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苦水要吐 赵峰如今专门司掌着应天府的情报事务,把傅友德回京的事情扩散出去,自然快得很。 消息很快蔓延开来。 正各自在六部衙门忙活公务的詹徽自是知晓得极快,一听这件事情立刻便是心头一跳,浑身上下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一拍大腿暗暗叹道:“要出事儿了!” 就像傅友德认为的那样,詹徽心里自然下意识就有了同样想法,只觉得这个消息乍一听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所以詹徽 大家都有苦水要吐 傅友德的侧重点则一直在各大卫所之间练兵。 相对来说。 就算有傅友德在应天府坐镇,这事儿……也难! 否则,他、傅友文、刘三吾三人,一早就会和朱允熥提这个事儿,也不必时时日日都在担心着这一点的到来。 听詹徽这么一说,傅友文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你说的这话倒是在理,有得已经去见了陛下,老夫还不如先回去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同时也好探探,陛下突然之间就搞出来这么大个事儿,心里又想了些啥!” 说罢,傅友文当下不再耽搁,朝詹徽稍稍拱手致意了一下,便径直站起身来,朝外面而去,背影凝重,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了詹徽的视线之中。 詹徽站起身来,目光无比沉重地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道:“陛下……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搞什么事情都要搞这么大啊,颖国公虽资历深厚,却也不是万能的呀!” 对于突然被人「破釜沉舟」了。 詹徽心里还是很无奈的。 毕竟这相当于他不再有任何时间,去思索琢磨这里面是否还有更合适、胜算稍微更大那么些的解法,这也意味着,他们这一船人,都得等那么一个微乎其微的机会了。 可即便是破釜沉舟……又有多少人能完成巨鹿之战那般,五万对四十万打胜仗的? …… 另一边,傅友文得了消息,也是心乱如麻地出了宫,一路马车疾驰直奔自家府邸而去,不多时便到了自家门前。 “友德在里头等我?”他匆匆进门,顺势问道。 “回老爷,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厨房那边已经紧急把席面备好了。”门外看门的小厮立刻应声答道。 傅友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朝自家府邸里面走去,进了府里最大的会客大厅。 里面的确已经备好了一桌席面,傅友德一身隆重的国公服饰,单独一人坐在桌边,虽然须发比之上次见面又白了几分,英武风采却丝毫不减。 他的面前摆着碗筷,桌上饭菜却未动一口。 整个人目光略显迷离,一副怔怔出神的样子,倒是和傅友文往日里对自家这个弟弟的印象有些不太符。 傅友文都抬脚迈进了门槛儿,傅友德都还兀自发呆,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看到自家老弟这副反常的模样。 傅友文的心更是提了起来。 他轻声唤了一句:“友德?” 听到自家老哥的声音,傅友德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傅友文道:“哥!你可算回来了!” 看到自家老弟一副「总算见到了亲人」的模样,傅友文当即出声安慰道:“陛下突然来这么一出,给你的压力的确是太大了一些。” “不过……既然都到这份儿上了,也只能你辛苦些,来个背水一战,只是调兵遣将的,哥哥我实在就不懂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傅友文有些心疼地道。 二人之间虽少见面,却是至亲兄弟,否则傅友文也不至于多次冒险给他透题传消息。 而当下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 最难的就是傅友德了。 然而,他这话刚刚一说出口,便见自家老弟露出一个一难尽的表情,道:“哪儿有什么压力不压力的? 咱还真没多少压力,倒是陛下,不知道他咋想的。” 说完,傅友德长叹一口气,仿佛肚子里的憋闷终于吐出来些,可算找到个人可以吐槽吐槽了。 这话却是把傅友文给说懵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没多少压力? 弟啊,淮西勋贵那群仗着功高的莽夫、兵痞子……要只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你一个人……有法子应付他们那一群人?” 说罢,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 面上露出些许恍然之色,目光期待地看着自家老弟道:“莫非你对此事已经胸有成竹了?你有法子顺利平下这一趟乱子了!!?” 说完,他兴致勃勃地在傅友德旁边坐下,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自家兄弟自己了解。 傅友文知道傅友德不是什么浮躁自大之人。 然而,他却只听得傅友德长叹一口气,满脸都是无奈:“哥啊,你这可就想多了,他们那群人,个个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身上没背着点功勋在,能封公封侯么?咱一个人……怕是不怕,可说这把握,却是难有!” 傅友文脸上的期待和笑意顿时凝滞住,仿佛吃了个苍蝇:“那你跟我搁这儿搁这儿?” 看到自家老哥一副败兴的样子,傅友德也回过神来:“对,最重要的事儿忘记讲了!陛下压根儿就不是要咱留在应天府抗衡他们那群人!陛下准备直接把咱调到浙江、福建沿海一带去练兵去!”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傅友德一脸不解地蹙起眉头,带着致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家老哥,吐槽道:“说起这事儿,陛下还说为浙江、福建沿海一带增兵练兵准备了四百万石的钱粮……你这户部尚书也不劝劝?” 傅友德有一肚子苦水要吐,傅友文何尝又没有? 被自家老弟这么一吐槽,他的脸上也立刻露出了痛苦面具,长叹一口气道:“你咋知道我没劝?都劝了,连詹徽那老油子都出面旁敲侧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有都察院那个头铁的,说话太直,在乾清宫开预算议会的时候,当场被陛下喊人从乾清宫里叉了出去。” “陛下的性子……执拗得要死。” “你我兄弟关起门来,哥哥我说句大不敬的话……”说到这里,傅友文看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当今这位少帝,比先帝还独夫!他做过的决定,就没人能让他改主意的!你说我能咋办?” 总算找到个可以放心说道吐槽的,傅友文一下子说了个尽兴,喘了两口才目光一滞,后知后觉地道:“等等!你刚刚说啥?陛下要给你弄沿海去?”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