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陈小旗为了续命真是勤勉刻苦啊。”张守调侃道。
心里更是暗暗不屑:还续个狗屁的贱命,直接拿来当饵诱敌吧,待老子立下大功后,再将你挫骨扬灰去喂鱼施肥,往死里的物尽其用!
张守对陈廉本就没好感,现在又成了死对头庞靖忠的“结拜兄弟”,早巴不得把人整死了。
现在能踩在陈廉的尸体升官,他自然求之不得。
正当他们浩典阁的门口布置着方案,忽然传来一阵清澈的声音。
“陈廉。”
孙英拾阶走上来,扫了眼一群人,道:“有空聊几句么?”
陈廉点点头,撇下庞靖忠等人,走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
此时午后,光束穿梭枝叶,被分割切碎,斑斑驳驳的落在两人的身上。
孙英率将铜牌和《蠢猪法诀》递了过去:“这几日谢谢你了,让我得以继续读到这本书。”
“互帮互助嘛。”陈廉笑道:“那你有感知到书里的另一缕意念么?”
现在陈廉很清楚,孙英对那本《蠢猪法诀》的执念,就是与赵白一起编撰书籍的故友留在书中的意念。
“依旧无影无踪,不是我修为浅薄,就是没这份机缘。”孙英悠悠一叹。
陈廉看他的笑容中透着感怀,试探道:“冒昧问一句,那意念的主人,与孙兄是什么关系?”
“是我爹,已经不在了。”孙英坦然回道。
“抱歉。”陈廉就此理解了孙英的动机,道:“要不我回头再帮你找找你父亲的那一缕意念吧。”
依照上次破解《净土宝典·火神篇》的经验,回头自己拿着这书换一个没刷新过的地点搜寻机缘,兴许能搜到书中的另一缕意念究竟藏在哪一页。
“暂时先不用了,我明日就要回龙兴县了。”孙英告知道。
“所以,这也算是告别了。”
陈廉回想这几日,两人在山亭里论道交流的小情谊,莫名有些感触。
“我本来就不该来这的,当年赵白老师就曾借天眼给我看过命理运势,说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呆在老家,才能平安顺遂。”孙英喟然一笑。
“那如果离开龙兴县呢?”陈廉好奇道,但也理解了赵白为何收孙英为徒却不留人在书院。
“必有灾劫。”孙英撇嘴道:“事实上还真是这样,就说这次,我刚来泰安城就出乱子了。”
“天灾***难免的,大可不必都往自己身上揽。”陈廉劝道。
“反正留在这没事做,老师也出门了,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家里操心。”
“那你要抓紧了,可能接下来几日城中又会戒严。”
出了这档事,大概率又要全城戒严。
孙英也没问原因,转口道:“对了,你们卫所前几日是不是抓了书院一个叫吕瀚的学子?”
陈廉反问道:“你认识?”
“听说过,主要他的授业老师是书院的副院首曹欣荣,与我老师向来关系不和。”
孙英一脸隐晦:“现在吕瀚因他父亲获罪,牵连被抓了后,据说曹欣荣这几日相当恼火,上蹿下跳,想以书院的名义将吕瀚捞出来。”
陈廉摸了摸鼻子,尬笑道:“其实把吕瀚抓走的人就是我。”
随即,他把那天在堂厨的小冲突说了一下。
“那你可悠着点吧,听高师兄说,曹欣荣此人心胸狭隘,让他知道了你这么整治吕瀚,搞不好会找你算账。”孙英提醒道。
“现在想找我算账的人可太多了,不差他一个。”陈廉不以为忤。
“你好自为之吧,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就去找我老师,他兴许会庇护你。”
因果都让赵白沾染上了,赵白自然要确保能“瓜熟蒂落”。
“就这样吧,有缘再会,我还得赶着去租马车,最近兵荒马乱,马车都不好租。”孙英说完就准备告辞。
“稍等。”
陈廉回到了队伍里,对张守说道:“张总旗,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这朋友准备明日离开泰安城,可否借一匹马?”
“你什么时候结交了新朋友?”张守狐疑地打量孙英。
庞靖忠凑到张守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介绍了孙英的身份。
“原来如此,你倒是仗义。”
张守为了让陈廉顺利充当诱饵,想了想就同意从卫所腾出一匹马。
调马一般需要百户的同意,但张守贵为熊海涛的小舅子,这点小权力还是有的。
见要求被满足,陈廉的嘴角悄然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