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阳台吹风醒酒。 捏在手里的手机振动。 这已经是第三次收到陌生短信。 对方约她有时间聊聊。 她垂下头,感觉前几一步是悬崖,后退一步也是。 厌恶透顶无法把控局面的感觉。 可争取主动权,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可能会得到更坏的局面。 过往……会重演。 “不冷吗?”陈时琟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徐茉。 徐茉摇头:“你……” “没喝。”陈时琟只喝了果汁。 他坐到她身边。 没一会儿,一通电话打进来,他也不避着她,直接接通。 对面说了许久,徐茉听不见,只听到他面不改色说:“在我的诉求没得到解决前,那就停职吧。” 徐茉震惊地转头看他。 陈时琟挂断电话,将手机设置为勿扰模式,丢在旁边的玻璃几桌上。 “你停职了?” “为什么?” 徐茉能猜到有人背后做了手脚,陈时琟的实力完全符合学校的各类条件,不可能走到停职这一步。 陈时琟倒无所谓:“嗯,现在是闲人一个。” 徐茉拧眉,猜不透他的自嘲。 陈时琟盯着徐茉,静等她开口,而她缓缓移开头。 “徐茉。” 他不甘心地叫回她。 徐茉只能回头,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 他问:“这几天,你是在回避我吗?” 他只一个眼神,她心中的高墙全部坍塌。 良久。 “嗯。” “是。” 徐茉捏紧裙摆,心跳越来越慢,快要感受不到了。 异常的安静,是否意味着一切即将结束? “为什么?”他停顿一下,“我能问吗?” 徐茉被他第二句话扼住喉咙,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他说的是——能问吗? 结婚后,他一直遵守对她的承诺,对于过去,如果她不想谈,那他们就不谈,可以陪着她慢慢解开心结。 不问不代表没有察觉。 不止她在隐忍,他也一样。 “我的出现,好像令你的生活变得特别糟糕。” “重逢后,也一样。” “就像……你现在工作上遇到的糟心事。” 陈时琟:“所以,你是要放弃我?离婚?” 徐茉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徐茉,所以你要再次放弃我,对吗?”他厉声反问。 她声音渐渐变小:“这不是放弃……” “可对我来说,就是放弃。”陈时琟蹲在她面前,声音破碎:“徐茉,你不要变得和他们一样,算我求你了。” 高傲如陈时琟,却在她面前低了头。 “陈时琟,我应该……很早就是他们的同类了。”徐茉说,“你应该讨厌我。” “徐茉。”他打断,“不说了。” 看啊,都事到如今了,他还要假装不知情,努力维系这段感情。 徐茉反握住陈时琟的手,偏要说:“当年在澳国,我和你大伯私下见了两次面,他劝我和你分手,我同意了,所以买机票走了,也没有再和你见面,渐渐和你断了联系,实在瞒不下去,我就提了分手。” “那为什么回国后又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陈时琟又一次打断,“茉莉,别只对我说狠话,好不好?” 徐茉眼泪狂落,哽咽几次,可那些狠话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陈时琟,我也试过坚持,可好像你受到的伤害只会更严重。”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i????????ě?n??????2????????o???则?为?山?寨?站?点 “我满心欢喜见到你大伯,得到的是他对我的否定,我深知这段感情对你的前途没有任何帮助,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但我想,我可以给你开心啊,多宝贵啊。” “后来我得到的是他对我家人的贬低,我姐姐的工作四处碰壁,才明白我过于天真了。你的工作一团糟,我姐姐的工作一团糟,这恋爱……谁谈得下去啊。” “我很爱我姐姐,我也很爱你,可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会都好啊?我不知道啊。” “所以我逃走了,从澳国离开。” 她在没有步入社会的年纪,被现实上了一课。 第一次窥见外面世界的丑陋,令她感到无比恐惧。 她不停地撞墙,寻求出口。 “可我好像……很难放下你。” “对不起,给你的那通电话是我无理取闹了,如果不是非要你来见我,或许你就不会感染。” 徐茉对此无比愧疚。 她骗自己,放弃就是选择,只要放弃这段感情,对他,对姐姐都好。 如今才知道,是她将感情私有化了。 在他的视角里,她就是完全放弃了他们两年的感情。 陈时琟:“我以为是我没有应约,你生气了,所以说分手。” “对不起。”她又一次道歉。 得知他感染后,怕得不行,那段记忆是灰色的。 坐在电视剧前,听着新闻播报每日疫情情况,不停地祈祷他能挺过来,害怕收到噩耗,那种恐惧让她感觉窒息,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她。 “后来呢,为什么来我家?”陈时琟捧住她的脸。 徐茉惊愕:“你……知道?” “不知道,前年从觅清那才知道的,她说那会儿有个女人很奇怪,一直在门口徘徊,我便知道是你。”陈时琟自嘲笑了笑,“知道之前,我似乎被困在过去。我想不明白想见我的女友,为什么最后的来电是提分手。” “对不起,陈时琟。” “真的对不起,我总能把一切搞砸,我的本意是不想任何人受伤,可我好像让所有人都受伤了。”徐茉处在当时非常无助。 她没有办法联系到他,就连生死都未知。 不想他死,想他活着。 她的念头就这么简单。 “我是你灾难的源头。” 她心如死灰。 他将她拥紧,迫切地否认她绝望的 想法。 “茉莉,你知道的,从来不是。” “不要道歉了,好吗?” 不过是他要选择一条和家人期待不符的路时,伪善的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她成为替罪羊。 她的离去,确实会打击他,会令他变得麻木,从而接受所有的安排。 徐茉:“你会讨厌我的,在你选择站在家人对面时,我成了逃兵。” 那通分手电话似乎成了她的梦魇。 想起一次,罪恶感便重一分。 “茉莉,我比你好不了多少,你最多困在你姐姐的情绪里,我却深陷原生家庭,为了所谓的对家里有价值和所有人眼里的最优秀,我总要求自己万事做到最好。其实想拒绝家人的安排很久了,可能从我爸妈离婚开始,也可能是得知我妈再婚,又可能是爷爷去世那天。”陈时琟说,“你在这其中,没有任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