府的人。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叫人开库房。
霍靖川与他们一道,称奇道:“我还当这是个泥捏的美人,只是没想到泥人还真有三分气性。”
谢柏峥笑了笑,没说话。
顾静瑶的每一样嫁妆都入了宁远侯府的库房,在锦衣卫的眼皮子低下同顾静瑶签了切结书。再次出门时,天已放晴。
谢柏峥见她,道:“恭喜。”
“多谢郎君。”顾静瑶从袖子中取出一物:“这枚长命锁,我想公子应当用得着。”
谢柏峥接到手里。
霍靖川凑过来看,稀奇道:“这仿佛是宫中的制式,是皇家工匠的手艺,价值千金啊。只是这是何意,拿来换银子?”
“这是……”谢柏峥道:“你也发现了苏依澜的生辰,与顾侯爷知道得不是同一日?”
顾静瑶点头。
“侯夫人从前总将我带在身边,却只把我当一个闷嘴葫芦解闷的玩意,所以很多事也并不背着我。”顾静瑶抬眸道:“瑛国公夫人生产时在一座尼姑庵里,当时有另一位妇人生产,正是谢郎君的外祖母。”
顾静瑶语出惊人:“瑛国公夫人生产当日,两个女婴曾经被调换,又在当夜换了回来。当时发现调换一事的人是谁,我不晓得。”
“可当时的两个女婴,应当就是侯夫人与谢郎君的母亲。”
谢柏峥怔愣半响,那些藏头露尾的真相仿佛已经可以就此抽丝剥茧地找回来,他郑重道:“多谢姑娘细心,也愿意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