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晨紧闭着眸,睫毛颤了颤,看起来还在熟睡,呼吸平稳,只是似是因身上的伤而难受的紧皱着眉。 余浅刚到元晁屋内,就见元晁身旁一位女子,她敛眸,抿了抿殷红小嘴,眉上却有个狰狞的疤痕,而她似在静静听着元晁说话。 这是...李如霜? 余浅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本还不太确定,最後才得出结论来。 即使眉上多了个疤痕,从五官还是可以看出此人是谁。 看来此番出行,李如霜遭遇了许多危险,绝美的容貌也有了伤痕。 但旁人见这绝世佳人的美貌不再,应都是会叹一声可惜的。 「如霜,妳做的很好,带回来的幽焰琉璃草完好无损,想必齐晨很快就能好转了。」元晁温和的说着,让听着的人都能从浮躁的心情转为祥和。 李如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低着头。 余浅在旁边站了一会,元晁似是才注意到他,对他招了招手。 「浅浅,过来,帮我个忙。」 余浅听此,没有犹豫的乖乖走过去。 元晁将幽焰琉璃草丶赤灵果皮丶玉蟾壳细粉交给了他,让他担负制作疗伤灵膏的艰巨任务。 余浅看着手中的材料,眉角抽了抽。 这麽信任他是正确的吗?! 他都没有这麽信任他自己。 还好元晁不是这麽无情无义,让李如霜帮着他一起完成。 听此,余浅才放心的松了口气,若只有他一个人,都不知道要把这些材料糟蹋到什麽程度。 一开始要先将幽焰琉璃草磨碎,余浅勤勤恳恳的捣着,同时眼睛偷瞄着旁边不语的李如霜。 咳咳,气氛好尴尬。 通常当一个人感到气氛尴尬时,他的举动就会越来越尴尬。 例如现在的余浅。 他的动作尴尬的开始机械化起来,依旧偷偷瞄着李如霜看,因为他十分好奇这趟旅途中她究竟遭遇了什麽,想问却问不出口。 毕竟现在人家一副十分低落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太想讲。 只是这时,李如霜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与他对到了眼。 余浅立刻脸颊一红,忙低下头去。 法克,偷看被抓包了。 然而身前却传来李如霜清澈的嗓音,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小师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见自己被cue,余浅又抬眸看向李如霜,愣了会儿才道,「当,当然可以。」 「若是一个女子...容貌变丑,那还会被爱吗?」 余浅被这十分明显且单纯的问题吓得一震,这突如其来的心理谘商既视感是怎麽回事?? 看来他理解为什麽元晁要叫他制作伤膏了,原来是想让他陪李如霜说说话。 余浅轻咳一声,便开始了他的大道理,不急不徐的说道,「爱一个人应该要爱他的内在,容貌乃身外之物,并不重要。」 李如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又反驳道,「可我见那地沟里的老鼠也没有人爱呀。」 这个回答让余浅一噎,一时半会不知该回什麽来。 世人是现实的,好听的话大家都会说,但爱一个人又如何不是先从爱上他的外貌开始? 而此刻的恋爱小白余浅非常慌,他根本没谈过恋爱,问他可是问错人了。 但他决定先不要乱了阵脚,沉思了会,待手中幽焰琉璃草捣完,才道,「容貌的确是被爱的一个条件,但每个人一定有其他的发光点让别人爱上呀。」 「那你若是爱上了一个长的好看的人,而他後来毁容了...你还会爱他吗?」李如霜听此,轻点了点头,却又问道。 天啊,这个问题可难倒他了。 余浅苦思冥想了会,觉得脑袋都打结了,最後才真诚说出心中所想,「我还是会爱他的...因为我知道我不只会爱他长的好看,还会爱他其他地方。」 「一盏灯灭了,其他灯还亮着,他的特殊之处依旧闪闪发光,我想他依旧会是我爱的人。」 「那他也会这样想吗?」李如霜听此,低眸,睫毛颤了颤,轻声问道。 他?谁? 余浅眨眨眼睛,见这话题似乎终於停止,松了口气。 为什麽要问他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家伙呀?! 但他倒是第一次见李如霜这副小姑娘的模样,毕竟传闻说李如霜是冰山美人也不是空穴来风的,还以为她对这情情爱爱的不会感兴趣呢。 只是见李如霜这副因毁容而失落的模样,余浅的心里也泛起丝丝的心疼,都共感了起来。 不管那个他是谁,只希望不要辜负李如霜才好。 等等,不对。 余浅猛然一震,突然想起被他遗忘已久的东西。 因李如霜这次出行,要充盈男主後宫的任务就被耽搁已久,现如今她回来了,任务应该要继续推动才对。 但这个他到底是谁啊? 感觉就不是男主...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什麽互动,不可能就这麽爱上了吧? 所以说,若是他强行推动任务,不就是强拆了一对鸳鸯吗?! —— 好烦,好烦。 余浅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脑中郁结,怎麽也睡不着,一直在思考李如霜的事情,全然没有结束考核时疲惫的模样。 一想到要将李如霜拉入後宫,他的良心就隐隐作痛。 李如霜那样一副样子,看起来就用情至深,能不能将她拉入後宫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强拆一对鸳鸯,也是余浅最不想做的事情。 最後,乾脆放弃,他弱弱的在脑中问道,「小鱼,这任务若是不做的话会怎麽样吗?」 ——亲爱的宿主,此为最终任务,若最终任务没有完成,惩罚会由主系统来抽取下达~ 惩罚还要抽取?真是神奇。 「那可能会有哪些惩罚?」 ——亲,这个小鱼就不知道了,这是机密~ ?这还是机密? 余浅打了个寒颤,喔穴,这个惩罚感觉就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不然为什麽要隐藏起来? 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只是脑海一直出现李如霜那垂眸低落的模样,时不时戳他的良心几下。 他欲哭无泪的愤告这世界的不公,喔,应该是系统。 为什麽这个恶人要让他来做啊,他可是个二十一世纪良好公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