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指尖轻拨琴弦,《青花瓷》的旋律如融雪清泉般漫开。
婉转处,恰好一片雪花坠在琴弦上,化作泛音里的一抹涟漪;
利落时,指尖扫过七弦,惊得檐角冰棱簌簌坠落,在雪地上砸出细碎的清响。
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清瑟指尖流淌的琴音在雪中萦绕。
众人屏气凝神,目光牢牢锁定台上的身影,眼中满是沉醉痴迷,仿佛魂魄都被那婉转旋律勾走。
平日里嬉笑的孩童,此刻也乖巧地敛了声息,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专注,虽不解琴曲深意,却也被这如诉如泣的乐声深深吸引,静静聆听着每个音符的起落。
雪势渐大,却没人舍得挪动半步。
新年的瑞雪与悠扬的琴声奇妙交融,宛如天作之合,将所有人卷入一场如梦似幻的视听盛宴。
碎玉琼瑶应雅韵,素雪纷飞和清音。
多年过去,每当忆起那一幕,雪中翩然抚琴的倩影、袅袅不绝的曲调、屏息凝神的人群,依然令在场的所有人印象深刻。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里时,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人群中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此曲只应天上有!”有老者长叹,胡须上的雪花簌簌飘落。
“当年在京城妙音坊,也未听过这般通神的曲子!快记下这曲名!明日便差人去书局寻谱!”
更多人怔在雪地里,望着清瑟抱琴退入朱楼的背影,只觉方才琴弦震颤的余韵仍在心间游走。
这时,聂芊芊从栖月楼走出,未撑伞任雪花落上肩头,她冲众人俯身行礼。
“各位贵客踏雪而至,栖月楼蓬荜生辉。还请随女侍入内,栖月楼已准备了红枣姜茶和暖炉给各位驱寒。”
众人早听说栖月楼的新东家是个女子,却没成想是个这样年轻貌美,明艳端方,皆含笑称谢,在女侍的指引下进了屋子。
“没想到栖月楼的新东家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真是个有本事的,看着举止气度,不知是哪家的大小姐。”
“之前从未见过此女子,或许是省城来的呢”
是不是省城来的,站在最后的清河县乡亲们是一清二楚的,不过此刻,他们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眼前三层飞檐的角楼。
这里正是他们过往进城时远远仰望的福林县第一高楼,亦是声名赫赫的福林县最好酒楼所在。
谁能料到,刘燕姐弟口中“帮东家打理”的栖月楼,竟就是这里?更未想到,方才众人议论的新东家,竟是他们熟识的聂芊芊!
刘里正掐了一下自己,“哎呦,竟是真的。”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时聂芊芊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行人,笑着迎上前,“里正爷爷带大伙受累了,快随我进去。今日楼里客满,不过,我提前在三楼书房备下席位,随我上楼吃吧。”
聂芊芊说着,手指着三楼方才清瑟演奏的位置。
刘里正看着聂芊芊指的位置,顿时受宠若惊,再低头看看自己粗布棉鞋上的泥雪,更是攥紧了袖口,莫名有些紧张。
方才聂芊芊的气质派头,他们瞧的一清二楚的,那可不是村里的普通丫头了,分明像是个大家族中的贵女。
杏花看着聂芊芊,眼中都是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