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满座皆惊! 包括越国公冯盎在内。 所有人都没想到,李承乾手中竟然还有这么多劲爆的内容。 甚至于,像是何万里、宋京伦之人,更是看着自己面前记录着自己妻族或者什么其他亲戚干出来的恶事,皆是一整个额头冷汗涔涔。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是汗如雨下。 “臣,臣死罪!” 宋京伦这一刻,只觉得是从天堂跌落地狱。 上一刻,他还满心欢喜的要大展拳脚,要施展宏图抱负,要用太子拨下的预算,狠狠地将广州府发展成超越太原府的新政明珠。 他想了很多,似乎十年寒窗,二十多载官场的所有智慧,都在这一刻被他挖掘了出来一般。 搞定新政!授得国公! 然而,这样的美梦还没有来得及付诸实施,面前足足有两本厚的族亲罪册,便是让他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愿望都被砸了个粉碎。 明明身体一未受得刑罚,二不曾领的鞭笞。 每一个毛孔却好似都在传递着如同蚁食虫咬的痛苦。 “殿下,臣,死罪啊!呜呜呜!” 宋京伦哀嚎出声,眼泪更是混着冷汗自脸颊流淌而下。 在场的,其余人也皆是如丧考妣般,崩溃的跪在地上,哀嚎痛哭起来。 冯盎看着自己面前的亲族罪册,眉头紧锁,不少都是他这个岭南冯氏家主都不曾知道的,甚至上面一些人的名字,他更是听都没听过。 他起身,在李承乾的面前跪下,一脸惭愧。 “老臣,愧对太上皇,愧对陛下信任!更是险些蒙蔽了太子殿下圣听!臣,死罪!” 嘴上是这么说,但不论是冯盎,还是李承乾彼此都明白。 冯盎这个越国公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李承乾如此所为,不过就是甜枣之后的大棒罢了。 甚至,今日凡是能够来参与这场会议的,毫无疑问也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处罚,至于有资格参加,但却没能被太子让人叫来的 所有人皆是心中战栗。 想到了当初这位太子殿下,刚去太原府推行新政的时候,做得 李承乾: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下一刻,却是化作了可以吞食在场所有人血肉的远古凶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一刻这句话,好似有了真切的体现。 毕竟,正如李承乾所说。 他们好歹还有机会看到这些罪证,他们好歹,还能活命 “举起酒杯!” 李承乾冰冷的声音传来,在场众人低头对视一眼,这才战战兢兢的小心捧起面前的金樽。 弯下的腰重新直了起来。 “啊!!!” 几声仓皇的大叫声,忽而从几人的口中发出。 那些人一个个脸色煞白,手中的金樽掉在地上,酒水四溅,却是一个个的顾不上别的,本能般的朝着身后躲避腾挪。 连滚带爬的模样,甚是滑稽。 然而。 在场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 宋京伦、何万里等人直着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张填充着稻草的人皮,一个个捧着金樽的手,宛若是得了帕金森一般。 抖动不停。 那人皮稻草人,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嘴巴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豁口,好似正瞪着一双眼睛,对他们进行无形的怨叫。 李承乾像是没有看到众人被吓到的模样。 端着酒杯,口中幽幽呢喃。 “这两日孤与诸位相谈甚欢,诸位也没有让孤失望,都是一等一的,能够实干报国的能臣,岭南道百姓有你们这些贤臣干吏,是百姓的福气。” “也是我大唐的福气” “孤对诸位的许诺并无一句虚,不论是国公侯伯,还是记史修传,诸位若能治得岭南道新政一片盛世之境,让百姓家家富裕安康,百姓安居乐业。” “诸位所求,孤必尽皆兑现!” “但是如若诸位行差踏错,以为天高皇帝远,圣人视听不及这岭南之地,那孤也只能请他一路走好” “诸位,是青史留名,还是青史留皮?” 所有人面色皆是苍白一片,看着举起酒杯的李承乾,纷纷赶忙也顾不上身旁那阴冷的鬼物玩意儿,纷纷大声表着忠心。 “臣等,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愿为新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着众人这副模样,李承乾的脸上终于是恢复了几分暖色调。 声音却依旧冷冽。 “很好,请诸位大人记住孤一句话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勿要行差踏错!” “啧啧啧,所以说皇兄啊皇兄,你这生下来就是专门为了当皇帝的啊瞧瞧你这才来第几天?广州府菜市口的行刑台,血水都洗不掉了” 楚王李佑摇头感叹。 岭南冯氏也有不少人被送去了菜市口,好在冯盎治家严谨,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被砍了脑袋的,都是一些和冯氏没什么太大关系的小鱼小虾。 但岭南冯氏的小鱼小虾,对于寻常百姓而,那却也已经算得上是洪水猛兽了。 “怎么?你是在埋怨孤,吓得你的小未婚妻都不敢来找你?她不来找你,你不会去找她?想想老九,那厮如今对应国公府的熟悉程度,都快赶上皇宫和阳成宫了。” 李承乾的话语,让李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个皇兄,最近总是喜欢拿他和冯锦思开玩笑。 这边正说着话的时候,王德快步跑来。 “殿下,宋京伦刺史,让人把自己打成了重伤” “什么?!”李承乾李佑两人皆是一愣。 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他们急忙赶到广州府刺史衙门的时候,便听到一阵阵混杂着痛苦之色的大叫声。 此刻刺史府前,一片空地周围却是围满了百姓。 李承乾站在不远处的马车之上,视线瞬间便是看到了,那正被按在长凳之上,屁股和后背俨然鲜血淋漓的宋京伦。 后者牙齿都咬出鲜血,被两个衙门武侯左右用水火棍箍着脑袋,两人一脸不忍。 宋京伦却是一边惨叫,一边大喊。 “本官失责,御内不严,德行丧尽,理当重责!” “啪!啪!啪!” 一声声棍棍到肉的杖刑,便是周遭的百姓们,也是纷纷面露不忍。 李佑倒吸一口凉气:“嘶!这宋京伦,我之前看他还觉得是个脑袋灵光的,没想到,竟也是个榆木脑袋?!” 李承乾:“” 他看着当众受刑的宋京伦,深吸一口气。 “榆木脑袋?他可不是什么榆木脑袋”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没了制止的心思,那些衙役和宋京伦不可能彼此没有分寸。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