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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人心浮动,三王的选择,生,还是死?(1 / 1)

第99章 人心浮动,三王的选择,生,还是死? 戌时四刻,夜幕笼罩着整个长安城,魏王府中灯火通明。 李泰坐在上首,眼神黯淡无光,下方站着长史杜楚客丶御史大夫韦挺丶黄门侍郎刘泊丶司马苏丶太仆少卿柴令武丶太府卿房遗爱丶尚书左丞卢承庆丶秘书少监萧德言。 定襄大捷让原本因为魏王长子李欣被封河东郡王的欣喜彻底被冲散,太子嫡子封长安郡王,这一信号给了魏王党羽们泰山崩于前的警示。 「殿下。」 「薛延陀损兵折将二十万,实力大削。」 「铁勒九姓必然会不服真珠夷男,郁督军山下的薛延陀王庭可用之兵不多。」 「太子本就辖制丰丶胜丶朔丶代丶云五州府兵,加之有东突蕨四万骑兵在手,偏师自居延海出,此行很大可能会立下不世之功,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御史大夫韦挺曾经是李建成的亲信,比任何人都清楚政治斗争的残酷与血腥。 「魏王殿下难道就这麽认输了吗?」 「同为文德皇后所出,太子暴虐无道,殿下自幼贤名远播。」 「这天下交到太子手里,必将生灵涂炭,为万民计,殿下怎可如此颓唐?」 尚书左丞卢承庆大声怒斥道。 「殿下。」 杜楚客等人无不瞩目李泰。 「本王还有什麽办法?」 微微摇头,李泰苦笑道:「他是太子,如今更藉助定襄大捷赢得了天下人心。」 「就算父皇不看好他,满朝文武百官多半都支持他,储君之位日渐牢固。」 「殿下错矣!」 没等李泰说完,杜楚客沉声喝道:「武德年间,当今陛下只是秦王。』 「天策府一干将领丶谋士都被高祖太武皇帝调出,只剩下八百卫士。」 「隐太子手中何止三千长林军,左右亲信把持着皇城内外,更有刺王为臂膀。」 「难道当时的陛下不比现在的殿下更加处境艰难吗?」 轰隆! 这话宛如晨钟暮鼓敲击在李泰心中,让他不禁眼中再度点燃了火焰。 「诸位有何教本王?」 环视众人,李泰礼贤下士道。 「殿下。」 「不管太子此行能否破薛延陀,您都必须提前做准备。」 「居延都督秦怀玉丶云中都督赵节都出自东宫,英国公已经被调回了长安,延边军州必然会被太子收服。」 「边军悍勇,再加上太子手中还有东宫八百卫士,兵权在手,无所顾忌。」 尚书左丞卢承庆地有声的说道。 「什麽?』 闻言,李泰瞳孔狠狠一缩,再看向其它人,每个人脸上都升腾着杀意,显然大家都做了心理准备。 「丹阳萧氏献十万贯予殿下。」 秘书少监萧德言直接开口。 「博陵崔氏丶清河崔氏丶范阳卢氏各出十万贯支持殿下。」 尚书左丞卢承庆表态道:「我们已经在蓝田采买了庄园,隐蔽且不为人知。」 「殿下如若起事。」 「太仆寺司掌车络丶既牧之令,在京马匹必为殿下所用。」 太仆少卿柴令武正色道。 「太府寺掌管国家财货丶藏和贸易,长安四市丶左右藏丶常平七署皆可为殿下所用。」 太府卿房遗爱瞪着一双铜锣般的大眼晴,瓮声瓮气道。 「呼!!!」 听到这里,李泰心中滋生了许多不该有的念头,蠢蠢欲动。 「殿下。」 「潞国公薛万均因罪获狱,如若您能向陛下求情,救下他。」 「路国公必定为您所用,他与右卫将军情深义重,兄弟二人都是不世出的猛将。」 「更重要的是他们熟悉东宫,一旦起事,必是如虎添翼。」 「右威卫负责宫禁宿卫,管理五府及外府。」 接着,韦挺又抛下了一个诱饵。 「还有一人或可为殿下所用。」 黄门侍郎刘泊眼眸深邃的补充道:「陈国公因贪取金宝下狱,旋被释,心怀不满。」 「侯君集?」 眉头皱起,李泰有些怀疑道:「他的女婿贺兰楚石如今是太子的亲信。」 「他可信吗?」 「殿下有所不知。」 刘泊解释道:「侯君集此人自誉为秦王府旧将,恃功自傲丶难思己过。」 「贺兰楚石虽是他女婿,实则对其并非言听计从,自其入狱以来,更是不曾踏入陈国公府一步。」 「陈国公对太子非但没有半点亲近之情,反而有不少怨之言。」 「殿下若能以金玉收买,礼贤下士,许之高官厚禄,他必然会为殿下所用。」 「好。」 魏王李泰心中有了思量,认真道:「诸位不负本王,本王必不负诸位。」 「明日一早,本王亲自去见父皇,为潞国公求情。」 「拉拢陈国公之事,交由司马负责,一应支应皆由王府所出。」 「是。」 司马苏赶忙应道。 「殿下。」 卢承庆再度开口:「欲制太子,须得剪除其羽翼。」 「居延都督府丶云中都督府远在边塞,不足为虑。」 「河西郡王手中有军兵在手,三位亲近东宫的驸马掌鄯州丶沙州丶肃州。」 「河东郡王如能掌握河东府兵,殿下自然又多了几分把握。」 「刷!!! 李泰眼前一亮,郑重道:「左丞所言甚是。」 「河西苦寒,本王体恤南平丶遂安丶豫章夫妻离别之苦,自当为其谋划。」 「至于本王那个侄儿如今不过11岁,哪里经受得了风霜,不如迁其封地入剑南道。」 这样一来,太子李承乾回京之后,只剩下800卫士可以用,威胁将大大减小。 「殿下英明。」 众人听后,无不赞同。 出于兄妹之谊,魏王请诏让唐善识丶王敬直丶窦逵回京;出于叔侄之情,请诏移封李象至剑南道,剑南道为巴蜀之地,富庶繁华,于情于理,天下人都只会称赞魏王,这便是阳谋。 无独有偶,晋王府中同样人声鼎沸。 「老夫倒是不知高明素日胡闹,竟练就了一身胆魄丶军略。」 「八百破二十万,这是陛下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老奸巨猾的长孙无忌第一次为李承乾感到吃惊,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让李承乾上位,如若李承乾接位,那他还有权倾朝野之时了吗? 「舅父。」 「大兄他...」」 李治神情怯懦,小脸满是担忧之色。 「殿下勿忧。」 褚遂良安慰道:「太子北巡立下如此战功,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可如今,太子无诏动兵,征伐薛延陀,好事就变坏事了。」 「啊?」 李治抬起小脸,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稚奴。」 一旁的长孙无忌耐心的讲解:「高明奉命北巡,辖制丰丶胜丶朔丶代丶云五州府兵。 「定襄大捷属于防御性作战,东突厥丶府兵协作守卫。」 「出征薛延陀就不一样了,这已经犯了大忌。」 「五州府兵丶东突厥四万骑,还有擅自派人前往居延泽收拢羌人丶突厥人丶鲜卑人。 「他想要做什麽?想造反吗?」 「舅父。」 李治仿佛被他的话吓到,小脸煞白。 「晋王殿下放心。」 「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魏王。」 褚遂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拜托舅父丶先生了。」 李治躬身行了一礼,像极了一个乖宝宝。 长孙无忌丶褚遂良胸有成竹的离开了普王府,下去召集关陇门阀的官员商议应对之法「殿下。」 「赵国公未免太放肆了。」 等到二人离开后,晋王随扈李义府从角落处走出,一副阴侧侧的样子。 「殿下毕竟是亲王,他们只是臣子。」 「赵国公丶谏议大夫不曾把殿下放在眼里,礼制何在?」 随之走出的晋王司马李敬玄同样愤怒不已。 「无妨。」 李治一改刚才的怯懦模样,面无表情道:「本王的确年岁尚幼。」 「舅父与先生不曾将我当成亲王,无可厚非。」 「他们愿意出头,那便让他们出头,左右大兄丶三兄丶四兄记恨的不是本王。」 「殿下。」 「我们送去英国公府的礼物全部被退了回来。」 李义府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呵呵。」 听到这话,李治眼中掠过一抹阴霾,笑了笑:「看来,这一场定襄大捷给了许多人遐想。」 「英国公是兵部尚书,历经两朝,父皇还没有明确心意之前,恐怕他都不会下注。」 「既如此,那便无需再做这些事。」 「宗正寺已经定下本王的婚期在元月初九。」 「偌大一个晋王府空空如也,去也不行。」 「你们去招揽一下在京官员,本王亲自上奏表其为晋王府属官。」 「是。」 李义府丶李敬玄恭顺应声,下去安排了。 同一时间,吴王府的夜谈刚刚结束,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吴王书房。 「母妃。」 「您怎麽来了?」 李恪看见来人,面露惊色。 文德皇后过世之后,杨妃便是位分最高,居众妃之首,寻常嫔妃出入宫廷尚且规矩森严,何况是杨妃这等贵妃,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惊。 「恪儿。」 杨妃解开了斗篷,展露出那张雍容华贵的无暇面庞,前隋公主丶大唐贵妃,没有人比她的身份更尊贵了。 「母妃。」 「这....」 李恪话音都有些颤抖。 「我求了陛下,这才来此。」 端坐上首,杨妃凤眉微挑,开口道:「江南士族的人刚刚从这离开,对吗?」 「嗯。」 李恪还有些憎,机械的点了点头。 「你是怎麽想的?」 「打算继续争夺储君之位?」 凝视着长子,杨妃精致的面容上不带一丝表情。 「儿臣。」 李恪欲言又止,神情购曙。 从踏入长安的那一刻起,权利的影子就在他的心中徘徊,江南士族丶淮南士族的支持更让这位大唐吴王心中的雄心壮志得以膨胀,又怎能视储君之位于无物。 「你知道陛下为什麽答应本宫前来吗?」 「因为他想让你退出这摊浑水。」 杨妃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说道。 「啊这?」 李恪赫然抬头看向他的母亲,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之色。 「想要储君之位,仅有士族的支持,这不够。」 「最重要的还是贞观勋贵支持。」 「他们可以支持太子,可以支持魏王,可以支持晋王,唯独不能支持你。」 「因为,他们都是你外公的敌人,大隋的叛臣贼子。」 「如果你是长孙阿姊所出,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处境,是母妃对不起你。」 说到这,杨妃明媚照人的面庞上浮现一抹愧色。 「母妃,我..」 此时此刻,李恪心中非常难受,想要说些什麽,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恪儿。」 迎着李恪的目光,杨妃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经历过玄武门之变,那一日,长孙阿姊持剑守在太子门外。 「我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更知道夺嫡从来不是嘴上功夫,稍有不慎,阖家尽没。」 「阿娘,还有儿的性命皆系于你一身。」 「你以为江南士族真的能为你出生入死吗?」 「四海商行背后是东宫,江南士族将白皂出售,赚得盆满钵满。」 「你说他们会支持你,还是支持太子? 「你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东宫的算计,目的为了牵制魏王丶晋王。」 「太子已经不是棋子了,他是执棋人,他在和你父皇对弈。」 蹬蹬! 李恪第一次听到这麽残酷的现实,倒退了数步,身形跌坐在胡床上,脸色煞白。 原来他和魏王丶晋王都只是一枚棋子,这一切都只是皇帝与太子之争。 「阿娘。」 「若真如你所言,儿臣退不了,更不能退了。」 「儿臣之所以能得到这一切,全都来源于太子,太子需要我站在朝堂之上。」 「一个没有价值的棋子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利用,最终的结果就是沦为弃子。」 李恪自嘲一笑。 「这」 杨妃不禁花颜失色。 「母妃放心。」 「儿臣不会再参与夺嫡。」 「只是儿臣不能按照父皇之意来做。』 「于父皇而言,我的存在微不足道,若非太子用我,父皇也不会另眼相待。」 「儿臣不想再这麽活下去了,儿臣要为母妃丶弟争一个未来。」 面色严肃,李恪眼神坚定的说道。 「好。」 杨妃看着自己长子的面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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