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担心,朕会让一万蒙古骑兵随你南下。” 朱由检此话一出,朱聿键的脸色再次骤变。 汉人或许还会顾忌孔子的地位,蒙古人可不在乎那些。 “庄妃的哥哥苏和,到时候会配合你和曹文耀的。” 阿茹娜今日出宫见自己的哥哥,说的就是这件事。 见朱聿键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朱由检笑道:“孔家不是只有曲阜一家,朕倒是觉得,南孔的血脉倒是更加纯正,由他们负责祭祀孔夫子,想必也人会反对,你只管去做就是。” 朱聿键听后,也猛地想起来了,衢州还有一家呢。 “臣遵旨!” “放手去做,朕不是宋神宗。” 朱由检这句话相当于是一种保证了。 等朱聿键离开,朱由检又没有丝毫的停歇,再次召见了吏部尚书周应秋。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周应秋施礼后,就心有忐忑的站在那里。 朱由检看向对方,开口道:“周卿,此次科举的进士们,现在还在六部观政吗?” “回陛下,按照您的旨意,新科进士们此时都在京城,在各部观政。” “明日,你将这些新科进士集中起来,就在这乾清宫的偏殿,朕要和他们聊一聊。” 周应秋虽是不知道,朱由检打算和这些新科进士们聊什么,但还是躬身应道:“臣遵旨。” 朱由检端起茶盏,像是偶然想起来了什么,状似无意道:“对了,周卿,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最近一次京察是在天启三年吧?” “朝廷规制,京察六年进行一次,朕倒是觉得可以提前进行了,周卿以为如何?” 周应秋的心里顿时一紧。 这好端端的,忽然要进行京察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京察,就是对在京的官员进行考核,能者上,庸者下。 当然,到了后来,京察就变成党政的工具了。 见周应秋没有反应,朱由检倒也没有生气,而是接着说道:“这次京察,让都察院也参与进来。” “臣明白。” 周应秋看了眼朱由检,见对方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赶紧应道。 朱由检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笑意。 “此次京察,朕会让厂卫进行监督。” “臣遵旨!” …… 无论是召见新科进士,还是举行京察,都是朱由检为了在山东推行新政。 当初王安石变法为什么失败? 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基层官员的抵制,他们明面上不反对,但实际操作中却故意对王安石的政策进行曲解,以至于变法最终失败。 朱由检召见新科进士,就是打算让这些人去往山东,一旦当地官员想玩儿阳奉阴违那一套,朱由检绝对会当场将其就地革职,让这些新科进士们顶上去。 而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举行京察,则是朱由检想要给在京的官员们找点事干。 而且,这也是悬在百官头上的刀,你老老实实的遵从朝廷的政策,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你非要给朝廷找点事,那就用京察这件事拿下你。 而这两件事,都离不开厂卫的监督。 和一根绳儿不一样,朱由检近一年来,可是没少加大对厂卫的投入,不说恢复到开国之初的鼎盛,但监察整个京城,和山东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这一连串的操作,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朱由检的手里,握着一支强军。 有上直卫和一万蒙古骑兵在手,他就有底气和满朝文武,乃至天下士绅为敌。 更何况,朱由检也不是孤身作战,经历过漠北之战的将士们,以及获利的那些勋贵们,就是朱由检一个战壕的战友。 …… 翌日,朱由检在乾清宫偏殿,召见了崇祯元年的新科进士们。 “臣等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躬安。” “朕安,都免礼。” “赐座。” 朱由检命人搬来锦凳,让这些新科进士们坐下。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就像是准备上课的幼童一般。 而朱由检也正是打算给这些人上上课。 “诸卿,尔等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科进士,算得上是朕的门生。” “但也只能说算得上,而不是真的天子门生,今日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天子门生。” 朱由检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面露激动之色。 虽然经历过殿试的进士,都可以说自己是天子门生,但毕竟不是真的。 现在皇帝这话,显然是真的要当他们这些人的老师了。 “朕今日召你们前来,就是想以朕大明皇帝的角度,和你们说说大明现在面临的问题。” 朱由检朱老师,今天就算是正式给这些人开始上课了。 上课的内容,就是当日朱聿键所说的土地问题、辽东问题、蒙古问题,以及西方各国正在进行的大航海。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最好的学生人选,说到底,这些人还都是纯正的儒家子弟。 朱由检也早就命宋应星,招募一批机灵的幼童和年轻人,在皇家科学院开办学堂,那些人日后才是大明真正的中流砥柱。 第一天上课,时间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就连午膳,都是在偏殿里用的。 而这一天,这些新科进士们,也是第一次站在最高的位置,看待大明面临的问题。 在宫门落钥之前,所有进士这才离开皇宫。 司礼监为众人提供的馆舍内。 这些新科进士们,此时也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刘若宰、朱统鉓、史可法、管邵宁四人此时就聚在刘若宰的房间内。 “没想到,没想到,大明眼下的问题竟是这般严重。” 史可法满是感慨的说道。 朱统鉓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道:“宪之兄,今日陛下说的那句话,你怎么想?” 史可法的眼神顿时一凛。 刘若宰轻声道:“大明有今日之患,固逆虏之负恩,若日后神州陆沉,乃至贻羞万世,亦大明士大夫自取也。” 这句话,朱由检是借用了后世朱舜水的。 在今天的课堂上,朱由检轻轻提出了江南士绅的问题,最后就是用这句话结尾。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