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纸,以防哭肿的地方破皮。 “从没见你为我哭得这么伤心。”陈时琟笑说。 看似笑,话里有三分真。 他明白徐木槿对徐茉的意义,是她在世上最在乎的亲人。 但人有私心,他也想成为她生命里不可缺的角色。 此时此刻他想说些什么。 但他的每次告白,徐茉没有一次回应过。 她的心门,对他还是关闭的。 徐茉没有办法马上停下来,脸埋在手里,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陈时琟陪着,直至哭声停。 “今天的情况还曾发生过无数次, 我还不知情,姐姐一个人默默忍受。“徐茉说,“原生家庭糟糕最多令我不满,并不会因此难受,但看到姐姐深陷其中,我就好难受。” “不想了,今天你姐没有认输。”陈时琟拍了拍徐茉的肩膀,“别哭了。” 徐茉不敢想,如果今天徐木槿再次妥协,她可能真的会做下不可挽回的举动。 陈时琟蹲在徐茉面前,握住她的双手,逗她:“你再哭我可心里不平衡了,下次为我哭,也要这么伤心。” “胡说八道。”徐茉推他,气不过,又打了一下。 为他哭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还有人盼着自己不好。 神经病! 回休息室之前,徐茉洗了把脸,为了不让陈觅清看出端倪,特地戴上口罩,遮住红肿的鼻尖和卧蚕。 - 最后一轮比赛开启,作为第五个出场的陈觅清已经锁定第一。 大跳台落地,她激动地握住双拳,往空中用力砸几下,庆祝完美的一跳。 她脱下滑板,拿掉雪镜,露出一张漂亮明艳的小脸,肆意张扬地笑着。 寒风吹拂,额前的碎发吹乱,直播镜头里的她美得不像话,像雪域的绝对主宰者。 记者们一拥而上,大喊着陈觅清的名字,希望她能过来接受采访。 陈觅清冲镜头挥手,热情说:“现在不行,记者会见。” 她虽高调,但在赛场会给予对手尊重,不会在比赛尚未结束之前提前开香槟庆祝。 陈觅清抱着滑雪板往休息区走去,今日运动强度太大,右脚微跛。 教练带着团队助理过来搀扶她。 陈时琟在看陈觅清的成绩,眉头紧皱。 “不保险吗?”徐茉问。 陈时琟:“觅清一般会在倒数第二轮加难度,最后一轮难度一般,主要保证完成度,可能太久没比赛,倒数第二轮出现错误,没滑到理想分数,最后一轮加了几个难度动作。” 他刚分析完,陈觅清的哀嚎传来。 “右腿有点麻,好像抽筋了。” “徐医生呢?在哪啊!” 徐木槿早早候着,扶着陈觅清躺下,给她按揉。 “最后一轮你不加难度也没事,资格赛是为了要积分,不用玩命。”陈时琟走过去,递给水。 陈觅清嘬几口,摇头:“今天来了好多记者,我复出后第一场比赛,我要是滑得中规中矩,肯定又写新闻稿内涵我,我就是要他们无话可说,老老实实夸我。” “后面的比赛积分能拿下亚锦赛的资格就行,不用太拼。”陈时琟出于长远考虑建议。 陈觅清嗯嗯几声,神情认真,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半小时后,比赛最终排名出来。 陈觅清毫无疑问地拿下第一。 随后,主办方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半小时后领奖。 陈觅清下楼前不忘说:“舅舅,你把裴陵推过去。” “你少贴脸炫耀,收敛些。”陈时琟感到无奈。 陈觅清:“哎呀!你就推他到颁奖现场嘛!” 在她撒娇之前,陈时琟应下了。 徐茉陪陈时琟一起接到裴陵,三人往现场赶去。 现场挤满人,前面是各报社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全对准今天最大的赢家陈觅清。 雪地上颁奖,没有领奖台,大家都是站在一块印满主办方的板子前。 他们废了老大劲才挤到第一排。 广播宣布第一名是陈觅清,她拿到奖牌高高举起,还特地摆出几个好出片的姿势。 后面有专门举办的问答会,记者们已经等不及了,话筒和镜头都对准陈觅清,希望她能过来说两句。 而陈觅清做了一件令全场震惊的举动。 她将得到的奖牌取下,跛着脚走到裴陵面前,迎着他愣怔的目光,将荣誉挂在他胸前。 安静三秒后,记者们不停按下快门,同伴飞快编辑稿子,都在抢头条。 幸好这之前,陈时琟带着徐茉靠边站,出到镜头外,没有被拍到。 “为什么给我?”裴陵并没有任何喜悦,平时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也不见了。 陈觅清笑说:“让瞧不起你的那些loser看好了,不管你今天能不能站起来,我会为你赢下冠军,送给你。” “你就是今日的冠军。” 裴陵呆看着笑得灿烂的陈觅清,心脏不受控加快。 发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理活动。 陈觅清只拿着一束手捧花去问答会,边做边大喊:“别堵那,空气都被你们挤没了,过来过来。” 记者们屁颠颠跟上。 徐茉悄声问徐木槿:“姐……他俩谈了?” 徐木槿处在状况外:“我……不清楚啊。” 陈觅清那张嘴说不出好话,也就裴陵的好脾气能不和她计较。 旁边的陈时琟脸色不太好,看向裴陵的目光变得复杂。 “你们先回去吧,我陪他们。”徐木槿接过裴陵的轮椅,推着他回休息室。 徐茉悄悄观察陈时琟的表情:“生气了?” “没有。”陈时琟很快接受现实,通过观察陈觅清的表情,并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可能就是为了给裴陵出口恶气。 - 三月份,徐茉正式到傅德辉工作室报道。 工作室开在老城区的巷子里,从外看不出区别,进到里面别有洞天。 徐茉飞快地扫了屋内一圈。 陈设简单,中央摆放着几个有年代感的红木书架,除了一个架子放了些彩釉,其他的全摆满了书,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古色古香。 徐茉不知道它们是真是假,无法辨出价值。 眼神终于有了落点。 通往里屋的门上挂着一块匾,行楷字体的「妙手回春」。 仿古的装修配着这四个字,有几分滑稽。 “你好,请问有事?” 一个男人从屏风后出来,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和黑色工装裤,像是稚气未脱的男大。 徐茉道明来意:“我是来找傅德辉教授,请问他在吗?” 男人转身冲屋内大喊:“师爷,有人找你!” 没有应答,男人又吼了一嗓子:“师爷!来客了!”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