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营帐,李过和刘宗敏等人立即迎了上来。 “老叔,陛下相召所为何事?” 李过满脸好奇的对李自成问道。 刘宗敏等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李自成看了几人一眼,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矮几上的木碗,一口将里面的凉茶喝干,抹了一把嘴,这才开口道:“陛下刚才封我为都指挥使了。” “都指挥使?正二品?” 李过等人皆是一脸喜色。 李自成成为都指挥使,那他们这些人自然也都会水涨船高,说不定也能混个指挥使、千户、千总之类的呢。 刘宗敏上前一步,低声对李自成问道:“大哥,那您是要去哪里担任都指挥使?如果是陕西的话就好了。” 他们都是陕人,自然都想衣锦还乡。 李自成摇头道:“就在这里,奴儿干都司,陛下封我为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 听到奴儿干都司,原本还一脸兴奋的几人,尽皆面露失望之色。 奴儿干都司相比关内,终究是荒僻了一些。 偌大的地方,压根就没多少人口。 且气候恶劣,到处都是群山密林,夏秋两季还好,一到了冬天,恨不得冻死人。 李自成看了几人一眼,继续道:“怎么?不愿意留在这里?” “没关系,谁不想留在这里,可以随徐总兵或者是陛下回去。” “老叔,侄子绝对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这奴儿干都司实在是太过荒僻了,还不如在义州呆着呢。” 李过显然对奴儿干都司不是很感兴趣。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道:“千总,髙时明高公公,和何瓛徵试百户请见。” “哦?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李自成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快步向着帐外走去。 刘宗敏、李过几人也都赶紧跟了上去。 稍顷,一行人重新返回大帐。 李自成热情的拉着两人的胳膊,请两人坐下,然后吩咐人上茶。 待三人坐定后,李自成率先开口道:“何百户,高公公此来,可是为了奴儿干都司之事?” 髙时明看了眼何瓛徵,笑着对李自成介绍道:“李帅,何百户已经被皇爷钦命为户部郎中,总管奴儿干都司粮政。” 李自成眉头一挑,对何瓛徵拱手道:“恭喜何兄。” “李某只是一介粗人,日后还请何兄多多指教才是。” “李帅客气了,下官受皇命协助李帅,自当以李帅为主。” “一起为陛下效力,一起为陛下效力。” 李自成对何瓛徵的态度很是满意。 他还真担心这位读书人,会瞧不上自己这个当初的大头兵。 髙时明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开始说起了正事儿。 “李帅,皇爷命咱家镇守奴儿干都司,乃是为了督造舰船,我大明立国之初,就在奴儿干都司建造巨舰,自宣宗后船厂被废除。” “皇爷的意思是,要重启船厂,为朝廷和民间商贾造船,所得收益,用以奴儿干都司的各项开支,尽量减少对关内的依赖。” “同时,朝廷也会加大对奴儿干都司的移民,迁关内百姓来此定居,加强对奴儿干都司的控制。” 髙时明说的这些,其实就是当初,大明放弃奴儿干都司的两个重要原因。 一个是大明当初没有充足的人口,用来移民实边。 没有人口实际占领,军队打的再远也没用。 另一个就是,奴儿干都司的粮草补给,全都要从辽东获得,给辽东都司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之后就是瓦剌和建奴的先后崛起,大明的精力被牵扯,从而逐渐的失去了对奴儿干都司的掌控。 用明朝人的眼光来看,放弃奴儿干都司自然是最优解,但对开了天眼的朱由检来说,大明必须重新掌控奴儿干都司,还得尽量消化,让其成为实打实的汉地。 不说地下丰富的自然资源,就是为了遏制沙皇俄国也必须这么做。 大明北边这个邻居,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对土地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获得乌拉尔山以东的土地,他们就会觊觎奴儿干都司,获得了奴儿干都司,他们又会眼馋辽东。 从后世而来的朱由检,对这个邻居的习性可是太清楚了。 三人这一商议,就是两个多时辰。 与此同时。 一份苏州府的奏报,被六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通政使韩范,第一时间就将这份奏本送到了文渊阁。 温体仁打开漆封,越看面色越是凝重,等看完之后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 “快去请王公公。” 温体仁将手里的奏本递给孙承宗,对一名内阁书吏吩咐道。 书吏快步离去。 稍顷,一身绯袍的王承恩,就在几名内侍的簇拥下,来到了文渊阁。 “首辅,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进门,王承恩就开口问道。 “王公公,看看吧。” 温体仁将那份奏本,递给了王承恩,面色依旧凝重。 王承恩接过奏本,认真得看过之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眼下登莱水师还未归航,宁波水师也抽调了大量的舰船,为陛下运送粮草。” “这个时候,弗朗几人和倭寇勾结进犯淮安,这里面是不是……” 王承恩低声猜测道。 温体仁没有表态,而是对王承恩问道:“王公公,厂卫没有消息吗?” 王承恩转过头,看了眼身后一名内侍。 内侍快步离去。 “此事需要立即秉奏太子和皇后娘娘。” 内侍走后,王承恩开口道。 温体仁点头道:“走吧,你我一起去请见。” 其余内阁诸臣,也都赶紧跟了上去。 倭寇和弗朗几人犯边,朝廷需要立即做出反应,尤其是淮安这地方,距离凤阳可是不远,一旦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 一行人脚步匆匆的来到乾清宫。 周皇后和朱慈煌娘俩儿,已经等在这里了。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几人躬身施礼道。 周皇后也没挂什么帘子,就大大方方坐在御座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抬手虚扶道:“诸位先生免礼。”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