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落了泪,声音哽咽。 “真的吗?” “真的……吗?” 陈时琟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单单是因为今天的事。 “可我就是惹祸精啊。” “三年前因为我,你差点连命都快没了。” 徐茉再也忍不住,无助地哭起来。 第16章 错号后温湿的吻落在唇角。 三年来,徐茉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 大学交往两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习惯了有他的陪伴,自从陈时琟驻外之后,她得了很严重的分离焦虑。 他们克服时差坚持每天打电话,她能感受到陈时琟费尽心思想要安抚他,随着工作越来越忙碌,他越来越疲惫,又一次出完任务累到去医院吊水。尽管如此,他也坚持和她通话。 疫情爆发第一年,事态严峻,她被封控在老家,回不了京北,得知他申请到了假期回国探亲,非要闹着他来见她一面。 等到的不是他,而是一通电话。 ——他感染住院了。 最早一批的感染者,凶多吉少。 徐茉得知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如果不是她无理取闹,他就不会申请回国,更不会来老家找她,就不会被感染。 她怕极了,不顾一切地回到京北,想见他。 莽撞带来的下场是被行政处罚,扣押在派出所,姐姐以为她只是想要两姐妹待一起,着急地来将她领回家。 他们还是没能见上一面。 很长一段时间,她打不通陈时琟的电话,情绪几近崩溃。 压根不敢假想他的情况,怕再也见不到他,永远失去他。 那段时间的经历,像噩梦一样,总会在深夜缠上来。 她的幼稚深深伤害了陈时琟,后来再联系上,她无比庆幸,却不敢再见他。 随着他好起来,她没有轻松的感觉,愧疚感更重了。 分手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先问他身体情况。 铺垫许多,他打断:“茉莉,是有话要说吗?” 她声音疲倦:“嗯,有的。” “我们分手吧。”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让她再考虑考虑,明白她说的是真话。 陈时琟身体刚痊愈,说话久了呼吸越发沉重。 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 他问:“是放弃我了吗?” 她答不上。 “为什么?”他急切,“徐茉,说话!” 徐茉已经哭了好几天,眼泪流出来,脸都是刺辣的疼。 “喜欢都不需要理由,分手哪需要这么多理由。” 害怕他听出她在哭,将手机拉开一段距离。 “没有理由。” “就是不喜欢了。” “不爱了。” 她挂断了电话,擦完泪,戴好口罩,继续今天的工作。 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失去支配情绪的能力,好像一切都是灰暗的。 平平庸庸地忙碌着,碌碌无为地生活着。 深夜,她在看到女生追着载走男友的救护车哭喊,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一并爆发。 她崩溃哭了一整天。 在上一段感情里,她太幼稚。 是她掉队了,也是她弄丢了他。 他说过无数次没关系,她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这样的状态,分手是迟早的事。 现在徐茉哭得比那天还凶。 好像终于找到可以倾诉这件事的人。 陈时琟心跟着隐隐作痛,急急地将她搂到怀里,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减轻她的悲伤。 “茉莉,我没怪过你,也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她嘴里不停地念着。 很多年前就该道歉了。 陈时琟擦掉她脸上的泪:“别哭了。” 他心疼,急得不行。 徐茉宣泄完,逐渐停下哭声,还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 陈时琟牵着她回到车里,重新系上安全带。 - 回小区楼下,徐茉已经完全平复了心情,垂着头跟在陈时琟身旁。 实在见不得她丧气的模样。 他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说:“你也没少给我惹祸,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不一样……” “你差点连命都没了。” 徐茉这辈子都过不去。 进到电梯里,陈时琟牵过她的手。 “那要这么说,就当你欠我的。” 徐茉抬头,眼里充满惊愕。 欠? “要还吗?” 现在这个法治社会,还允许以命抵命吗? 可能哭得太凶,徐茉脑子乱糟糟的。 陈时琟不用问,也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他说:“要的。” 电梯抵到十六楼,陈时琟将她拉出来,另一边手搂过她的腰,轻松地带到怀里。 “笑一个就当抵过了。” 徐茉瞪圆眼睛。 他开玩笑吧?笑一个就当抵过了? 故意戏弄她的吧。 她的后脑勺突然被大掌扣住,他俯身吻来。 温湿的吻落在唇角,蜻蜓点水,又夹带着无限的缱绻。 他的嗓音沉沉的,像低闷的大提琴。 “要还,就用一辈子还吧。” 徐茉向后缩,路被他截断。 只能看着他、直面他。 “不是两年吗?”徐茉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表情呆呆的。 陈时琟低笑:“先还两年,考虑续期。” 徐茉抬手推他,这次不费力地推开了,她转身便跑。 她人被吓傻了,忘了家门开锁密码。 身后陈时琟笑声越来越近,他贴着她后背站,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擦过她肩膀抬起。 唤醒密码锁,不紧不慢地点下数字。 “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别忘了。” 他们住的家,密码是他们的生日。 这是以前徐茉曾假想过的未来,他都有在兑现。 家门拉开,听到脚步声的绣球早早等在门口,乖巧地站好,见到他俩,兴奋地喵喵叫,原地转圈,小尾巴勾勾,心情特别好。 小猫打招呼,不管何时,徐茉都会给它回应。 她上前抱起绣球,摸了摸脑袋。 绣球知道回家的主人一定会摸它脑袋,眯着眼睛,舒服地竖起耳朵。 因为绣球在,缓解了他俩之间的氛围。 徐茉也找到了借口走开,抱着绣球躲进了房间。 屋子和她离开前一样,按照陈时琟边界感极重的性子来说,应该没有再踏足。 徐茉脸埋到枕头里,感受到眼睛肿疼。 哭完又想,她这样嚎啕大哭,和闹着要糖吃的小朋友有什么区别。 而下一秒,陈时琟真敲了门。 徐茉不想独自面对,抱着绣球一起,开门见他。 “这是上次出差去崇城博物馆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