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县子所言甚是。」 许敬宗拍着脑门,朗声笑着。 可温禾不相信他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和这些老狐狸说话,真的是累人,非得多几个心眼才行。 要不然说不定什麽话说不对了,就被他们给绕进去了。 『穿越了怎麽还要体验职场生活?我这不是白穿越了吗?』 温禾无声叹了口气,面上和许敬宗笑呵呵的又说了几句。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许敬宗便起身告辞了。 他还需要回去想想,这件事情该如何进行。 温禾也没有挽留,送他到了门口。 「今日之事,日后想来要多多劳烦县子了,日后得空,下官设宴请县子一定善脸。」 「许公邀请,怎敢不从。」 二人寒暄了一番,温禾便送着他上了马车。 如果有旁人在这,一定会奇怪。 他们两人,一个自称下官,一个称呼对方许公。 怎麽听怎麽别扭。 一直到了午饭前。 温柔和李恪才坐着马车悠悠回府。 一进门,那小丫头就拎着一个包裹要往自己住的小院跑。 温禾抬手就将她擒住了,在她楚楚可怜的目光下,将包裹打开。 只见里面装着琳琅满目各色糕点。 而且看起来可都不便宜。 「你哪来这麽多钱啊?」温禾记得,出门的时候,就给了她一百文钱。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份,都不止这个价格了。 温柔怯怯,抿着嘴巴,就是不说。 她不说,温禾也知道是谁,他抬头看向李恪。 后者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小娘子可怜,我之前听说这些都是五娘喜欢的,所以就给她买了。」 他说的格外硬气,而且话里话外还有点责怪温禾的意思。 像是温禾虐待温柔一样。 「你哪来的钱?」温禾眯着眼睛,看着李恪。 他可记得黄春说过,他们俩出宫身上可没有带一分钱。 李恪怔了一下,避开温禾的目光,看向另一边。 「我给你的虎型玉佩呢?」温禾问道。 李恪轻咳一声,退后了一步,淡淡的回了一句:「当了。」 他知道温禾肯定会发怒,所以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好,好,好。」谁想温禾不怒反笑,连说了三个好。 李恪愣了一下,意外的看着温禾。 他完全没想到后者会是这个反应。 「我鞭子呢!拿鞭子来,我今天不打的你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麽这般红!」 「先,先生,先生饶命啊!」 「阿兄,阿兄!」 一时间,前院可谓是鸡飞狗跳。 文忠在那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该拦。 …… 半个时辰后。 温府后院。 李泰端着一盘熬煮好的麸糠,来到猪圈边上。 「小殿下,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阿土在一旁连忙护着,压着声音小声说道。 这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李泰的身份。 「不用,这点小事我能来,还有我现在叫李四,不是殿下。」 李泰一开始确实不愿意接受。 但逐渐的他觉得有意思。 这可比闷在那里读书强多了。 也不用在阿耶面前装模作样,扮做是好孩子。 看着那些小猪奄奄的倒在那,他带着食物来,都冲着他哼哼,然后全部都围了上来。 竟然莫名的有一种成就感。 「这些小豕,竟然都不动,只会吃,有趣。」李泰笑着。 阿土在一旁有些无奈。 这位曾经在秦王府无法无天的卫王殿下,竟然对一群豕感兴趣,这事传出去,只怕一定会有人说他羞辱宗室。 「臭死了。」 忽然一声不满的声音传来。 李泰和阿土回头,只见鼻青脸肿的李恪,捂着屁股走了过来。 「你这是去和别人打架了?」 李泰纳闷,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李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头对着阿土问道:「这里谁管事?」 阿土呆呆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之前李泰和他说过,李恪也来。 「郡……」 「我叫李三。」 「哦哦,李三,这里是奴婢管事。」 他有些腿软,哭笑不得的在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这麽恶趣味,让两位养尊处优的殿下来这。」 「那好,先生让我来打扫猪圈。」 李恪郁郁道。 「噗,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听到李恪倒霉,李泰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 看李恪这表情,他就明白了,肯定是挨了先生揍了。 以前在秦王府也好,东宫也罢,都是他被揍。 没想到来了温禾府邸,变成是李恪了。 这里简直就是他李泰的仙境啊。 李恪黑着脸,看着在那狂笑不止的李泰,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过他虽然被打了,可心里却没有一点怨言。 至于那虎头玉佩,等日后再赎回来就好。 只是李恪却不知道,他前脚才将玉佩当了,没多久,那玉佩就出现在李世民的桌案上了。 「三郎将这琉璃玉佩当了后,钱全部给温小娘买吃的了?」 收到消息的李世民,也有些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李恪都是冷着一张脸,即便是李丽质也很难亲近。 他还以为,自家三郎就这个性格,像是小时候的自己。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麽一面。 「是的,后来他回府后,高阳县子知道此事便打了殿下,温小娘子抱着高阳县子大哭了一场,他才收手了。」 来汇报的密探回禀道。 「哼!」李世民当即不满的哼了一声,大手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这竖子,天天打孤的孩子。」 「罢了罢了,此事也是三郎做的不对,老师送的礼物,怎能随意当了,这东西送回当铺去,告诉那里的人,好好保管。」 「诺。」 那密探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方才一直在后头的长孙无垢才走了出来。 看着李世民在那深思,便柔声的问道:「二郎可是觉得恪儿对那温小娘……」 她话还没说完,李世民打断了她。 「太早了些,此事孤可不敢做主,温禾那竖子若是知道恪儿的心思,只怕能将恪儿吊起来打上三天三夜,孤也不敢求情。」 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 但这事,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长孙无垢不急失笑,上前为他揉捏着肩膀。 李世民顺势靠在她的怀里。 「还有月余,父皇便要禅让了,到时候你便是孤的皇后,要更加辛劳了。」 他抬眸看向长孙无垢,眼中满是柔情。 后者莞尔一笑:「你我夫妻,何必说这些,妹妹们也都敬着我,孩儿们也都孝顺,倒是你,好似又生白发了。」 看着李世民的发髻,长孙无垢不禁有些心疼。 李世民却不以为然,目光忽然变的锐利,满腔的雄心壮志好似快压抑不住了。 「温禾说孤日后会成为天可汗,那是番邦惧怕孤,但孤知道这远远不够,天可汗算什麽,孤要做这天下万邦的主宰,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