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书听完阿敏的话后，也有些绝望道：“主子说的不错，之前我们在大明的时候也看到了，大明确实是要比关外富庶的多。” “不说大明京城，就是登莱那些准备出海讨生活的流民，都能吃得饱饭，大金确实是比不了。” 阿敏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与其等到将来被大明剿灭，不如现在就真的归顺了算了。” “二哥，那朝鲜……？” 瑙岱还是有些不死心。 阿敏的精神有些不济，摆了摆手道：“此事日后就不要再提了。” “都去准备吧，让各牛录的老弱和妇孺，接受大明的安排，入关。” 费扬武有些不甘道：“二哥，真这么做的话，那我们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阿敏也恼了，怒声道：“什么退路？什么退路？” “你们……不只是你们，谁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奴才誓死主随主子！” 常书、衲齐布、固三泰等人皆是单膝跪地，大声对阿敏表态。 费扬武和瑙岱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转身离开。 宏科泰有些着急道：“阿玛，要不要去追回来？” 阿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道：“追什么？就让他们和皇太极一起去死好了！” 他也是被气坏了，先是济尔哈朗和图伦在战场上背叛自己，现在这两人也不愿和他一起。 阿敏已经对自己这几个兄弟，彻底的失望了。 还跪在那里的固三泰，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向着帐外跑去。 “固三泰！” 阿敏厉声大喊道。 固三泰转过身，语气有些急切道：“主子，两位小爷想走可以，但不能让他们鼓动其他人。” 阿敏眉心一跳，挥了挥手道：“去吧，莫要伤了他们。” “嗻！” 看在已故的舒尔哈齐的份上上，阿敏终究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就像固三泰说得那样，离开大帐的瑙岱和费扬武，还真想鼓动镶蓝旗的人，和他们一起离开。 但当他们看到顶盔掼甲，一身煞气的固三泰，两人瞬间就熄了这个心思，只带着自己的家眷，以及几名戈什哈，就离开了镶蓝旗的临时大营。 这边的动作，自然引起了清河堡明军的注意。 指挥使包文卿，亲自领着两百余马队，将正欲离开的费扬武一行人给拦了下来。 阿敏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加上霍启祯的转圜，包文卿这才放过他们。 等费扬武他们重新上路后，阿敏对包文卿躬身道：“下官多谢包指挥使宽宥。” 包文卿坐在马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着手里的刀柄，只是看了眼阿敏，一句话没说就直接策马离开。 霍启祯笑着对阿敏道：“阿敏佥事这是有了决定了？” “还需劳烦霍员外。” 阿敏的态度更谦卑了。 “好说，好说。” 霍启祯捋须笑道。 再说另一边的包文卿一行，刚离开大营没有多远，身后的马队千总就问道：“指挥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包文卿冷笑道：“算了？哼！如果不是朝廷严旨和怀宁侯军令在，本指挥使今日就连阿敏都一起收拾了。” “去，带上你的人，立即追上去，将人头给本官带回来。” 包文卿此话一出，不只是那千总，就是马队的其他人，也都是喜笑颜开。 建奴人头那可不只是军功，还是白花花的银元。 千总大喜，不过，他又赶紧问了一句：“指挥使，要不要等他们走远了再动？” 包文卿皱眉道：“等什么？现在就去，本官就在堡内等着，倒要看看这些建奴会不会反。” “得令！” 千总呼和一声，带着自己麾下的两百余马队，拨转马头，向着费扬武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不远处的阿敏见状，当即大惊失色：“霍员外，包指挥使这是作甚？” 霍启祯不在意道：“阿敏佥事，包指挥使是朝廷正三品武官，您是正四品，下官是从五品。” “他想作什么，岂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阿敏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觉得自己被大明给骗了。 霍启祯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道：“你是朝廷承认的，建州右卫指挥佥事，愿意听从你的命令，那就是大明的子民。” “如果不愿意听从你的命令，那就不是大明的子民，一群不是大明子民的建州女真，出现在大明境内，包指挥使自然有权出兵剿灭，您说对不？” “走吧，咱们还是去您的大帐，商议商议入关的事吧。” 霍启祯说完，就拉着阿敏的胳膊，向着大帐而去。 虽是有些于心不忍，但终究是人在屋檐下，阿敏也不得不低头。 另一边的费扬武他们，因为带着女眷的原因，速度并不是很快，只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明军马队给追了上来。 “快走！是明狗！” 费扬武满面惊惶的高声喊道。 瑙岱面色惨白的咒骂道：“阿敏这个畜生！” “杀光他们！” 为首的明军千总大喝一声，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战刀。 轰隆隆的马蹄声，冲天的喊杀声，夹杂着妇女老弱的哭嚎声，在距离清河堡不远的地方响起。 仅仅只是一来一回两次冲锋，现场除了明军，就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看着遍地的建奴尸体，千总冷冷道：“将建奴的人头都砍下来，这可都是银元！” “是！” 身后的明军大声应道。 这可是五十多颗人头，按照朝廷最新制定的赏格，一颗人头三十块银元，这些就是一千五白多块银元，就算是平分，那也足够丰厚了。 将一颗颗还在滴血的人头，挂在各自的马上，这伙明军这才慢悠悠的返回清河堡。 阿敏也早就猜出了，费扬武和瑙岱他们的下场，所以在和霍启祯商谈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心神不宁，几乎是对方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霍启祯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看来这次的杀鸡儆猴，效果很是不错。 最后，经过两人的商议，阿敏同意让镶蓝旗老弱，随霍启祯入关，将他们安置在山东，并赐予土地。 而阿敏他们这些人，则要接受大明的整编，组成建州右卫，协助大明作战。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