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茉感觉恶心,塞几口后放下碗筷说饱了,直接走掉。 小姑妈打圆场:“她这几天给爷爷守夜,太累了,胃口不好。” 一桌子人都看得出是不想和差不多把她们弃养的生父一家坐一起吃饭,才说那些话膈应。 毕竟是家庭聚餐,陈时琟不好立马跟着一块离席,摸出手机给徐茉编辑消息,让她在外等十分钟,他出去找她。 先收到了徐茉的信息。 她说:【高中几个同学组织了聚会,今晚估计晚点回来,午餐结束你和姐他们一起回家。】 徐茉没有骗人,高中同学攒了局,每年都有,这是她第一次参加。 高中班级氛围不错,大家关系也好,她以前不参加纯属个人原因,她没在那段时间交到特别真心的好友,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太苦了,害怕考不上京北的大学,更害怕复读给家人增加负担,提心吊胆过每一天,全力以赴学好每一科。 学生时代,对她来说是身心疲倦。 对于她的到来,高中同学感到惊讶。 有人问:“茉莉,听说你考研了?” “嗯,今年毕业。”徐茉接过老同学递过来的酒。 男生笑说:“我们这一届读研的一把手能数过来,其他人大学毕业后都成了社畜,还有人回高中任教。你呢,毕业什么打算?” “应聘了专业对口的工作,年后去实习。” 徐茉这番话不假,今天给傅教授发了新年祝贺,他和她又聊了去工作室做学徒的事。 郁教授那边给他透底,她论文二稿也过了,三稿只需要局部修改,答辩没问题就可以顺利毕业,所以傅教授再次提出邀请。 徐茉闲赋在家这半个月,挺难捱的,摆在眼前也就这条路,干脆先去看看吧,应下了邀请。 傅教授过完年已经带团队发出去藏都,要去那边找一种修复用的纸,等他回来徐茉再正式报道。 旁边的女生问:“有对象了吗?打算结婚吗?” 徐茉还没张口,对面的男生嘁了声:“我们之中只有你结婚生孩子了,难得茉莉回老家,她大年初三办双喜,我们老同学一起去捧场。” 聊几句后开始举杯,还喝的全是度数高的。 同学聚会纯聊天喝酒,话少的徐茉跟着站起,十多杯下肚,酒量再好也感到眩晕感不断加重。 她都没来得及熟悉身边的同学,站起身敬一次酒,几个人走动,位置又变了。 学委坐到了她身边。 徐茉对学委印象不错。 她这人学东西慢,高中为了把成绩提上来,常常拿题去找学委,他也不嫌弃麻烦,耐心地给她讲解,后来还主动提出和她同桌,方便她问题。 “还以为你今年也不来了。”学委给徐茉开了新的酒。 徐茉笑:“几年前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理解。毕业之后打算回家乡发展吗?我记得你是学文学相关的专业,考教资之后再考编,也是可以的。”学委目前已经回到县城高中教书。 徐茉做不了老师一类的工作,无法同时操心一个整个班级,婉拒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文书类的工作。” “你变了好多,上次见面还是高中毕业典礼。”学委夸赞,“越来越漂亮了。” 徐茉变了不少,没有再留笨重的刘海遮脸,比印象中好看,小家碧玉,透着邻家女孩般 的亲切和水灵。 也没有记忆中的孤僻,笑起来亲和力十足。 “你也变帅了。”徐茉客套回他。 “你今年回来没被催相亲吧?”学委自顾自说起来,“我家里催得可紧了,我们这个年纪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有时间处对象啊。” 徐茉拿出日常社交的那一套,点头说对啊对啊。 同学聚会,一年见一次,和气聊聊天,没必要反驳。 “明天你还要走亲戚吗?”学委突然转了话题,“你也难得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徐茉愣了,太……猝不及防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服务生突然推开门,“有位先生来找人,想问问徐茉女士在吗?” 大家齐齐看向徐茉。 徐茉懵懵的,指了指自己。 与此同时,陈时琟从服务生身后出来。 看到帅哥,大家眼睛都直了,好奇他和徐茉的关系。 甚至有人把K歌的音量调小。 “不是喝多了,叫我来接你?”陈时琟问。 徐茉压根没叫过,但她确实不想再呆了,默契配合,站起身:“对……对啊。” 她坐在里面,出来要经过好几个人,位置小,走动不方便。 陈时琟走过去,伸出手:“过来。” 徐茉握住陈时琟的手,往外走。 陈时琟礼貌地对坐在徐茉身旁的学委说:“不好意思,替我太太拿一下外套和包。” 一句话道明两人的关系。 学委没反应过来,还是坐在另一边的女生递过去。 副班上前问:“你结婚了啊?” “嗯。”徐茉不愿透露太多,“下次有机会再聚,我先走了。” “好好好,你也记得多在班群里活跃。”副班笑着他们出门。 出到走廊,陈时琟给徐茉穿好外套,将她包拿在手里。 “还能走吗?” 徐茉走得慢吞吞的,推门出到户外,冷风吹来,让本来就喝得半醉的她更昏了。 陈时琟怕她摔倒,将包挂到脖子上,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徐茉趴上去,陈时琟轻松背起她。 “开车了么?”徐茉问。 陈时琟:“怕要给醉鬼挡酒,不敢开。” 徐茉努嘴:“以为谁都是你啊,三杯懵,四杯倒,我可不会醉。” 陈时琟笑了笑,顺着她说:“好,我没你能喝。” 徐茉伏在他肩头,看到前面花坛,闹说:“我要走那。” 在她晃身体之前,陈时琟把她放下来。 站在花坛边上,她高他不少,担心她踩空,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今天……感受到我家糟糕的氛围了吧。”徐茉问。 陈时琟轻轻‘嗯’一声。 “是不是很糟糕?”徐茉有些气馁说,“你会厌恶吗?” 陈时琟:“为什么会厌恶?” “我的原生家庭糟糕透顶,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我……也不会好到哪。” “他们的陋习会长在我的基因里,某天你会发现我有很多毛病,会厌恶,会想逃离。” “这样的徐茉,不好。” 徐茉松开陈时琟的手,停下来。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脖子上还挂着她的包,和他清冷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又诡异的和谐。 “能在糟糕的环境下成为一个很好的徐茉,怎会不好。”陈时琟仰着头看她,眸子里有淡淡的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