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藏书的屋子一直落着锁,没人动过。
那些书基本都是手写版本,有一些字迹还非常潦草难辨认。
以前我根本没意识到它们的珍贵。
我把汤池旁的小屋子腾空了,又布了一个隔绝水汽的阵法。
常书青帮我一起,把那些书全部搬了过去。
搬完之后,趁我整理的时候,他随意翻了几本。
“《阴阳抱朴经》,《阳灵子江湖志》,《太乙神数术书》,《捞尸人一百零八技》,《柳门望气诀》……这里面的书全是这样的?”
常书青望着堆满一面墙的纸箱子,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我点头,如实说:“功法类不多,九成都是类似于纪实类的日志读物。我都是把它们当做灵异故事读的。”
常书青有些悲愤地说:“全是手写本,显然都是打柳人的经历纪实。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做修行日记。里面每一个真实案例,都包含他们对功法的修习、理解和使用的方法归纳,以及对邪祟特点、除祟灭煞技巧的总结……”
我从善如流的接受意见,表示现在知道了。
常书青显然对我敷衍的态度极为不满意,他显得更加悲愤,说:“这些都是无价之宝,随意扔出去一本,都能被有相应传承的世家门派当做镇宅之宝供起来。”
“不行,你要给我一个进入这个阵法的令旗,我要随时进来阅读这些书……”
我说好。
常书青却又突然泄气地说:“算了,就是读完又有个屁用,反正也学不成!”
常书青沮丧起来。
他索性把自己扒光,也扔进汤池里,和宝楞一样四仰八叉躺在水面上。
两个光洁溜溜的货在水面上随着水波随意晃动,如同两具漂浮的尸体。
我没理会常书青发疯的举动,在阴灵泉里泡着,于身体只有好处。
至于得到的好处多寡,那得看他有本事坚持多久。
把所有书整理好,回到前院的时候,李汉青刚好回来。
从他耷拉的脸色来看,显然又在于翠花那里受了气。
“应天,叔没本事。于翠花说她没时间来见你,她一会儿要去隔壁村坐斋,忙得很。”
我安慰李汉青几句,让他先去忙地里的活计,晚上再过来一起吃饭。
李汉青走后,我找了个空本子,开始做推导演算。
我外婆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老太太,于翠花屡次三番觊觎她的本命印和卦,她不可能一点儿惩戒都不施予。
包括胡老三的出尔反尔,外婆也一定将他记到了小本本上。
于翠花的命数很好推导,她近期的气数里看不到外婆明显干预的痕迹,但她确实快要遭难了。
至于胡老三,我一时间竟没有推演出来。
他到底做了许多年的县里首富,庞大的财气积累,把他的命数包裹得严严实实。
推演极费精力,不知不觉间我的精力就快要耗费殆尽。
强烈的倦意袭来,我不知不觉就沉睡了过去。
在我睡过去之后,一个老太太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
她在我身边站了许久,然后又精准地找到阴灵泉的位置,视若无物地进去转了一圈。
常书青被吓得差点被泉水呛死……
老太太悄然来,又悄然去,给常书青留下一个冷眼,倒是给我留下一抹微笑。
当然,这些我都不知情,是常书青许久之后才告诉我的。
当我傍晚醒来的时候,李汉青已经在厨房里忙活晚饭。
我看了看做的快差不多了,便没有帮忙,转而去了阴灵泉汤池。
常书青已经起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收获。
他在汤池旁边支了把椅子,手里头翻着一本书。
宝楞还泡在池子里,只是没有继续漂在水面上,已经沉到了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