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口中的老郁是两人的研究生导师,师生关系不错,大家都叫他一声老郁。 徐茉纠正:“老师说了,是生日宴。” 江归悦摊手:“也能理解吧,老郁被离婚两次,孤寡十年,这两年儿子女儿成家立业,还常和他来往,算是否极泰来,办生日宴冲冲喜气。” 参加生日宴倒没事,就是来参加的人多到徐茉心底发怵。 好在她不是宾客,有事可忙,不需要在宴会厅干坐。 忙到五点,宴席开场,徐茉和江归悦在靠近舞台的一侧落座。 这一桌都是目前在读的同师门师弟师妹,两人是大师姐和二师姐,算半个家长。 江归悦碰了碰徐茉肩膀,贴过去小声说:“昨晚聊一半你睡着了,我还没问完,听说你和隔壁组的师兄交往了?” 徐茉笑了声,淡淡然说:“不算是,只是有接触的意思,合适的话就交往、结婚。” 江归悦听完心里发闷,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明明恋爱是好事,但怎么也感受不到徐茉期待进入一段恋情,反而比平日更死气沉沉。 “茉莉,师兄这边你别着急,可以先接触,也要遇到能让你产生‘和他结婚是个不错选择’想法的人再结婚吧。”江归悦问,“你就没有特别想和他在一起的人?” 有吗? 徐茉沉思。 有的。 曾经是有的。 但曾经,没什么好说的。 人都是要朝前看的。 “茉莉,还在吗?”江归悦喂了几声。 徐茉回神,压下心底还未消尽的情绪:“……没有。” 江归悦着急了:“那你什么打算?” “在试着接触,一周见两次面,或许师兄就是那个让我产生‘和他结婚是个不错选择’想法的人。”徐茉垂下眼睫,吃了口菜。 今早小姑妈说的话深深扎在她心里。 她确实该考虑以后了,不能总让姐姐忧心。 拉凳子的声音响起,对面空位来了两个人。 “不好意思,我爸他没给我们留位置,和你们拼个桌。”右边的男人礼貌笑说。 桌上的师弟师妹礼貌叫了声晏哥。 来的是导师的儿子,郁闻晏。 他们隔周会到导师家聚餐,碰到过郁闻晏几次,组里的男生和他关系都不错。 只是…… 郁闻晏带了一个人。 徐茉对上陈时琟的视线,呼吸一滞。 如果不是正面碰上,就算刻意躲避被知道也没什么。 现在躲是躲不开了。 挣扎之后,她无所谓了,起身跑走才更难堪。 他们都是成年人,再见前任这种戏码,都该表现体面些。 “卧槽……”江归悦抓住徐茉的手。 不敢相信跟着郁闻晏来的是陈时琟。 不过想想也正常,两人都就职于外交部,还是同期,认识是正常的。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微妙的尴尬只在徐茉脸上停留三秒,又恢复那副顿感力十足的表情。 反而她的动静比较大。 “茉莉,你前任啊,不尴尬吗?”江归悦五官乱飞,尽力压制情绪。 徐茉不敢乱看,低头喝粥:“没什么好尴尬的,我俩和平分手。” 说完她在内心肯定了一次。 不然,再遇到前任,她想到的怎么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和交往那晚。 没想起那些脸红耳赤争吵的过去。 江归悦听完傻住。 当初闹成那样,和平分手? 看来要重新定义和平分手了。 餐桌不大,悄悄话再小声都有可能被听到。 隐约听到对面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郁闻晏贱嗖嗖地哼笑:“你和平分手啊?” 陈时琟目光如寒霜,淡淡地扫过她,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弧度。 “我也才知道。” 第3章 错号后都分手了,他为什么没有换号!…… 徐茉捏勺子的手抖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一眼。 男人进到室内,脱掉繁琐的羽绒服,单穿深灰色卫衣,看不出牌子,脸长得好看,气质依旧出众。 只是周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低气压,身边的人都不敢大喘气。 怎么也交往过两年,徐茉了解陈时琟,他的那句话不带任何情绪。 男人天生冷脸、冷性子罢了。 只是她听着不舒服。 什么叫才知道,事实就是啊。 江归悦最先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僵硬。 “那个……” 试图转开话题。 “茉莉。” 一只男性的手搭在徐茉肩上。 她仰头,对上谢迎师兄温和的视线。 徐茉勾唇笑笑:“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郁教授邀请了我们导师,他带我们一起来的。”谢迎轻拍一下,“我带你过去认认人?” 徐茉犹豫,毕竟他俩还没正式确认关系。 “都是我们专业的,就当拓展一下人脉。”谢迎扶着徐茉的胳膊,她跟着站起身。 话都说到这了,徐茉也只能跟过去。 “师兄,带我一个呗!我也想认识大佬们。”江归悦跟着起身,亲昵地挽住徐茉的胳膊,将她带到身旁,和谢迎保持礼貌的距离。 人都主动过来了,谢迎也不会拂 面,笑说好。 徐茉感激地看向江归悦。 “安心,万事有你姐妹我在。”江归悦看出徐茉为难的小表情。 谢迎单带徐茉介绍给好友,那意义可不一样,大家会认为他俩已经成了。 带上她性质就不一样了。 如果最后没成,可能会使得徐茉承受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 不想好友陷入困境,主动跟上。 这边餐桌。 郁闻晏抱着手,饶有兴致地看向隔壁桌,丝毫不避讳。 “昨天问你不是说不来?这会儿出现,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他觉得自己心真好,舍弃老婆和妹妹,特地陪他来这桌坐。 陈时琟确实特地从雪场跟着过来。 他斜乜一眼表情欠扁的好友:“你好到哪?” “那也是以前,我和老婆都要结婚一周年了。”郁闻晏说得极其不要脸,“徐茉毕竟是我爸的学生,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过来人经验告诉你,一般这种情况,就需要又争又抢。” “不了。”陈时琟敛起眼底本就不多的情绪。 郁闻晏摊手,他琢磨不透陈时琟这人。 他们虽然是同期,曾一起共过事,也有过命的交情。 天性使然,陈时琟做事沉稳,手段雷霆,人狠话少。 这也注定是不爱过多吐露自己内心的性子,少能猜准他真实的想法。 或许。 他可能真的只想来看看前任过得如何,没有其他心思。 徐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