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枢有些不解道:“父亲,相比辽南,广宁的位置应该更加紧要吧?” 袁可立看着桌案上的舆图,头也不抬道:“经过此战,我大明夺回了广宁,那建奴再想主动对大明发起进攻,就会变得很困难,” “除非是倾建奴之国力,举大军进攻,才有可能重新将广宁夺回去。” “但有辽南的毛文龙在,他皇太极敢不管不顾的西征吗?” 袁枢恍然道:“建奴想要全力西进,就必须先解决了辽南,否则他就会日夜担心被毛文龙给抄了后路。”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袁可立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 大明重新夺回广宁的消息,也被戴木布用快马送到了莽古尔泰的军前。 经过十数日的行军,正蓝旗的万余兵马,已经离开海州,渡过了大辽河,抵达了大辽河西岸的西宁堡。 西宁堡距离广宁城仅有两百余里,骑兵全力赶路的话,三天就可以抵达。 莽古尔泰看过戴木布的求援文书后,当即脸色大变。 那他的估计,戴木布的三千余人,加上那些汉人阿哈,足够撑到自己的抵达广宁。 没想到,戴木布竟是一天都没撑下来,就被明军占领了广宁城。 看着军报中,对于明军战力的描述,莽古尔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达柱虎!” 莽古尔泰冲着自己的军帐外,大声喊了一句。 副将达柱虎应声而入,单膝跪地道:“主子爷!” 莽古尔泰开口吩咐道:“你亲自带人去一趟盘山驿,命戴木布速速来此!” “嗻!” 达柱虎领命而出。 好在盘山驿距离西宁堡,不过一百多里的距离,来回也不超三百里。 仅仅只是用了两天,浑身疲惫的戴木布就来到了西宁堡。 “奴才拜见贝勒爷!” 戴木布一看见莽古尔泰,就跪在地上,恭敬施礼道。 莽古尔泰眼神不善的看向他,沉声道:“弃城而逃,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奴才万死,但明狗势大,还请贝勒爷明鉴。” 戴木布垂首请罪。 莽古尔泰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里的怒意,继续道:“明军势大?和本贝勒说说此战的经过。” “嗻!” 戴木布答应后,详细的将广宁之战的细节,说给了莽古尔泰。 半个时辰后,莽古尔泰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明军军中多出了许多的火器,这些火器的威力更胜以往?” “正是。” 戴木布又赶紧补充道:“除此之外,无论是赵率教还是祖大寿,也都派出了自己心腹家丁,不计伤亡的对我们发起进攻。” 听他这么说,莽古尔泰的神色变得有些狐疑起来。 “戴木布,你不会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故意夸大了明军的战力吧?” “就祖大寿他们那些人,舍得将他们的家丁全部投入到战场上?” 莽古尔泰之所以怀疑戴木布的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大明辽西将门的德行,建奴这边也都清楚的很。 用朝廷的银子,养自己的兵,这些家丁就是他们自己的兵。 让他们不计伤亡?扯淡! 戴木布见莽古尔泰起疑,赶紧辩解道:“贝勒爷,奴才说的都是真的,但有妄,愿受万箭穿心而死。” “本贝勒姑且信你一次。” 莽古尔泰仍旧是有些怀疑他的话。 翌日。 在莽古尔泰的命令下,正蓝旗万余兵马,再次西进。 无论戴木布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亲自去广宁城看看。 …… 与此同时,代善也带着自己的正红旗,并一部分镶红旗,抵达了复州卫,和驻扎在这里的岳讬汇合。 “阿玛,毛文龙这次派出了两路大军进攻复州,一路经海路驻在长生岛,另一路在盘谷堡。” 一见面,岳讬就对代善禀报道。 代善一边随岳讬往守备府走,一边道:“两路兵马人数多少?” “据斥候探报,每路都是五千兵马。” 代善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的岳讬问道:“金州卫有多少明军?” “阿玛是想对金州用兵?” 岳讬皱眉问道。 代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走,先去守备府。” 父子俩以及两红旗的部分将领们,来到守备府后,代善当仁不让的坐到主位上,环顾一眼在场的几人,开口道:“此次出征,大汗的意思是命我们将毛文龙部,彻底的赶出辽南。” 代善的话一说完,岳讬就猛地站了起来。 “阿玛,毛文龙在金州卫足足有近五万人,这半年来,金州又被数次加固,俨然就是一个厚厚的乌龟壳,凭借我们两红旗,想要拿下金州绝无可能!” 代善闻,脸色也是一变,当即皱眉道:“毛文龙修城之事,你为何不报?” “阿玛,毛文龙修城那不是在正常不过了吗?” 岳讬对自己阿玛的问题很是诧异。 人家既然决定驻守金州卫,自然要对金州城加强防御,这还用想? 代善刚才也只是嘴快了,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阿玛,如果只是挡住,亦或是剿灭进犯复州的两路明军没有问题,想要把金州的明军全部赶走?难!” 代善没有说话,起身来到西墙上的舆图前,看过长生岛和盘谷堡的位置后,转头对岳讬和正红旗的和硕图吩咐道:“岳讬,你带人去长生岛对面,防备明军进犯。” “和硕图,你领二十个牛录,去盘谷堡。” 两人齐齐打了个千儿:“嗻!” 和硕图率领的二十个牛录,每牛录三百人,拢共是六千人,其中有两千是披甲人,四千是余丁。 按照代善以及和硕图的想法,这些兵力用来和明军,在盘谷堡大战一场已经足够了。 所以,他们连休整都没休整,就直奔数十里外的盘谷堡而去。 盘谷堡和复州之间隔河相望,建奴的兵马想要渡河,自是瞒不过对面的孔有德。 接到斥候的消息后,一身甲胄的孔有德,带着十数名亲兵,以及麾下的几名千总,乘马来到了河边。 “呦呵,建奴竟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孔有德看着沙河对面,正在组织渡船的和硕图所部,开口讥讽了一句。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