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奕笑了笑,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不危险,就是去送趟货。只是要离开几天。”
苏杏吟没有再追问,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只是默默地帮沈之奕收拾着行囊,将干净的内衬衣物叠好放入包袱。
片刻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对了,我今日看到那个管军需的老王,跟王校尉手下的几个亲兵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他们说话时,好几次都朝我们这边看,言语间,好像对你颇有怨恨。”
沈之奕的动作停住了。
老王,王校尉,林家……这些线索在他脑中串联起来。
他知道,复仇的时机到了。
“杏吟。”沈之奕握住她的手,“我走之后,可能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苏杏吟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听我说,”沈之奕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果张阿月,或者那个老王再来寻衅,你不要反抗,表现得越柔弱越好,就像今天对我哭诉时那样。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他们觉得你彻底怕了,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他看着苏杏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交代着。
“你只需如此……然后如此……”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先锋营的士兵。
沈之奕一身玄甲,腰佩长刀,手持那枚“临机处置令”,站在高台之上。
他的目光扫过底下每一张脸。
“陶建、铁鼎、张二狗……”他开始点名。
被点到名字的士兵,都昂首挺胸地出列,站到一旁。他们都是之前跟着沈之奕剿匪的三十多名兄弟,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沈之奕很快点完了七十个人,还差三十个。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故意跳过了熊山和他身边那几个平日里走得近的兵卒。
熊山身边的几个人开始小声议论,脸上带着不满。
熊山更是脸色铁青,他自认武艺在先锋营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可沈之奕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终于,他忍不住了,大步出列,冲着台上质问道:“沈百夫长!我熊山自问不比任何人差,为何此次押运任务,没有我?”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沈之奕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押运粮草,九死一生,我要的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而不是遇到危险,只想着自己逃命的懦夫。”
一句话,直接把熊山的脸说得红一阵白一阵。之前在黑龙寨山下,熊山确实有过退缩的念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沈之奕不再理他,继续点完了剩下的人。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提高。
“另外,我宣布一件事!”
“百夫长王虎,管教家眷不严,纵容其妻张氏在营中搬弄是非,非议同僚家眷,扰乱军心。此为治家不严,于军威有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谁都没想到沈之奕会突然拿另一个百夫长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