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弯的碾扁的烟尾巴落了一地,有的还带着火星。
东崽蹲在路边弹走了指间最后一根烟蒂,眼看着乔佳善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班车,他撑着膝盖站起了身。
车子渐渐驶远,远到只剩下一个黑点。
他这才迈开步子转身往镇上赶。
来到集市。
东崽前脚走出五金店,后脚就进了药房。
从两手空空到背上了一个双肩包,从昂首挺胸到被沉甸甸的背包压弯了背脊。
乔佳善给他的钱见了底。
他也已将一切准备就绪。
趁陈挚出门,东崽翻进了他家里。
小小的平屋并不大,格局简单,叁两眼就能看到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作木的工具和一堆烂木头,其实也没多少家具。
桌面上荧绿色的保温壶蔓延着长长的裂痕,尚还遍着水珠的不锈钢杯一看就知晓不久才被使用过。
东崽戴上手套打开了保温壶,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
里边是磨成了粉的安眠药,混入水中只要喝下去便能一觉睡到天明,打鸣的鸡在耳边都叫不醒。
等到凌晨,天还没亮。
东崽拎着一罐子燃液来到了陈挚家门口。
燃液泼在门栏,又翻进屋子泼在了木头堆。
他蹑手蹑脚贴耳在木门旁,里边安安静静,连呼噜声都没有。
咔一声火机打响,黑暗中微弱的光点随着抛落的走向在空中画出一个弧线。
当光点沾上燃液的那一刻。
焰浪汹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崽躲在远处。
瞳孔映现着小小平屋在黑暗中燃动的火光。
火光不大,在静谧的林间烧出了噼里啪啦的响。
东崽歪着嘴巴哼笑了一声,掏出了荷包了皱皱巴巴的软烟盒,抽出了一支烟叼在了嘴巴上。
刚低头寻着打火机,远处平屋里传来一阵动静。
起初是剧烈的开门声,木门撞在墙壁上哐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铁桶的落响与泼水声。
浓烟交织着水蒸气。
眼见着平屋里的火光越来越小。
东崽的心跟着凉了大半。
没时间让他复盘安眠药为什么没让陈挚睡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崽又提着锤头撬棍来到了陈挚家。
拖走板车是为了运木,拖走家具是为了送货。
然而空着手出门的男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每天早晚都要出去一趟。
陈挚刚一出门,东崽就爬到了平屋的瓦顶。
横梁下刚好是作木时的场地,加固用的陈年老木梁子还算结实。
只是不知道在东崽手上又砍又撬后是否还能维持原本的稳固。
他趴在屋顶等啊等。
等到了陈挚回家,等到了陈挚收拾完屋里终于坐在了横梁下。
正拿起了造了一半的工细心打磨。
这是个绝好的时机。
一旦他松开了最后一根支撑,这顶重的横梁砸下去,刚好能砸中男人的脑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能砸出脑花,可不得当场毙命?
东崽想着,细瘦的胳膊在发颤。
捏红的手紧握着沉重横梁唯一的支撑,已然累得发麻。
他咬着牙关死命忍,想忍到正正对准男人脑袋的位置。
好不易等来了男人的静止。
东崽手一松——
只听咔一声响,横梁坠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陈挚突然侧身摸索着地面寻找器具。
“轰隆——”
横梁砸落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好砸毁了瞎木匠手头上的木作。
却丝毫没伤到瞎木匠的身体。
仅仅一瞬转身,陈挚便落得一个毫发无伤。
东崽气急。
真想拿着家伙把那瞎眼睛直接弄死。
然而就像魏竞说的,将一切伪装成意外的假象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陈挚无亲无故,村里死了个瞎眼睛也不会有人追究。只要无人追究,官家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以最快速度平息这一场风波。
但是陈挚的命实在太硬。
硬到东崽都无从下手了。
东崽盯着开裂手机屏上的时间日期,长长叹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不等人,他不能再拖下去。
这天陈挚晚上出门,东崽远远跟了上去。
瞎了眼的男人拄着盲杖走得慢,东崽一路上走走停停。
叼起的烟也不敢抽,重新塞回了兜里。
他只能咬着指甲盖思索着怎么让眼前的男人归西。
翻过矮山,走过陡坡,一个小时的路程走得东崽都气喘吁吁。
跟着跟着,跟着跟着。
他才发现,陈挚走到了乔佳善家门前。
高大的男人抬着胳膊擦了擦额边的薄汗。
他徘徊在紧锁的大门口,时而推着门动听锁响,时而探着耳朵往屋里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崽惊觉。
原来。
陈挚每天一早一晚往外跑,是为了来找乔佳善!
陈挚来来回回走了许久,定在了原地忽而没了动作。
满是伤痕的大手摸索着口袋,从中拿出了一台按键手机。
老旧的按键手机用透明胶缠裹着因摔碰而开裂的边角,粗指稍显迟缓地按在键位上发出电子提示音。
灰白色瞳仁静止在空洞之中。
男人侧首听着手机每一步操作的提示音。
“通讯录。”
“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拨打联系人一。”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他不死心。
重复着刚才的操作继续拨去。
循环响起的电子提示音在静夜中比什么都显耳。
魏竞看着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备注为“陈挚”的拨来号码。
连看都不必看,熟稔地按下了挂断图标。
一连串未接来电提示占了大半个屏幕,魏竞也没有将其拉黑的打算。
一遍又一遍,他似乎在享受这个挂断的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手机关屏的那一刻,黑色镜面屏幕上倒映着悬挂的水晶灯。
与一双携着隐隐戾气的眼睛。
粉红色手机壳与西装革履的男人并不相衬。
他握在手里的手机显然不是他的东西。
叹息从他的鼻间缓缓呼出。
他转过身,望着一扇紧闭的精致法式双开房门。
钥匙是从他西装胸袋里抽出来的。
咔一声拧动的扭响,他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没开灯。
落地窗外是一座座高楼的繁密灯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偌大房间中央。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魏竞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餐食。
其中没有半分动过的迹象。
他眉心动了动,阴狠的面目中沁出了几分忧色。
“跟我闹绝食?”
他冷笑一声。
在视线重新转向那个卷发及腰的背影时,又添上了几许柔情:
“乔佳善,你要是再不吃东西,我就亲自喂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晶吊灯突然亮起时,乔佳善蹙眉眯细了眼睛。
脚步声渐近。
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踏入这片光域。
西装昂贵的面料勾勒出男人宽肩窄腰的身形。他步履沉稳,一股扼人的压迫感直逼近她身边。
乔佳善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懒得抬头。
看都不愿看魏竞一眼。
“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我将所有资产都转移到了国外,我们在那边的新家也已经准备好了。”
魏竞停在她身前。
他身上传来清淡冷冽的的香水味,内敛的气息并不招摇,仅仅足以盖去他常年留下的烟草味:
“我们可以在山顶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就按你曾经说的那样,铺一地花海,让你穿着婚纱走过。”
他微微俯身,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力道不重,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
及腰的波浪长发散落肩头,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封的疏离。
魏竞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抚过她脸颊时她能感知到每一下摩挲的痕迹。
他凝着她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眸里翻涌出偏执的期许,只是这期许之中难免会掩藏不住渗透出的卑微。
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柔软不堪: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或者两个?多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像你,都像你最好。”
她扯了扯唇角。
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
“你把我关到天荒地老,你做的梦都不会成真。”
“乔佳善。”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眼中那份期许瞬间碎裂,化为了浓重的痛楚,淹得他难以喘息:
“当初爬上我床的是你,对我许诺未来的也是你。到头来你把我当作了一条狗?说撵走就撵走。”
当初的确是她先招惹他的。
为了拿到他手上的所有资源,为了排解独自一人时的寂寞时光。
但如果她能预料到他是一只甩都甩不掉的疯狗,还是一只獠牙沾满血腥的疯狗。
那么她绝对不会去靠近他。
她没想到那一句句欢愉时分的情话被他铭刻在了心里当了真。
便想出言宽慰,让他断了念头:
“逢场作戏的话听听也就罢了,谁都别往心里去。”
她刻意停顿,目光轻蔑一扫而过:
“况且,你见过哪条狗敢栓自己的主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竞的手猛地一僵,松开了她的下巴。
借长叹的鼻息收敛起满腔落寞: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所有手续,明天就走。”
“要不把我敲晕了,要不把我绑起来。”
“你会跟我走的。”
她抬头望他:
“魏竞,你凭什么那么自信?”
魏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西装内袋里缓缓拿出了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幽幽薄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就凭东崽留在那里,是为了帮我办事。”